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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5）
“华姨！”刘经理忍不住的呼喊，“于晴，你这个婊子，你太狠了，她和这件事无关你干什么拉她进来。”
“这是还刘坤的，因为你的愚蠢害死了你的华姨，和这件事无关的人很多，你有放过他们吗？”于晴冷漠的让人陌生，周凯旋拖走华美兰的尸体，然后枪口重新瞄向对方。
“我还有一个人，你要不要接着赌？”于晴手上的枪没有任何犹豫。
“刘哥，你救救我，我是凯凯！刘哥我不想死啊！”丁凯凯挣扎着，他看似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这回周凯旋也在旁边架着他。
于晴的枪口抵在丁凯凯头上，食指劲道大了些。
陈露不可思议的看着华美兰的尸体拖出视线，手上的枪不自觉开始发抖。
“于晴，好，我和你交换，但我要你过来送人质！”刘经理狡猾的说。
周凯旋手上一紧，他眉头微皱，看向于晴：“不能过去。”
于晴低低的说：“我必须过去，救下徐青林之后你们马上撤。”
周凯旋看她，视线不忘把可见目标囊括在内：“你呢？”
“我自有办法。”于晴毫无感情的说。
“你干不干？要不我现在就跟你拼了！”刘经理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被抓住了软肋。
于晴嘴角冷笑：“好，我过去。你解开他身上的捆绑线，别想着骗我，这里的人可都是受过比你严格的训练！”
刘经理看看面前看见的三个毫无标志的队员，又看看茫茫山谷，那里面不知在什么地方隐藏了多少人。他狠狠的看着于晴，不甘的解开和徐青林身上的捆绑线。
于晴心里暗暗舒了口气，这样徐青林起码被引爆的几率降了起码四成，看着徐青林吃不住力的半跪在地上，然后挣扎起身，他看着于晴押着丁凯凯走近自己。
“把引爆器扔了。”周凯旋大声说。
刘经理手上捏着引爆器，说：“不可能，除非我要到我的人。”他很精明，跟在徐青林身后一步步逼近于晴。
“狙击危险太大，对方肯定会打中徐青林身上的炸弹。”周凯旋听着耳机里传出的声音，脸颊上滚落一滴汗，他能感觉到手心的汗已经浸湿手套。
老王的枪口一直把几个目标囊括进来，他看着徐青林走到于晴身边。
两者相遇的时候，徐青林看着于晴，沙哑的声音听着让人难受：“赶紧走。”
“我不会抛下任何战友，这是你教我们的。”于晴故意后退一块距离，防止刘经理捣鬼，这样，一个扇形的弧度拉开，徐青林在于晴的掩护下慢慢接近周凯旋他们。
忽然，刘经理手上动了一下，于晴冲过去，抢他手上的引爆器，一瞬间，引爆器飞了出去，一个喽啰想过去拿，被老王一枪打在头上。忽然，占上风的于晴的枪口偏离位置，丁凯凯也参与反抗的行列，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就看着到周凯旋身边了，看到刚刚那幕，徐青林想返回，被周凯旋拉过来，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王辉上来扒拉上面的线。那边，刘经理和于晴，还有丁凯凯已经扭打成一团，双方谁都不敢开枪，生怕误伤自己人。
几声枪响，王辉手停顿一下，继续干手上的活。
于晴冲向刘经理的枪被两个男人撞歪，响了一枪，而后被丁凯凯抓住。
徐青林挣扎着想冲回去，可自己已经受重伤并被折磨好几天，他被周凯旋摁住，王辉手上停了一下，好像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迅速判断，剪段一根蓝线，然后舒了一口气，将炸弹从徐青林身上解下。他看向前面，于晴被刘经理一拳打在脸上，血迹从口角流下，不远处丁凯凯冲过来，钳住于晴的脖子。刘经理趁这个时候捡起地上的枪，指着于晴。
不远处的队友们看呆了。
于晴看徐青林身上的炸弹解除，她轻松的一笑，擦掉嘴边的血迹，吐出一口脏血：“人安全了。”
“可你危险了！”刘经理枪口狠狠抵上于晴的额头。丁凯凯在一旁捏着吃痛的胳膊，走到刘经理身边，有些怯懦的看着于晴。
于晴不屑一顾：“你真不配穿这身衣服。”她明显在说丁凯凯，他还穿着武警的军装，在扭打中已经凌乱。
刘经理看丁凯凯无大碍，他也挂了彩，于晴还是很厉害的，刘经理之前受过专业的雇佣兵训练也不过和于晴打成如此。他把于晴锢在胸前，手上的枪更重了：“婊子，找到你才是我的关键。放心，我会让你很难过的死，刚刚你害了华姨，我敢保，这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于晴被他的胳膊箍的喘不过气，她双手努力往外扒，试图喘气。
