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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帮还是不帮？”萧木书已经习惯了萧木棋的太极功，关于爱情萧木棋吝啬每一秒钟，每一句话。但是关于事业，他就是话唠，因为他目的明确，势必达成。
“已经介入了，不就是25万嘛，我租一个平方总行吧。”萧木棋故意。
“什么意思？”萧木书不明白。
“如果萧氏拿不到这间店铺，我会让其他家拿到也是烫手山芋，悔不当初。”萧木棋狡黠。
萧木书也会翻白眼，而且是冲着电话，之后就挂断了。其实关于经营，他真的远远不及萧木棋，关于艺术更不及萧木画甚至是不小心滴在画布上的一点儿色彩，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让他做CEO，虽然现在只是暂代，萧木书有点不希望正式被任命。
18。第18幅 争夺
“据本台记者最新报道，位于本市繁华地段的一间门市几乎同时引来了萧氏和欧氏的争夺。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那么萧氏和欧氏必定是最大的冤家了。连线外景记者问询了房东，最新进展是门市报价每平方25万。”
男主播一脸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女主播接口道：“是的，从这惊人的数字也可以看出来这里确然价值不菲。据本台记者实地考察，被争夺的门市地处本市人流量最大、潜在客户群体最多的最黄金地段，历来两大家族在各方面都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那么这次两大家族的再次角逐中，到底会花落谁家呢？我们不得而知，敬请关注我台的后续报道。”
本市的午间新闻无非都是播报一些稀松平常的新闻，这次萧氏和欧氏争夺门市的事情一出来就占据了平面媒体的头版头条，主流新闻台的午间自然不能放过。
关掉了电视，廖茵茵窝进了沙发里，事情显得越来越棘手了呢。
“廖总，门市最新报价35万，您看？”片刻之后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秀气的眉毛微不可察的轻挑，心中多少有些愤懑，果然坐地起价，真是无商不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调整了坐姿，背部挺的笔直。
“萧氏那边有什么动向吗？”虽然心中多少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稳住了心神，立刻问道。
“那边应该也拿到了报价，很有可能是想让我们两家形成竞拍，好从中谋取暴利。”电话那端的助理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即刻通知各部门半个小时之后开会，请财务部做好风险估计，企划部做好预备方案，其他各部门主管都做好会议准备。”廖茵茵语速极快，虽然看起来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言语之间的急迫让他知道廖总对于这个案子的重视。
快速换好了衣服，黑色轿车朝着公司的方向疾驰而去。
明净的落地窗前，萧木书安静的站着，透过窗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门市那边现在出了最新报价，35万。”听完助理的话之后，萧木书眉头轻蹙。
“通知财务部拿出最近的估价分析和风险估计，还有欧氏有什么动向？”
“欧氏八成是拿到了报价，只是我们互相不知道房东分别开给两家的都是什么价，这让事情多少显得有些难办。”秘书分析道。
“这才过去多久就上涨了10万，那可是大把的钞票，真是把我们当肥羊宰。”项目部的主管刚得到消息就走进了萧木书的办公室，进门就大声说起了不满来。
萧木书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电话，直觉中拨了萧石林的电话，在按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将电话重重的放下。
上次老爷子关于门市的事情想必心中纠结，这次很明显的恶意涨价，让他觉得事情已经变的越来越乱了。
