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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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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子的希望要落空了。

“你还是打个电话吧。”

怕自己在旁边碍事,久木说完就到楼下的大浴池去了。

路过服务台时,他看见有七、八个客人拿着背包十分焦急地等在那里。

久木泡完温泉回来,见凛子坐在镜子前,正用小拇指搓揉着眼角四周。

“怎么样?”

久木担心凛子打电话的事,问道。凛子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去了。”

“不去哪儿?”

“侄女的婚礼。”

“你的侄女?”

“不,是他的。”

也就是丈夫的哥哥或姐姐的女儿了。不管怎么说,这么重要的活动哪能不参加呢。

“几点开始?”

“婚礼是五点。我本来只打算参加一下后面的宴会。”

已经快晌午了,就算现在通了车,回到东京也得四点了。再回家换衣服,绝对来不及了。

“他知道你来这儿吗?”

“说了一声……”

“没问题吗?”久木说完自觉口误,马上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丈夫在参加侄女的婚礼时,妻子和别的男人一起被大雪封闭在旅馆回不去,这种情况怎么能说没问题呢。

两人谁也不敢再提及这个问题,又等到了下午,雪还没有停的意思。

久木看了看手表,快三点了。

现在即使雪停了,等到除掉积雪后通车,也得五点了,然后下山乘电车到东京就八、九点了,这还算运气好的,说不定,今晚都回不去了。

凛子满面愁容,久木也是忧心忡忡的。

久木跟家里说的是今天回去,借口是要去京都一趟,查找一下昭和史的资料。所以,下雪回不来不成为理由了。妻子那头好歹还能对付过去,可是,明天十点钟有个会,得一大早就出发才赶得上。

然而,比自己更难办的还是凛子。

没出席侄女的婚礼还不算,连着两个晚上不回家,也不说去哪儿了,本来和丈夫的关系就很紧张,这下恐怕更不好收场了。

三点,女招待送来了咖啡。

久木问凛子:“今天回不去怎么办?”

凛子没说话,用勺子慢慢搅拌着咖啡。

“雪早晚会停的,不过,可能得再住一晚。”

“你呢?”

“当然最好是回去了,不行的话也没辙儿。”

“我也没关系。”

“可是,你……”

凛子镇静地仰起脸道:“怎么回去呀。”

久木沉默了。凛子自言自语道:“我什么也不在乎了。”

四点以后,雪似乎小了一些,可是天也黑下来了。中禅寺湖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久木站在凉台上眺望着外面。经理进来说,入夜后,路上结了冰,无法开通,今晚破例不收房费,请务必在这儿住下。

看来也只能住下了,久木点头同意。凛子在旁边都听见了,也死了心,和久木说了一声,就去浴池了。

剩下久木一个人看着湖畔那一处光亮,回想起去年秋天在箱根连住两晚上的事来。

那次并不是回不去,而是他们自己不想回去。是一次明知故犯的冒险,心情既紧张又感到快乐。

而这次是由于大自然的威力,不得已留下的,完全没有了愉快和乐趣,只剩下了沉重的压抑感。

很明显,这是几个月来两人所处的环境变化所导致的结果。

在箱根时,双方的家庭还没有什么大问题,能放松地连续住两晚。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不管什么理由,今晚不回去,将会引起决定性的事态。

久木回到桌旁抽着烟,琢磨起凛子说的“我什么也不在乎了”的话来。

她是说今晚不回去呢,还是指和丈夫的关系呢,两者的可能性都有,后者可能性更大。

今晚凛子是否已下决心和丈夫分手了呢,若真是那样,自己也得作出安排了。

望着黑下来的窗户,久木深深感到他们正在被逼入绝境之中。

不久,黑夜降临,网人都泡过了温泉,坐下来吃饭。顺序和昨天一样,心情可大不相同了。昨天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什么都新鲜,中禅寺湖、大浴池以及露天浴池,所有的一切都使他们好奇。而现在已没有了兴奋的感觉,只有无可奈何的麻木和将错就错的心态。

