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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走到急救室门口,把她护在椅子上坐下,突然双膝跪下,声泪俱下的说道“兰嫂。是你救了我们一家三口,我们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啊!”
许多人看见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都围了过来。玲玲也感动得流出了泪水,王军的镜头一直跟踪着兰嫂,她伸手拉起赵强,声音微弱地说“你快起来吧。别把娃娃磕着了啊!”一个护士端着一杯开水走到兰嫂身边说道,“邱书记。你喝点开水就会恢复得快些,这里面加了葡萄糖。唉。抽了800cc血,就是身体强壮的男人也会头晕的。你真了不起啊!”
护士的话让人们发出了一片赞叹声。男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赵强就一把握住他的手问“医生。我老婆咋样了呀!”那医生注视着兰嫂,眼光里充满了敬重和爱慕。“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要住院治疗才行,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了。”
赵强听了,立即抱着儿子走了进去。兰嫂那苍白的脸上也浮起一片放心的微笑,她把头靠在粉白的墙上,喃喃的说“妹子。你又捡回一条命了啊!”
医生看见兰嫂的嘴唇和身子有些哆嗦,就替她试了试体温,然后关切的说道:“你有些发烧,身体又很虚弱,也需要住院治疗才行那!”兰嫂感激地说“谢谢你医生。我必须回安置点去,那里有很多事情还要做呢。”医生想了一下说道:“唉。那好吧。我去给你开点药。”
兰嫂点点头。试着想站起身子,但觉得腿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玲玲就去把她扶起来“兰姐。你真要回去,我们就送你吧。”“那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吗?”王军已经关了摄像机。他也腾出一只手搀扶着兰嫂“我们也要回安置点去采访呀。”他说“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们要亲自给你交接呢。”
玲玲知道王军说的是他们那笔捐赠款,就悄悄拉了一下王军的手。她觉得时机未到,现在还不是把这笔款拿出来的时候。王军似乎明白玲玲的意思,就没有再往下说了。兰嫂问“什么事呀?”见王军盯着她没有吭声,也不再问了。
她到病房里探望了一下杜月娥,又安慰了几句赵强,就走出来。正好医生也拿了药走过来“这是三天的药,一定要按时服用。身体有什么不舒适,就立即到这里来治疗。”兰嫂感到一股暖流在周身上下涌动着,她紧紧地握住医生的手,激动得只说了一句“谢谢你!谢谢护士们的关心!”
他们回到安置点时,已经是午饭后的两点过后了。兰嫂看见人们的床铺前都摆放着盒饭,但没有多少人吃,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铺位上,有的还在蒙着头沉睡。好些志愿者手里捧着盒饭,在耐心地劝说大家“吃一点吧。这是各个居民点的大叔大婶们特地为你们做的午饭呀!”
夏彩铃见兰嫂回来,就端上一盒还冒着热气的盒饭递到她的手里,急躁不安地说“你这个村干部就带个头,把这盒饭吃了吧。他们都不吃,会饿出病来的啊!”兰嫂看着她手里的盒饭,又看了看大厅里情绪低落的乡亲,也没有胃口吃下去。
“让我先歇歇吧。”她说。玲玲对夏彩铃说“兰嫂刚刚在医院里抽了血,需要休息。有热汤吗?”“有。我这就去拿来。”夏彩铃说完,就转身跑去。玲玲把兰嫂扶到她的铺位上躺下,东东从学生娃娃里跑过来,偎在兰嫂身旁“阿妈。我们都吃了饭了。你饿了没有呀?”
