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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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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问:“龙婆婆是谁?”这个马警官有快五十岁了,而这个杨警官则刚出学校没几年,马警官就跟他讲,杨警官不信,说:“切,不就是一个神婆么?有什么好神经兮兮的?”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念我外婆书里面的下蛊咒语了。

    目标就是这个长得又高又帅的杨警官。

第六章 下蛊解蛊,皆为生存

    笔停此处,有人会疑问:你什么都不懂,怎么突然就会下蛊的咒语了呢?

    这里说一点,养蛊其实很好养,下蛊难下。我之所以懂养蛊的咒语,是因为我在法门里看到过,最简单的音译,因为我记忆里突然变得清晰很多,就会了。而且,在所有的下蛊里面,当面下蛊是最简单的那种,相当于学车时考倒桩的级别。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因为我肚子里面有百蛊之王金蚕蛊,它变成了我的本命蛊。

    什么是本命蛊?连接于肉,生生相息。

    反正我念完蛊咒之后,集中精力去看杨警官的脸。没过两分钟,他就捂着肚子,面部肌肉一阵抽搐,铁青脸,梗着脖子,大滴大滴的汗水就从耳朵后面流下来。马警官问他怎么了?他就说可能是昨天吃的那个快餐有问题,肚子疼,钻心地疼,想去上厕所。

    我冷笑着跟他说,快别去了,拉出一泡全是虫子的翔来,自己吓自己。

    两个警官和旁边那个长得很路人脸的女记录员都看着我,马警官问道:“是你搞得鬼?”我鼻子有些痒,打了个喷嚏,先是默念了两句“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真言,然后冷笑着:“我平白无故在局子里待了一天,饿得头痛,总是要有人来负点责任。”

    “少他玛的装神弄鬼啦!”

    杨警官一拍桌子,怒瞪我一眼,捂着肚子出去。我不说话,低着头打瞌睡。里面的气氛僵得冻死人。过了一会儿,杨警官一脸惨白的推开门,他几乎是拖着脚步来到门口,眼睛红通通地,冲我嚷,声音都还有些哭腔:“你个狗曰的,你到底对我作了些什么?”

    马警官赶紧去扶他:“小杨,小杨,你到底怎么了?”

    杨警官有气无力地拽着马警官的袖子,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我去厕所,结果拉出一堆全部都是白色虫子的翔来,活生生的,还在翻滚呢……”他还待说下去,马警官拦住了他,转过头来看向了我,定了三秒钟,然后给我鞠躬道歉:“陆先生,对不起,是我们办案作风不好,对不起,我代表所有人向你赔罪了,请你不要为难小杨了。”

    在我们家里面说先生,一般都是对算命的江湖人说得,这个称号让我没绷了一会的脸,就想笑。想着毕竟是家里面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罪太惨了也不好,于是说:“我要打个电话给家里面报平安……”

    ********

    我马上就被放出来了,马警官说要在县里面最大的饭店里,给我摆一桌赔罪。我说先不忙,看着愤愤不平的杨警官,问他:“服不?”他大概是被那泡全是虫子的翔吓惨了,心里面虽然有怨恨,但是也只有低着头说:“我服了。”

    我说好,你先去换一条裤子。

    他脸一下子就红了,马警官脸上抽搐了一下,待杨警官出去之后,手使劲地往门上擦。我并没有再说杨警官拉翔不擦屁股的事情,而是吩咐马警官说:“你去,或者找人去菜市场或者最近的农家,买一个刚下的土鸡蛋,要最新鲜的。然后还要红线和黄纸符,这些到灵祭香烛店里面都有得卖,要快,越快越好。”

    他说好,立刻吩咐下面的人去办,而我则被领到了一个办公室里面坐着,马警官陪着我聊天。我们聊了一下碎尸案的事情,没多久杨警官就拿着红线和黄纸符进来了。我就跟他们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说知道,说两起碎尸案手法一样,但是我第一次已经有不在场证据,所以嫌疑虽有,但不大,只是上面催得紧,他们想在我这里试一试,找突破口。