老是这么闷闷不乐也无济于事。为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两人较着劲儿地喝起酒来,凛子还破天荒地要了杯清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此时,东京正在举行婚礼,凛子的丈夫压抑着对妻子缺席的满腔愤懑,亲戚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一想到这副景像,久木的头就涨大了,只能惜酒浇愁。

晚饭从六点多一直吃到八点左右,凛子薰然薄醉,脸颊红红的。

突然,凛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咱们去雪地上趴一会儿吧。”凛子步履瞒珊,“你也和我一块儿去。”说着就朝走廊走去。久木慌忙拦住她。

“你醉了,太危险。”

“反正也是去死啊,还有什么可危险的。”

凛子甩开久木的手,执意要去,她头发散乱,眼光呆滞,神态异样的妖冶。

“快点儿,你起来呀。”

“等一等。”

久木双手捆着凛子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干么拦我,我高兴。”

凛子不满地嘟哝着,久木不理她,叫来服务员撤掉了餐桌,铺好被褥。

凛子充其量只有一两的酒量,却在泡澡后喝了好几杯冷酒,不醉才怪呢。

“你说要去的,怎么变卦了?”

凛子还惦着趴雪地的事,女招待们在的时候,她老老实实呆在一边,她们刚一走,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别胡闹了。”

久木不让她出去,她非要出去,两人拽来搡去的,结果脚下一绊,都摔倒了,久木在下,凛子在上,正好骑在久木身上。

驾驭者是凛子,久木像马一样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凛子以胜利者的姿态低头瞧着他,突然间,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母豹子,两眼放光,双手扼住了久木的脖子。

“你干什么……”

凛子喝醉了酒,手劲儿很大。

“嗨、嗨。”

久木想喊“松手”,可出不来声,憋得直咳嗽。

凛子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了。久木突然意识到,很可能会这么气绝身亡的。他看见凛子的两眼红得像在喷火。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久木忽然害了怕,使劲儿掰开了缠绕脖颈的那双手。

久木又咳嗽了半天,才大大喘了一口气,说出话来。

“你快把我掐死了。”

“我就是想要杀了你。”

凛子冷冷他说。

以前,每次都是久木提出要求,凛子不大情愿的服从的,因为这种姿势会使女人难堪。这次,凛子如此大胆地主动要求,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是因为她喝醉了呢,还是偶然骑在久木身上所致呢,或是由于知道回不去了,才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了呢。

望着她那潮红的脸庞,美妙的身躯,久木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幸福感。

就在这时,凛子张开黑色翅膀似的双臂,又掐住了久木的脖子。

一瞬间,他窥见了死亡的世界。哪怕再迟一分钟或十几秒,都可能断气。

随着凛子达到了顶点,久木才得到了解脱,渐渐恢复了意识。

久木努力回忆着刚才的一幕,试着活动着四肢,手脚还有知觉。看见座灯,才记起自己在中禅寺湖的旅馆里。这时凛子靠了过来。

“太棒了……”

“我差点儿没死掉。”

凛子点着头:“这回你明白我说的‘可怕’的感觉了吧。”

久木追踪着刚才的那番体验,忽然联想到另一件事。

“吉藏也说过同样的话。”

“谁是吉藏?”

“就是被阿部定勒死的男人,”

久木的脑海里浮现出阅读昭和史时,了解到的这两个人物。

凛子兴趣来了,懒懒地问:“阿部定,就是干那件怪事的女人……”

“其实,也不能说是怪事。”

凛子只记得事件离奇的部分,而详细调查了昭和史这一事件的久木觉得,这是深深相爱的男女之间产生的非常有人情味儿的事件。

“她被人误解的地方不少。”久木把座灯拿开了一些。“她的确割了男人的东西,不过是在勒死之后。”

“女人把男人勒死的吗?”

“据说,以前她也曾经一边交媾,一边勒他的脖子,就像你刚才那样。”

凛子连忙摇头,倚到久木胸前。

“我是喜欢你才勒的呀,太喜欢了,就恨起来了。”

“她也是喜欢得过了头儿,不想被别人得到,情不自禁那么做的。”

“可是,弄不好会死人的。”

“可不,真死了。”久木摸着脖子说。“我也差一点儿。”

“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儿。”

“她开始也是闹着玩,觉得很刺激。”

“是用手勒死的吗?”

