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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五大公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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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战国五大公知
作者:刘勃
内容简介  · · · · · ·
平等、民主、自由、民权、法治这些看似现代的主流观念并非现代产物;早在两千多年前,战国的五位公共知识分子就已提出过类似的言论。本书将拨开历史迷雾,还原“战国五大公知”对中国社会主流价值观的第一次公开讨论。

墨子谈平等:“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墨子其实是最讲究发号施令的人,也极端强调尊卑之别;只是在他看来,尊卑不该以血统来划分。

孟子谈民主:“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行仁政,而仁政的本质就是“保民而王”。

庄子谈自由:“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骨子里,庄子喜欢的是激越恢弘的意象;所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缩手缩脚的朝堂生活,他接受不了。

荀子谈民权:“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荀子非常强调君的人事任免权与君权分离,因为这足以使一切虚君主张成为泡影。

韩非谈法治:“圣人之治国也,固有使人不得不爱我之道,而不恃人之以爱为我也。” 韩非坚信,人性是坏透了的;所以,要想维护权力只有两条路——“法”与“术”。

翻开本书,逐本溯源,探寻中国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历史源头。


序  言

这本书谈战国五子,按照活动年代的顺序排列是:墨子、孟子、庄子、荀子、韩非子。
正如许多西方学者所说,中华帝国是孔夫子和秦始皇缔造的。而上述五位活动的年代,恰好是孔子去世之后,始皇帝统一之前。他们是大变革时代的革命党与保守派,是那个社会背景下的先锋与公知。
而所谓“公知”是“公共知识分子”的简称,在这个词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火爆并充满贬义之前,它和“知识分子”几乎是同义词。摘抄余英时先生的解释:
今天西方人常常称知识分子为“社会的良心”,认为他们是人类的基本价值(如理性、自由、公平等)的维护者。知识分子一方面根据这些基本价值来批判社会上一切不合理的现象,另一方面则努力推动这些价值的充分实现。这里所用的“知识分子”一词在西方是具有特殊涵义的,并不是泛指一切有“知识”的人。这种特殊涵义的“知识分子”首先也必须是以某种知识技能为专业的人:他可以是教师、新闻工作者、律师、艺术家、文学家、工程师、科学家或任何其他行业的脑力劳动者。但是如果他的全部兴趣始终限于职业范围之内,那么他仍然没有具备“知识分子”的充足条件。根据西方学术界的一般理解,所谓“知识分子”,除了献身于专业工作以外,同时还必须深切地关怀着国家、社会,以至世界上一切有关公共利害之事。而且这种关怀又必须是超越于个人(包括个人所属的小团体)的私利之上的。(《士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
余先生又说:“熟悉中国文化史的人不难看出,西方学人所刻画的‘知识分子’的基本性格竟和中国的‘士’极为相似。”
确实,以专业知识而论,谁要是夸说诸子今天还如何了得,只能推断为别有用心。但不可否认,那时的许多问题,还是今天的问题。
以韩非子为例。
先秦,中国思想史的黄金时代。在最有名的七子里面,按年代排,韩非是殿军。韩非看前面六位都不太顺眼;相应的,在怎么跟领导人谈心的问题上,韩非一副进退失据、左右为难的小媳妇相,在那六位那里,大概也很难引起共鸣。
而这六位亦是各有各的个性。
