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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袒露真相
“回电。”首长转身对一直等着电报员说，“狸猫换太子。”电报员抄录下来以后，满脸疑惑的看着首长，“就这么发。也用明码。”首长说，然后在电报稿上签字。
“是，”电报员转身走回电台位置，坐下，发了出去。
3000公里以外的山田百惠子即时收到了电报，“狸猫换太子”？
看着这几个字山田百惠子更加迷惑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川崎提供的这个频率是有效的，绝对是有人在日夜守候监听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有回复。而且这个回复的电报内容本身就很奇怪，“狸猫换太子”什么意思？长期从事谍报工作的山田百惠子知道，这肯定是一条暗语，用明码发暗语这在很多时候，也是谍报人员在不明确对方是谁的时候惯用的手段，山田百惠子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这么干过。
只是，山田百惠子不知道这个典故的由来，推测不出来其中的含义。
川崎看到电报的内容，知道这是八路军首长给他暗示，起码说明，这个频率还是有效的，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络，八路军并没有放弃对他的守候。他冲着山田百惠子一笑，伸手把电台的频率旋钮任意转了一下，拉起山田百惠子，离开了电讯室。
“川崎，你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山田百惠子说。
“我会告诉你的，因为，我还得请你和我合作呢。”
山田百惠子突然想起了川崎那天问他的话，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又有些糊涂了，就干脆不做声了，随着川崎一起走到了他们第一次野合的那片山坡上。这片山坡对于她和川崎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两人经常有意无意的会走到这里，然后会心的一笑。
在山田百惠子的印象中，那天，好像也是这个时间这样的天气，山田百惠子在这里意外的发现了川崎副官，那种毫无准备的意外，让山田百惠子兴奋不已，而川崎里俊副官也在那一时刻，被山田百惠子迷惑住了，毫无防备的糊里糊涂的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男女之事。
现在，川崎里俊要明确的告诉山田百惠子，他究竟是谁，他究竟要做什么。
川崎说，“百惠子，记得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的地方。”
“嗯，我当然不会忘记的。”山田百惠子嘻嘻的笑着。
“你是一个很有心计有预谋的女人，你在这里把我强奸了。”川崎说这话的时候，也完全是一副流里流气的口吻。
“川崎，你不可以这样说我，我只是太喜欢你而已。”山田说着，伸出两只拳头捶打轮流着川崎的胸脯。
川崎捉住了山田百惠子的手，“山田，现在我可以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和想法了，但是，当时我只是被你诱惑还有些误解你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是真诚的。”川崎伸手揽着百惠子的肩膀。
山田百惠子把川崎的另一只手捧在自己的手里摩挲着，她觉得川崎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么真诚的话，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了，就说，“川崎，我很愿意帮你，但是，你不要让我稀里糊涂的听从你的摆布，请你告诉我实情，好吗？”
“嗯。”川崎说。
川崎就拉着山田百惠子坐下，从自己在东京读大学入伍开始，来到中国在731担任守备部队说起，说到武安战斗中受伤，还撩起了衣服，露出了肩膀上和腿上的伤疤，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伤疤依旧。
川崎说到自己被妮子兄妹搭救，以及在妮子家养伤和后来的一些事情，他隐瞒了和妮子之间的情感的细节，也没有说他和妮子的婚事，这事对于女人来说，太敏感，这点他还是知道的。最后，也说到随着义田机动大队到这里以及从八路军那里领受的任务。
川崎说，“没有人强迫我做这些事情，我是自愿的。”
远处的海面，海面上风平浪静，就像是一汪湖水，甚至连波浪都是那么轻柔无声。川崎里俊的心却在“砰砰”的跳着。
