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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疆微微一愣，不过这也确实说得过去。
要知道，塔瓦赫人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而卡特他们又是塔瓦赫人中实力最强大的个体。显然，只有在遭受了惨痛的教训之后，卡特他们才能认识到，塔瓦赫人在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也才能够认清其他智慧文明的价值，从而产生与其他智慧文明结盟的想法。
“可惜的是，我们产生这个认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不向贝卡妥协，就会彻底灭亡。以当时的情况，贝卡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对付我们，只要借助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就能消灭我们。事实上，贝卡很有可能这么做，因为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让图彼斯人变得更强大，让图彼斯人对付格雷卡家族，最终取代塔瓦赫人，成为两亿个恒星系的主人。当然，图彼斯人还将对付阿巴卡家族，帮助贝卡打赢家族战争，成为仅存的智慧文明。”
“其实，你们别无选择。”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一部分塔瓦赫人才做出了自我牺牲，在放弃了全部自我之后加入了军事族群，成为了替贝卡卖命的棋子。因为有了之前的事情，所以贝卡对这些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做了全面改造，让他们彻底的丧失了自我，让他们只听从贝卡的指挥与命令。”
“完全丧失自我？”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剔除了他们个体意识里面与塔瓦赫文明传统文化有关的信息，只保留下了战斗本能，以及一些基本的个体信息。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不再是塔瓦赫人，而是纯粹的战斗机器。”
“这……”
“只是，我们不肯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也不愿意放弃这些同胞，所以我们一直认为有办法拯救他们。”
楚天疆与阿利都沉默了，显然卡特的感受非常糟糕。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塔瓦赫人与人类不大一样，但是我们也有兄弟姐妹，而且兄弟姐妹是最重要的亲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兄弟姐妹也是唯一的亲人，婚姻关系在塔瓦赫人的文明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当然，你们肯定能够理解，因为对塔瓦赫人来说，结婚就意味着繁衍后代，因此婚姻就意味着自我牺牲。在我们漫长的成长过程当中，兄弟姐妹是我们最重要的亲人。在那些完全放弃自我的塔瓦赫人当中，有很多是我的兄弟姐妹的后代。因为我没有后代，所以他们其实就是我的后代。”
“卡特……”
“不仅仅是我，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要知道，有十分之一的塔瓦赫人完全放弃了自我！”
“也许，真的有办法拯救他们。”
卡特苦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么对我自己说，那是自欺。如果这么告诉你们，那就是在欺骗你们。”
“这……”
“我之前提到过，我们做过很多尝试，结果全都失败了。他们不再是塔瓦赫人，他们全都是没有灵魂的战斗机器。”
“可是……”
“我说过，消灭他们，或许是让他们获得解脱的唯一办法。哪怕，在他们的个体意识中才残留着那么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信息，那也绝对是次要的，而且绝对无法摆脱贝卡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确实下不了手，即便我们有能力发动战争，也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只能通过你们来帮助他们获得解脱。”
“这是你的请求吗？”
卡特勉强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会把这些告诉张小刚，让他调整智慧文明联盟的战略，集中力量对付军事族群。”
“谢谢你们。”
“只是，你得告诉我们，那些被贝卡控制了的塔瓦赫人的缺点。”
“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卡特朝阿利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或者说能够找得到对付他们的办法。”
阿利微微一愣，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天疆阻止了。
“说得更明白一些，你们不需要把那些塔瓦赫人当成智慧生命看待，只需要把他们当成战斗机器。”
这下，阿利明白了过来，也就没再提出问题。
“差不多了，你们也该离开了。”卡特长出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记住，在下一轮进攻当中，智慧文明联盟得放过平民族群，集中力量打击军事族群。到时候，我会把我们掌握的全部科学技术交给你们。”
“怎么联系你？”
卡特笑了笑，说道：“恰当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们，不需要你们来联系我。”
“可是……”
“如果我们没有打算跟智慧文明联盟合作，我就不会把你们从贝卡手里救出来，所以你们得相信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而且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不管怎么样，你们得抓紧时间。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已经被我们赶走了，而针对格雷卡家族的进攻即将开始。如果智慧文明联盟不能在此之前改变局势，那么格雷卡家族肯定会被彻底消灭掉。”楚天疆完全明白卡特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费唇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分道扬镳
离开了卡特所在的恒星系之后，楚天疆与阿利没有耽搁半点时间，立即进入了那个可以跟罗晋勇联系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疆与阿利都认为，可以信任卡特。
这也许是楚天疆与阿利的直觉，只是两人并没有对此产生怀疑，也没有找到半点可以怀疑卡特的地方。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因为涉及到了智慧文明联盟在第四条旋臂里的战争行动，所以在见到罗晋勇之后，楚天疆让他把张小刚找了过来。
显然，张小刚与罗晋勇对不认为可以绝对信任卡特。
只是，张小刚与罗晋勇并没有直接提到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楚天疆与阿利觉得可以信任卡特，那么就算他们提了出来，也未必能够改变楚天疆与阿利，反而有可能制造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情况如何？”