    我心里暗骂这些**毛,不过既然已经和解,也就不说什么了。

    等一个眉清目秀的制服妹子拿了一个土黄色的鸡蛋进来的时候,我拿起来放进了他们接的开水杯里放着,然后拿红线分别捆住杨警官的手腕和脚踝,然后用力拍打。两分钟之后,我叫他脱下上衣,我将泡好的鸡蛋先滚他的肚子,慢慢地滚,从胸滚到肋骨处,一直滚到盆腔处。

    大概有过了两分钟,我把黄纸符烧了,解开红绳。

    马警官问好了么?我虽然并没有经验,只是照着书上做,但是此时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说可以啦。杨警官被一阵敲打,脸憋得通红,说又要上厕所,我说这是好事,余毒都要排出来,这一次是没有虫的。他将信将疑地跑了出去。

    马警官继续跟我谈碎尸案,我说李德财找到没有?我怀疑碎尸案根本就不是人做的,而是矮骡子做的。他说何出此言,我帮他分析了一会儿。见我貌似专家的样子,马警官想起来一个离奇的案子,给我看卷宗,说让我帮忙分析分析。

    我也不拒绝,拿过来看:死的是一个小女孩,才六岁半大,是县城里一个有钱老板的小女儿,是离奇死亡,无病无灾,突然连病数日,就双眼翻白、口吐黑血而死。那个老板十分伤心地把那个小孩给葬了,但是老板的老婆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报警求助。偏僻小县,一般都流行土葬,也没几天,所以老板很反对,结果后来实在拗不过老婆,就同意验尸。没成想到一去,发现尸体给人盗了。

    我说双眼翻白、口吐黑血而死,有点像是被下了药蛊,也有可能是生疾病。

    当时如果能够验尸最好,现在尸体都被偷了,扯这些有个j8用?

    都是半年前的事情咯。

    这个时候杨警官进来了,他来到我面前像日本人一样大幅度鞠躬,说:“对不起,陆左先生,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高人,幸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杨宇一定铭记在心。”我看他说得蛮诚恳的,就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也是为了脱身才给你下蛊的,你别忌恨我就行了。杨警官连忙说不敢,神情虔诚。

    我怕他嘴上这么说,心头还忌恨,就说:“你也别太想多了,我这次虽然让你吃了点苦头,但是也帮你把脖子神经痛的毛病治好了,也算是两不相欠了。”他经我提醒,一摸脖子,发现脖子果然没有再一抽一抽了,高兴得跳了起来。

    这里说到,其实蛊最初的目的并不是拿来害人,而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也叫巫医,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便有记载,这里面的原理我就不说了。只是后来人们发现用来害人比用来治病要好用多了,滥用,这才传出的坏名声。

    杨警官说要请我喝酒,县城里面最好的饭店摆一桌。

    我没有推辞,长期在外漂泊的我知道一个道理: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这时候那个眉清目秀、胸脯胀鼓鼓的年轻女警察进来了,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这些要不要撤了。我说好,她就找个塑料袋装着要拿出去丢,马警官开玩笑说这个鸡蛋又没破,给小杨当早餐好了,买的时候花了大价钱呢。我摇头说不行,几个人都奇怪为什么,我说打开看看就知道,马警官把鸡蛋磕开,蛋清已经凝固了,剥到蛋黄的位置,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白色黑色的细小虫子,还在蠕动翻滚。

    几个人吓得脸色发白,那个女警察更是吓得惊叫。

    我其实也吓得够呛,但还是要装作高人的样子,说:“这个要拿去炉灶里面烧,不要随便乱丢,免得蔓延流传出去。”

    他们都说好,然后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时候我心里面超满足。要知道,我虽然在07年的时候混得还算好,但是每次工商税检这一家子穿制服的人一来店子里,我立刻就要点头哈腰,巴结得跟二孙子似的,就怕他们给我找点麻烦。所以,我虽然手头有点闲钱,但是被人如此的对待却是头一回,心里面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像晒太阳一样暖和。

    公共安全专家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我耍的团团转?

