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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到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和那种女人在一起,你们简直是龌蹉到了极致,这叫做偷情你懂不懂,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情妇,不要脸的狐狸精。”黄仪玉讲到后来,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眼睛里显出毫无焦距的神色,但是嘴里却又在念念有词。
阿姨已经被吓得找不到方向,拿着医药箱放在他身边慌张的说着:“我去叫救护车吧,夫人这样子叫人不放心。”
“不用,我来就可以了。”他打断阿姨的话语,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一管针头,打开一瓶药水,待一切准备好之后抓住黄仪玉的手开始注射。
像是经过长期的练习一般,他手上的动作利索连贯,渐渐黄仪玉战栗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慢慢缓和趋于平静,阿姨在一旁道:“要不要送到医院去看一看。”
“不用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妈妈可能是这些天因为订婚的事情太累了,情绪有些紧张,现在没有什么事了,我抱她去睡觉,等明天就好了。”齐仲孝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温度。他抱起沙发上陷入昏睡的黄仪玉上楼,留下阿姨收拾凌乱的地面。
这卧室里的布置和出国前黄仪玉的卧室一模一样,那时候齐国修也住在卧室里面,床头挂着那个年代的结婚照,双人大床铺着齐国修喜欢的深海蓝,床头柜整齐摆放齐国修喜欢的推理小说,阳台落地玻璃上的花纹也是齐国修喜欢的吊钟花,整个房间里都是齐国修喜欢的东西。
强大的委屈冲击着齐仲孝,他不知道自己对于这房间的意义,只是联合婚姻下的产物,是别人口里希望的美满幸福。那么小小又是哪一种意义呢?那个孩子对于齐国修又有何种意义,对于他们母子和苏璇彩姑侄两人,又有何种意义?
黄仪玉始终忘记了,这屋子里面都是齐国修喜欢的东西,而布置这屋子的人,却恰恰不是齐国修所喜欢的。齐仲孝也忘记了,十年前和十年后,其实他要走的路根本就没有变过,命运给了他宽限的时间,却没有给他一条正确的道路。
☆、第六十八章 不能逾越的真相
第二天上班等电梯的苏璇彩听到了齐仲孝请假的消息,本来医生请假这件事司空见惯,可偏偏是齐仲孝,偏偏他又刚订了婚,于是揣测与谣言满天飞。
“听说齐医生这次请假是因为黄妈妈生病的缘故。”潘倩从隔壁科室回来对着苏璇彩道。
从前她是不会为这种谣言所动摇,因为她太清楚齐仲孝每天在做些什么,讲些什么。可是现在,在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后,她就和齐仲孝断了联系,双方谁也没有打过电话,好几次她拿起手机想要拨那个快捷键,可是终究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在齐仲孝断然拒绝她的第一次开始,苏璇彩就没有了足够的底气去和他说明这件事情的起因与经过,这也直接导致事情的结果就是自己在这里一面担心一面忧虑。
“苏医生,你也在担心对不对。”潘倩笑着,语气里是笃定的同盟感。
她抬头看着那笑容甜美的小护士,突然惊觉到,自己对齐仲孝三个字已经深陷到自己也不可预知的地步,连旁人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努力想要克制的担忧,于是她笑着:“有人生病了,总是要担忧一下的,做医生就是这点职业病。”
“哎,齐医生真是可惜了,这世上比杨汝绢好的人太多了,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潘倩叹道。
“你上次还说杨医生人漂亮,学识高、家境好,和齐医生是门当户对,怎么现在又充满恨意了。”苏璇彩对了潘倩笑道。
“上次那是在大家面前,我不能背后说别人坏话的。在苏医生面前就不一样了,你和那些小护士有天差之别,不会随便将别人的话当做流言以讹传讹。”潘倩放下手里的病例表道。
苏璇彩听她话里有些怨气,只得劝道:“这里就是个传是非的好地方,撒点种子就开花。”
