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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
“哥哥,救我……哥哥……”夏妆看到安晓脸色陡然一变,不由吓得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恐惧。她现在的智力只相当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不管是发狂撕咬还是跳窗逃跑去站街都是本能所致,自己完全无法控制。但不管是什么理由,安晓都不会容忍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疯子。
“嘭”一声,安晓关上了房门,将角落里的夏妆逼到墙上:“你凭什么利用他的善良这么伤害他?凭什么利用他的内疚这么折磨他?他有愧对你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谁也不欠你什么!懦弱的人,你以为你躲在疯癫的躯壳里就可以逃脱宿命,就可以把一切不幸嫁接给别人?”
安晓激动地掐住夏妆的脖子,完全无视女人婴儿般的呼救。那一声一声的“哥哥”叫得门外的疯子心碎欲死,但对于安晓却只能是火上浇油——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是什么理由,就算是无知,也不可以。
“不可能!”安晓松了手中的劲道:“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一根汗毛。”
夏妆应声落地,嘴里依旧喃喃不清地叫着“哥哥”,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清澈淹没在常常的发丝间。安晓推门走出去,扶起地上的泪流满面的疯子,说了一句:“你不欠她,就算你曾经欠她什么,一条腿也够还了!”
第六十一章 夏妆之死
那天晚上,累极了的安晓陪在疯子床边,一边给他细密的伤口上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们过去的事情。里屋夏妆婴儿般的哭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时,疯子才沉沉睡去。安晓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谁又能护谁一世周全?对于这一切,她无力阻止,更无力挽回。
夜深人初静,黑暗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将一切秘密都吞噬进去,掩埋起来。
“哥哥,哥哥……”
疯子这一阵都寝食不安,精力早已透支。今天因为有安晓在身边,他才感觉像是有人替他撑起了一片天一样,安心地睡去,只是梦里,他总是听见夏妆的呼唤,时而近时而远,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而欢愉时而悲戚…。。。
他的夏妆啊,他深爱着的,却不知道该拿他她怎么办的夏妆啊……
“哥哥……”夏妆面带微笑,五指轻抚疯子的额头,她的眼睛在暗夜的衬托下显得闪闪发亮,清明的跟白天发狂的那个孩子判若两人。
“哥哥,对不起。”夏妆的眼睛移到疯子半条残腿上,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得更加沉稳老练,但那颗善良固执的心,却一点都没变。
夏妆又看了看身穿婚纱坐在疯子身边安晓,笑容苦涩,她的确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坚毅的足以让她依靠的人依靠。只是,要是她知道是她一番痛斥让自己恢复神智,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夏妆薄唇一咧,推开门缓缓走了出去,走上了通往顶楼的楼梯——趁着这片刻的清醒,离开他吧,伤害了他这么多,够了,够了。
老房子的天台山,一抹嫣红冲破乌云,终于喷薄而出。
“夏妆!夏妆!”疯子从噩梦中醒来,惊恐地望着窗外透进来的诡异的阳光。卧室的们洞开着,清晨的凉风嗖嗖地往里灌。
“夏妆!”疯子猛地从床上跳起,然后重重地跌在地板上,被惊醒的安晓慌忙把他扶起来:“你先别急,我去看看。”
安晓迅速地把四周都看了一个遍,夏妆住的地方一反常态的整洁。疯子青筋暴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冒了出来。
“我去找她,我去把夏妆找回来!”疯子挣扎着就要往外面去,却只听“嘭”的一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那样一声巨响,那样一抹一闪而过的嫣红……。
顿了一秒钟,疯子突然疯了一样地冲出房门,安晓阻拦不及,终于,还是让他看见了血肉模糊的那一幕……。爱美的夏妆保持着后背着地的姿势,一张完好无损的脸上还带着诡异而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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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洵坐做客厅,端起李事递过来的热牛奶一饮而尽。昨天婚礼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让他整个晚上都无法合眼,脑子里一直想着安晓那决绝的眼神——在她心里,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位置呢?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也会为了自己这么奋不顾身呢?
