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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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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三站在高出,看着己方炮火往复翻犁着大地,不由的纵声狂笑。

长孙师与狄如看着尸横遍野的大地,心中不由的直冒寒气。乖乖,就这么一拄香的时间,桑林河人就损失了三成精锐。而派出的三千自己人,却只能是去打扫战场,再顺便捡漏的战场清道夫。如果某一天,圣龙与西大陆的强国发生了正面冲突,那我们又会是个什么样呢?看来我们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敌人又上来了。”

长孙师与狄如扒在垛口,放眼望去,只见这次的桑林河人学乖了。他们又散开了队形,开始以小队为单位,交替前进。而原本担负反突击任务的狄三部,也按照狄如的交代,有组织的向要塞做退却,尽量将桑林河人吸引住。但是,由于吃了一次亏,再加上桑林河人也不笨,狄三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多余之举。看罢多时,长孙师一探身,冲狄三喊到:“兄弟,回来吧。桑林河人没有那么笨,他们是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的。”

狄三一红脸,挥手示意自己的部从,进塞吧。

“这些该死的桑林河人,真他娘的鬼。看看,又跑回去了。”长孙师指着后退中的桑林河人,骂到。

“让他们去吧。就怕他们等下想退,都没有机会了。”狄如遥手一指,笑语到:“你们看,那西南方是什么?”

“大将军提前动手了。”

“不。那不过是为了激怒桑林河人,让他们失去理智的一次突击而已。我们大可不必出击,先让友军去挑拨下桑林河人,迫使他们不顾一切的进攻我们,或赶快北撤。”

“那我们不是见死不救?”

“还没有这么严重,大将军会体谅我们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长孙师阴笑到。

狄如冷冷的回到:“我也只是揣摩大将军的想法而已。至于怎么决定,还是你长孙将军的事。”

“我管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我反正是不会出击了。”

当他们在相互磨嘴皮子的时候,吴痕的部队已经和桑林河人交上了手,并小有斩获。吴痕的前锋,已经突入了郭宝玉的中军,正势如破竹的向纵深发展。对于如此顺利的战事,吴痕到有些不解与担心。他在指挥人冲杀了一阵子之后,立刻带人在桑林河人的队伍中,作了个九十度的急转弯,冲桑林河人最薄弱的右侧一路冲去。

郭宝玉对于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拿下三川原,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的实力,想着为自己挽回受损的声誉。

“哈达赤,哈达赤,哈达赤死那里去了?”

“安答,他不是被你···”

郭宝玉这个时候才想起了自己先前的鲁莽行为,悔恨不已。一跺脚,郭宝玉冲范天成令到:“安答,我给你五千人配合速塔里所部,尽量给我拖住后面的凉军支援部队,我要亲自去攻击三川原凉军要塞。”

“安答,我们还是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难道我们损失了那么多的人,就白损失了吗?”

“安答。”范天成一跺脚,含泪引所部五千人马,急转队列,去支援担任后卫任务的速塔里部。

隆隆的炮声再度响彻天际,郭宝玉指挥着部队,轮番攻向三川原要塞。在所有桑林河人的努力下,郭宝玉终于看见了一丝胜利的希望——前锋已经接近了塞门。然而,他的后卫部队却迎来了了第三波凉军,凉军的重装步兵方针,所有桑林河人为之胆寒的队伍。




风起云涌

“安答,真的是我错了吗?”

“不。这不是你的错。”

晚风中,母亲那甜美的歌声在回荡,在风中,在耳际,在脑海中回荡···儿行千里母担忧。

忧儿寒来忧儿饥,忧儿在外遭人欺,忧儿年少不知事,忧儿走路误入歧。

儿行千里母担忧。

忧母顿顿煮小米,忧母黑发成银丝,忧母思儿伤身体。

母也忧,儿也忧,母子情深无可比。

母盼孩儿早还乡,儿盼还乡报母恩。

功名富贵全看破,只愿母子长相依。

长相依,常相依,母子从此不分离。

···郭宝玉顺从了母亲的召唤,带着一丝悔恨,一丝的无奈,一丝的恬然,静静地躺在范天成的怀中。

范天成一把将郭宝玉搂在自己的怀中,仰天悲呼到:“啊···”

哼哼哼···。一阵马匹的吐纳声,惊醒了悲痛中的范天成。此时,他发现吴痕的长槊已经顶在了自己的咽喉,一双电目不住的打量着自己。范天成一闭眼,一只手却摸向自己的战刀···铛,吴痕轻易的挑去了范天成的战刀,再度将长槊顶在范天成的喉头。

随后的一切已不在重要,惟有豺狼悲凉的呼号声,彻夜未绝。

“报。”

“启禀大将军,我军三川原大捷。敌酋郭宝玉以下七十九人毙命,另有范天成为吴痕将军所获,敌惟有一骑得脱。”

“我军伤亡如何?”

