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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胃口?”
朱高煦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能清晰的看到皱纹,他得意的道:“本王最讨厌吊胃口,不过弄他们却是最好不过了。”
“殿下,带个头吧?”
“什么头?”
“缴税。”
“什么?”
朱高煦大怒,一把揪住方醒的衣领,骂道:“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你居然敢坑本王?!”
“开玩笑!开玩笑!”
……
方醒只是试探了一下,就知道此事不能急切。
不过朱高煦太不给面子了,方醒觉得应该想办法拖一下,让他马上出海的希望破灭。
“夫君,您是舍不得吧?”
张淑慧听到方醒的牢骚,就不经意的揭穿了方醒的真实想法。
“汉王殿下爽直,和您的关系好,他若是走了,您可就少了个朋友。”
“胡说!”
方醒躺在躺椅上,接过小白递来的果汁,舒坦的喝了一口,问道:“无忧呢?”
“被带进宫了,说是公主想她了。”
“两个毛孩子,整日就知道玩耍。”
闺女不在家,方醒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张淑慧要盘算账目,小白要去第一鲜视察,于是方醒就听着算盘声缓缓入睡。
张淑慧拿了件薄被悄然给他盖上,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方醒这段时间的睡眠看似很好,睡下就一觉到天亮,可白天他的精神却明显的不足。
御医也来看过了,说他是神虚,结果方醒听成了肾虚,好家伙,逮着御医就一通探讨,最后御医诅咒发誓,说方醒的肾很好,不虚,这才释然。
神虚听着有些玄幻,张淑慧盯着方醒每天吃药,可方醒却经常躲,甚至还会偷偷的把药倒了。
张淑慧最后没辙,就把无忧请了出来:每次吃药,无忧就站在边上哄着,怎么哄孩子就怎么哄方醒。
御医说过,方醒这毛病应该是长期焦虑所引发的,最好是多休息。
所以方醒一旦睡觉,除去无忧之外,家里人做事都会轻手轻脚的。
“德华兄……”
方醒一下就醒了,张淑慧听出了声音,就倒了杯茶给他,说道:“妾身避一避吧。”
方醒喝了茶,精神大振,说道:“陈潇莽撞,却有分寸,他不会进来的,我出去一下。”
果然,陈潇就在内院进来一点等着,和邓嬷嬷在吹嘘着自己在嘉蔬署是如何的大展宏图。
“好了,你的宏图在玉米那呢!”
方醒带着他去了书房,先问了陈嘉辉和马氏的身体,然后问道:“你急匆匆的来找我作甚?”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陈潇艳羡的道:“德华兄,你的日子可真是逍遥啊!小弟在城外到处跑,最后框定了地方,准备弄那个玉米。”
“季节不一定对,少弄点。”
方醒也不知道玉米播种的季节,可总不能等到明年再下种。
陈潇得意的道:“德华兄,此事已经是小弟负责了。”
“你还以为自己被重用了?”
“难道不是吗?”
自从陈嘉辉升职为顺天府府丞之后,陈潇的行情就见长了。
“听闻有人给你介绍小妾,漂亮吗?”
陈潇尴尬的道:“这是瞎说的,我哪能啊!小冉可盯着呢!”
“你知道分寸就好。”
方醒说道:“玉米的事陛下很看重,这东西弄好了不比土豆差,重要是重要了,可要是你弄砸了,那后果可不轻。”
“这是既想吃肉,又怕挨刀,然后就让我去试试?”
“对,没错,别人的面子没你的大,这是其一。”
方醒给他分析道:“第二就是此事有风险,那玉米现在还不够好,需要不断的培育,直至产出达到要求,谁负责此事,就要一直跟着,风险不小。”
见陈潇面色黯淡,方醒安慰道:“虽然风险不小,可一旦成功了,你就会青云直上。怎么,不敢赌一把?”
青云直上是每个官吏的梦想,陈潇当然也不例外。
“德华兄放心,小弟一定要头悬梁,锥刺股,不破楼兰终不还……”
被方醒灌了鸡汤的陈潇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方醒伸个懒腰,丝毫没有坑了好友的内疚。
培育玉米是件长期的事,弄不好十几二十年后才能成功,到了那时,一直埋头在嘉蔬署苦干的陈潇会是什么模样?
