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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神-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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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望着云错眼角的血色纹记,苦涩地笑着。
“其实……我讨厌悲伤的东西。所以,我杀了我的母亲。”
躺在桌子上翻白眼的刹那突然浑身的毛一抖。云错缓缓地移过视线来,依旧是无喜无悲。
“我的母亲是个不幸的女人。或者说,她自认为是个不幸的女人。她的丈夫,那个我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是个花心而不负责任的男人,该说是——没有出息罢。幼稚狂妄,没有担当。鬼知道当初她是怎么迷了心眼非要嫁给这个男人不可。然后,生活开始重复琐碎而令人烦躁的冗事,两个人都开始厌倦,怀疑,开始后悔。那个男人最后终于抛弃了她,连同他的孩子一起。于是可怜的女人带着女儿回到娘家,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她总是对我说,安吉拉,你一定要争气;安吉拉,你要擦亮眼睛,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安吉拉,跟你一起回家来的那个男的品性如何?安吉拉,连你也要抛弃我对不对,就像你的父亲一样,啊,对啊,你是他的女儿,你们是流淌着一样的血的。”
“她总是紧张而压抑,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安吉拉我爱你,安吉拉我爱你……其实,她爱的只是她自己罢。她用她的爱束缚住我,不让我离开,因为她害怕自己一个人会寂寞。她只是害怕自己会变成孤单一个人而已。”
女人一圈一圈地搅着咖啡,搅起了细细的泡沫。
“我受够了她那张哀切的脸,于是我杀了她。我没有抛弃她,给了她她所期望的解脱。然后,我离开了那里,带着所有的钱四处流浪。”
云错看了看女人的脸,女人的脸上带着笑,却极为浅浮,像是画在纸上的东西,而不像是从土壤中生长出来的那般具有凝重感或者鲜活感。
“我去了很多地方,等到有一天,钱用光了,我大概会去死罢。”女人笑着说,语气轻缓,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云错依旧没说什么,自始至终都安静地听着。
“你还真是冷漠啊。就像莲说的那样——脸上有着血色纹记的冷漠的女人。”
——那个男人在小说中用大段的笔墨去描述的美丽而高贵的女人,意料之外地存在于这个现实中的女人……也是那个妖娆风流的男人爱着的女人罢。
无情的男人和无情的女人么?
真是看到了一个不错的故事呢。叫安吉拉的少女站起来,拎着她小巧而精致的包包。“我要走了。小东西就算被我带走了也会逃走罢。”微笑的少女伸出指甲上涂着鲜红丹寇的手碰了碰刹那的鼻子,看到刹那终于装不下去打了个喷嚏,开心地笑了起来。
“再见。”少女冲云错摆了摆手,又朝着刹那也摆了摆手,推开咖啡店的门走了出去。云错看着那个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良久之后,终于也起身。
“回家了,刹那。”
列车行驶在黑夜中,漆黑的夜在窗外,窗子里清晰地照出云错的脸,眸光淡如月华。刹那钻进云错大衣下面趴在云错腿上睡了,云错托着脸颊望着外面。
人类,真是一种本能地追求着幸福,逃避悲伤的生物。他们穷尽一生地追求着幸福和愉快,拒绝悲伤和痛苦,可是,伤痛这种东西,真的能够逃避得了吗?
安吉拉杀了让她感到悲伤和痛苦的母亲,这样的她就能够获得内心的安宁和平了吗?她真的知道她所追求的是什么了吗?真的得到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吗?
飞蛾扑火。云错想起这么个词来。
为了追求温暖和光明而扑火的飞蛾,可笑?可悲?可敬?
这样苦苦地追求,其意义究竟何在?
对于幸福,许多人死在追逐梦想的路上,还有另外的顺从于现实的人指着他们的尸体嘲笑着。
理想和现实的路同样艰辛,或者理想之路更为难行一些,不同的是,理想之路的尽头,存在着一个美好国的诱惑。
追逐理想的那些人,是勇敢呢,还是贪婪愚蠢?走在现实道路上的那些人是懦弱的吗?或者亦怀有其不为人知的苦楚?
云错闭上眼。自己,属于何者?