“我军损万有五千,校尉七十三人。”

“传令长孙师、吴痕,给我率部先行退回黑水关。令符融退据临河南三十里,于苍狼原扎下营寨,随时听候我的将令。”

“是。”

与此同时,宴明部在得到耶律信的驰援之后,一举扭转战局,正对桑林河撒克翰军团展开反击。对于宴明来说,击败撒克翰并不是当务之急,要救出被敌郭宝真、脱脱铁木里围困的凉王所部,才是他的使命所在。已经一天一夜了,自己与凉王的联系,依然没有恢复。

宴明一个不留神,马失前蹄,整个人象被人抛出去一样,重重地摔在遍铺死尸的血色大地上,再也没有能站起来。

“宴将军···”

耶律信拔去插入宴明前胸的折矛,黯然神伤。

“不能停。给我往前冲,不然宴将军与那许多的兄弟就白死了。”

“冲。”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兵甲,与子偕行!

悲壮的军歌声中,凉军将士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他们盟友,耶律部的勇士,亦相拥在他们的左右。撒克翰与他的部从,纵然人性泯灭,也为凉军与耶律部的勇士所震撼。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生与死,爱与恨,欢与悲,亲与仇,又是如此的轻贱。

耶律信跃马横刀,不停的呼唤着自己的同胞与不知名的凉军将士,前进,前进,再前进。后退,即是悬崖绝壁,就是无数等待转移后撤的同胞亲人。

天,在哭泣。地,在呜咽。风,在辗转呼号。人,在徘徊,在挣扎,在求索,在抗争。三军奋勇,将士用命,天地也为之易色。在耶律信的指挥下,反击兵团如同一柄牛角弯刀一般,直切桑林河撒克翰部左右翼结合部。并在随后,逐步将撒克翰的左翼与其他部队分割开,包围起来,一口口的吞噬掉。

看似优势明显的桑林河撒克翰部,气焰全无,象被人赶鸭子一样,一股股的分割开,再被消灭。撒克翰气的牙根咯吱咯吱直响,无奈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统御好自己的属下,只能是徒劳的,一次有一次的向各万人队宣示军法。

军心已散,士气已溃,奈何抗挣。撒克翰的举措,若是在往常,或许还能起到立杆见影的效果。但这次不行,大概是桑林河的狼,此刻遇到的不是一群羊羔,而是一群狮子。原本高傲的桑林河狼,都夹起了尾巴,仓皇不可度日。

撒克翰看着自己的部从,欲哭无泪,只能随波逐流的到处飘荡。飘到一个新地方,就挣扎几下,再等待飘往下一个地带。失望,颓然,沮丧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却无法有片刻的安慰,与丝毫的快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愈加的大了。作为纯骑兵编制的桑林河人,丧失了机动性与冲击力的优势,又没有突然性作手段,简直就是战场废物与战场白痴。他们在凉军的正面打击下,在耶律部勇士的侧翼突击下,节节败退,弃尸累累。

耶律信抓住敌人的弱点,趁敌指挥混乱时,借雨势照曹羽教授的方法,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枪矛手,攒刺对手。而他所带来的耶律部勇士,以马代步,节省部分的体力,随时准备徒步投入战斗,以弓弩支援凉军。由于他的战术对头,处置得当,大军一路向北挺进了十五里,追的敌撒克翰部象无头的苍蝇般,到处乱窜。

而在清河南六十里的图漠海子,夏侯明也借助着雨势,在陆剑鸣、陆剑平等人的协助下,正指挥部队象距本部最近的宴明部靠拢。由于夏侯明的旗号太显眼了,又加之叛徒的告密,桑林河人的两大西征主力军团,都压了上来。不但如此,桑林河的一个金帐苍狼近卫营,以及两个仆从军团,也加入了对自己的围攻序列之中。纵然自己指挥的是征战多年的凉军主力,又有羽林虎贲营与豹韬营协同,也不过是与敌刚刚打了个平手。如果敌人再投入一个精锐万人队,那自己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王爷,有敌溃兵出现在了我军东南方。”

“哦?”夏侯明一撸蓬乱的长须,问:“可曾知道是敌那一部分的?”