“现在是撒点种子就结果了。上次大家都说杨医生订婚,是因为齐仲孝医生不肯太早结婚。这次又说是因为齐仲孝医生在外面有私生子,而且已经被杨医生知道了。现在全园都在看着杨医生呢,今天早上杨医生照常来上班,大家都吓了一跳。”潘倩把最新的八卦告诉了苏璇彩知道。
她一听心里顿时也吓了一大跳,脸上泛起极力想要克制的惊恐之色。小小呆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年,除了齐伯礼与庄静文几乎没有人知道,齐仲孝出现后虽然也有纠葛,但对于外面的人,苏璇彩与他还是保持了默契的一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苏璇彩也知道,总有一天小小要去面对惊涛骇浪的风暴,但那是她假设的很久以后的时间,等他长大了,有足够智慧去分辨事情的善恶,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去承受过去给他的事实。不是现在这种东方未明的时刻,不是现在齐仲孝还未有解开全部误会的时候。
然而,事情总是挑最坏的时刻一起发生,小小的事情便是挑了一个最坏的时刻。此时苏璇彩还只是在忧虑着如何向齐仲孝说清小小的事情,急于对他表明自己在那种环境下所产生的同归于尽的心态。她还不会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将有一个连带反应,牵扯出更多的同归于尽。
下了班的苏璇彩去秋阿姨家里接小小,那孩子喜滋滋的问道爸爸为什么不来,她只好编了齐仲孝出差去的理由,小小失望的说是爸爸骗了他。苏璇彩才知道,原来齐仲孝早早就答应了小小这周末去看赛车比赛,为此晚饭只吃了三两口就回房里睡觉了。
苏璇彩知道孩子心里,对于大人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的失望之情,因此也没有再去烦他,任由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自说自话的对着加菲吐露自己的心声。
手机铃声响起,她去接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她不由得提高声音喊道,那边还是没有说话的声音,只听得手机里呼呼的喘息声,和播放戏文的声音,那里面一个柔软的女声哀怨缠绵的唱着《游园惊梦》。她惊得把手机一下子扔到了沙发上,过了片刻采取拿起重新放在耳边,戏文的唱词仍在继续,她对着手机道:“你是谁,怎么不说话。”
手机那头“波多”挂断了,苏璇彩惊恐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个本市的固定电话,她犹豫着拨了那个号码,那头久久没有人来接听,似乎是没有人在边上,又似乎那里没有住着人。
已经是暮春了,客厅阳台上看得见远处的闪烁灯光,是给晚归人指路的明灯,高大的梧桐树在那闪烁灯光的照射下,变得异常鬼魅,一株株像是拉长的人的影子,变异的恐怖。她刚洗完了澡只穿着家居的睡意,此刻浑身只是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从头到脚被人一盆冷水浇下来,心里隐隐冷的只剩下战栗。
那个唱戏的声音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忘记,那是她的姑妈苏琬宜的声音。
苏璇彩记得小时候,苏琬宜教她唱戏,就是这出《游园惊梦》,她与齐仲孝相识的那日,也正是这出《游园惊梦》。苏璇彩还记得,苏琬宜与齐国修的认识,也正是这出《游园惊梦》。一切都像是一个巧合,一切又都不像一个巧合。
阳台上晾着昨天洗的衣服,这几日天气不好,一直阴阴的没有太阳,已经挂在那里好几天的衬衫总算是干透了,用手摸着还有一点潮湿的意思,她从晾衣架上拿下来,支起熨烫板把齐仲孝的衬衫一件件拿过来放平熨烫。
在重复繁琐的劳动里,苏璇彩慢慢平复自己的内心,她想要这种对于自身没有多大思考余地的动作,来磨平外界给她的一切束缚与恐惧,来丢弃齐仲孝给她的不确定,来忏悔当初给自己下的那个圈套。她用自己人生的一场残局来赌小小今后需要留着血留着泪走的路,现在荒诞的赌局刚刚结束,但她还不知道结局。
苏璇彩拿起手机拨通了齐仲孝的电话号码,她其实很少给齐仲孝打电话,从以前一直到现在。
“喂。”手机里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你的声音怎么哑了,是生病了吗?”苏璇彩不免担心到,记忆里齐仲孝鲜少生病,倒是她一直生病,让他一直担心。