黑夜过去,黎明到来。云错回到诺得,走出车站,看到东方的天空中一片明亮的艳红。黑夜总会过去,朝阳会破开压抑的云,即使付出鲜血的代价,光芒也总会出现。
她是罪孽深重的背叛者,然后,她将背负着自己的罪,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而忍受一切痛苦和责难,而她,将对这一切痛苦甘之如饴。
肩膀上的刹那意识到云错停下来了,“吱”地叫了一声,云错回神,提起行李箱朝着家的方向去。
电梯一层一层地升上去,终于在八十九层停下,云错推开门,正要弯腰脱鞋子,伴随着一阵铃声,那犽“呼”地一下子从沙发行跳下来,蹿进云错怀里,险些将她扑倒。刹那为了避祸,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怀里的那犽紧紧包着云错,云错无奈地笑了笑,放下行李箱。“喂,好了,那犽。”
那犽没有松手,低着头,云错也看不到他的脸。
“那犽……那犽?”
良久,那犽才从云错怀里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哼”地一声扭过头去。“出去玩都不带着人家,还知道回来呐。”
“抱歉。”——自己,果然是太任性了。那犽他……其实很担心罢。自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换做是自己也会着急的。
“谁……谁要你道歉!要道歉的话拿糖来!”那犽朝云错伸出手来,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云错从空中拽住刹那的尾巴扯下来,放到那犽手里,一笑:“新鲜美味热乎的血液,请用。”
刹那一听,吓得“吱吱”地叫着就要飞,可惜尾巴被人拽着,那犽作势真要咬上去,两只不安分的家伙就又闹作了一团。
厨房的门被拉开。云错身子微微一僵。
抬起头,看到的是路西法正站在厨房门口,宽容地微笑着。
“欢迎回家。”
“……啊,我回来了。”






第五话  结束

云错问路西法:“如果,我以后永远都是只是个人类,弱小,无用,不能够保护任何人,你会保护我吗?”
路西法说:“会。”
云错说:“我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路西法说:“好。”
晚上,云错下楼,又一次推开了莲的家门。
昏暗的房间里,有淡淡的烟草味。莲抽的是水果味的香烟,味道并不难闻——当然,这并不改变烟草的本质。
门没有上锁,云错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痛苦而压抑的咳嗽声从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云错打开灯,看见了莲。大约本来是睡在沙发上的,结果掉了下去,正蜷在地上咳着。
那么单薄的身子,蜷在沙发旁边,赭红长发散落在地板上,随着他的咳嗽而颤动着,紧密的咳嗽声像是要将这个人的生命夺了去,带着些许沙哑,声嘶力竭一般。
云错扶起地上的莲,替他抚着后背。这个男人的身子是如此纤细,好像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够将这身体里脆弱的骨头折断。莲靠着云错咳了一会儿,抬手,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鲜红的血沾在唇角,沾在手背上,映衬着莲偏于白皙的肌肤,妖娆夺目。因为咳得太凶,莲的眼角残留着晶亮的泪水,被灯光照着,格外晶莹。
他笑着,望着云错的眼如雾迷濛。
“莲,我要走了。”她说。
“……”
莲怔了怔,从云错怀里直起身来,靠上了背后的沙发。他低着头,云错看不到那赭红色微卷的长发所遮挡住的脸庞上有着怎样的表情,只听得到他似有声音——“你说过,我是你的。”
认真而执着的声音,透露出的,是单纯的,容易受伤的心思。
云错抿着唇,没有出声。她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她没有把这想法说出来。
莲是单纯而脆弱的,即使他的文字有这么那么沉重而黑暗的阴谋,有着那么深刻的伤害。这个心思纤细的人独自住在自己的文字构筑的世界里,单纯而执着地,一砖一瓦地建造起一个理想的世界,固执地相信着由他自己创造出的这一切,像是个沉湎在梦境中不肯醒来的孩子。
他坐在自己的水晶宫里唱着歌谣,看着水晶将外面的世界折射成美好的样子,然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或许,他始终都在拒绝伤害。就像在希拉那件事上一样。
云错想:希拉大概真的做了妓女罢。否则外人也不至于用那般眼神看待她。莲无法接受这一切,于是他歪曲了事实,自己编造了一个故事,告诉自己希拉死了。于是莲记忆里那个美好的女人永远地停留在了过去,那个美好的,给了他温暖和关切的希拉,在他的世界里永远地保持着美好的姿态。
所以,他选择了忘记希拉的名字。
说莲是她的这种话,是否也是莲幻想出来的呢?
