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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彩被他温柔的声音蛊惑着,暗夜里低缓滑过的香气,敲打在她心深深处,她牢牢握着杯子,抓紧了一点不切实际的攀附,想要摆脱齐仲孝带给自己痛苦的愉悦。
“是不是伤到哪里了,是不是胃痛了,哪里不舒服了吗。你快别哭了,璇彩,璇彩。”齐仲孝此刻心乱如麻,他怀里的苏璇彩哭得伤心,那刻意隐忍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让人心碎。
他不由叹了口气,抱起了她朝外面走去。卧室里的大床上还留有两人缠绵的痕迹,他轻轻放下了苏璇彩,伸手去抓被子,她赤裸的双脚碰到了棉质的床单缩了一跳,道:“冷。”
齐仲孝连忙替她盖好被子,此刻她手上还是紧紧抓牢刷牙的杯子,他上前拍着她的背道:“睡觉了好不好,杯子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这一声声的好不好刺激了苏璇彩,如果刚才他有问过她一声好不好,那么现在也不会如此。苏璇彩“呜”的一声,双手抓过被子转身躺下,许是她动作大了,不由得在哭泣里又“哎呦”的叫唤。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了,让我看看。”齐仲孝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定,刚才她的表现无疑是反常。苏璇彩在情事上是极为害羞的性子,又碍着如今两人的关系。以前她都不愿意对他吐露三分,现在更是三缄其口了。
齐仲孝担心她真的伤到了,也不管她是否害羞还是生气,掀开被子就要去看。苏璇彩猛的喊了道:“你究竟要干什么,齐仲孝。你这个混蛋,把人弄成这样,现在还不放过我,你是要我死了才开心吗?”她想狠了声音对他说话,可奈何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虽不是什么好话,但从她嘴里讲出来,带着一点点赌气的娇嗔,还有一点点奶声奶气的鼻音。
“肯定是刚才着凉了,都是我不好,不要发烧了才好。”他真是着急了,语气里带着十万分的自责,皱着眉头去找药。
苏璇彩躺在床上,她心里叹气埋怨自己的蠢钝。齐仲孝是什么样的人呢,他是十年前让你见到就忘了全世界的人,你以为自己可以狠心把他排除在心门之外,但你忘记了即便他不在的时候,你也日日思念,更何况是他终日围绕在你身边的日子。
“快起来吃药,感冒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苏璇彩心里正暗自咒骂自己,齐仲孝已经拿了要来让她吃。
两人靠在床头,齐仲孝扶住她坐了起来,苏璇彩脸上微动的表情牵住了他,于是便道:“你不要害羞让我看看,如果真的伤到了,严重的话是要去医院的事情。我知道你现在恨不能将我一脚踢出,但无论如何让我看过放心了才好。”他动手想要去解开她的浴袍。
“齐仲孝要做的是事情,是不是一定会成功我不知道。但齐仲孝在苏璇彩身上要做的事情,是一定会成功的。以前是我傻,现在还是因为我傻。齐仲孝你是不是就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才抓住了不放,你对我任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苏璇彩忍痛阻止了他,过了这么久苏璇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齐仲孝是她命中不能忽略也不能忘记的一个烙印。
时间过了,纠葛过了,但情却不过。那是苏璇彩对齐仲孝生生世世也不能随意舍弃的一种沉入血液的意识,再怎么痛恨、埋怨、后悔也毫无用处。
他是齐仲孝,那么他对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苏璇彩接受的,连原谅也沾不上边。苏璇彩在刚才意乱情迷间突然醒悟,她从来就不曾责怪过他,只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只因为她舍不得。
心里生出的恨意不是对齐仲孝,而是对自己。便是齐伯礼一直说过的话,苏璇彩对自己永远是最狠心。齐伯礼只能看穿苏璇彩的这种想法,他不能去体会这种想法。而齐仲孝此刻能充分体会这种想法,苏璇彩可以对自己的折磨,他一点一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齐仲孝是不允许苏璇彩在他眼前受一点点的苦痛,即便那人是苏璇彩自己也不可以。