“凯凯，到那边去。”刘经理示意丁凯凯往陈露他们跑过去。
丁凯凯应声逃命似的跑过去，老王脸上露出讥讽和不屑。
陈露看着丁凯凯穿着不整的军装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她脸上显出一丝厌恶，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刻意避开距离。
于晴安详的看着周凯旋，说：“开枪！”
周凯旋感觉后背都湿了。
徐青林早就被王辉拖走了，他被拖走的时候极力想挣开，但他毕竟受了这么多的折磨，这时已经精疲力竭了。王辉趁势把他背走，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背上不见了徐青林，他也拿起枪瞄着前方。
刘经理恨于晴，他手上的枪把狠狠砸在于晴头上，顿时，于晴头上流下一股鲜血，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于晴眉头都没皱一下。
“早就知道你们个个是硬汉，今天见识到了。”刘经理现在的盾牌是于晴，他发狠的说。
“放了她，人已经给你了。”周凯旋大声说。
刘经理哼哼笑了几声：“我要的是她知道的东西，只要她活着，我不信撬不出一点信息。你们看到你们那个副队长了吧？这婊子将受的比他多最少十倍。直到我知道我想要的！”
周凯旋大声说：“交易是要讲信用！”
刘经理的声音传过来：“你跟匪徒讲信用就是放屁！”
于晴看着周凯旋：“开枪，你们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吗？”
王辉看着周凯旋，脸上写着焦急：“他们真能干出来，副队长受的伤都没法下眼。”
周凯旋看着于晴，平静的脸上写着挣扎。
“猎鹰，你拿出你的精神。我不敢保证能对他们的折磨撑到最后！你这么做就是在帮我，求你了！”于晴对周凯旋说，他的代号是“猎鹰”。
“只能这样了。”老王眼眶已经涌上泪水。
“不……”王辉发现自己的声音那么无力。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情报有危险，那么就让情报和自己永远消失。”周凯旋眼角流下一滴泪，紧接着，扳机上的食指扣动——
沉闷的枪响划破天空，子弹快速旋转飞出枪膛。
“噗！”子弹穿透人体的声音。
“出击！”周凯旋下令。
顿时，枪声飞向所有能找到的目标，几个隐藏的人从掩体下出来，加入到冲击的队伍中。
陈露看刘经理倒地的时候，先是惊讶了一会儿，等一发子弹在身边的树上爆开的时候，她和剩下的人边打边撤。
刘经理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胸膛，丝丝血迹转为汹涌而出的血浆，这发子弹，精准的穿过他的心脏，可他最惊愕的不是这个，是他面前的于晴。
于晴吃不住力倒在地上，鲜血从肩膀流下，她转过身，第一时间打飞他的枪。
穿透型子弹，这发子弹穿透于晴的肩胛骨下方，打中刘经理的要害。
刘经理嘴里吐出鲜血，看着于晴在地上挣扎着看他，于晴脸上渗出很多汗，这没能阻止她做往下的事，她用左手拿着那把刚刚掉落不远的枪，对着他。
“你……为什么……”刘经理向上抬的手抬不起来，不忿的眼神看着于晴。
于晴喘着粗气，她半跪着，手上的枪对着他：“特种兵，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你不会明白。”
吐出最后一口血，刘经理睁着的眼睛瞳孔扩散，他也许真不明白，为什么于晴会用自己的命去换。
刘涛上来，他负责医疗，看看刘经理之后，他掩护于晴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掩体后包扎。
陈露等人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更没想到刘经理会因此丢了性命，顿时出现群龙无首的场面，他们已经乱了，虽然对方人数少，但自己现在完全在劣势。
“撤回去！”陈露冲陆浩洋喊。
一个喽啰在枪声中倒下，对方训练有素。
陈露反击，一发子弹击中王辉的胳膊，王辉吃痛，随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前进，胳膊上的迷彩被血染透。