如果只是欧氏跟萧氏的话，那么这个报价其实说来高的有些离谱，毕竟只是一个门市而已。或许这背后还有什么看不见的阴谋？或许是有背后的一双大手想要以此来牵制两家，从渔翁得利，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即可通知各部门半个小时之后召开全体会议，不得缺席，各部门做好准备。”萧木书当下说道。
事情如预期般陷入了僵局。
夜幕降临，霓虹冉起。街上的行人匆匆，下班跟上班一样车水马龙。
萧氏大厦灯火通明，尤其会议室内气氛更是热烈，此时各部门主管都在加班加点，虽说是暂停成本注入，但已经开始的项目，走走停停才最折腾人。
萧木书坐在主位，偌大的会议室，偌大的会议桌，众多的公司主管，你一言我一语，就像炸了锅，关键问题是，这个项目进行的并不顺利，而且大有可能是白忙一场。
人事部主管在此事件中仿佛最闲：“说，需要多少人手，我部门全力配合，全体出动也不成问题啊。一句话的事儿。”
企划部主管：“这个项目如果失败，需要裁人或许你部门能帮上忙。”
财务部主管：“远远不到裁人的地步吧，只不过一个项目。”
项目部主管：“这个项目不是出自我们部门，是凭空从新闻里看来的，跟我们没关系，不能算作今年我们部门的业绩，也不能用这个项目来评估我们的年终奖金，我再次郑重声明。”
销售部主管：“必须先拿到这间店铺，之后才是我们销售部出手吧，现在还轮不到我们上场，有力用不上啊。”
采购部主管：“新上任的CEO啊，我能提个建议吗，以后相关部门开紧急会议，像我们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就不要跟着加班了吧？”
财务部主管：“你怎么不早说不想要加班费。”
销售部主管：“我声明啊，即使没有我们部门的什么事，我也是积极参加的，毕竟是公司的事，人人有责嘛。”
采购部主管：“好嘛，里外我不是人。拉倒，我闭嘴就是。”
会议室内又开始熙熙攘攘起来，萧木书无论在多么热闹的街市状态下都是静水一汪，也不会影响到他的思考，只是有时候会给人他好欺负的感觉，因为他的沉默寡言。
忽然，所有的嘈杂声瞬间烟消云散，会议秩序仿佛从未糟糕过一样。所有主管几乎是从椅子里弹了起来，无论是方才微躺的，抖脚的，翘腿的，托着脑袋的，挤眉弄眼的，此刻都端端正正地笔直地站着。
会议室忽然鸦雀无声，萧木书才抬起眼帘，看见萧木棋已经走了进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身后跟着的助理秘书随从各自找了个墙边都立住了。
主管们用余光互相探讨着，是否可以坐下来？还是需要站着？
“财务，”萧木棋最先看上财务部主管：“这个月，所有主管的加班费全部取消，职员发双倍的加班费。”
“是。”财务部主管机灵地应着。
“我新招了一个秘书，没什么优点，就是打字快，尤其打辞职信，有需要可以直接找她。”萧木棋指了一个站在墙边的女秘书。女秘书面无表情，训练有素。
众主管未经商议，已一致决定还是站着好了。
萧木棋冷脸地横扫了所有主管呆呆的脸，无趣道：“你们的CEO宽宏大量，只是CEO还有个堂哥，厨艺也不错，最拿手的就是炒鱿鱼了。”
萧木书想笑但忍住了，每次听萧木棋管理下属，都有包袱可抖，萧木书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萧木棋的冷嘲热讽每次都能让他心情焕然。因为萧木棋的加入，会议得以正式地开始了
远处天际，黑云压顶，空气闷热。廖茵茵瘦削的身子在急着上班涌入写字楼的人流中，显得势单力薄。
欧氏大厦中各部门牺牲了中午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来准备下午的紧急会议，虽然说比萧氏先拿到房东的报价，但是现在房东出尔反尔坐地起价，谁都不敢打包票欧氏一定胜券在握。
廖茵茵快步走进了会议室，入目是乌泱泱的一片神态各异的主管，入耳全是噪杂的讨论声音。当前项目来的紧迫，所以各个部门暂缓手上的工作，可是现在关键是这个项目停滞不前，情况还非常不乐观。
项目部主管：“这个项目只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如果成了，自然是好事，要是拿不下来，责任可不能怪我们部门。”
财务部主管：“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成本估算、风险估计和盈利估计我们部门可都是加班加点赶出来了。”
企划部主管：“这才哪跟哪啊，怎么听着你们这已经开始推卸责任了，预备方案我们部门也是早早赶出来了，什么都预备着就看你们的好了。”
销售部主管：“这要是销售的事情，我们必然早早出去打头阵，这当下我们除了积极配合，真是插不上手。”