“什么情况？”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情况，还有正在进行的战争的情况。”
“这么说，是你们告诉教授，然后让教授来告诉我，让智慧文明联盟尽快对塔瓦赫人发动进攻？”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张小刚叹了口气，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其实，没有把实情告诉你，是我的主意。”罗晋勇很有背黑锅的觉悟。“关键就是，我们不能让老楚与阿利暴露。当然，你肯定不会乱说，只是在进行军事部署的时候，你肯定会提到一些与老楚有关的事情。再说了，智慧文明联盟是否能够进军第四条旋臂，还得看阿巴卡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得直接面对阿巴卡。我们并不清楚阿巴卡的真实实力，也就不知道阿巴卡能否进入你的个体意识。如果你知道了老楚的下落，而阿巴卡又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大事不妙了。”
“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完全能理解。”
罗晋勇笑了笑，也闭上了嘴。
“现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的情况很复杂。”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支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这也是我们跟阿巴卡同盟的基础，我们不得不吸收掉创造者联盟里的大多数智慧文明。问题是，这些智慧文明都诞生在阿巴卡家族里面，而且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显然，我们不能把这些智慧文明同等看待。为此，我们不得不提前启动大融合进程，与那些跟随我们来到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同样的道理，现在的智慧文明联盟，分成了两个比较明显的阶层。以人类为首的，加入了大融合进程的智慧文明处于统治地位，而那些来自创造者联盟，属于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处于从属地位。虽然两个阶层的矛盾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是并不等于没有矛盾。关键就是，统治阶层得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得依靠从属阶层实现全面军事化。显然，并非所有从属阶层的智慧文明都能接受这个结果。”
“现在的局面能够维持下去吗？”
“如果只是应付那些来自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问题不是很大。不管怎么说，至关重要的武装力量掌握在我们手里，而且我们占的比重不算太小，从属的智慧文明要想生存下去就不会反抗。”
“这么说，还有别的问题。”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急着开口。
楚天疆有点疑惑，阿利也有点疑惑，而且到知道，张小刚不肯说出来的事情，肯定非常重要。
“主要是贝杨与阿库拉人。”罗晋勇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罗晋勇叹了口气，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在你与阿利突然离开之后，我就知道，你们未必会回来，而且即便回来，也未必会直接为智慧文明联盟服务。说白了，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你们不会突然离开，而你们突然离开，肯定与智慧文明联盟的根本利益有关。也就是说，你们其实是在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智慧文明联盟。”
楚天疆微微一愣，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因为她跟楚天疆早就想到，在他们突然离开之后，张小刚肯定能够猜出真相。
“当然，我不是在指责你们。如果知道你们离开的原因，换成是我的话，肯定会做同样的事情。问题是，你们却忽视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在楚天疆开口前说道，“这就是，人类能够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占据统治地位，有一大部分是你们的功劳。没有你们，人类根本不可能统治整个智慧文明联盟。”
“这……”
“就是教授说的，主要是贝杨与阿库拉人。在我们来到阿巴卡家族之后，阿库拉人的军事实力已经赶上了人类，而且有更大的发展潜力。只要实现全面军事化，阿库拉人肯定能够超越人类。贝杨没有谋求主导权，没有向我发起挑战，关键就是你跟阿利的存在，即贝杨没有跟你们翻脸与对抗的勇气。”
“问题是，贝杨并不知道我们去了哪。”
“也幸好如此，不然我们早就跟他翻脸了，甚至跟阿库拉人开战了。”罗晋勇又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
“可是……”
“当然，贝杨不难对付。他在想什么，我们都知道，根本就不是秘密。他需要什么，也显然不是秘密。”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只是暂时离开，贝杨就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麻烦。”
“什么意思？”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你们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别说贝杨，连贝亚都发生了变化。”
“贝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说，在你们离开了之后，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关系变得极为微妙。当然，如果我知道你们在什么时候回来，那么所有问题都不存在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你们在什么时候回来。显然，指望你们回来稳定局势是很不现实的事情。为了维护人类文明的利益，我不得不设法拉拢贝亚，通过联合贝亚来遏制贝杨。结果就是，人类首先跟埃拉姆人进行大融合，而且让埃拉姆人借此机会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成为了三足鼎立中的一足。”
“另外一个是阿库拉人 ？”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通过与埃拉姆人大融合，或者说是吞并埃拉姆人，人类获得了超越阿库拉人的战争实力，但是我跟贝亚都不是贝杨的对手，而且贝杨的野心并没有因此而消除。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阿巴卡向我们发出了结盟邀请，所以我利用这个机会启动了大融合进程，争取利用与埃拉姆人首先实现了大融合的有利条件，让人类在大融合中占据主导地位，继续主宰智慧文明联盟。只是，这不可避免的让阿库拉人边缘化，也就等于让贝杨边缘化。”
“贝杨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阿利说了一句。
