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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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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边好像很忙碌,我就用尽量快的语速说道:“一百多个学生中了迷魂阵,我怀疑布阵的人就在宿舍里,可能需要围捕。”
    这时候,冯师兄好像堵住了手机的通话口,和他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一分钟之后,他才重新接起手机,问我:“抓谁?卯蚩种?”
    我说目前还不确定布阵的人是不是卯蚩种。
    冯师兄又是一阵停顿,之后才对我说:“我现在正出警呢,估计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打电话的时候,刘尚昂就一直竖着耳朵在我身旁偷听。
    我这边挂了电话,就听他在一旁嘀咕着:“冯大哥现在不都升正局了吗,怎么还自己带队出警呢?”
    没等我说话,梁厚载就对他说:“冯大哥亲自出警,就说明出大事了。”
    我摆摆手,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又朝仙儿招招手,示意她跟上,在这之后,我就用手托着琉璃卵,顺着楼道口向下走。
    来到四楼的时候,琉璃卵上传来的坠感稍微减轻了一些,之后我们又沿着楼梯回到了三楼……二楼,一直到了宿舍楼的最底层,琉璃卵上依旧传来轻微的坠感。
    可据我了解,学校里的这几座宿舍楼,好像是没有地下室的吧。
    我皱了皱眉,又朝着西南方向走,一直走到了宿管员的寝室门口,琉璃软上传来的下坠感还在,可朝着西南方向牵引它的那股力量,却变得非常弱了。
    阴气的源头,就在宿管员的寝室正下方!
    我从背后抽出了青钢剑,又朝梁厚载使了个眼色,梁厚载立即会意,抬起右脚,狠狠踹在了寝室的木门上。
    可我们谁都没想到这扇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哐当一声巨响,木门以门轴为中心极速旋开,重重撞在了寝室的内墙上。

二百九十三章 失手杀人
    梁厚载因为用力过大,当场失去了重心,险些摔倒,我赶紧伸手拉了他一把,帮他维持住平衡。
    老旧的木门还在不停地摇曳,发出一阵阵“吱呀吱呀”的细碎声响,寝室里窗帘紧闭,只有几道朦胧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隐约照亮了寝室中的摆设。
    一张桌子、两张床、两把椅子,以及一个电视柜,除此之外,寝室的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光线太暗,我也看不清楚那些堆叠在一起的东西是什么。
    寝室里没有人,我走到桌边的时候,依稀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杯子,我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杯面,里面的水还散发着接近体温的温度。
    刘尚昂冲到阳台上,拉开了窗帘。
    这一下寝室里明亮的很多,我才看清楚,堆在角落里的东西都是些衣服、鞋子,在这堆东西旁边,还有一个做饭用的小电锅和几把有些发焉的蔬菜。
    从外表上,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寝室,里面充斥着平日做饭留下的油烟味,桌子上除了我手边的水杯,也只有几个铝制的饭缸。
    梁厚载走到一张床前,伸手拍了拍床面,立刻就有一阵灰尘从床面上扬了起来,他抬起头来对我说:“很久没人睡过了,那样子他们只在这里吃饭,却从来不在这休息。”
    住在这里的宿管员平时都在忙些什么,就算不在这里睡觉,也没有时间去清洗一下自己的床单被罩吗?
    当梁厚载从床前离开的时候,他走动中带起的风让几乎垂到地面上的床单不停地摇摆起来。同时有一股淡淡的阴气,从床底下飘了出来。
    那股阴气非常非常微弱,如果不是我刻意感知着寝室中的炁场变化,是绝不可能发现它的。
    我立刻凑到床前,蹲下身,将床单掀了起来。
    来得时候我们没带手电,我就朝仙儿招招手:“灯笼!”