第1954章 你……辛苦了(还有两天,求月票)
玉米算是意外之喜,但能知道玉米以后的风光的唯有方醒,甚至连朱瞻基都只是习惯性的信任他,就把培育良种的事儿扔给了嘉蔬署,实际上就是让方醒盯着的意思。
皇帝信任是一件好事,可玉米培育要多久?
站在刚打开的城门外,看着那些刚从方家庄出来,正准备回城歇息,就在街上,两辆马车迎头撞上,咱们府上的马车结实……。她的就……”
“伤到哪了?”
徐景昌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催的,好容易新帝上位之后,对自己的敲打也结束了,可家中的小妾居然来了这么一下子。
要命啊!
关永集说道:“伤到了腿,据说当时就起不来了,她的随从马上雇了马车,已经送去了医馆。”
“那个贱人!”
徐景昌起身道:“先把那个贱人拖回来,关在屋里,没我的吩咐,不许见人。”
第1955章 李二毛的第二弹
“这事和我无关。”
徐景昌想去看望小娘,可朱瞻基的动作显然比他更快,于是他被拒绝了。
“居然是沈石头亲自在门外守着,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景昌有些急了,就来找方醒想办法。
方醒才送走了小娘,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怔,然后吩咐道:“告诉夫人此事,让她进城去看看。”
徐景昌讪讪的道:“哥哥我倒是忘记了男女之别,不过德华,陛下的反应……是不是过火了些?要不是小娘长的普通,我倒是要担心大明会多一位嫔妃了。”
里面渐渐的多了人声,还有无忧的叫嚷声,方醒这才问道:“府中那位是有意还是无意?”
“别骗我!”
徐景昌本想忽悠一下,被方醒这话给弄的尴尬不已:“就是那会儿人多……”
北平城的街道堪称是宽阔,方醒无法想象定国公府的那个女人是如何的霸气。
两辆马车相撞,那种场面方醒只是想象了一下,然后就说道:“小娘本是要准备回去了,这一耽误,定国公,陛下恼火了!”
“交趾多次反复,要是有人趁机造谣,说小娘在北平被歧视了,这个责任谁负的起?”
方醒不知道朱瞻基是否恼火,他自己却有些火大了。
“定国公,那小娘……本伯保定了!你那个小妾还是准备洗干净去坐牢吧!”
“那个女人……”徐景昌不以为然的道:“千金买马骨也够了吧?难道还要我去致歉?”
“你真的……”徐景昌见方醒很认真的在点头,就有些羞恼。
方醒的神色很认真,“有何不可?”
他觉得小娘对大明的贡献比徐景昌要大一百倍。一个类似于纨绔,靠着父祖的功劳在享福。而另一个却帮助大明稳住了交趾,堪比开疆之功。
“我比你小,但经历的事不少。”
方醒正色道:“人之所以是人,那就是因为智慧和底线。智慧让我们活的更好,底线让我们敬畏!”
“敬畏啥?”
徐景昌觉得方醒真的是魔怔了,这年头除去敬畏一下祖先和皇帝之外,我老徐家还需要敬畏谁?
方醒指指自己的心,说道:“名声,不管是枯名钓誉也好,假仁假义也罢,定国公,午夜梦回时,独坐静思时,扪心自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中只有利益和好处?还是说我坚守了底线。而你的底线是什么?你是勋戚,国戚,你该有什么底线?”
徐景昌郁闷的道:“该交的税我交了,不占大明的便宜,国朝有事,哥哥我从不躲避,该出力就出力,该出钱就出钱,必要时,哥哥我也敢提刀上马,为大明而战,还不够吗?”
“不够!”
方醒觉得自己在鸡同鸭讲,他最后劝道:“要以大明为重,你是勋戚,做不到这一点,以后会有麻烦!”
徐景昌摇摇头,起身告辞。他真的觉得自己在全力配合皇帝了,已经在勋戚中成了另类,可方醒意思还不够,这是要我徐景昌去向那个小娘道歉啊!
“罢了,此事是哥哥府上错了,该!回头就去。”
回去后他就亲自送了些药材和礼物过去,可却被拦截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景昌觉得自己就像是只在捕食的螳螂,总觉得背心发凉。出来后马上又去找了方醒。
“德华,陛下这啥意思?”