“你是我这辈子放在心上的一个人,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无论你我之间发生什么事情,隔着烽火连天,隔着沧海桑田,隔着玉门关,隔着奈何桥,我都要找回来的人。苏璇彩是谁,她只不过是我年少认识的一个人罢了,我何为要这样苦苦哀求,苦苦挣扎,忘了她我可以活得更好,但只有她可以让我活着。”齐仲孝看着她,眼神坚定,从那长睫毛的大眼晴里透出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强硬。
他淡淡笑着,用手去拂她垂落在额头的散发,用吹风机吹了半天还是有些潮湿。她的头发实在是浓密,又黑又厚。她的皮肤不算最白,容易受伤留疤。她算不得顶好看,圆鼓鼓的一张包子脸,生气的时候眼睛里霎时聚满水光,红彤彤叫人心疼。然而她是苏璇彩,那么她就是齐仲孝眼里心里最好的。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齐仲孝轻轻吻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她沉沉往下落的一生,是苏璇彩被齐仲孝耽误的一生,是齐仲孝对苏璇彩许诺的一生。
“可是这世间没有一人像齐仲孝,伤苏璇彩如此之深。”她眼里的泪还是滴在了他手心上,不比刚才他看见时的那种无措与无奈。苏璇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存着的不是悲伤,不是惶恐。
悠悠岁月里日夜奔腾的河流,记忆向东一去不复返。苏璇彩在陈述一个事实,任是谁也无法改变。是剪不断,理还乱。是不思量,自难忘。是天不老,情难绝。
苏璇彩终于在阵阵袭来的睡意里躺倒,她耳边尤听得齐仲孝在厨房洗碗的声音,她不喜欢黑暗与密闭的空间,以前她是没有这样习惯的。第一次留在这里过夜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因此无论自己在做什么事情,苏璇彩独自睡在卧室的时候,他总会留一条空隙,空出一点光。
他终是放不下她,安顿好一切之后,拿了医用的手电筒和药箱去到卧室。她睡得正熟,想来是太累的缘故。他从前给她把脉也得知一二,从庄静文和齐伯礼的口里也证实了自己的断症。这些年她身体不好,有失眠症,胃病也一直发作,但这些都比不上一些小习惯来得让他心疼。
以前的苏璇彩爱胡思乱想,但纯真美好,即便有哀伤也霎那即逝。现在的苏璇彩眉宇间都是愁苦,那是强说不来的愁滋味,是生活强加在她身上的伤,不由分说的让她跌进设计好的圈套里,身陷囹圄不得自救。
苏璇彩身上泛红的一片吻痕,很是触目。齐仲孝轻轻解开她的浴袍,她身上满是痕迹,有些是旧的,有些是新的,刚才太过激烈的手段,肯定把她弄得很疼。
而那个倔强的姑娘,啃都不啃一声。齐仲孝用了药替她消毒,擦了药膏。又去拿了干净的睡衣给她换上,待一切都完成后,又拉过她的手腕细细的替她把脉。
时间像个沙漏一样点滴前行,他始终保持着严肃的神情,膜拜一般的照顾着苏璇彩。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轻柔缓慢,而苏璇彩似乎并没有转醒的意思,一人睡一人醒沉默安静,虽是做着极其私密的事情却庄重圣洁。
☆、第四十章 无缘的孩子
晴朗的放假的冬天,苏璇彩窝在庄静文家里睡觉。她像一只猫那样不爱出门,不爱说话,只喜欢呆头呆脑坐着,想想心事,看看片子,吃吃零食。
“你这脑残偶像剧看多了,小心自己也变成脑残。”庄静文拿着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腿边放着一本时尚杂志。
“这是调剂的生活必需品,就和你生活中的酒是同样的道理。”苏璇彩没有过多理会她继续看,叹气说着又道:“这女主角也是蠢,男的分明不喜欢她,怎么还要嫁给他呢,难道都没有主见的吗。”
“那是这女的有了这男的孩子了嘛,为了伦理道德,不想让孩子出生没有父亲。”庄静文倒了杯红酒坐在她身边。
“你看过这片子哦,后面呢,后面怎么样了。”苏璇彩坐直了身体急切的问道。
“当然是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了一起嘛,这你还需要问吗?难道是全都死了,然后屏幕上没有一个人打上大结局。”庄静文喝了口红酒,不以为意的说着,一副看不起苏璇彩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了,那后来这男的喜欢女主角了吗,为了什么事情喜欢的呢。”她不死心的继续问。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吗。后来孩子没有,女主很伤心远走他乡,那男的就去追回来了啊。”庄静文起身开了音响,悠朗的乡村爵士乐缓缓流淌在客厅,她坐在单人的按摩椅上舒服了对她说:“你就是生活里太没有激情了,才一天到晚看偶像剧,趁还没有发霉的时候,出去晒晒吧,姐姐。你这样子我看了真是不禁要悲从中来。”