    仙儿立刻祭出狐火灯笼,来到我身边。
    借着狐火散发出来的幽幽绿光,我就看到床底下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木板,上面贴满了不知名的符箓,看得出来,那块木板和上面的符箓已经有些年头,很多符箓已经出现了破损,但上面的灵韵依旧醇厚。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扔给刘尚昂,看着他吃下去之后,我单手用力,将床底下的木板拉了出来,一个可供一人穿行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没有那些灵符的镇压,洞口中的阴气如同洪水暴发一样倾泻出来,我看到刘尚昂用力咧了咧嘴,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苦涩,看来是糖块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从仙儿手中接过狐火灯笼,对梁厚载说:“你来殿后。”
    梁厚载朝我点点头。
    我俯下身,钻进了床下的洞口,这个洞是垂直向下延伸的,洞不算深,也就是一米左右的深度,可洞中的空气非常潮湿,不但潮,而且那种蔓延在空气中的湿气还给人一种很油腻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很快来到了洞底,就看到左手边是一个人工开凿的隧道,隧道口是正方形的,很低、很窄,我只能再次匍匐下来,缩着身子在里面缓慢爬行。
    宿舍楼地底的土壤中夹杂着许多碎石和石灰一类的东西,我在隧道里爬行的时候,头顶经常会碰到隧道的顶端,那些嵌在土层中的石头硌得我头皮生疼,还时不时有潮湿的粉末掉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和脖子上,让人瘙痒难忍。
    隧道是倾斜向下延伸的,越向下走,空间就越大,我从一开始的匍匐前进换成了蹲着步子前行,直到我能将整个身子直立起来的时候,也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在隧道的出口处,挂着一个直垂到地的黑色布帘,不断晃动的黄色火光从布帘和道壁间的空隙照射进来,在隧道的地面上留下了两道金线。
    我用青钢剑挑开布帘,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洞厅。
    真个洞厅也就是有半个教室那么大,在洞厅的地面上,许多燃烧着的白色蜡烛摆成了一圈,而在这缕摇曳火光中间,十几个黑漆漆的小土堆毫无规律地排布着,每一个土堆上还插着一块狭长的木板。
    远远望去,这一打土堆,就像是一个个小型的坟头。
    除了我们脚下的隧道和洞厅相连之外,附近没有其他通道,洞厅的另外三面墙壁都是堵死的。
    确认洞厅中没有其他人,我才走了进去,仙儿和刘尚昂跟在我身后,梁厚载则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他进来以后,就耸着鼻子嗅了两下,转而对我说:“好重的胶皮味。”
    我也闻到了,此时的空气中正散发着一股很重焦糊味,那味道和煮熟的沥青很相似。
    我示意梁厚载不要说话,又让他和刘尚昂一起警戒,而我则跨过了地上的蜡烛,直接朝那些黑色的小坟头走了过去。
    跨过烛火的时候,我的步子迈得很大,加上我身子宽,带起了不小的风,可那些烛火却异常得壮实,随风飘动了几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的燃烧状态,没有任何一根蜡烛熄灭。
    仙儿收了狐火灯笼,凑到我跟前小声地说:“这些蜡烛,好像是尸蜡做的。”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同时蹲下身子,从面前的一个小坟头处捏起一小撮黑沙,将它们放在手心。
    从外表上看,这些细小的颗粒似乎就是普通的黑沙,但它们的重量却比普通的沙子沉一些,而且在每一粒沙子上,都泛着一抹油腻的光泽,我捏起它们来的时候,从手指尖传来的触感十分柔和,还带着一丝弹性,就好像我抓住的不是沙子,而是一堆用橡胶做成的小颗粒。
    空气中的那股焦糊味道,也是从这些黑沙上散发出来的。
    我将手中的黑沙洒在地上,小声问仙儿:“你还记的那个南洋养鬼人吗?”
    仙儿沉思了好半天才眨眨眼睛,问我:“你是说……邮局家属院里的那个李老太太?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快把她给忘了。”
    我点头:“嗯,就是她,当初在她们家的院子里,也有很多类似的坟头。”
    说完,我站起身来,对其他人说:“你们到隧道里等我吧,我要走罡。”
    梁厚载正站在隧道出口的位置,掀开帘子向隧道里张望,这时也转过头来问我:“你要破阵?”