李月华也没睡,她早就预感到了一切,也明白这样做的危险,但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能够尽可能地避免兄弟二人的相残,又能很好地保护唐氏,除了让把一切交给小宝,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可是,千算万算,她还是阻止不了命运的大手,此时此刻的她,疲惫地真想就这么一觉睡下去,再也不要起来。但是自己做的孽,又怎么可以让儿子替她偿还?
还好,她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昨天安晓前脚刚走,李月华后脚就将婚礼变成了她和唐正雄二十周年结婚纪念,又以铁血手段融合怀柔政策打发了媒体,才总算是平息了这场风波。
唐洵一杯牛奶喝完,起身披上大衣就往外走,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这个有胆子为了一个男人抛下自己、置唐家不管不顾的人,她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但唐洵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刚好看到这样一幅情景:惨白的盖尸布下露出破碎的肢体,一地的嫣红似火,安晓惊恐的眼神,身旁撑着拐杖的年轻男子绝望的神情……。
唐洵挤进了人群,更近距离地看到了安晓的脸。身旁男子渐渐回过神来,眼神呆滞地转向她,唐洵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看见安晓的眼神无助放空,像极了上次小宝失踪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情?”唐洵被警察拦着,根本进不去现场,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晓两人,却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安姐,你好厉害啊。”疯子凄凉一笑,全身都松软下来,安晓怎么扶都扶不住:“几句话的事情,就让她醒了过来。”疯子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地上的一滩红黑色的血迹,那上面似乎还有她的温度,还有她的温柔。
“疯子,你起来……”安晓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去扶他,却发现他已经宛如一滩烂泥,怎么都拉扯不起来——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
“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厉害,这样要强。别人永远都要在你后面追,别人的啥事你都能解决。但是安姐。”疯子连看都不想看她,声音就像从几万里的虚空中传来一样寒冷:“我扬春风的事情,关你他妈的什么事!”
疯子歇斯底里里向安晓冲了过来,就像昨晚安晓掐着夏妆一样掐住了她的脖子,回忆像电影一样在安晓的脑子里不停放映,她感觉地到疯子发狂地在自己身上发泄着痛苦,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夏妆死后那诡异的笑容……
懦弱的人?到底谁才是真的懦弱呢?守护?自身尚且顾不暇,你又能守护得了谁?
“老女人……。”安晓感觉她的鼻子酸酸涩涩,大概是受了疯子一拳,有大滴大滴的液体低落在脸上,从光滑的脸颊上淌进嘴里,有点甜,有点咸,是谁的眼泪?还是自己的血水?
“老女人,你不能有事。我带你回家,我马上带你回家……”
家?我还有家吗?母亲生而不养,弟弟死了,父亲失踪,连最好的朋友,现在都恨自己入骨……。
“老女人,这不是你的错,你还有小宝,你还有我,你撑住……”
唐洵抱着受伤的安晓冲出人群,一个警察想留下安晓先录口供,被他一瞪,又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他看着副驾驶上昏迷的安晓,心口一阵莫名的疼痛——确实,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渴望亲情,却被亲人遗弃;渴望爱情,却被爱人背叛;渴望家庭,却又害怕泥足深陷;她全部的感情都被包裹在心门之内,却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引线而喷薄而出,如此热烈,以至于灼伤无辜……
可在安晓心里,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是因为什么。
“安姐,这些年,你从来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兄弟有难,你二话不说就上,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们愿不愿意要你帮?你以为侯宝宝是怎么就屈服了那个女人的?是被她吓怕了?你从来都不知道猴子最怕的是你,怕你辛苦怕你受伤。你一声不吭地走了那几年,猴子大江南北找了个遍,但你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行啊,需要的时候甩给他一叠钞票,你什么事情都能帮他解决……。”
安晓昏昏沉沉,疯子的声音却还源源不断地传进自己的耳朵,为了听自己话凑钱给母亲治病,侯宝宝跟了一个躲避了半年的女人,葬送了一生……
安晓想起小时候村里人说她是天煞孤星,不但自己不会幸福,连身边的人都会跟着遭受灾难,可是,从始至终,她都只是想单纯地守护一些人……。
卷二:卖萌老公,滚出去
第六十二章 前夫,你还好么
N市第一人民医院里的某VIP高级病房里,唐洵握着手中晶莹通透的戒指,半晌无言。地板上,一地的玻璃碎片中夹杂着淡淡的药香,都是一些让人安眠养神的中草药,现在却房间里的人无比不安——堂堂唐家二少爷,新娘从婚礼上逃婚不说,好不容易抓了回来,忽然又一次从医院逃跑了?
