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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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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外交人员身份为掩护担任美国中央情报局外勤官员

曾以公司员工身份为掩护担任美国国防情报局讲师

'1'泰德·卡辛斯基:美国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通过寄送邮件炸弹的方式制造恐怖事件。 ——译者注

'2'切尔西·曼宁:原名布拉德利·曼宁,生于俄克拉何马州,曾为美国陆军上等兵,2010年因涉嫌将美国政府的机密文件外泄给维基解密网站而遭美国政府逮捕并起诉。2013年7月30日,美国马里兰州米德堡军事基地内一个军事法庭宣判,向维基解密网站泄露大量秘密文件的士兵布拉德利·曼宁间谍罪罪名成立。

'3'丹尼尔·艾尔斯伯格:前美国军方分析师,因1971年私自拷贝并向媒体提供五角大楼机密文件为世人所知。





第2章

香港十日



我 们于6月2日周日晚抵达香港。当时计划的是入住酒店后立刻跟斯诺登碰面。我们住的酒店位于香港繁华的九龙区,一进房间,我就打开电脑上网通过加密聊天程序联系斯诺登。像往常一样,他已经在等着我了。

针对航班的情况寒暄了几句后,我们谈到了见面的详细安排。“你们可以来我住的酒店。”他说。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吃惊,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住在酒店。我对他为什么会待在香港仍然毫不知情,但直到那时,我都认为他到香港是为避人耳目。在我想象中,如今没有了收入来源的他应该销声匿迹地躲在一间简陋廉价的小公寓里,而不是这样大大方方待在酒店里,每天花上一大笔钱。

我们认为最好还是等到第二天上午再见面,于是调整了原来的计划。这实际上是斯诺登的主意,这样的做法也制造了随后几天里令人心惊胆战的谍战片氛围。

他的说法是:“如果你们晚上出来活动,很可能会引起注意。两个美国人大晚上入住酒店又立刻外出,这未免太过奇怪了。明天上午你们来我这里会更为自然。”

那时,斯诺登既担心受到当地香港特区政府和中国政府的监视,也担心受到美国方面的监视。他害怕我们会受到当地情报人员的跟踪。考虑到他曾深度参与美国间谍机构的活动,这番话肯定是有根有据,我便听从了他的安排,但却对那天晚上未能见面还是感到有些失望。

香港时间比纽约时间正好早12个小时(夏令时),也就是说我现在正好晨昏颠倒,所以那天晚上我基本上一夜无眠,而且在那次旅程中几乎就没怎么睡。时差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就是那几天我一直处在几乎难以控制的兴奋状态,每天只是迷迷糊糊地睡一个半小时左右,最多两个小时。

第二天早晨,我和劳拉在酒店大堂会合,乘出租车前往斯诺登所在的酒店。见面的所有细节都是劳拉跟斯诺登安排的。因为担心司机可能是便衣特工,她在出租车里不怎么愿意说话。我也没像以往那样认为这种想法是疑神疑鬼、庸人自扰。尽管有这些因素的影响,我还是从她那里打探出了见面的计划安排。

我们要去斯诺登所在酒店的三楼,也就是会议室所在的楼层。他选择了一个在他看来多种因素兼顾的会议室房间:既足够偏僻而没有太多他所谓的“人流量”,又不因为过于隐蔽而会让我们在那儿等他时引起他人的注意。

劳拉告诉我,我们一到三楼,就要问一下在指定房间附近遇到的第一个服务员是否有餐厅可以用餐。这对斯诺登来说是个信号,因为他会在附近监听,确保没人跟踪我们。进入指定的房间后,我们要在一只“巨型鳄鱼”旁的沙发上等候。我从劳拉口里得知,那只是件装饰品,并非活的鳄鱼。

我们有两个不同的见面时间:上午10点和10点20分。如果在第一个时间两分钟内斯诺登仍未出现,我们就离开那个房间去别的地方,然后在第二个时间再回来,到时他会来找我们。

“我们怎么知道他是哪一位?”我问劳拉,我俩仍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不管是年龄、种族、体貌特征,还是其他方面。