莲朝着茶几伸出手去,摸过香烟盒,一弹,熟练地弹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嗒”,打火机冒出橘色蓝色相间的火焰,舔舐着香烟。
莲扔了打火机,抽着烟,迷离着眼,“我记得,很清楚。在街上,晚上,你对那个男人说了,我是你的。”
街上,晚上,那个男人?
云错突然想起来,是晚上看到醉酒的莲被一个男人抵在墙上意图轻薄的时候。她似乎……的确说过罢。她对那个猥琐的男人说,“他,是我的(邻居)。”只是邻居这个身份实在没有什么话说的立场,所以话说了一半她就没有再说下去。
被误会了吗?
云错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枝烟慢慢化作青烟,消散在空中,莲突然站起来,将剩下的烟头按在烟灰缸中,拧熄了,居高临下地望着云错说:“你说过,我是你的,你不能这样抛弃我,谁都能抛弃我,唯独你,不行!”
秀气的下巴,细长高挑的桃花眼,秀挺的鼻梁,朱红的泪痣,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的骄傲态度——却透着色厉内荏的味道。不安,恐惧,寂寞……
“对不起……”云错的话被铃声打断,莲皱了皱眉——无视!
可是铃声却响起来没了完。莲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了一声。但是这种不悦的态度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立马变成了惊讶:“什么?楼下?”
莲接完电话的时候云错已经站了起来。
“抱歉。莲,我要走了。”
莲微抿着唇,看着云错打开门走出去,头也没有回一下。
然后,她的背影被门遮挡住,不见了。
*
从莲的家中走出来,路西法正在电梯口等着。
“绛鬼在店里。”他说。
云错点了点头,和路西法一同走进了电梯。
灯光荧蓝,透着寒意,云错和路西法的影子肩并着肩在路上长长短短。王宫里始终灯火辉煌,云错和路西法走的依然是那条秘密的通道。
店里,绛鬼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云错和路西法的时候,他将嘴里叼着的磨牙棒抽出来扔进了桌子旁边的垃圾桶,开门见山地说:“你们知道的,除非死,否则,不能离开也不能背叛蚀。”
“那是对人类的规矩。”路西法几乎是紧追着绛鬼的字尾说出了这句话。
绛鬼犀利的目光扫到了云错身上,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压在手下的一张纸隔着桌子推了过来。
路西法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任务单。
“最后的任务。完成之后你们便可以离开了。不过,在蚀执行过的一切任务以及有关蚀的任何消息,务必保密。”
“哼。”回答他的,是路西法高傲而不屑的冷哼,那是暗之帝王对卑微人类的轻蔑。
绛鬼没有再说什么。
——这两个人,离开之后,便不会再回来了罢,他们都不是普通的人世能够束缚住的人。
任务是暗杀三卿之首的文森特*梵恩*彻斯特,光锐的父亲。
任务单上一如既往地没有暗杀理由,蚀的任务从来不需要理由。
云错从路西法手中捏住了任务单,路西法却没有放手。“我来就足够了。”他说。云错往任务单上一瞥,便明白了路西法的用意。
“这也是我最后的任务。”云错说着,还是从路西法手中抽过了那张任务单。仔细地看过之后,云错将这张最后的任务单还给了绛鬼,看着他将这张单薄却决定着一个人命运的纸张在蜡烛上点燃。
云错和路西法去了离王宫较近的路西法在樱吹的教师公寓。
云错在埃利德班级学过作图,一支铅笔、一只刻度尺被云错玩转自如,规矩而严密的线条落在纸上,三卿之首文森特府上的地图很快就摆在了路西法面前。
“喏,这是书房。文森特大多数时候都在这里。这里是下人房,经常有人出入,稍微有点麻烦。这里是……嘛,这里没什么。”云错跳过一处,指向别处。路西法抬起头来看着云错的脸,这张清绝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看着地图上方才被跳过的地方,路西法微微眯了眯眼。这里,没有猜错的话,是光锐的房间罢。那个把云错从伊甸的地下铁牢带出来的女孩。
“这里是……”路西法指着一片涂了阴影的地方问。
“不知道。我住进去的时候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那个地方摸透,并画出了建筑图纸,唯独这里不清楚,应该是密室。不过一直到我离开那个地方也没有找到入口。我猜……大概是在书房里。”
凭借路西法的法术,潜入目的地易如反掌。
可是路西法却还是担心着云错。从接下任务到现在,她对于光锐只字未提。
实际上,路西法在最初找到云错之后就开始动用失落之地的力量调查她的过去,他不解为何自己居然会在云错十八岁之前完全没有她的消息。
而后,他才知道了之前的岁月里,云错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明明是作为人类,却过着比吸血鬼更为阴暗的生活。如果没有那个叫做光锐的女孩,云错还不知道要在那样的黑暗和冰冷中度过多少年。
对于有着这样意义的光锐,云错真的会如此无情?