    我朝他点头:“这里的阵可能是南洋人布下的,他们的传承和咱们差别很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破阵的方法。”
    梁厚载朝我身边的小坟头瞄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招呼着刘尚昂和仙儿出去了。
    我目送他们几个全都进了隧道,才将青钢剑插在地上,心至思存,踏出了第一步。
    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可当我迈出罡步的时候,却发觉脑袋有些发木,好像有一股力量正阻止我凝练念力,这股力量自我的头顶向全身蔓延,到达我的脚底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在它上升的同时,我能感觉到一股向上拔的力量,那力量似乎是要将我体内的什么东西给拔出去一样。
    好在我踩中星位的时候,星宿的力场已经压了下来,聚在我身上的怪异力场在星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受到星力的重压之后,顷刻间烟消云散。
    三步九迹,步罡踏斗,每一步落下,洞厅中的星力场就会强大一分,我踩完整套罡步的时候,大量烛火被星力扑灭,空气中的阴气也渐渐消散了,只有离我最远的一根蜡烛还在勃勃燃烧着,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在星力消退之前,我就一直盯着那根蜡烛出神,片刻之后,星力消失,那根蜡烛也跟着熄灭了。
    洞厅中立刻变得黑暗不见五指,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一阵急促而尖锐的脚步声。
    这声音不是从我身后的隧道里传过来!
    我立刻警觉起来,喊一声:“仙儿,灯笼!”
    仙儿立刻手持灯笼冲了进来,在狐火的照耀下,我正对面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还一个后背高高隆起的人就蹲在那根蜡烛前。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抬头盯着我。
    我和他都愣了一下,而在下一个瞬间,他就用力将蜡烛拔出了土壤,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对面的洞口。
    我来不及多想,拔出青钢剑就追了上去。
    那人是个罗锅,奔跑的速度不算太快,可洞中空间狭窄,我行动起来也极为不便。
    他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跑,我就在后面弯腰猛追,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眼看着在一点一点地缩小。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月光照进洞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快到出口了,这时候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只不到一米。
    我用青钢剑去刺他的腿,可他好像背后长眼一样,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躲开。
    从出口处出来,我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学校操场上。
    我直立起身子,迈开大步朝他扑了过去,伸手抓向他的脖子,可他又是猛一个闪身,竟然又躲开了。
    可他只顾着躲闪,也没留意到在他身旁有一个硕大的石墩子,那个墩子是给练武术的体育生压腿用的,在学校里摆了十几年了,还是一如既往得结实。
    哐的一声,他的天灵盖狠狠撞在那个墩子上,同时我还隐约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接着我就见他身子一软,整个人像烂泥一样趴在了地上,连他拿在手里的蜡烛都滚了出去。

二百九十四章 监控录像
    我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提起来,他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被我拎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是和橡皮筋一样软塌塌的。
    这时候仙儿他们三个也凑了上来,刘尚昂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不会是死了吧?”
    我将手指放在那个人的鼻子前,他果真已经没有鼻息了。
    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又试了试他的脉搏,他竟然连脉搏也没有了。
    死了?眼前这个人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
    我盯着他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梁厚载和刘尚昂好像也被惊住了,两个人呆呆地站在我身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仙儿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拿灯笼杆戳我一下,嘴上还说着:“不就是死了个人吗,又不是你杀的,你至于怕成这样?”
    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对仙儿说:“他是为了避开我,才撞在石墩子上的。”
    梁厚载也一脸惊愕地问我:“道哥,你这应该不算过失杀人吧?”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害怕了,赶紧给冯师兄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冯师兄在另一头说:“有道啊,我们已经到你学校了,你在哪呢?”