《老子》这书,自说自话。一个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在念叨,语音语调从头到尾没有抑扬顿挫,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孔子是低调的,主张跟领导说话要客气,但原则问题不让步。他认为国家领导人听不进不同意见就该亡国,跟你说不通我就自己辞职走人。并且,看《论语》的记录,孔子评价起国君或官员们来,态度常常也并不像他主张的那样谦恭。
墨子很自恋,觉得就他最牛。即使全世界都在反驳他,在他看来也不过是集中天下的鸡蛋砸石头。《墨子》书里记录他和别人的辩论,都透着这股子气势,和国君说话,也不例外。
孟子也嚣张。“道高于君”是他的基本立场,“说大人,则藐之,毋视其巍巍然也”是他的基本态度,“帝王师”是他的基本定位。所以人家问他,咱们大王对您很客气,您对他就不能尊敬点吗?他的回答竟是:“我经常把尧舜之道讲给他听,不就是对他最大的尊敬吗?”
庄子更不必说。庄子稀罕跟国家领导人说话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既然如此,那领导不爱听,他当回事吗?
韩非的老师荀子,讲究“尊王”,倒也是特别强调要突出领导权威的。但他一张嘴仍然会说,你们这些国君拿齐桓公、晋文公当奋斗目标,但我们孔门弟子,就算只是个小孩子,都觉得谈这个丢人。
总之,“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这个韩非看来最大的难题,在这六位心目当中,根本就不存在。
道理也很简单。这老六位就算各有各的毛病,起码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都怀揣理想,拿自己当人,希望按照自己的主张来塑造国君。自居奴才,为讨主子欢心而变着花样说话,他们不但做不出,甚至根本想不到。
有意思的是,那些一心干禄,比韩非还要以国君的是非为是非的纵横家和法家实践派,也没把游说看得这么难。
苏秦、张仪不必说了,各国国君一路忽悠过来,一点都不怯。
韩非的同门李斯,胆色也一样可观。《谏逐客书》开门见山,“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批评新国策不对,一点没绕弯子。这篇的行文,也正是韩非说的“顺比滑泽,洋洋洒洒”,尤其是后半篇,“华而不实”的嫌疑着实不小。但人家也成功了。
韩非和这帮子人的巨大差异,也许可以从出身上来解释。
韩非是“韩之诸公子”。韩国是一个不强大,但还算是大国的国家;“诸公子”的意思,是一个不算高贵,但还说得过去的贵族。
章太炎骂老子,有句名言叫“怯懦者多阴谋”,拿到韩非身上更合适。没行动力,各种阴谋诡计只能一遍遍过脑子,所以韩非这方面的研究特别有水平。真的耍流氓,韩非在秦始皇面前一和李斯、姚贾交锋,三招两式就败了,皇帝也不再把他当回事。
太史公为韩非立传,没写几句话,倒全文引录《说难》。因为他亦有同感。
那是汉武帝的时代。
天下一统,别黑白定于一尊。再像诸子那样在皇帝面前高谈阔论,皇帝受不了,别人也拿你当神经病;一心想升官发财的,也知道靠豁出去发惊人之论引起人主的注意,但这样的机会不是没有,而是越来越少。更好的选择,还是顺着领导人的既定方针,拿点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出来。
这种差别,先看看《战国策》,再看看贾谊、晁错、主父偃们的政论文,立刻就可以感受得到。
揣摩人主的心意,是一项必须要做的艰巨工作。在战国,韩非这样细腻深刻的软骨头才会对此感受强烈;在皇皇大汉,却连司马迁这样嵚崟磊落的奇男子也觉得不可回避。时代的沉降,真是使人低徊不已。
先秦诸子的思想,和现代流行的一些价值,当然是有很多可以呼应的地方。简单说,孔子与宪政,老子与哲学,墨子与平等,孟子与民主,庄子与自由,韩非与法治,均在似与不似之间。
由于这种微妙的关联,你要想将他们(作为一个整体或其中任意一人)捧之上天,或者贬之入地,大概都很容易。事实上,很多人也正是这样做的。
作为一个在媒体待过的老师,我不得不承认,不管在报纸还是课堂上,很多时候,极端的褒贬最容易产生话题,促成争辩,从而大受欢迎。
但我还是想和这种方式保持一点距离。在我看来,极“左”或极“右”,大概都有脑子短路的嫌疑;然而不“左”不“右”的乡愿派,倒是诚然不短路,只是大脑里已经停电了。
而我希望这是一本不短路,且供电量还算过得去的书。

第一章 孔子死了

孔子的心愿是从政,实践是办学。从政的目标,是复兴宗法纽带维系的封建等级社会;办学的方法,是教很多苦孩子该怎样做官,并且在国际间跑来跑去。问题是流动人口越多,宗法纽带就越无法维持;苦孩子越精通做官之道,就越不甘心继续当封建体制里的下等人。刻薄点说,孔子的行为是在给自己的理想打脸。