唐洵捏着戒指的骨节微微作响,谁都看得出他脸上的怒气和周围隐隐的杀气,但只有李月华知道他是上了心。安晓在医院的这三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默默地照顾着,虽然脸色铁青却如此细心地呵护着一个人,是他何曾做过的事情?念及此,李月华总算感觉到了一丝欣慰,毕竟不算白忙一场,终于,是向自己想的方向行进了。
此时此刻的安晓,正坐在M市某公园的长凳上,看着公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白发苍苍的老人夫妇,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夫妻,推着婴儿车匆匆赶路的母亲……
这个时候,秦明会在这里吗?安晓在M市跟秦明生活了整整三年,但活动范围却仅仅局限在小区和这个小区公园内。怀小宝的第十个月,秦明请了长假,天天陪着她来这里散布,说是对孩子好,还能够防止产妇抑郁。秦明本身是医生,而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和爸爸的角度,安晓又怎么能不听?没有爱又怎么样?这样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过去,就这么为了责任为了义务为了安宁的生活,每天演演戏又怎么样?那难道不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光么?
如果,自己没有回去,那么何诗诗就不会遇上唐哲,猴子不会屈服胖女人,夏妆就不会死,疯子就不会这么绝望,唐家不会被自己搞得天翻地覆。如果自己没有回去,那些惨痛的回忆就不会蜂拥而至,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可是,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一切都回不了头……。
“老女人,你在哪里?”
安晓没有手机关机的习惯,即使是现在一个人出来透透气。她接了电话,听到那边唐洵发疯似的吼声,不由把手机拿的远了些,心情却莫名好了许多,这个世界,毕竟还有人记得自己。
“我四处逛逛,你帮我好好照顾小宝……”
“你马上给我回来……。回来自己照顾……”唐洵知道夏妆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因为安晓逃婚而引起的怒气本已经全部消散,谁知她却又一次不告而别,那新生的怒气就怎么压都压不住了——居然把戒指也留下来了,什么意思?为了一个男人,连儿子都不要了么?
“对不起,麻烦你了。”安晓无奈地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孩子气的声音居然让她感觉很安心,只是如今给唐家闯了这么大的货,即使自己不再生逃跑之心,他们还会要么?
终究,是要学会一个人坚强生活才行,秦明这样的男人尚且会违背约定,何况别人?安晓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回到N市,勇敢地面对一切吧。
“小明啊,你摸摸,今天的太阳多好啊……。那边似乎有彩色的云呢……”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扶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向安晓这边走来,吓得安晓四处找躲藏的地方,最后蹲在一小丛小灌木后,偷偷地看着般配的男女。
那女子,应该就是所谓的“小三”安娜吧?毕竟是秦明的初恋,倒是跟安晓想象中妖冶的女人完全不同,近三十岁的一张素面朝天的脸,成熟知性中带着几丝狡黠,仿佛在竭力将身旁的男子融化,秦明也极力配合着,温暖释然的笑容下,轮廓分明的嘴唇微微开合着——那是安晓三年都不曾见过的迤逦春光,一刹那,安晓觉得心口的某个地方钝钝发痛,三年,整整三年的朝夕相处,安晓虽然没有动过歪心思,但他那样的悉心照顾,早就在安晓心里留下了一种异样的温存,就像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哥哥,或者旅途中遇见的默契的伴侣,相伴相依……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自己对他来说,从来都只是一种负担吧?他为了自己,竟然牺牲了整整三年的幸福时光?安晓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淹没在杂乱的灌木丛中,直到二人走了好远,她才从里面出来,转身往来的地方走去——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在安晓看不到的角落,高大男人停住了脚步,身形僵硬,他身旁的女人毫不掩饰的一脸悲戚:“你知道她来了?”
