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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个必要。”斯图尔特显然不相信埃德加。“我只想知道，深更半夜的，你为什么没有在自己的帐篷里。”
“我……我在外面巡查。”
楚天疆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仍然没有急着开口。
“埃德加，如果你能保护我们，你觉得我会花重金雇佣护卫吗？”
“斯图尔特，不是这么回事。”埃德加又看了楚天疆一眼，咬了咬牙，说道，“其实，他们是马克的人。”
“是吗？”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楚天疆看了过来。
楚天疆并没感到惊讶，因为他已经料到埃德加会这么说。只是，楚天疆也没辩解。如果斯图尔特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明白，他就没有资格成为商会的总事，恐怕永远都到不了拉斯维加斯。
片刻的沉默之后，斯图尔特突然大笑了起来，盯着埃德加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凌厉。
楚天疆知道，斯图尔特想明白了。
几乎同时，埃德加也明白了过来，并且迅速退了两步。只是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铁塔般的安德烈已经堵在了门口。
楚天疆朝安德烈点了点头，戏演到这个份上也差不多了。
“等等……”斯图尔特叫住了已经抓住埃德加的安德烈。“埃德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做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离开商队，还准许你带着个人什物。”
“斯图尔特，相信我，他们才是……”
“你还想骗我吗？”斯图尔特朝埃德加走去，楚天疆赶紧拽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离埃德加太近。“你犯了三个严重错误。第一，招募自由雇佣兵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如果他们是马克的人，也是你在为马克通风报信，让马克派人来混入商队。第二，如果他们是马克派来的人，你认为我还能活到现在吗？第三，你不过是商队里的执事，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马克派来的人呢？”
埃德加沉默了，他确实无法解释这三个问题。
“埃德加，你跟了我好几年，我不忍心杀你，但是不等于他们会手下留情。”
埃德加猛的哆嗦了几下，突然说道：“斯图尔特，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马克绝对不会放过你！”
斯图尔特冷笑了起来，说道：“就算我放了你，马克照样不会放过我。”
“斯图尔特，你……”
“你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斯图尔特这么一说，楚天疆朝安德烈点了点头，安德烈随即把埃德加拖走了。
随后，楚天疆通过意识，告诉藏在外面的尼科尔，让她去找安德烈，不管埃德加有没有交代，都把她们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安德烈，让安德烈在一个小时后处理掉埃德加，再过来汇报，就说是拷问埃德加获得的消息。
“我真没想到，竟然是埃德加。”
“这世上，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特别是在这个乱世。”
“他跟了我五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没做对不起的我的事情。”
“也许，他也有不得已的原因。”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跟他的妹妹有关。”
“他有妹妹？”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他有一个妹妹，比他小三岁。大灾难的时候，他们兄妹俩失散。三个月前，他才知道，他的妹妹被卖到盐湖城的一家夜总会。他找过我，我也答应帮助他，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去盐湖城，而且那家夜总会的老板开出了很高的价格，我一时凑不齐那么多钱。或许马克找到了他的妹妹，甚至已经把他的妹妹赎了出来，然后要挟他，逼迫他出卖商队。”
“如果你想放他一条生路，现在还来得及。”
“不！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斯图尔特长出口气，“埃德加肯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马克，而且马克暂时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我觉得，现在返回小镇还来得及。”
“斯图尔特，你相信我吗？”
斯图尔特看了楚天疆一眼，没有表明态度。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保证让你们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
“可是，你们只有十多个人。”
楚天疆哈哈大笑起来。“斯图尔特，人多人少不是关键。虽然我只有十一名手下，但是你们也只有二十多个人，又没有多少贵重商品。我们这支队伍很小，意味着更加灵活，更容易摆脱危险。”
“你有把握？”
“绝对的把握。”
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行，我相信你。如果我们能够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我不但继续雇佣你们护送商队前往盐湖城，而且还让你们护送我前往休斯敦，并且把此次利润的半数分给你。”
“我不去休斯敦。”
“这……”
“我只能护送你前往丹佛，不过到时候可以替你找一支更合适的护送队。”
“你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有关系？”
“是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么说，到了丹佛，你能让亚裔集团出动玫瑰军团护送商队前往休斯敦？”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需要付出足够高的佣金。不过嘛，我觉得半数利润已经足够了。”
“这……”
“钱乃身外之物，我只按照正常价格收取佣金，不会多拿你一分钱。”
斯图尔特有点惊讶，似乎不大相信楚天疆说的话。