苏璇彩听了她的话沉默不语,难得的休息日。她不愿意呆在齐仲孝家里,因此躲到了同样休息的庄静文家里。那个家里有一种叫齐仲孝的气息,到处都是,到处包围着她,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影子跟着她,让她想起那天的事情。
其实后来苏璇彩仔细想想,这样的情事以前也有过,齐仲孝是个一上手便轻易不放手的人,她是最清楚的。但最清楚他的苏璇彩,这些年来还是不能过了这一关。仿佛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不曾远离过的前尘如滚滚巨浪,将她一下子拍死在沙滩上。
“那个孩子后来没有了啊。”苏璇彩看着电脑里女主角一脸期待孩子降生的场景,可惜后来这孩子还是不能来到世上,又是一个早夭的生命,早到甚至都不能及时长成一个人的样子,没有缘分的孩子。
“喝酒吧。”庄静文到倒来了一杯酒给她,道:“你这么副死样子,我真不想说你了。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你是什么想法。原本我以为小小是齐伯礼的孩子,你们这些年兜兜转转的叫人看得厌烦。可是当我见到齐仲孝的时候才发觉,小小真是太像他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呢。”苏璇彩喝了一口红酒,苦涩的一股酒味,她实在不能品。
“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自从我认识你以后,小小就是你的全部。那么如果齐仲孝和小小有关系的话,你认为我会想到的是哪种呢?还是你的全部其实并不只有小小,还是你的全部其实就是齐仲孝。”庄静文一说到底。
“小小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全部,其他的我一概不理会。我能告诉你的就是,齐伯礼不是小小的父亲,我和他之间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厌烦,但是对你,除非我不愿意说,说了就是实话。齐伯礼并非我心中那人,他可以是同事,是至交,是兄长,但绝非爱人。这么多年,你是了解我为人的,在情这件事上,或许我处理的并不好。但爱这件事上,我是决计不会妥协的。很多事情上我都有犹豫,没有主见,这件事情上却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日久生情并不适合我,我需要的是一见钟情,一见便终身的人,我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苏璇彩抛出自己的爱情理论,她已经不年轻了,但还保有着少女时执拗的情感,认准了一个人,世界里便只有那一人了。
“你这套说词又是哪个偶像剧里看来的,劝你快点抛弃掉,不然这辈子除非是你找到那个人,不然一辈子也嫁不掉。而且如果你找到了那个人,也注定会吃苦受累。因为他会看准了你离不开他,有了爱的撑腰,往往会使人肆无忌惮。”庄静文的几句话,让苏璇彩想起齐仲孝回来的种种事情,有了爱撑腰的人,在爱情里往往是颐指气使的那个人。那么在她与他的爱里,谁是那个人呢。
她一直躺在沙发上,手机调成了静音被扔在一边,她拿过来想看看时间,发觉上面有无数来电和小小老师发来的短信。苏璇彩重新打了过去,对方急切的说道:“小小妈妈,小小在幼儿园摔了一跤,现在医院里。”
“什么事情啊,小小现在哪家医院里。”她蹭得站了起来,一边讲电话一边穿外套。等收拾完毕了,庄静文已经开了房门道:“你先别急,我们一起去。”
一路上她不断责怪自己道:“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他的老师打了好久的电话给我,可是我调了静音没有发觉。苏璇彩自责道,几乎要将自己给骂到死,本来是为了躲齐仲孝,没想到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电话。”
司机听说了情况一路加快速度赶到医院,急诊大门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她着急的找着小小,整个人都在慌神,苏璇彩太害怕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又一次回到她心里,上一次听见有人打电话找她,告诉她亲人在医院的时候,正是姑妈出车祸去世的那天。
“小小妈妈。”幼儿园老师看见了她,笑着急忙迎了上去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小小刚缝好针,打了破伤风针现在观察室里,小小爸爸陪着他呢。”