兰嫂抚摸着儿子的脸蛋说“妈不饿。东东吃饱了吗?”东东就点点头说“盒饭真好吃,还有肉呢。”夏彩铃端了一碗蛋汤走来,“我叫厨师赶着做的,快喝吧。”东东就接过那碗汤,用勺子喂着母亲。俞秀chun和她男人也走过来,她看着兰嫂那副病态似的模样,埋怨说“你充啥能耐嘛。自己的身体都垮成那样了,还去跟别人输血。你不想要命,可也得顾及东东呀。”
兰嫂听着嫂子的埋怨,心里有些难受。她一把端过碗,几口就喝完了汤,然后把碗递给夏彩铃,对她哥嫂说道:“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俞秀chun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地方根本无法住,你跟我们去宾馆里住吧。”“嫂子。我能离开乡亲们吗?”兰嫂细声地说。
夏彩铃望着兰嫂那张苍白的脸,心里油然地升起一股崇敬之情。她看着那些处在哀伤和绝望中的灾民,心里一直很着急,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脱大家的痛苦。“这么多人都不吃饭,该咋办呀!”她喃喃地说道。王军听见了她忧虑的话,他就蹲在夏彩铃的旁边休息。
他对这些情绪低落的羌族同胞也很同情,除了能用手里的摄像机拍下他们那一张张朴实醇厚的脸,他不能为他们抚平心里的伤痕,心里就一直很愧疚。老俞头的笛声又在大厅里响起来。他抬眼看去,那个山寨的老巫师正和几个羌族老汉坐在墙边,悠扬缠绵的笛声从那只细小的竹管里发出来,在每个人的心里回荡。“音乐。”王军自言自语的说“对。音乐能把他们从悲痛中解脱出来。”
夏彩铃一脸迷惑地望着他问道:“记者大哥。你的意思是···音乐能唤醒他们的心扉吗?”王军想出这个办法,就有些激动“对,对。你赶快召集一些志愿者,我们去准备一下。”夏彩铃也很激动,就立即去喊了几个人过来。王军把摄像机交给玲玲保管“我去办一件事情去了。”她一直在陪着兰嫂,就只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宽阔华丽的体育场里,突然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声。那是一曲羌族人最喜爱的锅庄舞曲,但乐曲响了好久,仍然没有人去跳舞。王军看着那些沉默的灾民,心里就很是着急。夏彩铃心里也非常难过,她在广播里反复地动员着大家,那噙着泪水的眼里充满了柔情,那清丽的声音充满了关爱。音乐声伴随着她那柔情绵绵的话语,在慢慢的融化人们心里淤积的伤痕。
人们的脸上有了些变化,不再是那么沮丧和低落了。王军看见音乐在灾民们身上起到了作用,就很激动“篝火。对呀!只有音乐没有篝火,是唤不起大家豪迈的激情啊!”他感慨地对夏彩铃和那些志愿者说。“可是,怎么去弄篝火呢?”夏彩铃为难的说。
王军想了想说“我有个办法,就是用道具做篝火。只是这些道具恐怕只有歌舞团里才有。”一个志愿者说“这个不难。我有个朋友在市歌舞团,还是个头头。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王军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那还等啥!我和你一块儿去!”两人急忙走出了体育场,开着采访车走了。
许多志愿者把晚饭送到大厅里来,他们挨着铺位把盒饭分给每个人,还关切地问那些老人想吃什么,饭菜合不合他们的口味。兰嫂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那关爱的话语心里非常感动。就起身过去帮着分发盒饭,直到所有的人都拿到了盒饭,她才拿了几盒盒饭回到自己的铺位。
“大哥大嫂。这晚饭做的很香那,你们快吃吧。”她把盒饭递在崔光耀夫妻手里说。俞秀chun揭开盒盖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了。崔光耀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丢在地上“没胃口,咽不下。”他闷声闷气的说。
兰嫂愣了一下,她不明白她们夫妻的心里是悲伤还是在生气,就默默地和儿子吃着盒饭。
旁边的徐素贞也在吃着盒饭,她边吃边说“崔大哥。这盒饭很好吃嘛。你们就吃点呀。吃饱了,好去跳锅庄舞。”崔光耀却气哼哼的说“跳什么鸟舞!死了那么多亲人,谁还有心思去跳舞!”徐素贞知道他的脾气暴躁,就不敢吭声了。
陈大嫂的举动又出乎大家的意料,她拉起阿珍的手,对徐素贞和她身边的俞大婶说“走的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要好好活下去。走。跳舞去啰!”
第九十八章 豪迈的篝火舞会
宽敞的场馆里亮起了星星一样的灯光,把整个比赛场照的如同白昼。场地的zhong yāng堆起了几堆用道具做的篝火,悠扬欢快的锅庄舞曲在人们的耳边回荡着,但篝火周围仍然没有人过去跳舞。
王军在吃着姜玲玲给他拿来的盒饭,夏彩铃和几个志愿者也在旁边吃着盒饭。他们费了几个小时,才把那几堆用红绸和鼓风机加彩灯做成的篝火弄好,逼真的火苗在他们的眼里燃烧。他们的脸上就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但还是没有人过去跳舞,这使王军和夏彩铃的心里都感到很不安。
陈大嫂拉着阿珍的手从比赛大厅的门口走了出来,她们的身后跟着老寨子的一些男男女女。玲玲看见她们向场馆zhong yāng的篝火前走去,就兴奋地对王军说“她们来了。快去拿摄像机。”王军见了也很激动,就丢下还没有吃完的盒饭,跑去拿摄像机去了。
其实。音乐已经唤起了许多人心里的激情,他们看见老寨子的人走到篝火边,手牵着手地跳起了锅庄,也三三两两地走过去,围着篝火跳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有几百人加入到跳舞的队列中来。夏彩铃望着灾民们那优美的舞姿,妩媚的脸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王军提着摄像机疾步跑了过来,玲玲也拿起了话筒。她想好了主持稿,正要对着摄像机镜头说,一群羌族汉子突然冲进了舞场,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气愤地吼道:“都家破人亡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跳舞!到低有没有良心啊!”