“有些累,有什么事情。”齐仲孝仍旧是低缓的说话,从那话语里听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绪,苏璇彩想问出口的问题因为他严肃的声音而没有了出口的勇气。
那边她没有了声音,不由的笑道:“苏璇彩,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你才会打电话给我。如果不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刚才有人打了电话给我。”她轻缓的说话,有些小心翼翼。
“我现在没有兴趣知道谁打电话给你。”对方似乎不想与她再交谈下去,苏璇彩深吸了口气道:“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只听到电话里面有唱戏的音乐。”
齐仲孝听到她的声音隐约有些抖动,心里不免担心,不由快速问道:“什么音乐。”
苏璇彩越说越感到一种姗姗来迟的恐惧,她感到一只眼睛在身后看着她,慢慢对她笑着笑着,慢慢从那笑里伸出一只手,那手里捧着鲜血淋漓的一样东西,鼻尖充斥血腥厚重的死亡气息,那鲜血淋漓的东西原来是一颗人心,那颗心上长着一只眼睛,从那眼睛里露出微笑,对她慢慢笑着笑着。
“是《游园惊梦》,是姑妈唱的戏文,是姑妈的声音,是她的声音,我记得那是她的声音。仲孝,我害怕。”她说到后来话语里有种喃喃的呓语,齐仲孝知道她是真的陷入自身情绪里,才会这样,于是便道:“什么都不要想,小小在你身边不是吗?我马上就回去了。”
“仲孝,这是我妈妈做的蓝莓蛋糕,刚刚烤好还是热的,你快来尝尝看。”那边杨汝绢捧着一盘子蛋糕朝他走来,笑着又道:“我爸爸为了你特意叫人从台湾带了顶级的冻顶乌龙,知道你喜欢喝茶,已经泡好了。”
齐仲孝太过于着急的心情写在眼睛里,杨汝绢问道:“谁的电话。”
“没有什么,一个老病患了,问点事情。”他结果杨汝绢手上的盘子放在茶几上又道:“我有些事情。”
“你要走了吗,不管不顾的就这样要走了。你就这样着急的想要离开我,离开我的家。”杨汝绢也放下盘子,这里离开大厅有些距离,她声音不免透着尖利。
“饭已经吃完了,我有些事情要走,对不起了。”齐仲孝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径自往门外走去。过了一会杨太太走了进来道:“仲孝有什么急事吗,急匆匆就走了,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没有,是他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最近黄妈妈身体不好,他难免要奔波劳累的。”杨汝绢理定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对杨太太说。
“哦,我看他的样子十万火急,原来是自己妈妈。哎,你说着黄仪玉也真是的,生了这种病折磨人,也折磨自己,你以后和仲孝结婚了一定要搬出来住啊,不然哪天遭殃了不是好玩的,你看仲孝脸上的伤。”杨太太嘴里说话,手里拿起那盘子往外走,留下杨汝绢一个人对着花园外面一片黑暗的春天气息。
她慢慢推开门往外面走,脚下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着家居鞋踩在上面,脚底一阵阵被按摩的疼痛,她微微皱起眉头。
院子里面种着许多认不出名字的树木,她一个人走在底下。身边是很多种花开混在一起的香味,她的人生此刻也像是这许多的树木与花香,没有一种纯粹的生命,而是混合在一起交织在一起的情感。
她突然感到空前的厌恶,厌恶这里的一切,厌恶她身边每一个自以为是的人。齐仲孝若即若离的态度激起了杨汝绢对于苏璇彩的前仇旧恨,她所厌恶的苏璇彩,在她眼前一天,那么杨汝绢就一天会感到这个世界的肮脏。于是在暮春的这一天,杨汝绢下了一个决定。
☆、第六十九章 逃避的借口
齐仲孝开车赶到家里的时候,苏璇彩正抱着枕头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那里是齐仲孝最常坐的地方,有一种叫做齐仲孝的气息。她抬头看见了真实的齐仲孝,眼里的泪便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有那么一刻,齐仲孝差点就要为自己过于强硬的态度而自责。但是在看到苏璇彩脸上的悲伤时,他告诉自己,就是这种悲伤。如果现在走入了死胡同里,那么苏璇彩一辈子将要带着这种悲伤过活。
“那个电话号码给我。”齐仲孝说话间,已经自顾拿起她的手机去查询。然后拿起手机拨打过去,这次有人接了起来道:“喂,找谁呢?”
