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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个体决定战争胜负变得不难想像。
事实上，张小刚与楚天疆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比如，对一个还处于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如果敌人是一个质能人，那肯定没有半点胜算。这样的问题，同样存在于现在的世界当中。
只有当科学技术在个体之间达到平衡，即个体的实力差距大幅度缩小，集体的力量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为此，张小刚提出了非常明确的发展方针。
这就是，在初期，人类文明只需要一支精悍的战斗队伍，每一名战士都有着足够强大的个人实力。只是，这不是关键。重点是加快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提升文明的总体实力，让每一个个体都变得足够强大。只有这样，在未来的星际战争中，人类文明才有可能依靠集体的实力取胜。
如此一来，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就成了关键。
只是，这也反过来影响到了人类文明的发展。
说得简单一些，这里面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规模与科学技术之间的矛盾。
按照张小刚提出的发展线路，如果人类文明要想变得强大，就必须让每一个个体都拥有强大的实力，而实力与资源有着直接关系，特别是星核，因此人类文明就必须对人口规模加以限制。如果人口太多，那么有限的资源肯定无法让每一个人都变得足够强大。问题是，人类文明的科学技术来自阿利，而阿利能够拥有多少科学技术，与智慧的承载体的数量，也就是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有直接关系。人类的人口数量越多，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就越多，也就越能帮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
为此，阿利还做了一番详细解释。
这就是，在降维开始之前，她就把自己掌握的科学技术转化成了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存在的信息。这些信息是不会消失的，就存在于她创造的五个微宇宙里面，要想获得这些信息，就需要信息的载体。也就是说，有多少载体，她才能获取多少信息。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载体，她就无法获取与利用这些信息。
从理论上讲，自然是载体的数量越多越好。
当然，在理论上，阿利也不可能获得全部信息，只能获得其中的一部分。
只是，载体越多，就意味着能够获得的信息越多。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突出的矛盾。
在经过反复商讨之后，阿利接受了由张小刚提出的建议，即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以一万亿为一个阶梯。在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达到一万亿的时候，阿利将根据所获得的信息，也就是掌握的科学技术，决定是否需要再增加一万亿人口。以此确保在科学技术与个体实力之间获得平衡。
当然，人类的人口数量离第一个一万亿已经不远了。
在组建军事力量的问题上，阿利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按照张小刚的计划，人类的第一支武装力量将全部是二级复合星核战士，而且数量暂时确定为一万名。以二级复合星核所赋予的强大能力，一万名战士足够确保人类文明的五个家园的安全。
再多的话，也没有多大实际意义。
当然，关键就是，何时能够获得其他星核，而且是足够多的星核，把这支武装力量的战斗力提升到更高的层面上。
事实上，这也是最为突出的问题。
虽然楚天疆能够在战斗选拔中，通过击毙对手获得一些星核，但是这些星核，只够满足他的个人需求，最多能够分一些给阿利，增强阿利的个人能力。用来武装军事力量，显然远远不够。
通过袭击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获得星核，也不大现实。
办法只有一个：发动一场战争，通过击败其他智慧文明，夺取由阿利的族人创造的恒星系来获得其他星核。
显然，这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
在张小刚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阿利立即表示反对。
用她的发来说，如果人类文明发动战争，必然会遭到严厉的惩罚，贝卡甚至有可能以这个理由，让人类文明彻底完蛋。
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没有发动战争的恰当理由。
当然，张小刚不是不明白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阿利的家族矛盾还没有爆发出来，银河系内仍然是一片祥和，挑起战争的智慧文明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考虑到人类文明的处境，还有阿利在家族里的地位，肯定不能主动发动战争。
为此，张小刚提到了一点，即能不能诱使其他智慧文明对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这样一来，人类文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行自卫，并且有权发起反击，也就能够攻打与占领其他恒星系。
阿利肯定了张小刚提到的这个办法，只是认为行不通。
关键就是，太阳系附近的智慧文明，全部在阿利族人的控制之中，不可能擅自对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再说了，现在的银河系并不拥挤。
根据阿利从战斗组织方那里获得的信息，银河系里的恒星系，大约只有一半属于族人的私人财产，另外一半都是家族的公用恒星系。更重要的是，这些公用恒星系大多存在于私有恒星系之间，即把各个族人的私人领地隔开。这种情况，主要就是为了避免族人创造的智慧文明爆发战争。
当然，万事都没有绝对。
在阿利获取了初选淘汰赛的奖品，也就是那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之后，她的私人领地已经与好几个族人的私人领地接壤了。随着人类文明逐步向外扩张，控制了这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迟早会与其他智慧文明接触。只是是否爆发战争，在很大的程度上由阿利的族人，也就是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决定。
显然，在阿利看来，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管怎么说，贝卡在家族里的影响力依然十分强大，没有任何一个族人敢于在违背贝卡意志的情况下，擅自发动一场星际战争。要知道，破坏家族团结，甚至是引发家族战争的行为都不可能被贝卡接受。