孔子的自我分裂
孔子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在干什么。
他是怀揣着政治理想的人。理想是啥,他老人家也直说过:“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周代太伟大了,我特想追随那个时代的脚步。
西周盛世什么样?按老人家自己的解释,主要是八个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君要像个君,臣要像个臣。君怎样才能像个君呢?他要像爸爸。臣怎样才能像个臣呢?他要像儿子。
说“像”,其实也不大准确,因为很多时候确实就是。按照周代的封建宗法制度,大致是天子、诸侯、卿大夫、士都算贵族。爸爸当天子,嫡长子留着即位,其余儿子们去当诸侯;爸爸当诸侯,嫡长子即位,其余儿子们去当大夫;爸爸当大夫,嫡长子即位,儿子们去当士;爸爸是士,嫡长子即位,其余儿子就失去贵族身份,只算庶人了。
爸爸管儿子,但爷爷通常管不到孙子。儿子对爸爸称“臣”,但孙子对爷爷只是“陪臣”(如诸侯的大夫对天子,士对诸侯,都是陪臣),不从爷爷那里获得权利同样也不用承担义务。这样的好处是即使连续几代人都非常能生,孙子、重孙太多,爷爷认不全也没关系,他只要认得自己的儿子就可以了。
在这个体系下,爸爸的权威要保证,但同时爸爸应该是慈爱的;儿子的孝顺要强调,而这孝顺需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有点把父子关系理想化,但大体也算有人类的天性作基础,很自然。
当然,平等是不存在的。但权威通常不会是极权,服从通常也不至于是盲从。不平等但是有对等,分等级但是很和谐。
平心说,这个体系设计得确实是挺高明的。一两千年后的欧洲人,也推行封建,就搞不出这么既主体突出又兼顾各方利益的制度。他们一会儿让国王的儿子们平分王国,结果好容易建立的统一政权立马四分五裂;一会儿又滑到另外一个极端,搞长子继承通吃,其他儿子什么也没有,结果催生了一大批血统高贵但一文不名的光蛋贵族,没事要么捉对厮杀,要么劫掠教会,要么欺负劳动人民,构成了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当然,正因为原来的社会体制极端不靠谱,他们才勇于开拓,四处征伐,终于在公元1500年以后杀出升天,彻底改变了小小寰球,但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总之,让四海之内的君臣子民过着温情脉脉的大家庭生活,这就是孔子的理想天下。
但是,孔子实践自己政治理想的努力并没有取得期望中的成果,甚至可以说是失败的。据庄子略带夸张的说法,孔子在鲁国两次被放逐,在卫国混得不敢见人,在宋国他背靠的大树要被砍,在商周没出路,在陈蔡被包围,谁想杀他都不算犯罪,谁想侮辱他只管自便。(夫子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穷于商周,围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藉夫子者无禁。《庄子。让王》)
他做得比较成功的,是办教育。
孔子招生,号称“有教无类”,学生大多数是苦孩子。比如他的头号得意弟子颜回,根本是穷死的;比如他的跟班兼保镖子路,当年头戴鸡毛冠,身挂野猪牙,看着就是个流氓;比如有的学生对怎么干农活很感兴趣(如樊迟),有的确实在干农活(如曾参)。还有的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干工商业出身(如漆雕开),有的还是劳改犯(如公冶长)。
教学的内容,主要是人称六艺的“礼乐射御书数”。这些内容,今天听起来像摆设,但在西周时代,却是实实在在的贵族技能。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所谓治国的本事,关键也就是懂得怎样祭祀和打仗。祭祀要相应的仪式和音乐来配合,打仗要会射箭和驾车,而不论是祭祀还是打仗,都需要能读能写相关的文件,并且算清相关账目。
孔老师教学生的时候,有的技能还是社会迫切需要的,比如算数和写字,永远是必须的基础课;有些则有点日薄西山,比如各国君主和贵族越来越不爱讲老礼儿;比如车战成本太高,限制太多,正在渐渐为步兵团队所取代。
但即便教的内容是过时的,也有很大的“去魅”作用。原来苦孩子对贵族玩弄的这套礼乐射御只能仰望,觉得那是既神秘又不可企及的,现在自己也会了,立马觉得就这么回事,有啥了不起?
虽然按出身他们应该是弟弟、儿子、孙子辈,但等这些能耐都学会了,他们怎么还会甘心做弟弟、儿子、孙子?
更糟糕的是,孔老师还周游列国。
要君臣之间能有父子之情,最简单的办法是君臣就是父子。要君臣就是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子说的,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在当时,社会发展,交通进步,各地区之间人口流动加速,本来就是大趋势。孔老师作为公认的思想和道德楷模,带头过这种在路上的生活(不妨简称为“带路党”),显然大大加速了这个进程。
于是,各国的臣工中也就有了越来越多跟君主没啥血缘关系的外国人。你孔圣人一边鼓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边搞得君不父,臣不子,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这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后来墨家骂孔子,一条大书特书的罪状,就是孔子“劝下乱上,教臣杀君”,虽然他列举的几个案例大体不靠谱,但从实际影响上说,这个判断未必不合理。
不得不说,孔老师确实是给自己拧了个扭头朝后看,迈步向前冲的造型。
对这种矛盾,众人当然有不同的理解。
捧孔老师的,自然说老圣人心里明白得很,他这是托古改制,故意的。
不爽孔老师的,则批判他没逻辑,是逻辑思维不清晰的文科代表。啥叫“自打耳光”?孔老师这样的,就叫自打耳光。
老师到底是想向前还是冲后?儒家弟子们也搞不明白。因为众所周知,孔老师还讲究因材施教,一个简单的具体问题,跟不同学生讲的都不一样。他又要求学生举一反三,话通常不说透,你不明白,就算了。至于老师的核心价值观,子贡这样的入室大弟子,都没机会听——颜回师兄倒是或许听过,却又“不幸短命死矣”,总之,是失了传。
这种含混不清的状态,短期看来是坏处,孔子一死孔门就分裂了;长远看来则是好处,因为不管持什么主张,最后追其根本时都可以认到孔子这里。荀子看孟子极端不顺眼,孟子对荀子想必也不会有好印象,但他俩一样以孔子的嫡派传人自居。这也还罢了,墨、道、法三家固然经常批孔,但墨子也会引孔子的话证明自己的观点,庄子会借孔子之口谈心斋、坐忘,韩非则让孔子宣讲严刑峻法……总之,谁也不愿意老人家闲着。
直到今天,找孔老师认祖归宗的,仍不罕见。当然反过来,也就是持任何主张的人,都可以拿孔子作反证。
也就在这样的氛围下,战国时期的列位大家才能或跋扈,或疏离,或期期艾艾地追寻着自己的抱负。而这,只会也只能发生在孔子身后。

