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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子,不要紧吧?」
「当然罗,我有拿捏力道啦。西村同学你把玉置同学带过来,我们换个地方……啊,对不起,小孩子有点胡闹,哈哈哈哈。」
齐藤老师如此说完后,向周围露出异样眼神的行人笑嘻嘻地赔罪。我往蹲下的亚子身边跑去,轻抚她的背。
「那个,亚子,没事吧?」
「呜呜……我竟然会输给那个女人……」
亚子蹲在地上,不甘心地如此说道。
「你没有赢才好,让我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话说回来,你带着这种危险的东西,就算被警察抓走都不奇怪喔。」
当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美工刀时,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
好轻,而且,刀片部分感觉好像已经完全折别了。
「…………」
以手指碰触刀尖部分,整只刀片就别了起来。
「竟然还特地用铝箔纸制作这把假美工刀,太无聊了吧……如果你攻击的对象不是我,一定会被处以停学处分喔。」
「都是因为……卢西安他……」
我们在齐藤老师带我们过来的咖啡厅中,理所当然地被数落了一番。
似乎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即使是亚子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我和西村同学聊过之后,觉得有些怀念,所以久违地又再次登入LA。结果,偶然遇到卢西安——不,西村同学,听你说有一个无法区别游戏和现实的女孩。但好歹我也是个教师,当然会感到担心,这时候刚好接受她的商量,而且她还说自己是前崎的学生,那我不,是更不能不理她了,才会想直接见面商量而特地前来赴约。」
这似乎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我觉得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卢西安会被那个猫姬抢走,才会用一个不太危险的方法来威胁她,要她离开你。不过,要是被你知道一定会被制止,所以才会故意那样说来惹你生气……」
我这部分的前因后果似乎是这样。
这算什么嘛,也就是说,即使我什么事都没做,事情便会自然解决嘛。
「那么,这算什么,之前拼了老命的我是最笨的人罗。」
「嗯……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呢。」
「这样啊,哈哈哈,啊啊~~真想死呢。」
我和亚子一起沮丧地垂下肩膀。
齐藤老师把手放到我们肩上,强迫我们坐正后,露出灿烂的微笑:
「那么,你们两个就好好听我说教吧。」
「这和我没有关系……不,对不起。」
「很好。」
无法对难得,真的很难得露出「老师」表情的齐藤老师顶嘴。
「玉置同学我跟你说,最近无法区别游戏和现实,或者无法区别网路和现实——不,应该说故意不想区别的小孩子并不稀奇。故意把游戏、社群网站等网路世界和现实混在一起,当作一个社交的工具来利用,这种孩子屡见不鲜喔。你也像他们一样因为在网路上交到朋友而让上学变得有趣,这绝对不是坏事。」
「……嗯。」
老师注视着亚子的眼睛慢慢解释,让这些话渗透到亚子的内心。
亚子虽然有些畏畏缩缩,但还是看着老师的眼睛点头回应。
「不过,你是年轻女孩子喔,随时都有遇到危险的可能,这点你应该知道吧。所以,才不能把网路和现实混在一起。在网路上认识的人也同样必须小心才行……玉置同学,你并不是无法区别游戏和现实,只是擅自把游戏的信赖度设定得比较高吧。」
如此解释的老师紧紧握住亚子的双手。
亚子的身体抖了一下,是因为双手被握住而吓一跳,还是因为被老师说中了呢。
「喜欢网路更胜于现实,喜欢游戏更胜于现实。虽然无法相信现实,却可以相信网路、游戏。嗯,这完全无所谓,因为这是个人的自由。不过,玉置同学,只要攸关到自己的安危,就不能那样了。即使是在线上避戏中遇到的人,也要把他当成像是在现实中遇到的人一样保持警戒才行。这次,你遇到的西村同学刚好是个好孩子,我其实是个女生又是老师,所以才没有发生什么问题。不过,要是西村同学是个没有规矩的男生,而我其实是男人的话,或许现在的你已经页洁不保,必须出嫁才行了喔!」
老师以我做例子向亚子解释——什么嘛,默不吭声听了之后,竟然这么说我喔!我才不会那样做呢!