    那个时候,我突然就对外婆留给我的东西感了兴趣,这些神秘的玩艺让我觉得,有了它,我就不用卑微得跟一个吊丝屁民一样,小心翼翼地生活了,我可以昂着头、挺着胸,在这个世界上过着有尊严的日子,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这样一想,当时内心就极度膨胀。

    晚上我们在衫江大酒店吃的饭,包厢里面,琳琅满目地摆了十五六个菜,都是硬菜,酒也是好酒,五粮液,作陪的却只有马警官、杨警官和那个在局子里面看到的女警官三个人,这阔气的场面让我这个小气巴拉的小老板(还是个体户?)有些瞠目结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正酣之时,杨宇(熟了就不用叫警官了)拉着我的手叫兄弟,他说他生下来这一辈子,还真的没有服过谁,他爸是州领导,老妈是林木公司的老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对谁都骄傲,但是今天他就真服我了,窝心巴适的服!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句话的事,谁说不能办,谁是王八蛋。

    我说今天是情非得已,但是,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相互照应。

    马海波是个老油条,话里话间老是要套我话,问我到底怎么弄的这些东西。我自己都一知半解,半瓶子水晃荡,一瓶子水不满,哪里能够跟他解释这个,只有故弄玄虚,云山雾罩地胡吹乱侃,跟他说是家学渊源,不足外人道。

    杨宇拉着我的袖子羡慕得直哭:有一个州领导的老爸,还不如有一个有真本事的外婆呢。

    我平时是个吃货,东官那边的美食基本都吃了个遍,馋嘴得很,有时候跑一个多小时就为了吃一顿好的饭菜,而且吃得特别难看,也猛。这毛病是早年间落魄的时候养成的,那时候肚子饿,又没钱,除了猛喝水,就是勒紧裤腰带。现在美女在旁边,我倒是也收敛吃相,显得很斯文。不过那个叫做黄菲的妹子并没有放过我,不断地朝我灌酒。

    我这人也好个面子,不想叫人说不爽利,别人敬我我就喝。

    结果没一会儿,一斤白酒下了肚子,人就开始有些飘了起来,迷迷糊糊答应了什么,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却越发的脚步飘忽,看着这个叫做黄菲的美女笑颜如花的在我近前,久久没有悸动的心,这个时候却突然地跳个不停,只想着拉着美人儿的小手,搂到怀里恣意怜惜。

    “陆左,帮帮我们嘛……帮帮我们嘛,要不然我就要被领导批评了!”这声音娇滴滴,从一个警花的嘴里说出来,让我男子气概大涨,心中豪气顿生……妥妥地!

第七章 命案疑踪

    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醉酒。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跟家里面打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又在马海波的陪同下看望了我那仍在医院治疗的小叔,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坐着那辆破烂警车前往青山界。

    在车上马海波对我一阵感谢,他说这件案子社会影响十分恶劣,上面催得比较急,他们这些小喽啰忙得两脚直跳,却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幸亏有我这个奇人异士帮忙。我感觉从昨天我下蛊解蛊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很巴结了。我也不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也不否认,眯着眼睛想事情。

    两件碎尸案,都是发生在夜里。第一个死者是色盖村的闲汉光棍,三十二岁,平日里靠去工地里打些小工过活,不过太懒,混不出什么模样,喜欢凑热闹,要打架,几十块钱再加一顿好酒好饭就能够叫动他;第二个死者是个外出打工回来的小年轻,没什么仇人,就好喝一口。这两者一个村东头,一个村西五组,根本就不搭边,没什么联系。

    唯一的是,两人都被切成十几块,丢在荒野里。

    车过了青蒙乡,路况就差了很多,路面上乱石多,到色盖村去颠得我头晕。不过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好转过来,心里面一直默念着九字心经,也不觉得有多累。到了色盖村,里面还是紧张的气氛,人心惶惶,公安局派驻在色盖村里的专案组,并没有撤走,他们仍在排查,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官稍微问了一下马海波,就没有再问。

    看得出来,马海波在他们队里,资望还是蛮高的。

    马海波被叫去开了一个见面会,我则在村子里闲晃。这是一个贫困的小山村,八成的房子都是破旧的木瓦房,住得也散乱,山窝字里东几家西几家,不成样子。村道旁边有几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在玩泥,没人管,一个瞎眼老汉在自己晒谷子的场院里晒太阳,吧嗒吧嗒抽旱烟。

    一个拉里邋遢的汉子从村子那边过来,看到几个小孩在玩泥,跑过来笑着说:“来,给你们看,我捡到一坨金子呢,哈哈,我捡到一坨金子呢……”小孩一哄而散,边跑边叫:“疯子来了,疯子来了……”那个汉子光着膀子,脸歪眉斜地从我身边跑过去:“我不骗你们呢,这不是牛屎。”一个十四五岁的后生跑过来扶着他:“叔,叔,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后生扶着汉子往村子后头走去,汉子嘴里还喃喃自语说:“这不是牛屎呢,是金坨坨啊!”