人事部主管：“需要什么人，我这里全力支持。”
项目部主管：“你倒是说的轻巧，每次你们部门是主力的时候还能有好事？不是塞人进来就是炒人出去。”
会议室中一片毫无营养的斗嘴，廖茵茵安静的端坐在偌大的会议桌的主位，安静的像是连呼吸声都被她轻巧的隐匿起来。没人注意到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太过安静了，让他们忽略了如今坐在这里的这个人是他们的CEO。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沉思中的廖茵茵没有注意到周围光亮的地方已经因为这些主管们站起来而形成了大片的阴影。围着大会议桌坐姿各异、表情各种的主管们几乎很少这样规规矩矩的站着，况且表现的都如此安静。
廖茵茵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抬起黑亮的眼眸，踩着七厘米银灰色高跟鞋、一身利落乳白色套装的嘉金金大步走了进来。
项目部主管赶紧将椅子拉开，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嘉金金瞥了一眼坐了下来。
“人事部，”廖金金看了眼对面的人，“今天之后你的部门可能就有的辛苦了，通知你的人跟各猎头接触一下，我们或许需要更换一批人。”说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周围噤若寒蝉的主管们。
“财务部，所有部门主管加班费取消，员工加班费多50％。”
“是。”
说完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鸦雀无声的会场，“不好意思，开会之前你们的意见我因为来晚了没听到，如果依然存在任何想法，都不妨现在重申一下？”
已经被扣掉了加班费，眼看着就要临近被炒鱿鱼，这些主管们哪里还敢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一边的廖茵茵早就在心里给嘉金金点了360度无死角的赞，表姐早早出来自己打拼，向来雷厉风行，特别是管理下属，不怒自威的样子和面无表情的嘲讽，让她心中佩服的很。
“既然没什么意见，那么开始吧。”嘉金金冷哼道。
19。第19幅 风头
萧木棋公司。
萧木棋独自晃在自己的老板逍遥椅里，店铺的事今日会有结论，电视已经打开，只等新闻了。
果然，没几分钟，开始插播这条新闻。标题一如往昔的醒目，‘两大艺术家族再次惨败于失和’。什么叫再次？萧木棋觉得标题应该是‘萧欧宿仇，再战不迟。’
新闻里还在继续：“因为萧氏和欧氏对这间店面的过高估值导致了泡沫收场，萧氏和欧氏最后同时被挤出竞争行业，本台得到的最后准确消息是，这间引起了两大艺术家族恶战的黄金店铺最后居然被无名一家小企给签下了租约，但是每平方百万的租金，业界并不看好，这间小企能够支付多少平方、几天还是几个小时的租金呢，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百万，每平方。萧木棋有点敬佩另一间幕后推手的公司老板，他且知道那位是欧氏欧董的外孙女，这个欧老太究竟有几个外孙女，现在CEO位置上是一个，此次参与幕后推手的又是一个，难道跟萧家一样，也有这么多后备力量？萧木棋只是解闷想想，从没去调查过，其实到他们这一代，跟欧氏的关系已经趋向于冷冻状态，只时不时地来个小热身，媒体是习惯了炒作萧氏和欧氏的对立，这样才有点击率嘛。
棋逢对手啊，嘉金金站在自己公司偌大的落地窗前如此感慨，虽然她是从80万每平推到百万的人，但是从25万推到80万的却另有其人。她略略地调查了一下，对方偏偏是萧林石的孙子之一，萧林石的孙子还真多，最近暂代CEO了一个，现在幕后又现身了一个，难道跟欧氏一样，也是后备力量雄厚？嘉金金兀自寻思着，虽然萧氏欧氏都没得到这间店铺，但也只是暂时，这间店铺转手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是否再跟萧氏争个高下，看来已不是两个暂代CEO的事了，嘉金金觉得会跟对方这位幕后人物必将正面交锋。但其实争什么呢，到她们这一代，矛盾都快忘干净了，就算是曾经被排挤的险些破产，又面临被迫退出艺术市场，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萧氏欧氏都活得好好的，孙子孙女一辈也都成长茁长，真不明白就连恩怨也要代代传承。对于只对金钱感兴趣的嘉金金来说，家族宿仇，有点无聊。
她关上电视，新闻已是旧闻。