“他会手拿着魔方。”劳拉答道。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笑了出来:那种场面太怪异、太极端、太不可思议了。我心想,这就是一部以香港为背景的跨国电影,离奇而又刺激。

出租车把我们送到了美丽华酒店的入口处。我发现这家酒店也位于摩天大楼和时尚商店鳞次栉比、高度商业化的九龙区。走进大厅,我再次感到震惊:斯诺登并不是住在普普通通的酒店,而是住在一家价格昂贵的豪华酒店,据我所知每天的房费要高达数百美元。我心想,此人准备爆国家安全局的料,行动需要高度保密,那为什么还要到香港来,并藏在这个引人注目地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呢?当时思考这个难解之谜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过不了几分钟,我就会见到这位知情人,到时候估计所有答案都能揭晓。

跟香港的许多建筑物一样,美丽华酒店占地面积堪比一座小村庄。我和劳拉花了至少15分钟在这个偌大的酒店里寻找指定的见面地点。我们乘了好几部电梯,穿过了几座内部连廊,一遍又一遍地问路。感觉快到见面地点时,我们看到了一位酒店服务员,我有些不太自然地问了那个作为暗号的问题,然后听她给我们介绍各种各样的餐厅。

转过一个拐角,我们看到有个房间开着门,地板上放着一只庞大的绿色塑料鳄鱼。按照斯诺登的要求,我们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部的沙发上紧张地等待着,一言不发。那个小房间似乎没有什么真正的用途,除沙发和鳄鱼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似乎没人会进来。我们在那里静静地坐了漫长的五分钟,没有人来,于是我们起身离开,到附近的另一个房间里等了15分钟。

10点20分的时候,我们返回指定房间,坐在鳄鱼附近的沙发上继续等待。沙发面对着房间的后墙和一面大镜子。两分钟后,我听到有人走进了房间。

我并没转身看进来的人,而是一直盯着镜子,因为从镜子里可以看到有人朝我们走来。等他离我们只有几英尺远时,我才转过身来。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左手正在摆弄的魔方。爱德华·斯诺登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但并没有伸出手表示欢迎,因为事先说好要让这次见面看上去像是偶遇。像之前安排的那样,劳拉问他酒店的食物如何,斯诺登回答说不怎么样。事后回想起来,在这整个事件中所有让我感到吃惊的因素中,最让我感到惊诧的就是见面那一刻。

当时斯诺登29岁,但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身穿牛仔裤和一件字母有些褪色的白色T恤,戴着一副时下流行的有些呆板的黑框眼镜。嘴边一圈稀疏的山羊胡,看起来好像最近才开始剃须似的。他的外貌轮廓分明,身体有如军人般健壮,身材瘦削,脸色苍白,当时他明显非常戒备。斯诺登看上去就像一个20出头到25岁上下、泡在大学计算机实验室里的书呆子。

当时我感到简直有些难以捉摸。因为种种原因,先前我一直下意识地以为斯诺登年龄还要大些,可能要五六十岁的样子。首先,由于他能接触到如此多的敏感文件,我感觉他在国家安全系统应该处于高层的位置。其次,从他的见解和策略看,他一直表现得见多识广、精明老道,让我一直觉得他是位政治舞台上的老手。另外,我知道他已经做好准备,要牺牲自己向世人披露真相,甚至可能要在囹圄中度过余生,因此我以为他已近退休之年。在我看来,能做出如此极端的决定,此人肯定多年来、甚至几十年来一直感觉梦想已经破灭。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却提供了有关国安局惊世骇俗的材料,这实在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考虑各种可能性:这是个骗局吗?我不远万里漂洋过海乘机赴港这是在浪费时间吗?这样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接触我们看到的那种机密文件呢?在情报和间谍活动方面经验丰富精明老道的那个知情人怎么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我心里想,或许这是知情人的儿子、助理或情人,他要带我们去见真正的知情人。各种可能性一起涌进了我的脑海,但似乎任何一种都说不过去。