    我总是感觉不对劲,于是跑去问那个瞎眼老汉:“阿公,刚才那个人是疯子么?”

    瞎眼老汉把烟枪一放,白色的眼球翻了翻,摸索旁边的凳子招呼我:“你是来村子里的公家人吧?来,坐,坐。”我坐下来,他说:“唉,是勒,王宝松现在是个疯子了。”我问,难道他以前不是么?

    “不是呢,他以前是村子里的大孝子呢,都快四十了还守着这田地和他老娘过活。可惜,他前年子在山上捡到一大坨金子,本以为发财了拿去卖,结果被人家说成了诈骗,关了一年多才放出来,结果就这样了。没钱治,也没人管,他老娘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更是管不了……”

    我想起我小叔给我说的那个事,想不到居然就是我遇到的这个疯汉子。

    “他老娘现在怎么样?”我接着问。瞎眼老头叹着气:“唉,能怎么样?幸亏有青伢子照顾她呢,要不然这两年早死了。”青伢子?——我很奇怪的说,瞎眼老头告诉我,青伢子就是刚才那个后生,跟王宝松家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所以就经常周济他们,这两年,都是青伢子和他家里人帮忙照顾,王宝松家两个人才活了下来。

    是个好人呢!我想着。

    很多人都说乡村纯朴,是人类最后一片乐土,说这话的人大概没几个在农村呆过,其实哪儿都一样。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我所待过的、接触的农村里,经常碰到兄弟分家不合,寡妇门前被欺,或者偷鸡摸狗……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才是沾一点儿亲戚关系,这个时候能够挺身而出照顾,算是行善的好人啦。

    人穷志短,人穷怕了,什么做不出来?

    这时候马海波过来找我,说要带我去第一凶杀现场去看看。我问他那里有什么线索么?他说有是有,但是都送局里面去化验了。我说那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神仙。他笑了笑,说虽然不是,也差不多了。我跟他说起刚刚听到的事情,马海波说知道,虽然不是他经手的,但是他看过卷宗,铁板钉钉的事情,没得翻。

    我笑,说老百姓都说黄老牙仗势欺人呢,难道没有猫腻?

    马海波哈哈大笑,说有个屁的猫腻。

    他见我不信,说回去给我看看卷宗,证据确凿,真的是铁案。他说到这里,又记起一事来,说他昨天给我看得卷宗,就是七岁小女孩离奇死亡的那个,她爹爹就是黄老牙,这个老板也是倒霉呢,不但女儿惨遭横死,自己也是突发了恶疾,现在估计也是差不多要挂了。他还跟我说:“记得昨天的那个漂亮妹子黄菲不,她伯伯就是黄老牙。”

    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我跟他说我要去疯子家看一看。马海波看了我一眼,说你同情了?我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眼。马海波说好,他叫来了一个村干部,带我们到村后面王宝松家去看看。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神经,脑子乱哄哄的。

    走过一户人家的牲口棚里面,不由自主地盯着里面的老水牛看。

    老水牛在吃草,它上了年岁了,吃得很费力,见我看它,它也抬起头来看我,我们两个相互盯着看了一会儿,我入了魔似的,连马海波叫我都听不到。老牛看着我,突然,晶晶黑亮的眼睛流下了豆大的眼泪来。我隔着栅栏去摸它的脸,它没动,我就接了一小捧眼泪来。

    然后我们又接着走,马海波问我在搞啥子,我将牛眼泪往眼皮上抹,说没得啥子。

    马海波抓着我的手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马海波脸色有些白,他跟我说,第二个被杀的死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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