“壁虎下去接受治疗。”周凯旋半跪着射击，这个地形太不适合隐藏，他们在第一时间见到目标就开枪，这样，对方只能盲目的还击。
一发子弹擦过周凯旋大腿，周凯旋打了滚趴下。
“我拒绝，我还能战斗。”王辉简单的拿绷带一扎，立即投入战斗。
司启南扔出个手雷，顿时，几个人被炸的趴在地上。
第四十五章（6）
“化整为零，各自战斗。”周凯旋打掉个枪手。
司启南听到一个异响：“60炮。”
顿时集体趴下，一发炮弹在老王附近炸开，他被震得几乎昏过去，周凯旋顾及着目标的同时喊着他：“老王，老王！”
王辉试着靠近老王，老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凯旋趁对方火力稀疏的时候跑过去，他把老王掀过身，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咳咳！”老王咳嗽几声，然后是深深的吸气。
“怎么样！”刘涛已经拿着枪往这赶。
老王使劲晃晃脑袋，他抬起一只手制止他聚过来，这样的地形，聚团容易吸引火力。
“活着哪！”老王拿起枪，突然一发子弹飞过，他把周凯旋摁倒在地。
周凯旋看着老王，依旧那种特有的表情：“当了十几年兵让这几个小子就能挂了？”
“继续战斗！”周凯旋换了一匣子弹。
于晴简单的包扎之后也过来，她手上拿着手枪。
“退下，你受伤了。”周凯旋命令他。
“贯穿伤，没事！”于晴大声的回答。
对方的枪声忽然密起来。
“不好，他们有援兵。”刘涛等人迅速就近找掩体。
“进攻！这次放过他们不知以后造成什么后果。”周凯旋下令。
几个人明白这样的命令，纷纷换新弹匣。
陈露看着拿枪的手瞄准前面，那是周凯旋的位置。
忽然，身边的一个喽啰倒下，陈露惊愕的看着他，她毕竟也是受过训练，她看到喽啰的枪伤不能来自对方。
忽然，丁凯凯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枪，将几个身边的喽啰打倒。
“你！”陈露不知是气的还是惊讶的说不出话，看着他。
“我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丁凯凯的枪口转向她，不过他是消防的，拿枪的手还是比较不专业。
陈露手上的枪迅速一抬，丁凯凯下意识一闪，但腿上还中了一枪。
就在她打出下一枪的时候，一发子弹打到她手腕上。
她迅速寻找子弹的来源。
有那么一瞬间，陈露绝望了，她几乎想放弃。
陆浩洋举着枪对着她。
“为什么！”陈露几乎失去理智，大声嘶吼着，刘经理死了，现在是两个她认为没有威胁的人准备立马要他的命。
“为了江华。”陆浩洋眼中闪着疯狂的光。
陈露看着他，泪水夺眶而出，丁凯凯似乎伤的不轻，捂住不断流血的腿，他捂着伤口不断后退。
陆浩洋枪口瞄准陈露，后者再掏枪或捡枪已经来不及了。她盯着陆浩洋扣下扳机，有那么一刻，她脸上的表情轻松而沉默。
忽然，一发子弹打中陆浩洋，他的枪口一歪，本来可以要了陈露的命的子弹打在对方腹部，陈露倒地，捂着伤口痛苦的挣扎。他看着自己的胸口，手上的枪掉落在地上。丁凯凯马上隐藏到周围的掩体后。
一个外国面孔的人跑过来，他带的人似乎更专业些，装备齐全。他过来抓住陈露就走，之后，几个手下过来，他们摘下身上的武器，然后几个人又拿来山炮之类的重武器。
周凯旋等被突然的活力震的无法继续推进。
“检查弹药。”周凯旋趁在掩体之后的空隙下令。
“我还有十发。”老王忽然压低头，一发炮弹瞬间在他上方的土爆开。
司启南说：“还有七发。”
于晴还有九发，周凯旋还剩十六发。
“你和于晴走吧。”老王猛一低头，一发子弹擦过头顶。
“为什么？”于晴看着老王，他从弹匣退出一发子弹。
王辉也照做：“把最有价值队员留到最后，于晴，你肯定很重要，虽然这里的人不知道；周队长，你还有至少一个队的人要带着。而且，你的军事素质远高过我。”
周凯旋看都没看他们：“是我自己请缨来的，你们非得死乞白赖的跟着。这时候要我走，还不如留这儿呢，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啊。”
老王并不赞同，他打掉一个最靠近的目标，转眼枪口朝着另外几个方向，连射早换成点发：“留这儿只能消耗我们。”
“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抛弃战友。”于晴手上的枪打出两发。
对方的援兵实力比预想中要强，他们很快主动进攻，他们几人在劣势下逐渐被往后逼近。