“贝杨不是笨蛋，他当然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虽然他没有退出，也让阿库拉人加入了大融合进程，但是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即保留一支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而且得由他一个人单独掌握。”
“这……”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贝杨是想利用这支军事力量来夺取权力。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我答应他的时候，已经策划好了针对创造者联盟的战争行动，而且最终通过战争，吞并了创造者联盟。随着那些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加入，贝杨再次跟我们绑在了一起，也就因此失去了夺权的机会。”
“这么说，贝杨还是很识大局的。”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你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在当时，贝杨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他在那个时候夺权，与我们发生战争，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智慧文明联盟被创造者联盟吞并，而且我们与阿巴卡达成的同盟协议也将作废。显然，他与阿库拉人得不到半点好处。”
“这……”
“当然，智慧文明大融合，进一步降低了阿库拉人的地位。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贝杨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野心，承认我们的统治地位。可惜的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改变了这种局面。”
“什么意思？”
“在教授告诉我，得尽快向塔瓦赫人开展之后不久，阿巴卡就找到我，提出了同样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尽快进军第四条旋臂，攻击塔瓦赫人，直接参与家族战争，而且提到这是避免格雷卡家族战败的唯一办法。只是，阿巴卡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同盟协议，仍然要求我们继续支持特鲁利人。”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把智慧文明联盟一分为二。现在，在跟塔瓦赫人作战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的精锐，也就是由人类直接统帅的军团。留在阿巴卡家族的，大多是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还有阿库拉人的军团。”罗晋勇补充了一句。“你是说，你们已经跟贝杨分道扬镳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制衡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张小刚看了罗晋勇一眼，又说道，“教授说得很明白，以特鲁利人的进攻速度，在他们打败图彼斯人之前，格雷卡家族就会被塔瓦赫人彻底击败。在贝卡家族中，除了图彼斯人，还有众多用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所以格雷卡家族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特鲁利人消灭贝卡家族的那一天。只要能够打垮格雷卡家族，攻占格雷卡家族的恒星系，贝卡就不会关注贝卡家族这边的战况，甚至不会在乎图彼斯人等智慧文明的存亡。”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阿利没有开口，因为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此外，是阿巴卡主动找的我们，而不是我们去向他提出来的。显然，如果局面不是十分糟糕，阿巴卡根本不会主动来找我们，更不会让我们进军第四条旋臂，对塔瓦赫人发动进攻。”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特鲁利人肯定无法及时实现全面军事化，也就无法击败图彼斯人，更别说消灭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即便我们全力以赴，也绝对不是塔瓦赫人的对手，也就不可能打败塔瓦赫人。也就是说，关键依然是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争。只有特鲁利人取胜，我们才有可能取胜。不管我们在第四条旋臂里取得了多大的胜利，我们对塔瓦赫人发动的进攻，充其量只是牵制塔瓦赫人，帮助格雷卡家族度过难关。”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仍然得留在阿巴卡家族。”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按照最除制订的计划，将由阿库拉军团进军第四条悬臂，以人类为首的智慧文明联盟依然留在阿巴卡家族，支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并且逐步接收由特鲁利人控制的恒星系。”
“这……”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是最恰当的办法。”
“为什么？”阿利问了一句。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打赢家族战争，并且在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成为银河系里一支足够强大的势力。显然，我们的攻击不会对塔瓦赫人造成太大的影响，而最终击败塔瓦赫人的要么是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要么是特鲁利人，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果真如此，那么在打败贝卡的时候，特鲁利人不但将控制贝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还将控制第四条旋臂里的绝大部分恒星系。我们能够得到的，也许只有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而格雷卡家族也最多只是保住其原有的恒星系。显然，特鲁利人将成为银河系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即便我们跟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手，也未必能够对付特鲁利人。要想改变这种局面，我们首先要获得那些属于特鲁利人的恒星系，然后争取在第四条旋臂里获得更多的恒星系，从而获得与特鲁利人相当的地位。”
“也就是说，派阿库拉人过去，只是为了夺取一些恒星系？”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再说了，贝杨已经与我们产生了矛盾，而且阿库拉人独立出去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贝杨是我们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