“请问,这里是哪里。”齐仲孝对着手机问道。
“你说什么啊,找谁啊。”对方被问的一头雾水,提高了声音道。
“刚才有人打这个手机要我去你那里,但没有说明地点。”齐仲孝放低了声音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对方直接挂了电话,留下“嘟嘟”的声响。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电话的。”齐仲孝再一次问抱作一团窝在沙发里的苏璇彩。
“洗完澡,大约七八点左右。对方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听见里面唱戏的声音,那是姑妈的声音。我认得,我认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姑妈唱戏的声音。姑妈已经死了,她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为什么,为什么?”苏璇彩突的站立了起来,齐仲孝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道:“你要到哪里去。”
“不知道,不知道。我要去找姑妈,我要去找她。”苏璇彩经过刚才胡思乱想的一段时间后,充分的把臆想发挥到了极致。她这人就是有这个缺点,事情总被她朝最坏的不可预知的方向引导去,久而久之事情也就真的朝这那个坏的方向前进。
“你姑妈在墓园,你想现在去吗,去干嘛,把她的坟墓挖出来看一看,还是把你自己埋进去。”齐仲孝一把拉住她使劲扯到沙发上坐好,面对齐仲孝的苏璇彩突然醒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打电话说害怕要我来的吗?都忘记了吗,还是你原本就没有把对我说的话放在心里,反正是一个迷恋着你要死的傻瓜,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不用对他有什么深刻的感情,想要的时候就拿来用一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一边,愚弄与欺骗也只是你一贯用的手段。”齐仲孝微笑着说话,眼睛直勾勾看着苏璇彩,他此刻恨不得看到她心里去,看看那跳动的心是什么颜色。
“好了,电话的事情我知道了,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想想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情发生,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出门了。”齐仲孝转身想要走的时候,苏璇彩拉住了他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话。”
她恢复了清醒,放开了拉住齐仲孝的手,转而走到他面前,许多天没有见面了,他变得有些憔悴,眼底明显没有睡好的迹象,脸颊上有被硬物敲击过的痕迹,出现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和细微的开放性伤口。
“你怎么受伤了。”她大惊失色,一只手已经抚上他脸上的伤口,担心的问着。
齐仲孝上下吞咽的喉结明显记录此刻他心里奔腾的情绪,他轻轻咳了一下,调整对于苏璇彩的莫名渴望,继而伸手抓住她冰冷的手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你在愤怒吗?”苏璇彩柔声问道。
齐仲孝微微低下的头慢慢抬起,他此刻背对着苏璇彩,双方都看不见各自的表情,但从她问话的口气里,齐仲孝已经能够感到一种绝望的哀愁。
“不要把自己的情绪强加于别人身上,这分明是你的愤怒。”齐仲孝转过身一把抓住了苏璇彩右手腕道:“你的愤怒,不信任、逃避、隐瞒,你把事情引向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在那里有一个未知的苏璇彩。”
“一开始我或许是带着隐瞒的心情,可是后来我是带着恐惧的心情。事情远远不是我能够想的那样,我已经不能控制它要往下发展的趋势。”苏璇彩被他抓得生疼,一双眼睛里水润光泽,慢慢充满泪水。
“不要哭,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眼前哭泣。你一开始就对我说了谎话,带着伪善的面具在我眼前问我的真心,苏璇彩再一次把齐仲孝当成了傻瓜般来对待,而齐仲孝也再一次成为了她手中的那个傻瓜。”齐仲孝终于放开了抓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
“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小小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他眼里充满着让人畏惧的光芒,苏璇彩看着心里一阵阵发慌,硬生生将眼泪吞了下去道:“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小的事情一个人也不知道,除了我,除了你。”
“我的父亲也不知道。”齐仲孝还是问出了横隔在两人之前的残忍。她曾说过,他们之间有一条河流,轻易不能跨越,现在齐仲孝终于知道了,苏璇彩说的那条河流,那里装满了悲伤的眼泪,装满了肮脏的血液。
是他和小小身上流着的相同的血液,是苏璇彩和小小身上流着的相同的血液。小小与他们之间又该以何种称呼来相处,这一切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误,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最严厉的惩罚。那么齐仲孝和苏璇彩呢,他们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之间要以何种称呼来相处。齐仲孝有这么一瞬间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悲哀,不是在日夜疼痛的心里,不是在无数没有退路的归途中,也不是在反复煎熬看不见光明的选择间。
苏璇彩没有回答,而是径自低下了头。齐国修知道吗,他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