“那跟我来吧。”他说道,显然也很紧张。我和劳拉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招呼。我还没从惊讶和疑惑中回过神来,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看得出劳拉也有同样的感受。斯诺登似乎十分警惕,好像在查看是否有人在监视我们或者有别的不祥的迹象,于是我们就基本上默默无语地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不知道他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只是跟着他走进电梯,到10楼并进了他的房间。斯诺登从钱包里拿出门卡把门打开。“请进,”他说,“不好意思,屋里有点乱,我大概已经有几周没出过门了。”

房间里确实很乱。桌子上放着服务员送来后还没吃完的饭菜盘子,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斯诺登清理出一把椅子,请我坐下,然后自己坐到了床上。房间很小,我们彼此的距离还不到5英尺。我们之间谈话的气氛紧张、尴尬而又呆板。他马上谈到了安全问题,问我是否带了手机。我说带了这部仅限巴西国内使用的手机。他却执意要求我取下电池或者把手机放在迷你吧台的冰箱里,以免我们的对话遭到监听。

就像劳拉在4月里告诉我的那样,斯诺登说美国政府能利用遥控手段激活手机来监听谈话内容。这样我就相信确实有这种技术了,但当时却仍然认为他俩的担心有些疑神疑鬼。后来发现,我才是受到误导的人。多年来,美国政府一直在各种罪案调查中使用这种技术。2006年,对纽约犯罪团伙提出刑事诉讼的过程中,联邦法院的法官就曾判定联邦调查局使用“漫游窃听器”属于合法行为,当时实际上就是通过远程控制把个人手机变成窃听设备。

把我的手机安安稳稳地放进冰箱后,斯诺登又从床上拿了几个枕头放到门下。“这是为了防止走廊有耳,”他解释道,“房间里可能有录音或录像设备,不过好在我们要谈的内容很快就会见诸报端了。”他半开玩笑地说。

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发言权,而且对斯诺登的身份、就职单位或作为仍只是一知半解,所以也就拿不准我们可能面临什么威胁,不知道是监控还是别的形式,但却一直感觉不那么稳妥。

也许是为缓解紧张的情绪,劳拉连坐都没坐,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打开包拿出相机和三脚架,然后走过来在我和斯诺登的身上别上了麦克风。

先前我们曾经讨论过她在香港给我们录像的计划,毕竟她的身份是纪录片制片人,而且在拍摄关于国安局的影片。我们的所作所为将成为她拍摄项目的重要内容,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录像环节。从心理上讲,秘密接触一位被美国政府认为犯了重罪的知情人并同时为他录像,确实不那么容易接受。

没过几分钟,劳拉就准备好了。“现在我要开始摄像了。”她宣布说,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一想到她在做摄像记录,我们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本来我和斯诺登的交流就很不自然,录影开始时,我俩立刻变得更加拘谨、更加生分,姿势僵硬,语速也慢了下来。这些年来,我作过许多场有关监视改变人们行为举止的演讲,多次强调过,研究表明人在得知自己被旁人观察时会变得更内敛、讲话内容更放不开。如今我亲眼看到并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考虑到过多客套也没有用处,我就索性直奔主题。“我有许多问题要问您,如果你觉着可以的话,我会一个接着一个地提问。”我开始说道。

斯诺登说:“好的。”显然他也跟我一样谈起正事就放松了下来。

那时我有两个主要目标。首先,由于我知道国安局随时很有可能找上门来并将他逮捕,我想尽可能地了解他的详细情况,比如他的生活和工作,是什么让他做出这样惊人的选择,他通过什么手段以及为什么要获取那些文件,还有他为何待在香港。其次,我决心要搞清楚他是否可靠、是否坦诚,搞清楚他是否在隐藏关于自己身份和作为方面的重要信息。

虽然从事政治新闻报道已近八年,但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关系更密切的却是先前的律师工作经验,因为律师的工作就包括向证人取证。在取证过程中,律师要跟证人交流数小时,有时候甚至要交流几天。法律规定证人必须出面并如实回答律师提出的问题。讯问过程中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揭穿谎言,发现他们叙述过程中矛盾的地方,识破他们编造的伪证,从而获取真相。让我对律师这份职业心存好感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原因中,取证是其中之一。我掌握了各种方法来攻破证人的心理防线,而使用这些方法时总是需要毫不留情地连珠炮般提问。同样的问题往往会在不同的语境下从不同的角度反复被问及,为的就是检验他们叙述的真实性。