只是，张小刚的看法恰好相反。
张小刚提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即阿利跟族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而且家族成员之间的矛盾也是存在的，除了战争，没有有效的解决办法。虽然贝卡的影响力很强大，但是他不可能盯住所有族人，更不可能化解家族的内部矛盾。如此一来，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爆发小规模的战争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就是，这种战争的参与者中，需要有贝卡的嫡系子孙。
说白了，如果这样的战争对维持贝卡的统治地位，或者与他的切身利益有关，而且最终的结果也对他有利，即便会因此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贝卡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至少不会在他的利益受到威胁之前出面干预。
按照张小刚的说法，如果人类文明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并且在贝卡出面干预之前就获得决定性的胜利，那么人类文明的实力就能大幅度增强，而且有很大的把握让贝卡接受既成事实。
当然，这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如果人类文明不能在战争中迅速取胜，引来了贝卡的直接干预，那就意味着人类文明很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此外，贝卡是否出手干预，还与阿利在家族里的地位有直接关系。
根据张小刚的分析，如果楚天疆能够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取胜，获得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贝卡很有可能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也就是他的个人利益，对人类文明的所做所为视而不见。
说白了，楚天疆在战斗中的表现至关重要。
只要楚天疆有足够大的价值，具有不可取代的重要性，那么贝卡就会转变立场，甚至会容忍人类文明的扩张行动。
张小刚的这个判断，其实已经得到了德利亚所提到的那些事情的支持。
这就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只是一个开始，然后会有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以及整个种群的战斗选拔。这些由个体参与的战斗选拔，将决定大文明所有智慧个体的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地位，贝卡也不例外。
如果楚天疆获得了代表家族，也就是代表贝卡去参与银河系选拔的资格，那么贝卡就会把楚天疆当成自己人。
对人类文明来说，这等于获得了贝卡的认同与支持。
张小刚说得非常透彻，人类文明的未来，已经寄托在了楚天疆身上，而楚天疆的表现将直接决定人类文明的命运。
当然，张小刚也不会坐等楚天疆凯旋归来。
在他的计划中，人类文明的对外扩张，将与楚天疆在战场上取得的胜利同步进行，并且通过这种方式来影响贝卡。总而言之，张小刚制订了一套极为宏伟的战争方案。在这个方案中，楚天疆是最重要的参与者。
第五十九章 辩证话题
说服楚天疆不是难事，其实根本不需要说服，因为楚天疆完全能够理解张小刚的目的与意图。
只是，说服阿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关键就是，张小刚提出的战争方案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而且他没有对可能产生的结果做出明确说明，他甚至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对于阿利来说，这种结果都不确定的方案显然不具备可操作性。说得更简单一些，像阿利这种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智慧个体，很难接受不确定的未来。如果这个不确定的未来有很大的影响，而且关系到了根本利益，那就更加难以被她接受了。在习惯上，阿利依然喜欢简单的东西，而不是那些复杂的、变化不定、难以捉摸的事物。
当然，这也是阿利与人类最的区别。
对人类来说，未来本来就是不确定的，所以人类早就适应了，也就能够在艰难的决策中做出正确的取舍。
问题是，必须说服阿利。
为此，张小刚与楚天疆花了不少功夫，让阿利认识到，如果不这么做，未来将变得更加糟糕。
更重要的是，风险越大，往往意味着收获越大。
按照张小刚的说法，如果他的这套战争方案成功了，那么在大规模战争爆发时，人类就将立于不败之地，至少比现在强大得多，因此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概率也大得多，而且是避免灭亡的唯一办法。
所幸的是，阿利信任楚天疆。
在楚天疆明确表态支持张小刚之后，阿利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希望张小刚能够控制好全局。
当然，如果连张小刚都无法控制住局势，也就没有人能办到了。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楚天疆从最后冠军决赛中胜出的时候，他就将发动第一场对外战争，目标是一个规模不是很大的智慧文明，以此试探贝卡的反应。如果贝卡默认了人类文明的扩张行动，他会逐步扩大对外战争的规模，而且转变对外战争的目的，即不仅仅是攻击其他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还包括攻占恒星系，开采恒星系里的星核，并且用这些星核来加强武装力量。关键就是，人类文明的对外扩张战争，将与楚天疆参与的战斗同步进行，迫使贝卡做出取舍。
说白了，只要贝卡认为楚天疆比几个智慧文明更加重要，他就会容忍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
具体操作，将由张小刚全权负责。
阿利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即在发动对外扩张战争的时候提前知会，让她与楚天疆能够做好思想准备。
显然，就算阿利没有提出来，张小刚也会这么做。
商量好这些事情之后，阿利才去找到了索雅。
她已经接受了张小刚的提议，让索雅顶替她，去她创建的那个智慧文明扮演上帝，引导那个智慧文明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按照阿利的安排，当这个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达到了两百亿，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她就会让比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依附在这个智慧文明上，然后由比莉控制这个智慧文明。