“走吧，我们是非法跨境作战。回去不仅没有任何荣誉，不被起诉就是大幸了。”老王边后退边说。
“别说了，既然大家当初一起来了，就没人想着自己回去。”周凯旋说。忽然，一发子弹打在他肩膀上，他吃痛的蹲下。
“周队长！”于晴惊呼。
周凯旋摆摆手，刘涛赶紧过去。
“没事，注意前方。”周凯旋一举枪，一个近在咫尺的人倒下。
不可能推进这么快，也就是说——
“他们从那条路过来！”于晴忽然发现第二个人从一条不起眼的小道上过来。马上，老王和刘涛背过身。
他们料到于晴他们会朝国界碑撤退。
“我曾设想过好几个我战死的环境，可没想过会没身份的死在异国的土地上。”王辉调侃的说，他的子弹已经用完，掏出匕首等待着。
“敌人最多能得到我们的尸体。”周凯旋知道自己的弹药也所剩不多。
于晴最后把手枪扔出去砸到一个靠近的喽啰，随后冲上去，掏出匕首在他脖子上毫不犹豫留下一道。
“死的时候靠我近些，”老王对王辉说，“我身子骨笨，死后路上拉我一把。”
王辉靠着他，手上的枪打完最后一发子弹，戏谑的说：“到时候投胎的时候咱俩也近点，下辈子还当战友。”
于晴靠近他们，拿出一个手雷等着。
周凯旋手上的匕首飞出去，正中一个雇佣军的前胸，对方倒下。手上的枪向前掉落，周凯旋一个俯冲捡起，枪拿到手的时候就结果了两个目标。这一举动并没让对方就此退却，两发子弹贴着他的脸颊飞过。
“回来！”老王抓住他的一只脚拖回来，紧接着几发子弹在他刚刚躺过的地方炸开。
“咱哥几个死也不能死在敌人手上。”老王说。
于晴把手雷上的保险拔下，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结束。
于晴的手指收紧，她抬头望着天空，原来异国的天空也这么明净，自己和这样的自然融合在一起，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现在，她明白为什么陆江华和自己的父母等烈士会选择那样优美的环境。自己将与祖国同在，或许，自己的灰烬，会随着风飘回祖国吧。
手指果断的收紧，忽然，不同于雇佣军的枪声在远处响起，而靠近他们的人也不再一股脑的往他们这冲，许多人回过头寻找枪声的来源，几个人在回头的时候脑袋就已经开花。
老王第一时间反应过神，抢过于晴手上已经冒烟的手雷扔出去，手雷在脱手之后半空就爆炸，几个雇佣军在强大的震荡中趴下。
一个身着中国陆军丛林迷彩的战士率先出现，而后在他身后是几个装备精良的战士，为首的那个一抬手，后面出现更多的战士，他们紧张有序的冲过来，期间有人间或扔出手雷。
一个肩章中尉的战士将枪口对准三个准备对向他们的敌人，他勾住墙上的榴弹发射器，转眼间，一团火光在三个人周边爆开。
对方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手，旋即撤退。
刚刚为首的战士手往前一挥，战士们冲出。
“谁？”周凯旋第一个回过神。
“我还想问你呢。”老王惊讶的看着不到五分钟就控制住的情势。
“谁有资格越境作战？”王辉从靠着的石头上坐直。
周凯旋嘴角挑起一个微笑的弧度：“你猜。”
“控制！”一个战士来到他们半跪着观察周围。
另一个战士也过来，他看一眼六个人：“控制！”
两个胳膊上缠着十字标志的战士武装的不亚于其他人，也就胳膊上的标志表示他们的特殊。
“我们是D军区紧急处理战斗分队，老兵们，辛苦了。”一个下士看到周凯旋肩膀上的血一直往下流，马上翻腾自己的药箱。
老王虚脱一样的靠在石头上，他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老王？”王辉感觉出不大对。
老王咳出一口血。
“老王！”周凯旋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他爬着冲过去。
卫生兵过去检查，于晴把老王扶起，赫然看到老王靠着的石头上一片血迹。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周凯旋努力回忆着，刚刚老王一点没像受重伤的样子，忽然他停住，想到刚刚老王把他扑倒的时候。
“弹片划破肺部，应该还留在体内。马上止血。”卫生兵拿出一捆绷带，他的同伴在同时撕破老王的衣服。于晴惊愕的发现老王胸口被穿了三个洞，不断有血流出来。
卫生兵双手沾满血，抬头看着周凯旋说：“他需要输血。”
“我的，我们血型一样。”王辉马上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