男人暖暖一笑,点了点头:“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可能是因为一直用香皂洗澡的缘故吧。”可惜,这种香味越来越淡,要不是与她擦肩而过,他都快要闻不出来了。男人眼里的悲戚一闪而过。
“姐,你给我把拐杖找回来吧。”
刚刚在公园他感觉到了她的味道,第一件事就是扔下手中的盲杖,挽起了姐姐秦清的手。幸好和姐姐是异卵龙凤胎,相貌还不算是太相像。
秦清叹了口气,扶秦明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自己回身抹了一把眼泪。
安晓回到N市,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回唐家,唐洵打来了好几个电话,但安晓都转接到了语音信箱,单纯的小孩,怕是以为自己会想不开吧。
“老女人,我告诉你,婚礼都办了,你就是唐家的人,行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我们的契约你忘了?你敢不遵守约定……”
……。
“小宝晚上睡不着,眼巴巴地等着你回来呢?”
“老女人,你回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安晓听着留言箱里越来越暖的声音,一颗心也春回大地般地回暖,远远地望着那座小小的院子,空旷旷地不见半个人影。她呢?她的新丈夫呢?她的新儿女呢?
这是安晓的家,二十岁以前,她的喜怒哀乐都与这类有关,与这里的人有关。那时候,这座院子里还有事儿顽皮时而严肃的爸爸,还有虽然捣蛋但还算孝顺的弟弟,还有受尽委屈但深爱着这个家的她……然而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你还挂念着她?”一个声音在安晓脑海里冷笑,即便她一直只把你当一个替补,一个工具,即便她恨你入骨,你也还想着她?在外面受了伤还是想回来?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难道你忘了谁给你的伤害最大?
猛然清醒过来的安晓转身就大步离开,如果不是她过分宠溺安庆,他就不会死,爸爸就不会离家出走;如果不是她年轻时欠司文的,那他就不会报复到自己身上来,她和卓鑫也不会擦肩而过今生无缘……
漫无目的的安晓在街上走了半天,天色近黑,才叫了一辆车回了唐家,全然不知此时此刻的唐家已经乱成一锅粥。
“小小……”李月华眼睛红红肿肿,看到安晓进来,竟然没有半点愤怒和责备,直直地就扑了过来:“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安晓鼻子不禁有些酸酸的,幸好跟唐洵说清楚了,否则他们大概会急的四处寻找吧?正在为自己的任性和唐家人的宽容而感动时,张叔大跨步走进来,一句话打破了这和谐的场面。
“夫人,我们四处找遍了,没有找到小少爷。”
小少爷?安晓眼睛里还有晶莹的水花,迷茫地看看张叔沾满泥土的皮鞋,又看看李月华闪避的眼睛,才终于反应过来——小宝不见了!
“妈,怎么回事?”安晓努力压抑着情绪。
“上午亲家母来坐了会,没多久就走了。李事说从那是起她就再没见过小宝……”
那个女人?她怎么会来唐家?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唐家?安晓身子颤了颤,是了,唐家的婚礼,自然是有媒体报道了,她必定也是从媒体上得知自己的消息,才找到这里来的,只是,她带走小宝做什么?
见安晓的脸色古怪,李月华不由心虚:“兴许小宝是贪玩,往这周围去了呢……”意思是可能跟你母亲没有关系吧?聪明如李月华,早就看出来安晓和她母亲绝对不是一对一般的母女,否则又怎么会让她这么统一就含糊了过去?所以,她也不忍心火上浇油,虽然心中已经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可安晓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百分的把握了。
唐家这么有钱,又不小心跟自己牵扯上了关系,她不拉一把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果然,张叔再进来是,带来的消息就是唐洵在所谓的亲家母家里找到了小宝,但她却以外婆想和小外孙好好玩几天为理由,将去接小宝的唐洵等人都搁在门外
“让外孙陪陪外婆也好,只是亲家母不该这么不声不响的……”李月华总算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