“我不是什么反战义士，也不是八路军中的被俘日军反战同盟，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有良心的日本人，这场战争给无辜的中国人带来了太多的灾难，同样给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日本人也带来了沉重的灾难，试想一下，有哪个日本人的家庭没有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又有哪个家庭不是因为战争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义田大佐，你，我，就连那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井上连，你周围的所有的人，不都是吗？难道，你就没有在心里诅咒过这场战争吗？难道我们不应该为早日结束这场战争，为少死几个人做点什么吗？”
山田百惠子把脸贴在川崎的胸前，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样蜷在川崎的身边，川崎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自己的过去，今天川崎所说的一切都是她第一次听说的，她静静的听着川崎的叙述，当听川崎说到和妹妹贞子的相遇，山田百惠子哭了，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两个肩膀使劲的抽搐着，泪水打湿了川崎的衣服，她能想象到贞子拔出哥哥身上的佩枪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的痛苦屈辱悲惨的复杂心情，她也试图去想象作为哥哥的川崎，在那一瞬间的情感的破碎和憎恨以及面对妹妹尸体的疼惜。
是的，山田百惠子在自己的心里咒骂过战争，她想象过，要不是战争，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她应该是一个妻子或者母亲了，过着并不富足甚至是清贫的生活，至少是安逸而幸福的平民生活。可现在，她是个一个女军人一个女特工。
山田百惠子想，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样一段复杂的经历，足以改变一个军人的战争观和世界观，况且，川崎原本就不应该成为一个军人，他应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工程师。从她上船认识了川崎里俊这个男人，她所见到的川崎的所有作为，她有些理解川崎了，觉得川崎的作为是合理的，至少是符合他一贯表现出来的人性。
山田百惠子紧紧的抱住川崎，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甚至有些颤抖，她用弱弱的声音说，“川崎，抱抱我，抱紧我。”
川崎就把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紧紧的抱住，川崎也感觉到了山田百惠子浑身的颤抖，于是，他俯下头，亲吻了山田百惠子。
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声息相互抱着，过了很久，直到太阳落了下去，天渐渐的黑了才起身挽着手离开。
川崎叙述完了，并没有要求山田百惠子表态，他很清楚，即使山田和他一样憎恨战争，或者就是单单因为女人单纯的爱，让她接受一个日本军人为中国的八路军办事，还是需要时间的，毕竟，她是日本人，是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
山田百惠子躺在床上，把川崎给她说的事情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多遍，她尽量的理解他，寻找这种做法的合理性，并且努力说服自己，她必须说服自己才可以让自己帮助川崎做一些事情，她知道川崎会让她做什么。
最后，山田百惠子说，“川崎，我是你的女人吗？”
黑暗中，川崎点点头，说，“是，你是我的女人。你不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吗？”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你是我的女人。”
“嗯，”山田百惠子在黑暗中笑了一下，虽然川崎看不到，但是，从山田百惠子的声音中川崎能够感受到那种女人对于男人的依恋依赖和信赖。“我是你的女人，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是你认为应该做的。”
川崎吻了山田的眼睛，他感觉这女人的眼睛是湿润的，咸咸的，川崎动情的说，“百惠子，我谢谢你。”
山田百惠子就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里往上涌，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做事情，是一个女人的幸福，于是就把自己赤裸的身体紧紧的压在川崎的身上，任由川崎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一觉睡醒，川崎摸摸身边的女人，还在睡着。