她听见老师这样说,人一下子从混沌里清醒过来疑惑问道:“小小的爸爸?”人都是虚伪的动物,带着面具行走。但当真遇到超过本身可以承受的范围,往往那份虚伪会退居到思考之后,当下的直觉会做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而苏璇彩正是在当下做出了最直觉的思考,她道:“小小没有爸爸的。”
“妈妈。”小小从观察室里跑出来,身后跟着齐仲孝。庄静文看着这种情况,自己也不好说话,于是便道:“既然都没有事情了,你们都在我就先走了。”她转身要走,小小抓住了她的腿撒娇着:“文文阿姨,你要走了吗?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是不是我们搬家了你不知道地址呢?妈妈,快把新家的地址告诉文文阿姨呀。”
“小小,现在还疼不疼。”幼儿园老师蹲下身体问着他。
“不疼了。”小小把头低下去,齐仲孝拍着他幼小的肩膀道:“刚才你的表现很好啊,像个男子汉。”
“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苏璇彩有和别人一样的毛病,看见了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小小在幼儿园搞了不正当的活动,好在只是下巴上包了一块纱布,留下疤痕是一定的了。不过男孩子长大了也就不算什么,更何况是小小这样从小就长成班草的美男子。
“哦,是这样的。小小今天值日生去餐厅般椅子,正好对过班级值日生也在搬椅子,两人抢一条路谁也不让谁,就绊倒了。都是我们的疏忽,我当时正好转身去拿笔,回过头来眼看事情发生在面前,但已经来不及了。不好意思啊,小小妈妈。”老师把事情经过说完了之后,诚恳的赔礼道歉,又一个劲的自责。
苏璇彩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道:“小孩子,吵闹也是正常的,这也没什么大事情,我们做家长的能够理解。”
“哦,谢谢了。事情真是,我眼看着就是来不及,打电话可能您正好有事情,于是便联系了小小爸爸。”老师陪着笑脸说话。
“谢谢老师了,你们今天也辛苦了,小孩子打打闹闹是经常的,我们这星期就提早放假了,学校里有什么需要我们家长配合的事情。”齐仲孝开口说话,他三两下总结了今天的事故,把事情做了个了结。
小小很高兴自己能够早回家,拉着庄静文道:“文文阿姨,你上次说带我去吃汉堡包的,我想要吃。”
“你都和别人打架到医院了,还想着吃。苏浩帆,你值日生不好好做,和别人抢什么啊。”苏璇彩隐忍了好久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此刻涨得心里生生疼痛,万一小小今天真的出事了,那么她也就没有理由在活下去了,这曾经救过她的小孩子,苏璇彩惟一的亲人。
“是胡自强先推我的,我手上拿着椅子先进门的。他推开了我,是他先推我的。”小小有些委屈的辩解,他认定了自己没有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嘟着嘴巴表情严肃认真。
“你还有理了,别人推你,你让开不就好了。如果让开了你也就不会到医院了,什么他先你先的,小朋友就不该打架,你看看现在,缝针了你就开心了。”苏璇彩用她一贯的思维教育小小,齐仲孝在一旁听的皱眉,碍于别人在又不好说话。
“好了,小小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嘛。明明是他先到门口搬椅子的,别人抢他的路就是不对。不过小小,你也不能和别人打架啊,不论什么事情打架就是不对的,要讲道理对不对啊。”庄静文看见小小胖鼓鼓的脸蛋红彤彤一片,眼里分明存着疑惑的神情,她一时之间也不好解释太多,便笑了道:“我带你去吃汉堡包。”
小小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着苏璇彩,齐仲孝笑了出声道:“我和你妈妈去幼儿园给你把被子和书包拿回来,你和文文阿姨吃汉堡包去好不好。”
“妈妈,我可以和文文阿姨吃汉堡包去吗?”小小伸出了手去拉她,满是期待的表情。苏璇彩看着心里不由叹口气道:“不许喝可乐,要喝橙汁。”
☆、第四十一章 噩梦依旧
晚上洗澡的时候,苏璇彩很小心的避开了小小的伤口替他擦脸,看着他喝水吃药,等到上了床齐仲孝拿了牛奶进来道:“小小,喝牛奶了。”
“爸爸,今天你陪我睡好不好。”小小格外喜欢齐仲孝陪着他一起,纵然是小孩子,对于男和女也是有着自己世界里的认定。
她没有说话,陪着小小睡也好,那么自己就不用面对他了,她开口道:“明天我要去上班,把你送到秋阿姨家里和馒头一起玩好不好。”
馒头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