“是用绳子。”

“你被掐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凛子把腿搭到久木身上。

“也挺难受的,过去那个劲儿,也许会感觉不错的。”

“看来是那么回事。”

凛子向久木撒娇道:“你也掐我一下。”

“现在?”

“是啊。”

久木按照凛子的吩咐,把手按在她的脖子上,细细的脖颈,一把就掐住了,凛子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她那温顺的样子十分可爱,久木的手触到了凛子喉咙的软骨,感觉到了静脉的鼓动,又继续掐下去,凛子的下颚渐渐抬起,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久木慌忙松开了手。

凛子又咳嗽了一气,待呼吸平稳下来后小声说道:“真可怕,好像有点儿那种感觉了。”

她的眼神似梦似幻。

“用绳子勒死更难受吧?”

“头天晚上,两人互相勒脖子玩儿,力气大了点,男人差点儿死去。脖子勒出了一条印儿,脸也肿了,女人忙着给他冷敷,还买来镇定药给他吃。夜里,男人迷迷糊糊地说‘你今天夜里要勒我脖子的话,可别松手,勒到头,中间停下来更难受’。”

“可是那不就给勒死了吗?”

“也许就想要这样吧。”

“为什么呢,因为喜欢他?”

“是因为不想让别人得到这个男人。”

外面一阵风刮过,座灯闪了一下。雪不下了,风还在刮。

凛子侧耳听了听,接着问道:“那个叫阿部定的女人是干什么的?”

“被杀的男人叫石田吉藏,在东京中野开了一家叫做吉田屋的料理店,阿定在他店里干活。”

“是在店里认识的?”

“阿定三十一岁,吉藏四十二岁,比她大十一岁,剃着平头,长脸型,属于美男子一类。阿定十七、八岁就当了艺妓,有些早熟。她皮肤白皙,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久木半年前看的这份资料,去年年底,又看到了事件发生时的报纸,对大致情况比较了解。

“多半是女的主动喽?”

“还是男人先找的她,当然她也迷上他了。”

“男人有妻室吗?”

“当然有,是个很精干的老板娘,可是吉藏一见到阿定,就立刻魂不守舍了。”

“店里哪有机会啊?”

“所以,两人四处到旅馆或酒店去幽会。”

久木恍惚觉得是在讲他们自己。

“他妻子没发觉吗?”

“当然知道,所以他们不想回来,一连几天在外住宿,事件发生时,就是两人在荒川的一个酒店里呆了一个星期后的事。”

“一个星期都不回家?”

“大概也想回去,可是没能回去的缘故吧。”

久木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阵疾风掠过。

久木和凛子完全能够体会阿定和吉藏当时的心情。

“不是某一方强求的吧?”

“那自然,都舍不得分离,就这么一天天住下去,对女人而言,回去就等于把心爱的男人还给他老婆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凛子猛然抓住久木的胳膊,“女人的心情都一样。”

凛子这一突如其来的表白使久木慌了神。

“我猜他自己也不想回去。”久木借吉藏来为自己辩解。

“这么说是情死喽?”

“杀死吉藏后,阿定本打算要自杀的。”

久木回忆着当时的报道。

“被人发现的时候,男人被细绳子勒死之后,又被从根儿上割掉了男人的东西。床单上方方正正地用血写的‘定吉两人’四个字,男人的左腿上也有同样的字,左臂上刻着一个‘定’字,血糊糊的。”

“好可怕哦……”凛子更紧地贴近了久木。

“杀人的时间是夜里二点左右。第二天早晨,阿定一个人离开了旅馆,中午时女佣发现了尸体,众人乱作一团。可是,她写的字完全暴露了他们两人的关系,说明她一开始就没想要逃跑。”

“被割下的那个东西呢?”

“她用纸仔细地包起来,又把男人的兜裆布缠在腰上,然后把这个纸包塞进腰带里,带在身上。”

“带着它去哪儿呢?”