川崎已经没有了睡意，就干脆坐起来，在黑暗中看着山田百惠子，他想起两个人在过去的时间里的从抵触到接近到亲密的恩怨纠葛，他把这段历程想象成一条坐标系里的数学曲线，试想用一个数学公式来表达这条曲线，就觉得很有点意思，想着想着，就“噗嗤”笑了。
川崎的笑声惊醒了山田百惠子。
百惠子睁着惺忪的眼睛，愣愣的看了川崎一会，让自己慢慢的清醒过来，过了一分钟，山田的脑子才有些转了，说，“川崎，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特傻的女人？”
“呵呵，不是，不是的。”
“那我告诉你，川崎，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是没有原则的。女人愿意为自己喜欢和爱的男人去死，而毫无怨言，知道吗？你获得了我的爱情，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你要是仅仅为了利用我，而欺骗我，那你就太残忍了。”
川崎赶紧说，“不，不是的。你是我的女人。”说完，又俯下身子吻了她。山田百惠子就把双手扣在川崎的脖子上，久久的不肯松开。
川崎搂着山田百惠子，却始终没有对她说出一个“爱”字。他的内心很纠结，毕竟，在中国河北还有一个妮子姑娘在等着他。
第158章 通电八路军
山田百惠子伏在川崎的身上，嘴里喃喃的说，“川崎，从我成了你的女人那一天开始，我就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你，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我的男人。这就足够了。”
川崎抚摸着山田百惠子光滑的后背，心里有了一些感动，在理智和爱情之间山田百惠子选择了爱情，在军人和女人之间，山田百惠子选择了作为一个女人所要的。战争给这个女人的伤害太深了。不错，山田说过，她是个女军人，但是，她首先是个女人，她渴望获得作为女人所应该获得的一切。
在得到了山田百惠子的认可以后，川崎觉得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已经不再需要为了自己的那些秘密回避这个女人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把赵先亮暴露出来。赵先亮不同于他，赵先亮可是中国人，一个正儿八经的八路军军官，这要是暴露给山田百惠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接受，那还不一定会出现什么状况呢。川崎清楚的知道，山田百惠子接受他的一切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男人”，她还不能站在更高的层面接受反战的道理，更不能接受赵先亮这个八路军的军官，毕竟，这是交战双方的人。所以，川崎暂时隐瞒了这个细节。
好在，现在的情况下，岛上的人已经不多，以川崎的身份，他可以随便的和任何一个人接触，与赵先亮的直接接触也就不显得太扎眼，这就方便了很多。
川崎把已经争取到了山田百惠子的支持告诉了赵先亮，当然，他没有说得很细，只是大概告诉了一个结果，说，“山田百惠子已经同意帮我了，这样就方便多了。”
赵先亮笑着说，“呵呵，川崎副官还真是有女人缘啊，管不了那么多了，私人感情那是自己的事情，有了她的帮助，我们会方便很多的。给军区发报吧，详细报告这里的所有事情。”
川崎并不认同赵先亮说他关于女人缘的话，他不觉得自己多么招惹女人，受女人的欢迎，现在是非常时期发生的非常的事情，当然，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妮子的位置，川崎也没有去申辩，他懒得在这些事情上纠缠。
川崎说，“嗯，起草一个报告的内容，说给你听听。”
赵先亮看看周围有人往这边走过来，就引着川崎一起往上山的路上走去。
川崎开始口述电报稿的内容：“军区首长，已经成功争取到了电讯专家山田百惠子的配合，所以，才有可能详细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川崎看看赵先亮，赵先亮点点头，川崎继续口述道，“过去几个月岛上发生了一场人为制造的鼠疫，导致300多人死亡，现在鼠疫已经抑制，岛上还有130多人，改编为两个中队。试验项目已经中断且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岛上还有一名CIA特工，是她与井上连组长策划实施了此次鼠疫，关于CIA是否还有其他目的，暂时不详。川崎。”
赵先亮听完川崎的口述，觉得已经很完整了，说，“就这样吧，另外，军部是铁了心不要我们了，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我们还要通过八路军了解战争进行的怎么样了，到底还要打多久？这些，你随机询问一下就可以了，以便我们随机行事。”
“嗯，”川崎答应着，两人就离开了。
川崎把要发的电报内容告诉了山田百惠子，并且让她马上去发。于是，两个人就像恋人一样，挽着手，一同向山上走去。电报机房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他们不能过于显眼的大摇大摆的去发电报，这会引起别人有想法的，毕竟，他们有些事情还是要瞒着义田伍男大佐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马上要黑了。