儒家分裂的标志性事件
孔子门下,有个叫有若的学生。他吹捧老师不遗余力,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得和孔子很像。
孔老师去世,弟子们满腔哀思无处寄托,于是子游、子夏、子张三位大弟子,共推有若当接班人,坐到孔子的位置上,接受大伙的礼拜。
这种做法,思路可能来自宗族祭祀,由孙子来扮演去世的爷爷。但不由亲孙子来,而是另外找人,说他和圣人有共同点可以接替圣人的岗位,则有点像灵童转世。这如果能延续下来成为传统,儒家可能会比较有宗教味道一点,也能够成为一个更有凝聚力的教团。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论资格只是小师弟,但曾参同学首先跳出来说:“我被江汉的洪流荡涤过,被夏日的阳光照耀过,被星空的浩瀚震撼过!”意思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们的老师就像江流,像夏阳,像星空。长得像算啥啊,思想境界才是关键啊!伟大是不可复制的,我怎么可能接受另外一个人坐在老师的位置上?
这一嗓子是很有感染力的。不久后,又有别的弟子发难说:“我们老师会天气预报,要是下雨,他能在出行前提醒我们带雨具;我们老师还能开男科医院,将难言之隐一语道破。有个人老大不小了没儿子,老师却预言,人家四十岁后会生五个娃。请问老师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有若答不上来,于是这位弟子也不客气:“有师兄起来吧,这个位置不是您能坐的。”
这可能是儒家分裂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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