“斯图尔特，你要知道，我的这些手下愿意跟着我，愿意替我卖命，绝对不是因为我给了他们足够多的金钱。”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以他们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赚到更多的钱。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钱买来的东西都不算什么，最珍贵的东西都无法用钱买来。”
斯图尔特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楚先生，看来我一直错看了你。”
“别叫我先生，我不是绅士。”楚天疆掏出香烟，说道，“我收了你的佣金，肯定会把你们安全送达拉斯维加斯。只是，你最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这样对我有利、对你更加有利。”
“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斯图尔特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休斯敦商会的总事，而那个马克是得州白人集团的骷髅军团的军团长。”
“这么说，你们应该是一家人。”
斯图尔特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休斯敦商会与得州白人集团只是合作关系，并不隶属于白人集团。说得直接一些，休斯敦商会向得州白人集团交纳税赋，并且为该集团采购各种物资，而得州白人集团则为商会提供势力范围内的安全保证，以及压制其他商会。”
“这更像是共生关系。”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大部分商会与地方割据势力的关系，只有丹佛犹太人集团等少数地方割据势力有自己的商会。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部分地方割据势力的头目都是军人，而他们根本不懂得经商，更不懂得如何通过贸易来获取资源，只知道收取税赋与压榨商人。”
“马克为什么要对付你？”
“他要对付的不是我，而且要对付我的也不是他。”
“他只是得州白人集团的爪牙？”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得州有丰富的石油资源，还有大片牧场与耕地，所以休斯敦商会从事的主要是人口贸易，即利用出售石油与粮食，从各个地方购买劳动力，让他们开采石油、经营牧场与开垦耕地。与很多人想像的不一样，人口贸易的利润非常薄，有时还会亏本。”
“这……”
“显然，你不是商人，也没有从事过人口贸易。”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能买到的主要是女性。虽然一些女性能够从事劳作，但是在油田、牧场与农场并不受欢迎，大部分买主都想要壮年男性。当然，一些年轻漂亮，而且生理健康的女性能卖出好价钱，只是没有人会让她们从事劳作。”
“得州白人集团为什么要对付你？”
“是对付商会。”斯图尔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商会的经营很困难，已经多次向得州白人集团提出，希望能够降低税率，让商会有钱可赚。可惜的是，得州白人集团不但没有答应商会提出的要求，而且每次都会提高税率。现在的税率，已经让商会无法继续在休斯敦生存下去了。”“因此，你们打算离开休斯敦？”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合伙买卖（下）
安德烈过来汇报了审讯结果之后，斯图尔特再次提出立即返回小镇，并且表示另外花钱聘请更多的自由雇佣兵，而且由楚天疆全权负责商队的护卫工作，不会因此减少给楚天疆的佣金。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楚天疆才说服斯图尔特继续前往拉斯维加斯。
为此，楚天疆还表示，在两天后，即商队进入死谷之前除掉马克，不然斯图尔特就率领商队返回小镇。
“你要知道，马克带了五百人来，而你们只有十二个人。”
“斯图尔特，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现在就解除和约，我们护送商队返回小镇，然后你去另请高明。”
“这……”斯图尔特也不是笨蛋，早就意识到，楚天疆肯定有超凡能力。
楚天疆笑了笑，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商会要离开休斯敦，肯定不是说走就走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要走也容易，只是商会以休斯敦为根基，要走的话，又能去哪呢？”
“这个嘛，我觉得挺简单。”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会在莱克伍德呆上一段时间，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但是态度并不明确。楚天疆也没觉得奇怪，因为他开始已经告诉斯图尔特，与他关系密切的不是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而是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而亚裔集团只是小型割据势力，根本无法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以及得州的白人集团相提并论，因此未必能够成为商会的靠山。
“你去小镇干嘛？”楚天疆提出了最为敏感的问题。
斯图尔特有点犹豫。
“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去小镇，应该跟当地的驻军有关系，而且你也知道，我跟驻军……”
“你认识驻军的军官？”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在美国出生长大，但是总归是华人，也算有些门路，与驻军的关系还说得过去。”
“这……”
“现在这个世道，没有些门路靠山，谁也活不长久。”
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我去小镇，是为了把商会会长的女儿送出国，最好让她去中国。”
“这……”
“商会会长只有一个女儿，商会要想离开休斯敦，不再受得州白人集团控制，首先就得把她送走。”
“她在小镇上？”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是马克跟我来到这里，他肯定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不定……”
“你的手下里面，谁最可靠？”
“这……”
“我既然答应保护你们，自然会尽全力。你安排一个最可靠的手下跟安德烈回去，让他们把会长的女儿送到基地去。”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你能把人送进驻军的基地？”
“当然，只是按照驻军的规矩，只有在嫁给驻军的军官，并且怀孕之后，才能被以家属身份前往中国。”