“老张，我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人类文明。”在阿利离开之后，楚天疆才说了一些之前不好说的话。“只是，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不管怎么样，我们跟她在同一条船上。”
张小刚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她也是一个人，哪怕不是人类，也有着个体意识。我们得理解她的感受，理解她做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是不理解，只是要分清轻重。”
楚天疆叹了口气，张小刚说的是比莉到来后产生的影响。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乐观。”张小刚看着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阿利非常信任你，只是她还没有完全把你当成家人，或者说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虽然我对她的了解远远比不上你，但是直觉告诉我，她的那个姐妹是个大麻烦。如果听之任之，恐怕后果将难以想像。”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人类文明。”
“老张……”
“如果只是我们，我不会做任何事情。可是在关系到文明存亡的问题上，我认为必须小心谨慎。”
“你打算怎么做？”
“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可是……”
“还有别的办法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张小刚了，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张小刚有着清楚的价值观。
更重要的是，张小刚这么做并没有错。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阿利对你几乎是绝对信任，你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这……”
“如果我没有猜错，克拉拉肯定说过类似的话。”
楚天疆一愣，克拉拉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遇到难以做出决定的事情，你应该征询克拉拉的意见，她的见解力不在我之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她是女人，所以她看待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未必与我一样。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意思都是一样的。阿利信任你，而这是你去影响她与改变她的基础条件。如果你能够影响她与改变她，哪怕她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未必是坏事。”
“什么意思？”
“你没想到？”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实，比莉已经死了，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就死了，因此阿利不可能让真正的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她让比莉复活，其实是通过自身的信息，制造出一个比莉，一个与她完全相反的存在。如果你能够影响她与改变她，就能影响与改变比莉，让她制造出来的存在变得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这……”
“明白了？”
楚天疆没有吭声，张小刚说得很透彻，他当然明白。
“当然，具体怎么做，得由你来决定。”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神色也显得非常复杂。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张……”
“怎么，还有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这是改变阿利的最好办法。只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够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对我们来说，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
“你变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任何人都会变。我觉得，对我们来说，过程比结果更加重要。我们已经为人类文明的未来尽了最大努力，所以我们不应该在乎结果。”
“你说得没错，过程确实最重要。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开始说，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能确定，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楚天疆一愣，立即就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去影响与改变阿利，也是为人类文明的发展做贡献。如果你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就应该这么做。”
“可是……”
“当然，这是一个辩证的话题，讨论起来会很无趣。我只是希望你能认识到，我们所做的事情，都在无形中改变着未来。”
楚天疆笑了起来，只是笑得很苦涩。
“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
“不是。”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句话，我也说过，而且是对其他人说。现在，却是你在对我说。”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着迷。你与阿利的关系，影响了你的判断。”
“确实如此。”
“去吧，去找她，然后跟她回去。记住我的话，遇到难以做决定的事情，去问问克拉拉的意见。”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有时间，我再回来找你，跟你探讨辩证的话题。”
“你小子……”
“老张，全靠你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是靠我，而是靠你。如果没有我，索雅也会做同样的事。可是没有你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清楚自己肩负的使命有多么重要。
跟张小刚告别后，楚天疆就去找到了阿利与克拉拉。
索雅已经前往那个已经诞生了智慧文明的恒星系，而且从阿利那里获得了一些用来推动智慧文明进化速度的科学技术。楚天疆有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