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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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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徒弟露两手给他们看看,只要他们服气了,自然就从这个行当里退出去了。”
    我师父用食指摸着茶杯的边缘,先是沉默了一会,之后又笑了:“行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胡南茜从瑜伽毯子上站了起来,摆出了一个很扭曲的动作,一边还对我师父说:“那就中,正好,我说的那个生意,事主就是当地人。等明天吧,百乌山的人来了,咱们一块去。”
    师父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才问胡南茜:“我不在的这几年,百乌山派谁出来接替我的位置了?”
    “一个少壮派,”胡南茜说:“叫闫晓天,这个人是百乌山少壮一派中的翘楚,他师父是百炼堂堂主赵德楷。”
    听到“赵德楷”这个名字,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想当年我一次跟着师父去鬼市的时候,就和这个赵德楷过过手。
    想不到现在抢我门寄魂庄生意的,又是他的弟子,这还真是碰上冤家了。
    胡南茜这时还在说着:“听说闫晓天一直是被老夫子当做下一任继任者来培养的,老夫子对他的要求极高,而他也不负众望,小小的年纪,道行就已经远远超过赵德楷了,老夫子还专程找人给闫晓天算了一挂,卜卦的人说,如果闫晓天能顺应天命,百乌山就能在他这一代重振天下。”
    我师父皱了皱眉头:“听你这么说,闫晓天这孩子的天资应该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胡南茜笑着说:“简直是天纵奇才,我见过他两次,这孩子的气度那是相当的不凡呢。”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就感觉特别扭,虽然她没明说,可我总是觉得她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在拿我和那个闫晓天作对比呢,她说闫晓天气度不凡,岂不就是说我……
    我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听我师父叹了口气:“唉,再好的天资,到了老夫子手里,也变成废物了。”
    这一次胡南茜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我就问师父:“老夫子是谁啊?闫晓天的师父不是赵德楷吗?”
    师父抿了一口茶,之后才说道:“老夫子啊,就是百乌山当代的掌派,他和他前头的历代百乌山掌派一样,固执、古板,不知变通,所以同道中人都叫他老夫子。而赵德楷则是闫晓天的授业恩师……百乌山的门规和咱们寄魂庄不一样,在咱们寄魂庄,传道授业的师父都是同一个人,可在百乌山呢,师父也分两种,一种是授业恩师,一种是传道恩师。闫晓天的授业恩师是赵德楷,传道恩师,应该就是老夫子了。”
    胡南茜也在一旁点头:“确实是这个样。”
    过了一会,赵华提着两条很大的鱼进来了,说是今天晚上他要做一顿全鱼宴,让我们尝尝他的手艺。
    师父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跑到厨房给赵华帮忙去了。
    来河南之前,我还以为师父和胡南茜之间的关系就是最纯粹的那种生意关系,两边见了面,互相之间大概也应该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来了以后我才发现,不管是我师父还是胡南茜和赵华,做什么都特别的随意,就像是三个相识多年的朋友聚在一起时一样。
    师父走了以后,胡南茜突然对我说:“闫晓天这个人啊,可狂可狂了,你可想好了,明天碰上他该咋办吗?”
    碰上他咋办?凉拌呗还能咋办。反正我又不能躲着他或者赶他走。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我嘴上却说:“明天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胡南茜又问我:“如果他主动欺负你,你会和他动手吗?”
    我想了想,还是说:“到时候再说吧,看情况。”
    听我这么说,胡南茜就笑了:“你这娃真是嘞,就是不爱说个明白话,跟你师父一样一样的。”
    完了她又看向了梁厚载,说:“你都是李良的高徒吧,咦,不错不错,小伙长地还挺带劲。”
    梁厚载刚把茶杯里的茶水喝进嘴里,当场就“噗!”地一声全吐了出来,之后他就站起来,一阵风似地跑到厨房帮忙去了。
    后来厨房里传来了鱼香味,刘尚昂说是饿了,也寻着香味进了厨房。
    所有人都走了,我才问出了此行最关心的问题:“平时我师父接的那些生意,大概都能赚多少钱?”