“还没有抓到活口。”

“去。去给我抓几个活口,我要亲自问问。”

“是。”

时间不大,陆剑鸣的副将带人押解着几个桑林河败兵,来到夏侯明的面前。

“跪下。”副将一声断喝。

而那几个桑林河人却没有给夏侯明下跪,依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副将一使眼色,几个军汉冲过去,照桑林河人的膝弯处,就是一脚。喀嚓,随着清脆的骨断筋折声传来,几个桀骜不逊的桑林河人,呲牙咧嘴的跪下了。

“我问你们,你们是那一部分的?现居何职?又因何为我军所获?”

“我家王爷问你话呢?”

“说不说?”副将见没有开口的,举刀斩杀一人,然指被斩之人,语:“不说的下场就如他。”

“不说是吧?”手起刀落,又是两颗人头滚落一旁。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一个微微发福的桑林河中级军官喊到。

“终于肯开口了?早说,也不用死这么多人了。”夏侯明冷冷的回到。

“您就是南朝的皇叔吧?”

“正是孤王。”

“那就好了。”中级军官微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乞命道:“我本是撒克翰大人的文书,因撒克翰大人为贵国的宴明部击溃,而被您的属下捕获。只要您答应不杀我,我就再告诉您一个重要的消息,是有关此次贵国全线失利的隐情。”

夏侯明听到最后那一句,立刻两眼放射出淡淡的幽绿,瞳孔紧缩。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海力克。”

“海力克,说吧。只要你说的是事实,我不但会饶了你与你同伴的命,还会给你一笔可观的奖赏。”

“您可要说话算数。”海力克怯怯的看了看夏侯明,回:“其实,贵国的关中侯吴琦是我军的内应。此次贵国阵前兵败,都是他按照与我国大国师与南院大王的约定,派人做的。还有,他现在就在五原城,正与大国师与南院大王指挥其部下,一路假意溃败,用以冲散贵国的各个部队,并准备奇袭黑水关与玉龙关。”

“你说的可是真的?”

“此是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我愿领受一刀。”

“好,我相信你。但是,你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用于证明关中侯吴琦的罪行?”

“有。我有大国师与南院大王与我家将军的书信为证。”

陆剑鸣一个上窜,来到海力克的面前,在海力克的示意下,冲其怀中掏出一封皱蔫的信。

“念。”

···听着陆剑鸣念到的字字句句,夏侯明再也压不住连日来的怒火,腾的站起身,拔剑吼到:“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铛,陆剑鸣抽剑挡住夏侯明的剑锋,劝到:“王爷,不能杀。他们是我们的活证,我们还要靠他们去扳倒关中诸吴,以及扫清诸吴的势力。再者说了,我们还没有问清当前的局势。”

“也罢。”夏侯明收起剑,问:“现在宴明部距此多远?”

“还有一个时辰的脚程。若是走最近的原平镇,恐怕还不需要一个时辰。”

夏侯明一挥手,一班护卫立刻冲上前,将几个幸存的桑林河军官拖了下去。

“王爷,我们现在应集中力量向原平镇进击,及早与宴明将军会合。”

“好。剑明,给我传令三军,给我猛攻东南方的原平镇守敌。”

“是。”

原平,一个只拥有四百户人口的草原市肆小镇。墙,高不过一丈。丈围,长不过一里六。此刻,却成为了两朝的争夺重心,汇聚了双方的近二十万主力,混做一团。

处于风暴口的郭宝真,看着蜂拥而至的己方溃兵,再听着属下斥候的汇报,眉宇间的愁云渐密。要知道凉军宴明部,都已冲到了己方预备队集结地了,这还了得。郭宝真立刻召集属下将佐,布置起各军的阻截任务。对于各军的苦衷,郭宝真可管不的那么许多,他现在只需要挡住夏侯明,配合其他友军围歼圣龙的这支重兵集团。只要歼灭了南朝的这路重兵集团,不但能抓住南朝的皇叔,将严重打击南朝其他路断后部队的士气,有利于帝国的后续军事行动。还能籍此要挟南朝就范,结束旷日持久的战事。

会到一半时,一个斥候风急火了的冲入会场,报到:“将军,撒克翰将军来了。”

“快,快有请。”

郭宝真与撒克翰见面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安答,你大哥完了,我也完了。”

“我大哥他怎么了?”