川崎喜欢暮色中的海岛，一切都陷在黑暗的朦胧中，谁也看不清楚谁，就像谁也看不清想不到他川崎副官是一个双面人一样。
黑暗中，川崎副官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山田百惠子，“百惠子，你决定了吗？”
“是呀，你要我做的，我当然会做的了。”山田百惠子顽皮的说。
“但是，我请你认真的想清楚啊，只要这一步迈出去，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你还是再仔细想想吧。”
“川崎，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你的女人，在我的心里，你早已经是我的男人了，我只为了我的男人，别的我不管。”
川崎就把山田百惠子拥在怀里，“你真是个痴情的女人。”
川崎一边复述着电报的内容，山田百惠子熟练的按动着电键，很快，一份几百字的电报发了出去，这是一份关于义田机动大队现状的详细报告，这也是川崎发给八路军最详尽的报告。
大慈，这位八路军河北军区的首长，把电报拿在手里，前段时间消息中断了很久，大慈以为川崎和赵先亮一定是出事情了，不然，不可能那么久不联系，前几天的偶尔收到的信号，让大慈很高兴，但是，从电报的内容，大慈很清楚那是一次试探，当然，他也只能回复一个模棱两可的内容，“狸猫换太子”，这是他们事前的约定，如果发报的一方真的是川崎或者赵先亮，那么他们是应该懂得的，如果是别人，那就另说了。
大慈很高兴这么快就得到了川崎发来的情况通报，他知道了那里发生的一切。电报在他的手里反复看着，他佩服川崎里俊把特高课的电讯专家争取过来了，当然，至于如何争取的，首长并不知道，岛上的情况的确令首长吃惊不小，一场鼠疫死了那么多的人，这太让他意外了，至于那个CIA的特工，她究竟想干什么。
首长回电，“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已经进行到战略反攻阶段，估计要不了多久，战争就会结束，日军生物武器试验中断，很好。一，向山田百惠子表示感谢，二，进一步搞清楚CIA的意图，三；如果可能，将死亡人员进行安葬，四，力保剩余人员能够生存下来。”
川崎看了一眼回电的手稿，装在衣兜里，然后拉起山田百惠子，临走的时候，没有忘记旋一下频率旋钮。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川崎把山田百惠子拥在自己的怀里，深深的吻了她，山田百惠子回应着川崎的亲吻，两个人在黑暗中拥抱了一会，才开灯。
川崎拿出电报稿，又看了几遍，然后，点火把电报稿烧掉了。
山田百惠子说，“川崎，你说，八路军说的战略反攻是什么？是我们不行了吗？”
“这很难说，军部把战线拉得那么长，时间也很长了，加上美国人的参战，毕竟我们日本不是一个资源充足的大国，人力和物资都会出现问题的，说不定，我们真的要垮了。失败，是早晚的事。”川崎看着黑暗中的山田百惠子，“我们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对象进行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失败是必然的。”
山田百惠子就把川崎紧紧的搂在怀里，身体有些颤抖说，“我不管，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过了一会，山田百惠子说，“川崎，战争结束，你还会要我吗？”
“百惠子，先不说这个好吗？战争会结束的，我们会不会走出去，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啊。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这个问题了。”
“嗯，我们会有办法吗？”
“事在人为，想办法吧。”
“我们不是还有船吗？佐佐木开来的船还在海面锚着呢。”
“是呀，船是在锚着，可是没有油，有船也是白搭啊，我们来的时候，搭载的柴油只够一个单程，佐佐木说，这个地方距离最近的陆地也至少一千公里，就算把我们所有的发电机用的油都用上，也走不出200公里去的。再说，船也很久没有维护了，能不能开动都还是个问题。”
“还有别的招吗？”
“再想办法，现在要做的是，要把死去的兄弟都安葬了，我们日本人和中国人是有共同的传统的，入土为安。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不能就那么撂在洞里，得不到安葬。”
“嗯，川崎，你说的对啊。”
川崎找来栗原医务官，详细询问了鼠疫病毒的事情。
栗原医务官说，“按照正常的情况，鼠疫病毒爆发后死亡的人员尸体是不应该再动的，这将有可能引起新的感染，所以，一般来说，鼠疫感染者的尸体都是采用焚烧或者深埋的方式，一次性处理了。”
川崎看着栗原点点头，说，“这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