    胡南茜一边做着瑜伽,一边笑着说:“一般来说呢,跟你们做生意人大多非富即贵,价钱吗,有高有低,主要看事情有多复杂。价钱高的很高,低的嘛,也低不到哪去。不过也有一些特殊情况,是不收钱的。我听你师父说,你们做这种生意赚下来的钱,大部分都得交给寄魂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你们自己哩。哎,你放心吧,光是剩哩钱就够你吃的了。”
    过了一会,她又笑呵呵地看着我说:“你咋这关心能赚多少钱呢,是要攒钱娶媳妇儿啊?我听你师父说,你和鬼门的罗菲有娃娃亲……咦,你咋还脸红了,好好的小伙子咋这容易害臊呢?”
    我觉得我不能再和她聊下去了,也从沙发上起来,跑到厨房给赵华帮忙去了。
    晚上吃过饭,赵华帮我们安排了客房,别墅里有六间客房,每一间的配置、摆设都和普通的酒店标准间很像,两张床,一个小几,一台电视,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当天晚上,梁厚载和刘尚昂住一间,我则和师父同住。
    师父将青钢剑和番天印就交给了我,说明天的事让我自己去处理,他就不出面了。
    早上五点半,虽然没有事先定闹钟,可是几年的修行下来,我还是在这个时间睁开了眼,之后就到别墅后面晨练。
    在我练养心功的时候,梁厚载也过来了,他一看见我就问:“柴爷爷呢,怎么没一起来?”
    我说:“最近这段时间到处奔波的,把老爷子累坏了,现在还没起呢。”
    梁厚载也没再说什么,和我一起开始了晨练。
    因为身边没有石锁,我没办法像平时那样练习天罡锁,梁厚载也没带绑腿的沙包,一样不能像平时那样练脚力。
    像这样的情况我们已经碰到很多次了,每当缺少训练器材的时候,师父就会让我们两个对练,这次也不例外。
    对练的时候,梁厚载会教我一些比较实用的腿法,我则帮他调整一下上三路的功夫。
    这些年我们两个天天在一起练功,但从来没有实打实地打过一次,也不知道论手脚功夫到底是谁更厉害一些。
    不过在我看来,天罡锁出招更快一些,要应对他的腿法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估计,梁厚载大概也认为自己可以倚靠腿的长度抵御我的天罡锁吧。
    毕竟这些功夫都涉及到我们各自的传承,谁都不会承认自己的传承比对方的弱。
    六点多钟,刘尚昂也开始围着山顶晨跑了,这也是他跟着包师兄这一年多来养成的习惯,他跑得不算快,论持久力也稍微差一些,不过毕竟是练得多了,从体力上来说,刘尚昂已经比寻常人好出了太多。
    其实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他身手的灵敏,上次在邪墓的时候见他爬了一次锁链,我就大概能知道,他在身手的灵敏程度上已经和梁厚载处在伯仲之间,而且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都比我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身子长得大,加上这些年又一直着重于上三路功夫的修行,只讲究出手够快、下手够重,虽然八步神行也常练,但那仅仅是提升了我的奔跑速度和跳跃能力,论身子的轻盈,我和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可比性。
    可我从来没见过刘尚昂练功,只见过他跑步,也不知道他那么轻灵的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
    七点多钟的时候,刘尚昂才结束了他的长跑,跟着我和梁厚载一起回去吃早饭。
    我估计师父现在肯定已经热好了牛奶煮好了鸡蛋,如果胡南茜家储备了这两种食材的话。
    我们来到屋门前的时候,还没等敲门,胡南茜开门出来了,她堵在门口的位置,也不看我们三个,就是一直望着山坡的方向出神。
    我不知道她在干嘛,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让她给我们让路,就这么陪着她站着。
    过了片刻,胡南茜突然对我说:“他来了。”
    刘尚昂就在我旁边问她:“谁啊?”