“她在都内转来转去寻找可以死的地方,可是没死成。三天后在品川的旅馆里被抓到。当时的报纸上,将这作为没有先例的猎奇事件大肆渲染,什么《血腥的魔鬼的化身》啦,什么《变态的行为》啦,什么《怪异的谋杀》啦等等,标题五花八门的。”

“也太过分了吧。”

“起初新闻报道多出于猎奇,后来对阿定的真实心态有所了解后,舆论多少变得善意一些了,比如《爱欲的极致》啦,《一起赴死的愿望》啦等等。事实上,被捕的时候,阿定身上有三封遗书。其中一封是写给被自己杀死的吉藏的。写的是‘我最爱的你死去了,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她的心情我能理解。”

“她身上还有一张去阪贩的车票,在东京死不成,她准备到以前去过的生驹山那儿去自杀。”

凛子好奇地问:“阿定被捕以后呢?”

“她很平静。检察官审问时,她立即坦白‘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阿部定’,对所做的事供认不讳。因此,半年后开庭时,原来量刑是十年,最后判决为六年。”

“算是轻判吗?”

“作为杀人犯来说当然是轻判了。服刑以后,又以模范囚犯为由减刑一年,满打满算服了五年刑就出狱了。”

凛子松了一口气。

“那年的二月,发生了由少壮派军官们谋划的‘二、二六事件’,斋藤等三名重要人物被刺杀,社会上一片骚动。不久,东亚战争转成了太平洋战争,日本更加军国主义化了。”

“这时候发生了这个事件?”

“对,人们倾听着日益临近的战争的脚步声时,心情很黯淡,所以,置身事外,一心扑在爱情上的阿定的生活方式,引起了人们的共呜,甚至出现了以《蕴藏于颓废中的纯情》为题的文章,把她誉为改造人性的大明神等等,总之,舆论对她越来越有利了。”

“这么说舆论帮了她的忙?”

“这也是原因之一,此外,为她辩护的律师的有力辩辞也起了很大作用。”

“是怎么辩护的?”

“阿部定和吉藏两人是真心相爱的,而且在性方面是几万人中也未必有一对儿的罕见之合,所以,在爱的极致发生了热烈过火的行为,不应判为一般的杀人罪。这番辩辞引起满场哗然。”

“几万人中只有一对的罕见之合?”

“就是说在性方面很合拍。”

凛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下身紧贴着他说:“那我们呢?”

“当然是几万人中的那一对儿喽。”

爱情当然不可缺少精神上的联结,但肉体方面是否合拍也很重要。甚至于有时精神上的联结并不那么紧密,肉体上由于十分迷恋而无法分开的。

“怎么能知道合不合呢?”

“从外表上很难判断。”

“和不合拍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一种不幸。”

凛子自语道,似乎在发泄对丈夫的不满。

“不合的话,一般人都怎么办呢?”

“有点儿不满的话,有的人忍耐,也有的人以为本来就是这样。”

“看来还是不知道为好啊。”

“也不能那么说……”

“我真不幸啊,是你教给我不该知道的东西的。”

“喂,别瞎说噢。”

突然的风云变幻使久木感到惶惑,凛子接着说:“这种事跟谁也没法说呀。”

因性方面的不满足而合不来的夫妇,对别人难于启齿,最多说些“不能控制自己”或“太多情”等等来掩饰。

“我真羡慕在性的方面合拍的夫妇,能那样我就别无所求了。可是我却和别人合得来……”

久木也深有同感。

“一般很难遇到像咱们这么合谐的,你遇见我多幸运啊。”

现在也只能这么说说相互安慰了。

看了下表,过了十一点了。

偶然谈起阿部定的事,没想到说了这么长时间。

外面的大风仍在猛烈地刮着,雪停了,明天可以回东京了。十点要去公司,明天必须早起。

久木翻了个身,打算睡觉,凛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个吉藏挺强的吧?”

久木意识到凛子是在拿他和吉藏进行比较,便照书上说的答道:“确实很有两手,不仅精力过人,而且,能长时间控制自己使女人满足。阿定说他是她所知道的男人里最棒的。”

“就为了这个把那东西割下来的?”

“她交代说‘它是我最喜爱的宝贝,不割去的话,他老婆就得碰它’,阿定不想让任何人触摸它。他的身子虽然留在了旅馆,但是只要把它带在身上,就觉得总是和吉藏在一起,不会感到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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