方醒觉得这是一个表明朱瞻基对勋戚态度的机会,就说道:“陛下生气了。”
徐景昌顿时懊悔不已,说道:“哥哥我都上门了啊!”
朱瞻基没啥意思,小娘受伤,那就正好在京城休养一段时间。
可勋戚……
方醒觉得朱瞻基正在拿着小本子,在一一记录着勋戚们的过错,就等着时机开始清算。
勋戚于国无益,只能算是站队党。
他们利用联姻等手段,渐渐的结成了一个庞大的集团,这个集团的力量强大,足以影响到朝政。
于是文官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朝中有人上了弹章,说定国公的小妾都敢跋扈,可见勋戚不法之一斑,这是暗里鼓动陛下清洗勋戚啊!”
黄钟觉得这是好事,可方醒却不同意这个看法。
“陛下是想清洗勋戚,可目前不能,至少在取得平衡之前不能。”
朱瞻基还需要勋戚来钳制文官,现在削弱任何一边都是在自毁长城。
可徐景昌不知道啊!他认为朱瞻基是对勋戚失去了耐心,于是就惶恐了。
他珍而重之的请了方醒和朱高煦吃饭,算是一次试探。
“殿下,我徐景昌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此事就是小妾的错,我已经把她关了起来,只要一句话,老子就宰了她!”
徐景昌对那个小妾已经是恨之入骨了,说到后面那杀气几乎不加掩饰。
朱高煦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想着要带什么东西去海外,闻言他随口道:“那就宰了吧。”
徐景昌苦着脸道:“殿下,不是我不愿意宰,犯法啊!”
李二毛他们一天就盯着勋戚文武官员,一旦被他们找到错处,呵呵!别犹豫,赶紧上弹章,然后就等着一战成名吧。
朱高煦不屑的道:“就你这点胆子,当年我那舅舅的半点长处都没学到,当真是无能。”
徐景昌无奈的道:“家父去时,哎!一言难尽啊!”
方醒在想着李二毛最近的沉寂,他在想着是不是给李二毛提供点炮弹,好歹能在都查院一炮打响。
“今年山东好像又遇到灾害了。”
方醒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这不是交情在作祟,而是他不想由李二毛率先向勋戚开炮,从而引发一场大论战。
李二毛是在蛰伏,从上次弹劾皇帝纵容臣下求官之后,他名声大噪,然后就开始了蛰伏。
这份不合年轻人心性的心思让不少人都暗自对他抱着警惕,可随着李二毛的沉寂,这些警惕就慢慢的消散了。
所以当他的奏章被送到朱瞻基的案前时,连朱瞻基都有些吃惊。
这份奏章的内容很简单,延续着书院不啰嗦、不修饰文辞的特点,直接指出了大明目前想发展的最大禁锢。
赋税!
从用商路引导那些豪商交税,从对奢侈品行业收税开始,大明的商税都在一步步的增长着。
可自从南北大通道开始建设以来,连近几年出手豪奢的户部也开始收紧了钱袋子。
“陛下,水泥窑要建造不少,各地都要建,不然拉过去的耗费能让臣想把自己丢进水泥窑里烧死。”
夏元吉也渐渐的老去,和上面英姿勃勃的帝王相比,这些臣子们不少都是垂垂老矣。
朱瞻基点点头,说道:“李二毛的奏章里说,大明可以用建设来拉动经济,这个是书院里的课题,目的就是通过建设,从而让各地和各行各业得到好处。”
夏元吉赞同道:“是这样的,路修到一处,肯定要在当地采买不少东西,加之路好,以后出行便利,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商贾。”
这话暗自在支持着李二毛的观点:陛下,咱们开始全面收税吧。
朱瞻基看了一下下面的重臣,意味深长的道:“他说大明可以开始取消士绅的免税,诸卿以为如何?”
卧槽!
这李二毛比方醒还激进啊!
方醒没来,杨荣断定他肯定不知道这事儿,否则一定会来扎场子。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大,就像是一枚炸弹被扔了出来,无人敢接话。
朱瞻基看了看奏章,面无表情的道:“李二毛说最好是先弄个试点,就算是失败了影响也不大。”
可群臣还是不搭话。
这个话题几乎是个禁忌,从朱元璋开始给读书人优待以来,那些优待政策早就被潜规则所替代,优惠的范围和人数不断在扩大着。
这些都是违规,大家对此心知肚明。
可谁愿意把这个问题捅出来?