    胡南茜的嘴角挑起了一弯笑容:“闫晓天来了。正好了,要不你们先跟他过过手?要是他输了,我就不让他进门了,正好省一个人的早饭。”
    我也朝山坡的方向望了过去,可除了山顶边缘的几簇杂草,什么也没看见。我又试着聆听了一下,也听不到什么特殊的声音,当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之后,在这个被人为炸平的山顶上,能听到的,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就这样过了约莫十分钟之后,山下才传来了一阵汽车的鸣笛声,那声音离我们很远,应该是从火车站那边传过来的。

二百零六章 闫晓天
    又过了一阵子,在连通山顶的那条山道上,才远远传来了一阵稍显散乱的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很杂,有轻有重,其中还夹杂着一种类似于马蹄铁敲击地面的清脆生声响,听得出来,此时正朝着山顶走来的,绝不仅仅是闫晓天一个人。
    几分钟之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出现在了山顶上,我没看错,也没记错,那就是一群穿着黑西装、白衬衣,打领带戴墨镜的高头大汉,在所有人的耳朵上还挂着耳麦。
    这些人来到山顶之后,就排开了一字长蛇阵,所有人都是叉着脚,两脚与肩同宽,又将手环抱在胸前,直挺挺地站立着。
    一看这架势我也是惊了,干我们这个行当的人,哪个不是深入浅出,行走在外还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可闫晓天不过就是百乌山的一个三代门徒,排场竟然这么大,跟拍电影似的。
    刘尚昂走到其中一个人身边,仔细看了看那个人的脸,试探着喊了一声:“老张,是你吗?”一边说着,他还伸出手来戳了戳那人的咯吱窝。
    那个人带着墨镜,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拿正眼看着刘尚昂,只是听见他小声地说:“别闹,我们这执行任务呢。”
    刘尚昂愣了一下,之后他就退到我身边来,对我说:“这些人是老包的同行,隶属于国内一个很出名的安保公司。道哥,你们平时出门在外,也要请保镖啊?”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时候就听胡南茜也在一旁说:“闫晓天十二岁就开始在尸棺生意这个行当里走动了,混了这些年,他早就成了这个行当里的头号红牌,请几个保镖也是正常的。不过人家也确实有本事,在除尸方面的道行比很多隐修多年的老怪都厉害。左有道,哎,你是叫左有道吧?”
    我点了点头:“左有道,左康,这两个名字通用。”
    胡南茜笑了笑,又接着说:“你别嫌人家排场大,人家也是名声在外,有这种派头,那也是实打实地闯出来的。如果你再不挣点气,尸道宗这个名号,恐怕很快就要被闫晓天给抢去了。”
    对于这种事,说实话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我现在就是特别好奇,等会闫晓天出场的时候会不会再搞出什么名堂来。
    可梁厚载听到这番话却显得不太乐意了,就听他在一旁问胡南茜:“胡大姐,你这次把我道哥和那个闫雄天凑在一块,目的不太纯啊。”
    胡南茜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
    梁厚载也学着她的样子挑了挑眉:“你看,你把我道哥和闫晓天弄到一起,说是搞什么比试。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你那份买卖。如果今天闫晓天赢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我们扫出这个行当。如果道哥赢了闫晓天,闫晓天这些年闯下了偌大的名声,道哥赢了他,一下就能从默默无闻成为你手里的新红牌,这样一来,你和人谈价钱的时候,就可以漫天要价了。”
    “聪明孩子。”胡南茜脸上乐得跟开了花似的,还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揉一揉梁厚载的头发。
    梁厚载反应也快,在她伸手的时候就躲开了,弄得胡南茜好一阵尴尬。
    不只是胡南茜,梁厚载此时也是一脸的羞涩,他本来就是那种见了生人就腼腆的性格,刚才又一口气和不相熟的胡南茜说了那么多话,也是难为他了。
    哐——哐——哐——
    就在这时候,山下传来了三声锣响,接着我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喜神过路,生人避让。”
    梁厚载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不是赶尸人的台词吗?”