“没有人。大概真的在密室里。”云错站在文森特的书房里,叹了一声,“只是不知道机关在哪。”
“不用机关。”路西法说着,揽过云错的腰。既然知道具体的方位,用空间转移之术就可以了。
然而,当云错睁开眼的时候,却着实诧异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密室什么的,应该就是用来存放重要机密的地方,当初基本构画出这间密室之后,她还感慨了一下:不愧是三卿之首的文森特大人,机密资料居然都需要这么大的房间来贮存。可是眼前……
果然是机密资料啊。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文森特气急败坏地吼出来,还想着维持斯文形象,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惊恐地瞪大了眼,穿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羞愤变成了惊惧。指着云错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你……你……”
可惜,云错看不见。
她只看到了第一眼,路西法就将她拉进了怀里。云错看到的只有近在咫尺的路西法外套的细密纹理。
“你背叛我!云错,是我把你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的!是我把你送进樱吹王立学院供你上学的!是我把你送进蚀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路西法本是顾着云错的感受才没有立下杀手,可是听到文森特在面临死亡恐惧时说出的这番话却蹙起了眉头。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高贵的文森特大人一下子瘫倒在地。路西法的势太强大,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纵然是贵为三卿之首,久经阴谋与暗杀的文森特,也只有恐惧得颤抖的份。
云错轻轻从路西法怀里挣脱出来,从靴子上拔出匕首,走到文森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谢谢您,文森特大人。还有……对不起。”
鲜血喷溅出来,这是云错所见惯的场景,她的动作已经快到足够让自己身上沾不到一滴血。
自从进入蚀以来,她不断地用杀戮确认自己的存在,不断地感受着别人温热的血溅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以此提醒着自己犯下的沉重罪恶,可是,现在……她已经厌倦了。
命中注定什么的,不过是软弱的妥协罢了,却给自己一个貌似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将走自己的路,不再被任何人左右。
床上的男子茫然地看着云错和路西法,一言未发,自始至终如此。看到文森特死后,他才从床上爬下来,锁链牵制着他的行动,发出“哗啦”地声响,一下子拉住了他的动作。他跪在地上,看着文森特的血液一直流淌,湿透了地毯,一直流淌到他的身边,他伸出手,将文森特的尸体拉到自己身边,捧着还在向外流淌的鲜血。鲜红的血液在他的手上蜿蜒流淌着,男子的眼依旧茫然。
——这就是……光锐那失踪的哥哥罢。
路西法走到男子的面前,抬起手。
“慢着。”云错阻止了路西法的灭口行为。路西法放下手,回头看了看云错。
——这毕竟,是光锐唯一的亲人了。
男子抬起头望了望云错,又望了望路西法。路西法抬手一挥,束缚着男子的铁索突然就断了。云错随路西法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任务完成,向绛鬼报告。绛鬼果然还在店里等着。
月光溶溶。
淡白的月光倾落下来,无风。树影像是在宣纸上晕开的一团团墨色。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喷泉的水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浅吟低唱。
云错把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缓缓地呼吸,吐纳之间,夜色一点一点地渗透进身体里,整个身子仿佛都融化了,化成无数在空中飞扬的粒子,慢慢地,慢慢地,融在这一片夜色里。
在做杀手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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