「喂,老师,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啦!」
「我知道啦,只是说在最坏的情况啦。」
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也不会干那种事,真是的。
不经意地将目光转向亚子后,发现亚子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我。
「…………」
「…………」
就在彼此四目相交之际,亚子的双颊渐渐染红。
她害羞地低下头,忸忸怩怩地摇晃着身体,若有似无地偷瞄着我。
「你的这个反应做错了吧!应该是脸色铁青或者感到讨厌吧!为什么会突然难为情起来啊!」
「不过,我们已经结婚了,也必须考虑到那种行为才行啊。」
「啊啊啊啊啊真是的!我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你根本一点都没理解嘛,亚子!」
我受不了地抓起头发。
这家伙果然完全没听懂。
她当时说的话,只是为了不让我和猫姬小姐见面才说的吗!
当时说的那句话——啊,对了。
「真是的……欸,亚子。」
「什么事?」
只是被我叫到就感到高兴的亚子看向我,让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可以说吗?我应该说吗?虽然有点不安,但我早已决定在下次遇到时要说出口。如果不说出来,我觉得没有办法继续面对这家伙。
「那时候,你问我游戏和现实有什么不同对吧?」
「嗯……是的。」
亚子听到我的这句话后,表情黯淡下来。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完全不同喔。因为……」
我难为情到实在无法继续看着亚子的脸。
低头看向咖啡杯,不过没有看向映在黑色液体上的自己脸庞,开口说道:
「因为,我觉得现实中的你比游戏中的你还要可爱多了。」
「————!」
在视野的一角可以瞄到亚子的俏脸迅速染红。
哇啊,好难为情喔,超丢脸的。
果然还是不应该说出来才对。
话说应该还有其他比较不难为情的说法吧。
失败了!这绝对是大大的失败!
「卢、卢西安。」
「……干嘛啦。」
亚子悄悄瞄向我,视线转开后又看了过来。又再次转开目光——犹豫了很久后才轻轻开口:「我也是和现实中的卢西安见面之后——变得更加、更加喜欢你了。」
「…………是、是这样吗?」
「是、是的。」
「…………」
「…………」
我们两人都没有看着彼此的脸,而是互相偷偷打量彼此的模样。这是什么气氛啊,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谁快来救救我——
「喂~~你们两个,还记得老师在这里吧?」
「啊,对不起已经忘了!」
这么一提才想起老师还在!
「已经忘了……算了,谁叫你们两个还那么年轻,真拿你们没办法。」
之前的「老师模式」似乎已经到达极限,齐藤老师回复成以往的吊儿郎当老师模样叹了一口气:
「哎,跟你们说教也只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如果你们可以不给我添麻烦,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么要如何好好相处就随你们便吧——」
「太、太棒了!你听卢西安,我们获得老师的许可了喔!」
「没有获得许可啦!这种情况不能这样说啦!应该说,老师刚才说的意思并不是答应我们交往,你可别误会了!」
「我不允许不纯洁的异性交往喔j」
「我们的爱和那些现充的家伙不同,非常纯洁!」
「那就好!」
才不好呢!开什么玩笑!
「老师,拜托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
「哈、哈哈哈。对不起,玩笑好像开过头了呢。」
我砰砰地拍打桌面后,老师就露出苦笑低头道歉。
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后,似乎有点苦的样子,皱起脸来的老师往砂糖伸出手:
「唔,好苦……不过,我刚才的说教是身为老师的场面话倒是真的喔。如果是我个人的想法——这个嘛,西村同学。」
「什、什么事?」
老师露出令人讨厌的奸笑,打量着我和亚子:
「你还记得刚才对我咆哮时说的话吗?挺起胸膛大声说出的那句话,我记得好像是,我喜欢这家伙!」
「哇啊啊啊,拜托你住、住嘴啊!你干嘛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不想听!我拼命塞住耳朵,但这种遮掩还是可以清楚听到外面的声音。
你这个家伙,干嘛又把数分钟前,已经可以当作我的第二段黑暗历史的糗事拿出来讲啊!