    这确实是赶尸人的台词,在《行尸考录w上也有记载,喜神,其实就是赶尸人所赶的行尸,每当赶尸人赶着行尸路过一些村庄或者人多的大路时,都会敲锣三声,喊一句“喜神过路”。
    可闫晓天不是百乌山的门徒么,难道说,他们那一脉的传承,也和赶尸人有关?还是说,他让人喊这么一嗓子,只是为了托一托他的排场。
    在女人的声音消失之后,又是一小段时间的寂静,而在这阵寂静之后,那阵类似于马蹄铁敲击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慢慢登上了山顶,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
    我留意到年轻人脚蹬的那双皮鞋边缘泛着银色的金属光泽,他应该是在鞋底打了铁掌,刚才那阵声音,就是他的脚步声。
    胡南茜朝那个年轻人扬了扬下巴,对我说:“闫晓天。”
    之前听胡南茜提起闫晓天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那种生性张狂,表面上却看似严谨的人,可这下看到了他本人,我却觉得他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人厌。
    闫晓天这个人从外表上看,属于那种一看就招人喜欢的人。浓眉大眼的,脸上带着很爽朗的笑容,最关键的是眼神里还带着一份罕见的清澈,不过清澈之余还透着一丝狡诈。
    这两种眼神是几乎不可能在同一双眼睛里出现的,可它们就是同时出现在了闫晓天的眼睛里。
    闫晓天登上山顶之后,就朝着胡南茜行了抱拳礼:“胡前辈。”,之后他的视线依次在我、梁厚载、刘尚昂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又问胡南茜:“这几位是?”
    胡南茜没多提梁厚载和刘尚昂的事,单单朝我这边指了指:“这是左有道,当初在四川鬼市打败你师父的人就是他。”
    听她这么一说,我当场就愣了。闹了半天,胡南茜早就知道我和闫晓天之间的渊源了,既然知道,还特意让我和闫晓天碰面。
    之前梁厚载说她目的不纯的时候,我还觉得是梁厚载想多了,可现在看来,胡南茜这么做,确实不怎么厚道。
    不只是我觉得尴尬,连闫晓天的表情都变得尴尬起来,他憋了半天,才朝我抱了抱手:“呵呵呵,久仰久仰。”
    我犹豫了一下,也朝他抱了抱拳,说了句:“好气派,好气派。”
    说完我就后悔了,刚才我脑子也是懵了,我在这种时候说他气派,他肯定觉得我是在挖苦他排场大,不像个修行的人,虽然我就是这么想的,可这种话毕竟不能随便说出来。
    他就跟我解释道:“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场面大了好赚钱嘛,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笑,我也跟着他一起笑,笑着笑着我们两个的表情就僵住了,接下来,就是很长时间的冷场。
    最后胡南茜看不下去了,朝着闫晓天嚷嚷起来:“闫晓天,你这人平时挺尿性的啊,怎么见到仇人了还束手束脚的了?这是你们百乌山的仇人,你看看他,就是这张脸,当年你师父就是栽在他手里的。”
    胡南茜这不是明摆着挑事吗?
    我立即瞪她一眼,她竟然一脸狡黠地朝我挤了挤眼。
    话说你朝我挤眼是几个意思啊?
    闫晓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鬼市的事我都知道,主要是我师父在人家的地界捣乱,怪不得人家出手。我师父这人吧,其实不坏,可他就是容易钻牛角尖,希望你们寄魂庄不要见怪哈,别见怪。”
    他竟然跟我道起歉来了。
    说真的,昨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好,一直幻想着和闫晓天见面时的场景,可不管我怎么想,都预感今天这次会面,应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剑拔弩张的会面。
    尤其是当我看到闫晓天请来的那些保镖之后,就更加确信,这次我如果不和他斗个你死我活肯定无法收场。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之前我准备的那些气势汹汹的台词也全都用不上了,只能不停地对他说:“没事没事,都过去了,翻篇了,翻篇了。”
    没想到我这边刚说完话,胡南茜又开始挑拨了:“闫晓天,你这就认怂了?嗨,我就说么,百乌山就是比不上寄魂庄,底蕴就跟人寄魂庄差了好大一块,传承,哎呀,我还提传承干啥嘞,本来就木有可比性嘛。”
    像我们这种人,什么事都可以忍,唯独涉及到传承的事却绝对不行!
    我一看闫晓天的眼顿时变得通红,就知道他这是恼了。
    可他似乎很有修养的人,一直气呼呼地瞪着胡南茜,却没像我想象中那样对着胡南茜坡口大骂。
    可胡南茜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见闫晓天还憋着一口气不发作,又说道:“你瞪我干什么,瞪我有用吗?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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