事件已过，但记者采访约不断，宣传部委婉拒绝了所有采访。萧木书接下来要开始项目收尾工作，核算所损失的成本。不知道为什么，项目终止了，反而比项目进行中还要忙，到处都是需要处理的事情，收个尾需要签署的文件一堆。又不知道为什么，萧木书在最最忙碌的时候居然想起了一个人。廖茵茵，欧氏的暂代CEO，此刻她也是如此繁忙吗？
廖茵茵已不能用忙碌来形容眼前的状况，简直就是焦头烂额。项目成功，采访约踏破门也就罢了，现在项目失败，居然记者还不打算退潮。核算成本的会议即将开始，比项目进行还要麻烦。不知道他此刻是否也是加班加点，手忙脚乱。廖茵茵忽然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她怎么会想到他？他为什么也是萧氏的暂代CEO？
人有一种共性，捕捉巧合，信奉缘分。
萧木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团队为了这次的店铺项目作出的努力，大家的辛勤他也看在眼里。
原本跟欧家争夺这个店铺项目都势在必得的自家公司却因为那个门店东家突然的坐地起价失去了准备了这么久要接手的门店，这对他来说都是个意外，更何况那些眼高手低的主管了。
鉴于公司里持续的低气压和员工们茶余饭后的风言风语，萧木书决定开个项目损失费后续统计会，让秘书通知了各个部门主管，萧木书也不紧不慢地向会议室走去。
坐在上位，萧木书看着主管门陆陆续续的从会议室的门口不慌不忙的走进来，有的主管看了看自己带好了笔记本和笔，有的主管不看自己打着空手就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萧木书心里很清楚，年轻而且脾气又好的自己是个看上去难以服众的CEO，再加上自己又是新上任的没有主管们的经验丰富，虽然自己也是从基层做起，公司里很多人依然对自己颇有微词。
但是萧木书从不在乎，他不是一个把别人的看法当做自己做事的重心的人，他会过滤会忍耐会宽容，只要是原则问题不被违反，他都能够平和的接受，毕竟每个人都有适应期，自己是，自己以后朝夕与共的员工们也是。
但是主管们似乎太不把萧木书当回事了。财务部主管进来就一屁股坐在真皮座椅上，不耐烦地说：“我说小萧总，您还是看看我们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天天加班也不是个事啊。”
项目部主管是萧木书爷爷以前器重的一个陪他打江山的老伙伴的侄儿，在萧木书还没上任的时候他就不是个谦逊听话的主儿。
萧木书依然脾气很好：“这件事确实要跟大家说个抱歉，不过这件事不得不做，不愿意也得做，我们得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听到萧木书在上面说出这样的话，大家在下面都不以为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还对得起呢，萧总也说的出来，他上来的第一个项目都丢了……”
“还是他年轻呗，纸上谈兵，也不晓得变通，如果是萧老爷子，这点问题还需要后续处理这么久吗？”采购部主管也知道萧木书脾气温和。
“声音小点，再怎么他也是CEO……”财务部的主管比较谨慎。
“呵，声音干嘛小点，自己没能力没脾气让大家跟着累，当初我跟着我叔叔和萧老爷子做项目的时候，哪次不是圆满收场。”项目部主管总是喜欢仗着自己和萧老爷子有点关系说闲话。
萧木书平淡地扫了一眼大家，开口：“这次是东家漫天要价，项目部主管，这些东西你们部门不是一直都在跟企划案吗？”
项目部主管还是不服气，不过底气倒是不足了：“小萧总，我每一步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结果你也看到了，又不是我造成的。”
萧木书还是不生气，淡然自若，也不开口，只听项目部主管细数自己不适合做CEO的理由。
项目部主管和采购部主管两个就像唱双簧似的把责任都推到了新上任的CEO，他们觉得问题绝不是出在自己身上。两个人唧唧呱呱的说，并没有看到会议室门口斜靠了一个男人已经听他们说了很久。
“说完了吗？”那个男人平静的开口。
听到这个声音，主管们脸色变了一变，萧木棋的雷厉风行绝对跟萧木书的息事宁人截然不同，这个笑里藏刀的男人来了，大家都在自动回忆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项目部主管和采购部主管两个人面色从萧木棋开口就一直很僵，他们不用回忆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