跟斯诺登在网上交流时,我心甘情愿地处于被动地位,对他毕恭毕敬,那天我却一反常态,采取了当律师时用的种种积极策略。甚至连吃零食、去洗手间这种事情都没做,我一连用了5个小时的时间来质询他。一开始我问的是他的童年、上学的经历、在政府部门任职前的工作。我要求他把凡是能想起来的细节统统告诉我。我了解到,斯诺登生于北卡罗来纳州,在马里兰州长大,来自中产阶级下层的家庭,父母都是联邦政府雇员(父亲在海岸警卫队工作了30年)。中学期间他对学习兴趣索然,根本就没完成学业,与上课相比,他对互联网更感兴趣。

几乎就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当面见识了在线交流时总结出的关于他的情况:斯诺登非常聪明、极其理性,思考问题有条不紊。他回答我的问题简明扼要而又令人信服。几乎每个问题的答案都高度切题,这显然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情绪不稳定或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往往东拉西扯,斯诺登与此截然不同。他的沉稳和专注让我信心大增。

虽然我们在线交流时很容易形成印象,但可靠的判断仍然需要见到本人才能做出。尽管最初时满腹疑虑,对要接触的人一团茫然,我很快就对情况产生了更好的感觉。尽管如此,我却仍然非常担心,因为我很清楚,我们将要做的一切是否可行完全取决于斯诺登的身份是否可靠。

在他的工作经历和精神历程上我们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跟许多美国人一样,“9·11”恐怖袭击后,他的政治观点发生了重大变化:他变得更加“爱国”了。2004年,20岁的他为了参加伊拉克战争而报名参军,因为当时他认为这是将伊拉克人民从压迫中解放出来的光荣事业。然而仅仅接受了几周的基本训练后,他就发现人们谈论更多的是杀戮那些阿拉伯人,而不是去解放他们。后来在一次训练事故中,他摔断了双腿结果被迫退伍,此时他对那场战争的真实目的也已经失望透顶。

但是斯诺登依然相信美国政府本质善良,于是决定像他的家人一样为联邦政府机构效力。虽然没有中学文凭,可他年纪轻轻时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些机会,比如18岁前他曾从事每小时薪资30美元的技术工作,2002年以后一直担任微软公司认证的系统工程师。但在他看来,联邦政府的工作不但崇高,而且从职业发展的角度也很有潜力,于是他开始在马里兰大学高级语言研究中心当保安,那栋大楼是由国家安全局秘密掌控并使用的。至于目的,他说是为了得到一份从事绝密工作的权限,以便将来从事相关的技术工作。

尽管斯诺登只是个辍学生,但却很有技术方面的天赋,而且年纪轻轻就表现出来这种天赋。虽然他年纪尚轻,没受过正规教育,但这个特点以及他显而易见的聪明大脑却使得他在职场能够迅速发展,很快便在2005年从一介保安升职为中情局的技术专家。

他解释说整个情报圈都急需专业技术人员。这个圈子已经发展得非常庞大,盘根错节,难以找到足够的人员来维持运作。因此国家安全机构只好从非传统的人才库中招募员工。具备高超的计算机技能的人往往年纪不大,有时候还宅在家中,而且在主流教育体系中不怎么出色。他们往往认为互联网文化要比正规的科班教育更让人动心。斯诺登成了他所在机构IT团队的重要成员,他显然比多数接受过大学教育的同事知识更渊博、水平更高。他感觉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环境,他的一技之长也可得到回报,而学历方面的缺憾也可被忽略。

2006年,他从为中情局短期打工变成了全职员工,从而增加了工作机会。2007年在海外工作期间,他了解到中情局要招募一名精通计算机系统的员工。因为上司给他写的推荐信多有褒奖之词,他应聘成功,最后被安排到瑞士为中情局工作。他在日内瓦待了3年,一直到2010年,他公开的身份是外交人员。

据斯诺登描述,他在日内瓦的工作远远不仅是“系统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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