    我犹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杀人了。”
    冯师兄也愣了几秒钟,之后他的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杀人了?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我:“体育场。”
    冯师兄:“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说完冯师兄就挂了电话,我就觉得两腿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梁厚载和刘尚昂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都没了主意。只有仙儿,依然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十几分钟之后,冯师兄才火急火燎地来到了体育场上,他身边除了马建国没有跟其他人。
    冯师兄一阵风似地跑到我跟前,先是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皱着眉头问题:“这人不是卯蚩种吗?你把他杀了?”
    我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继而对冯师兄说:“不是我,不是,是我……可我没碰到他,当时我在后面伸手去抓他,他为了避开我,一头撞在了石墩上……死了。”
    听我这么一说,冯师兄出乎我预料地松了一口气,又问我:“你确定你没碰到他,他死的时候,正设法逃脱你的追捕?”
    看到冯师兄松了口气,我心里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我先是冲冯师兄点点头,可又很担忧地说:“可他是为了避开我,才撞在石墩子上的。”
    冯师兄又问我:“你为什么要抓他?”
    这时候的我脑子完全是乱的,说话有点困难,还是仙儿站出来,将我们在三号宿舍的所见所闻捋了一遍。
    说完,仙儿还补上一句:“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驼子就是布下迷魂阵的人。”
    冯师兄听着仙儿的话,不停地点头,末了他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你追捕他,是正常职务行为,犯罪嫌疑人是在追捕途中意外身亡的,不算你过失杀人。”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看着冯师兄的样子,我脑子更转不过弯来了:“正常职务行为?什么职务?什么意思?”
    冯师兄咧嘴笑了:“昨天组织上下了文件,你们三个,现在都是庄师兄的下线人员,而且还都是有编制的。呵呵,所以说,你追捕卯蚩种,本来就是职责所在嘛。不过,刘尚昂的持枪证没批下来,这种证件,估计要等到他十八岁以后才能批。而且有了那张证也不是说他随时都能带枪,每次有重要行动之前,你们需要先申请,组织上允许了,才能给刘尚昂配发枪支弹药。”
    梁厚载就在一旁问我冯师兄:“不是说,要进庄大哥那个组织,还需要三年审核吗?”
    “嗯,确实是这样。”冯师兄点头道:“可从五年前开始,组织内部就开始观察你们了,所以说你们三个其实早就过了审核期。按照规定,组织原本只收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你们三个是特批。不过呢,你们虽然有了编制,但依旧是组织的外线人员,组织内部的事情你们是接触不到的。”
    听冯师兄说着这些话,我那颗紧张的小心脏终于放松下来了。
    这时候马建国也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刚才听冯局说你这边出了人命,可把我好吓。”
    我朝马建国露出了一个笑脸,又将视线转向了卯蚩种的尸体。
    也就是到了这时候,我才开始为这条突然消失的生命感到一丝悲伤。
    不管他做过什么,终究是一条人命啊,可我也发现,我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也被师父的高尚人格熏陶了这么多年,可我还是摆脱不了凡人的自私。
    在卯蚩种死亡的瞬间,我最担心的,还是我自己。
    冯师兄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走到卯蚩种跟前,指着卯蚩种的尸体对我说:“你啊,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个卯蚩种其实早就该死了,中午你离开局子以后,贵州那边传来了关于他的调查结果,这个人是个通缉在逃的悍匪,你别看他身子残,可烧杀淫掠样样都干过,手底下四条人命。从十年前他就一直在逃,这些年贵州警方一直在抓他,可他隐姓埋名,多少年来都没找到他的踪影,另外,他那张身份证也是假的。还好他今天栽在你手里,要不然,还指不定再害多少人呢。”
    说到这,冯师兄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对,也不应该说他是栽在你手里,他是意外身亡,和你没有关系来着。”
    我看着冯师兄,强作出一副笑脸,可心里还在责备自己刚才的自私。
    一旁的梁厚载则接上了冯师兄的话茬:“一个悍匪,怎么能布置出那么诡异的阵法……对了!宿舍楼里的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陈道长已经去处理了,你们不用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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