撒克翰哭到:“你大哥与范兄弟他们,中了南蛮子的奸计,于三川原殉国了。”

“啊。”郭宝真踉跄的走上前三两步,一把揪住撒克翰的胸襟,咆哮到:“你骗我···”

“兄弟,我没有骗你。要不然,我的军团也不会垮掉,我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你可有证据?”

“兄弟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外面的人。”撒克翰一挥手指到。

郭宝真迟疑了片刻,松开手,冲到门外一把揪起佩有野狼标志的军官,吼问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三川原之战唯一幸存者的哭述,郭宝真完全懵了,他不敢想象三川原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兄长们又遇到了什么。痴痴呆呆的他,矗立在风雨中,迎着长生天将下的天雷,长吼不止。

一道耀人眼际的强光闪过,郭宝真已不复存在,焦腐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撒克翰与一班将佐先是一愣,旋及疯了一般的冲向房外,冲向郭宝真——属于郭宝真的那一堆焦黑腐臭物。

雨点轻轻的打在郭宝真的遗物上,将乌黑的尘垢冲刷去,留下的只有一堆废铜烂铁。撒克翰等人,疯狂的用手抓拾起乌黑发臭的泥水,装在自己的头盔中,口中无助的哭喊到:“兄弟,我的兄弟啊。”

失去了郭宝真的桑林河灰狼军团,并没有乱。各军按照郭宝真的先前布置,以及缓过神来的撒克翰等人的指挥,迅速地组织起阻击活动。在撒克翰有声有色的指挥调度下,桑林河灰狼军团与残存的黑狼军团相互配合,在以原平镇为核心的地带,构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将两支急于会合的凉军挡在了原地。

凉军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一轮又一轮的突击,第一次让高傲地桑林河人领略到圣龙主力的实力。桑林河人,现在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上天的唯一宠爱,圣龙人和自己一样,也有着不可轻视的战力。自己稍有不甚,即有被圣龙人冲垮,挤碎,压扁的可能。他们想起了黄金汗的话:“人一定要靠自己。不然,纵使神佛在世,也难救你与水火之间。”

为了生存,人是疯狂的动物,更是可怕的恶魔。微风中,急雨间,到处弥漫着血腥之气。耶律信闻着这浓重的血腥气味,宛如一头嗅到了腐尸的豺狼般,发狠的吼到:“前面就是原平镇。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一定要拿下它。否则,我们将前功尽弃,死难的兄弟们,也不会宽恕我们的懦弱与无能。我们还有脸去见亲人吗?还有脸去面对死难兄弟的父母妻儿吗?我们将背负着永世的骂名,直到死。”

此刻的耶律信心中明白,只有拿下原平镇,自己才能摆脱当前的困境,才能有一线生存下去的机会。现在自己是前有阻截,后有敌刚投入的战略预备队。想退?除非你能上天遁地。

既然没有了退路,那就只能往前冲,打乱敌人的部署,为自己的生赢得一条生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所有参战将士都有着耶律信一般的想法。因此,凉军与耶律部的勇士,鼓足勇气,一往直前的突入桑林河阵地,与敌混战。

三十里外的曹羽,挟三川原余威,挥军北进。他正谋划着如何解救己方被围部队,又如何实施反包围作战,能再歼灭两支桑林河精锐,将颓败的全局扭转过来。在他看来,即使自己所携带魔法炮威力减半,再有两支敌仆从军团投入战斗,依照自己的现有实力,还是可以一举达成上述战略意图的。但是,他忘记了一条,自己收罗了不少的关中吴氏溃兵,他不但没有扭转全局的能力,还有近忧要面对。

“可以了吗?”

“回大将军,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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