「卢西安!我也最喜欢你了喔!」
「谢谢,我也很喜欢游戏里的你喔。可恶啊!你看都是你多嘴!」
「好了好了,别那么生气嘛。」
接二连三的丢脸糗事让我有些自暴自弃地如此说完后,老师便露出会心一笑的表情:
「怎么说呢,如果只是游戏的朋友,我想应该不会说出那种话喔。那句话确实充满着强烈的情意。所以,虽然我不知道表面上你是怎么想的,但西村同学对于玉置同学,一定有你自己一套的想法吧。」
「…………那种事……」
才没有——这句话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勉强,无法说出口。
因为,情投意合的可爱同学,口口声声一直说喜欢自己……会对那种女生感到心动也很理所当然吧!
「不过,亚子她太过心急了。如果她说,在现实中也会顺其自然地慢慢培养感情,我本来也可以当成两码事,但这家伙一开始就一直把老公和老婆挂在嘴边……」
「卢西安……」
「所以罗,慢慢发展吧。」
笑嘻嘻的老师伸出双手,拍拍我和亚子的肩膀:
「玉置同学,你也慢慢去理解吧。西村同学和你心目中的『卢西安』不同——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显得美好喔。至于西村同学,你也要知道,玉置同学也不是因为你是『卢西安』才喜欢你,你们只要互相慢慢理解就行了。因为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在这段期间我会守护你们的。」
「……老师。」
「如果你们两个可以同时在游戏和现实这两个地方,好好地孕育爱情,那不是非常美妙吗……我说得没错喵?」
以LA中的猫姬小姐口吻如此开玩笑的齐藤老师,看起来非常酷,让人觉得应该可以相信她的话。
或许齐藤老师是个好老师呢,我不禁如此觉得。
「喔,真是太棒了呢,既然老师都这么说就可以放心了。」
在老师说完话之后。
一道清丽的嗓音从老师背后的位子传来。
「……呃?咦?」
老师转头一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
御圣院杏,或者说她是学生会长还是社长也可以,但我们通常叫她公会会长。
就是已经熟悉到不行的那位少女。
「咦?这不是会长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几乎从一开始就来了。你们惹出的那场骚动也都被我看到了喔。哎呀,真精彩的咆哮呢卢西安。」
「就是说啊!真想把那段啦哮录音下来永久保存呢!」
亚子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会长搭腔,立刻表示赞同地开口回应。
「别说傻话了,快点给我忘记!」
「你说什么啊,卢西安,当时抱住亚子的触感,你应该永远不会忘记吧?」
「怎么可能啊啊啊啊啊!」
惨了,被看到最糗的一幕!这件事绝对会被不断拿来取笑!一定没错!
哇啊啊啊啊啊——不理会如此哀号的我,老师面露铁青,打量着会长的脸色:
「请、请问,御圣院同学?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所以,如果要我用简单的一句话说明,那就是——劝诱。」
「劝、劝诱?」
是的,笑着点头的会长走到老师旁边:
「就像老师说得那样,我也想要给他们两个一些时间相处,希望他们可以慢慢思考,所以才会成立现代通讯电子游戏社喔。」
「!」
露出一脸夸张表情的老师看向我们。
那个……老师就算你露出这种表情也只是令我为难罢了。我不是说过,我是线上游戏社的吗?会长向已经完全不知所措的齐藤老师继续施压:
「但很伤脑筋的是,我们没有顾问,已经快要倒社了喔。」
「那、那还真是不妙呢。不过,非常可惜,我已经是文艺社的顾问,不好意思,可以去找别人——」
现代通讯电子游戏社社长露出奸笑,在断然拒绝的老师耳边轻声说道:
「——别那么说嘛,还请接下喵?」
「!」
齐藤老师的身体为之一僵。
没有错过这个空档,会长继续开口:
「在线上游戏中昵称『猫姬』,说话娇媚,语尾加上『喵』之外,如果被人告白,还会坚称自己的真实身分是男生而加以拒绝的国文老师——像这种秘密,我也想要当作不知道。」
「啥,这、这是在威胁我吗?」
听到老师拉高嗓音如此说道后,会长温柔地抚摸老师的背:
「那怎么可能,这叫做互相帮助喔。我们很困扰,而老师不想感到困扰,你不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吗?」
不公平!这是非常不公平的交易!应该说,当老师想要摇头时,暗示会让老师感到困扰的那个部分已经是完全的威胁了!