“楚先生，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能办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报答你，会长也会报答你。”
“我只是在做应该做，以及能够做的事情，报答就算了。”
“行，我让卡罗尔跟你的手下回去，她认识小姐，而且只有她知道小姐藏在哪。”
“天亮后，让他们先出发，我们晚半个小时拔营。”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小姐安全了，我们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你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你死了，谁去把消息告诉你们会长呢？”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会长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楚先生，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总事。”
“总事的地位应该不低吧？”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在商会里，总事是率领商队从事贸易活动的最低级成员。在总事之下有负责具体事务的执事与分执事，埃德加就是执事，那两名负责车辆的成员都是分执事。在总事之上有总务、总管与大总管。总务主要负责大型商队，而总管负责某一区域的贸易活动，大总管在总领商会的所有商队。只是，从分执事到大总管，都只是从事贸易活动，属于商会的雇员，在商会里没有发言权。掌管商会的是董事会，董事会主席就是会长，他们才是商会的主人，决定商会的所有事情。说得简单一些，我们这些人只是为商会卖命。”
“即便如此，会长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肯定很信任你。”
“实不相瞒，我跟会长的女儿是高中同学，有过一段恋情。”斯图尔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入侵者撤退之后，商会成立，我凭借这层关系进了商会，从分执事做起。如果不是搞砸了两件事情，恐怕现在已经是总管了。会长让我做这件事，不是因为我很能干，而是在商会里不很显眼。说得直接一些，没有人会相信，会长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连续损失两支商队的总事。”
“问题是，马克依然盯上了你。”
“从休斯敦到这里，有几千公里呢，得州白人集团迟早会知道我在干什么。”
“问题是，如果会长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她的安危关系到商会的前途，会长肯定会有其他安排吧。”
“当然有，会长同时派出了三支商队，而且另外两支商队里都有一名跟小姐长得很像的成员。在我的这支商队里，小姐也是装扮成一名普通成员，而且用了化名。要不然，我们根本到不了这里。”
“可惜的是，马克依然追上了你。”
“没什么好可惜的，他来晚了一步。”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如果他早几天到达，我们肯定到不了小镇。此外，我把商队留在拉斯维加斯，连护卫队都留下了，还安排手下以我的名义收购奴隶，因此马克在拉斯维加斯耽搁了几天。等他发现我没在拉斯维加斯，我们已经到了小镇。”
楚天疆思索了一番，说道：“商队的护卫队有多少人 ？”
“三百左右。”
那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楚天疆暗自一惊。在死谷那座废弃的小镇上，楚天疆他们就发下努力三百多具尸体。
“我们是一支小商队，而且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有三百人的护卫队已经很不错了。”
“商会有没有限制每支商队的规模？”
“没有。每支商队的队长，也就是总事与总务有自行决策能力，而且商队会在行进途中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易。只要有足够的资本，就可以自行招兵买马扩大商队规模。当然，前提是需要有足够的价值。”斯图尔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说得简单一些，商队的货物价值与预期盈利决定了商队的规模。没有足够的盈利，就没有钱招募护卫人员，也就没有办法扩大商队规模。”
“你对自己的经商才能有信心吗？”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说道：“这个世道，关键不是你会不会做买卖，而是你能不能安全抵达目的地。任何一支商队，只要能满载货物安全抵达下一座贸易城镇，都能获得难以想像的利润。事实上，商队利润由路途上的折损决定，折损越小利润就越高，而经商能力反而是次要的。”
“斯图尔特，你想由总事升为总务吗？”
“这……”
“我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合伙人。”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我有一笔资金，却不知道该用在哪里。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利润平分。”
“怎么合作？”斯图尔特立即来了兴趣。
“我对经商一窍不通，而且不大了解内地的情况。我把资金交给你去处理，你负责购买货物，我为商队提供安全保障。到达丹佛后再做结算，利润各分一半。”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如果因为安全问题导致亏本，由我承担全部损失。如果因为别的原因，你得承担全部损失。”
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楚先生，我觉得你不是自由雇佣兵。”
“是，也不是。具体是什么，到了莱克伍德，你就知道了。”
“你与亚裔集团……”
“明白就行了，不需要说出来。”
“行，我就跟你合作。”想到楚天疆与驻军关系密切，还与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有某种关联，斯图尔特顿时信心大增。“只是，购买更多的货物，需要扩大商队规模，也就要购买更多的车辆，聘请更多的成员，还需要一支规模庞大的护卫队。这些都是大花费，需要很多资金。”
“在拉斯维加斯，钻石的价格如何？”
“什么钻石？”
“二十克拉以上的天然钻石，而且都是最高品级。”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你有几颗这样的钻石？”
“几十颗，也许几百颗吧，具体多少我也不大清楚。你知道，我对钱不感兴趣，值钱的东西都由手下保管。”
“你……你也太相信你的手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