朱瞻基看看群臣,最后还是张本出班。
张本人送外号‘穷张’,满朝文武谁敢说比他清廉?
朱瞻基看着张本面露激昂之色,不禁暗自点头。
“陛下,臣以为此事正当其时。”
去了一个金忠,却来了个张本。
这人一看就是个倔的,比金忠当年的装疯卖傻可是厉害多了。
张本板着脸道:“当年太祖高皇帝的本意是豁免那些家境贫寒的学生,如今大明田地众多,读书人哪有这般穷困,臣以为大多都成了送好处,那些官吏不过是在结善缘罢了,顺带还能让自家以后也能享受一番。”
第1956章 我醒了(感谢‘cheungwa2002’成为本书新盟主)
张本的话揭开了一直以来的潜规则:太祖高皇帝当年只是想优待寒门学生,可现在这个优待政策已经普及到了所有的学生。
这个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连金幼孜都无话可说,他干咳一声,就在朱瞻基的视线转移过来时,又把脑袋别了过去。
即便是方醒不在,可他依旧无法回避张本说的问题。
如果他能不要脸到无视这些问题的话,那么他就不该是辅臣,兴许去礼部做个郎官也不错。
一阵沉寂之后,朱瞻基淡淡的道:“这份奏章肯定会引发朝野议论,幸而他还知道分寸,提议弄个地方来试试,不然朕怕是要坐不稳这张椅子了。”
群臣躬身道:“陛下,臣等万死。”
朱瞻基有些失望的道:“你们别万死,这大明缺了朕无碍,缺了你们大概就要乱套了……”
这是来自于皇帝的嘲讽,杨荣说道:“陛下,臣请细思之。”
这是能动摇国运的决策,一旦贸然,事情的发展大抵谁都控制不住,整个大明会走向何方,谁也不知道。
朱瞻基本可把这份奏章扣下,可他却拿出来讨论,这就说明……他心动了。
这意味着什么?
“诸卿下去当仔细考量这份奏章,回头给朕说说自己的看法。”
朱瞻基非常聪明的把难题抛给群臣,这是预热。
群臣散去,朱瞻基拿着那份奏章仔细看着,突然问道:“这份奏章就是李二毛独自写的?”
“是的陛下。”
俞佳说道:“李大人从上次弹劾求官之后,就一直在搜罗各地士绅读书人的特权。”
“胸有城府,做事不急不躁,是个好苗子。”
他随即就去了太后那里。
“要动读书人的好处?”
太后有些愕然,“你得想清楚,大明还得要靠着他们治理呢,要是闹翻了,你想想太祖高皇帝。”
朱元璋堪称是千年来最强悍的帝王,可依旧对读书人没辙。
“你再讨厌他们,可却离不得他们,这就是太祖高皇帝当年杀贪官的来由,他讨厌那些人,可却不得不用……哎!不用他们能用谁呢?”
太后有些惆怅,她觉得从朱棣开始,这家子皇帝就前赴后继的在警惕着文官,可却让文官的日子越过越好。
朱瞻基静静的听着,说道:“母后,兼并已经出现愈演愈烈的势头,为首的正是那些士绅和读书人,他们这是在挖大明的根,而他们倚仗的就是所谓的豁免赋税的优待……这很难,可总得要试试,不然丢给玉米他们,怕是已经无法动弹了。”
太后忧心忡忡的道:“此事要谨慎,不说别的,一动读书人的优待,那些文官们怕都要准备抱团了。”
“母后,总得要试试。”
朱瞻基认真的道:“您想想,从太祖高皇帝开始,帝王是一代比一代若,其实不是弱,而是被压着无法动弹,等到了玉米的时候,估摸着就只能垂拱而治了。”
太后叹息一声,幽幽的道:“你的意思我知道,看看史书,那一朝不都是这样,你不甘心我懂,去问问兴和伯吧,现在敢站出来的大概就只有他了。”
朱瞻基皱眉道:“母后,兴和伯不会躲,也不会利用这等机会来谋求什么。”
太后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