「只、只要我不承认,没有人会相信……」
老师如呻吟般如此叫道后,会长只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把车站前的那场骚动录下来了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绝望的惨叫,齐藤老师遭到彻底攻陷。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
「这有什么办法,因为问题根本都没解决嘛,总不能就这样让社团到此结束呀。」
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之后,我看到修在会长的后面探出头来。
「咦?修,你也来了喔。」
「别叫我修啦,这样不是会被老师知道我是玩家吗!」
这件事老早就被老师知道了喔——如果这么说,可能会害她受伤,所以还是先暂时搁下吧。
「别在意啦,因为老师也是玩家喔。目前会长也正好在说服老师当我们的顾问。」
「……那算是在说服吗?」
注视着满脸笑容的会长和脸色铁青的老师,修感到疑问地说道。
关于这点我也不想发表意见。
「这么一来,我们大家又可以一起玩游戏了呢!」
在我们这群人之中,只有亚子单纯地感到高兴。啊,这个毫无恶意的笑容底下隐藏着老师的犠牲。
「——我知道了啦。」
这时候,终于屈服的老师向会长说了一句话: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吧。」
「那就是——」
「——好的,当然没问题喔。」
会长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接受老师的条件。现代通讯电子游戏社就这样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第一卷 终章 完美世界—3D世界—
「嗨。」
一打开社团教室的房间,就可以感受到室内充满凉爽的空气。光是这样,就很有来社团的价值了。
「你来了啊,卢西安。定期维护差不多快结束了喔,今天的活动内容是尽快突破新增加的任务,快点准备。」
早已在社团教室等待的会长,在启动的电脑前以一副了不起的模样盘起手臂。
「反正我还要带亚子去会花很多工夫,要尽快也尽快不了吧。」
「那你就连亚子的份也一起准备不就得了,这也是丈夫的职责啊。」
「……喔。」
没有特别向会长回嘴,我打开自己和亚子的电脑电源。
关于亚子的事,我已经决定要慢慢来。就像亚子太过性急一样,我觉得自己也焦急过头了。我不想要彼此一直处于平行线的争论,而是希望双方能互相稍微让步,只要总有一天可以获得交集即可。缓缓地,一步一步慢慢来。
电脑在低音量的运转声中启动。
只有亚子和我知道亚子的电脑密码。
顺道一提,密码是RUSIAN AKO LOVE ETERNITY……唔唔,超不想输入的。
正当我在输入密码时,教室的门被打开。
「啊~~好凉喔~~!正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来参加这个无聊的社团,真的喔。」
「午安~~」
「喔,辛苦了。」
进来的人是吹到冷气后眯起眼睛的瀬川和摇摇晃晃无精打采的亚子。
今天还只是一周开头的星期一而已,一般来说这个时期不会那么疲累才对,但亚子并非如此。
「呜……好想请假不来上课喔……不能只来参加社团活动吗……」
「你就放弃吧,因为这是和齐藤老师的约定。」
「呜呜。」
齐藤老师提出的条件就是「现代通讯电子游戏社的所有人都要尽可能到学校上课」。
「因为也会有人因为沉迷线上游戏而不来学校上课……」——
提出这个条件的齐藤老师,的确是那个随时随地都会替人着想的猫姬小姐。
至于衍生出来的结果就是——
「已经不想来上学了……好想一直玩游戏过生活喔……」
「我说你啊,为什么光是来学校就会变得这么没精神啊。」
亚子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