音乐声盖住了他的吼叫,人们仍然在默默地扭动着舞姿。那个汉子就气得指着大家叫骂:“不许跳啦!哪个再跳,我就···就让他妈的好看!”人们都被他的骂声吓得停止了跳舞。玲玲认出那个汉子是兰嫂的大哥崔光耀。她也一下子惊得呆着了。
崔光耀骂完后,就冲到篝火前,飞起一脚把一堆熊熊燃烧的仿真篝火踢翻了。另外几个汉子也冲上音乐台,关掉了正在播放的音乐。乐曲声一下子停了,场上的气氛变得沉默而紧张起来。
徐素贞和好些人心里对崔光耀他们的无理阻拦很不满,她走过去指着崔光耀的脸责问道:“崔大哥。你有啥权力干涉大家,你以为只有你家才死了人吗?你以为只有你心里才难过悲伤吗?”好些人也围着他大声指责起来。场上顿时发生了争吵和拉扯,次序一时大乱了。
夏彩铃和一些志愿者纷纷跑过去劝说争吵的灾民,但无济于事。灾民中形成了两派,双方都据理力争,都把失去亲人和家园的悲痛化成了愤懑,发泄到对方的身上。吵骂声和哭声响彻在体育场的上空。王军只好关了摄像机,呆怔地盯着纷乱的人群。玲玲也吓得很紧张,她责怪王军说“都是你惹的祸,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王军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擦拭着说道:“你别担心。总会有人出来制止他们的啊!”他刚刚把眼镜戴上,果然就看见兰嫂和许艳丽从大厅门口疾步走了出来,两人的身后跟着几个白龙镇的zhèng fu干部。陈宏chun也在里面。他们是刚刚赶到这个临时安置点的。
“都给我住手!”陈宏chun大声的喊道:“都不要吵啦!”人们见来了领导干部,都被陈宏chun的喊声震住了,吵骂声顿时停了下来。兰嫂走到崔光耀面前,厉声责怪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嘛!”崔光耀气氛的说“我干什么?全国人民都在为受灾遇难的亲人悲哀难过,他们却在这里欢乐!这样做对得起我们遇难的亲人们吗?”
兰嫂眼里滚动着泪花,她激动地颤声说“我们的亲人和同胞走了,我们的家园毁了。谁心里不悲伤痛苦啊!可是我们就这样绝望了吗,就这样沉溺在沮丧中了吗?我们大家都得活下去呀!”徐素贞也语重心长的说道:“兰嫂说的很对。不是我们没有良心啊!大家跳跳锅庄舞,就是想平静一下心里的痛苦,让我们活着的人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才能有信心更好地活下去嘛。”
陈宏chun一脸严肃地说“哪个再敢惹是生非,扰乱这里的治安次序。我们就将他关起来进行处罚!”他的威慑立即起到了作用,那些闹事的汉子都低着头溜了。崔光耀也不敢再吭声,但脸上的怒气还未消。他去拉起俞秀chun,瞪了一眼兰嫂,气冲冲地说“在这地方呆着,让人心里更难受,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们走!让你们在这里高兴!在这里欢乐吧。”
崔光耀说完,就拉着他老婆俞秀chun气冲冲地离开了。兰嫂见他们夫妻已经走出了场馆,心里很难过。她本想追上去留住他们,但迈不开步子,只好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开。隔了好久,她才哀叹了一声,然后对大家说“把音乐重新放起来,我们继续跳舞吧!”
这场风波总算平息了,欢快激昂的音乐又响了起来。兰嫂带头走到篝火前,拉着陈大嫂和阿珍的手,合着音乐的节拍跳了起来。夏彩铃和几个志愿者去弄好了被崔光耀踢倒的篝火,也加入到跳舞的队列中。很快就有好多灾民也加入进来,他们手牵着手,形成一个很大的舞圈,像一颗颗闪动的星星围着燃烧的太阳旋转。
刘玉娇背着药箱,扭动着她那个好看的身姿,穿梭在安置点的灾民中间。她手臂上戴着红十字袖套,专门给那些得了感冒风寒和小伤小病的灾民发放药品。天气很热,她的脸上淌着一颗颗汗珠,身上那件兰花裙衫,也被汗水沁湿了一大片。她变得沉默寡言了,除了时不时地听见她问候人们身体状况的声音,很少听见她与别人交谈,更见不到她脸上有一点点笑容。
她心里一直沉侵在担忧,苦恼和愧疚之中。这些天她都躲着阿珍母女,她不敢见她们的面,那忐忑不安的心扉,把她那张像绽开的羊角花一股的脸容,折磨得凋残了许多。直到陈宏chun带着几个派出所的民jing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那颗悬着的心才一下子沉落下来。
第九十九章 吞食恶果
刘玉娇望着陈宏chun和那几个民jing,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缠绕在她心里这些天的困扰和惊恐现在得到了证实。她反而一下变得平静了,“是不是要逮捕他了?”她淡淡地问陈宏chun。
陈宏chun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很同情刘玉娇,也非常敬佩这个残疾的羌族女人。她能够选择把自己终生依靠的男人送进监狱,得做出多么巨大的牺牲和勇气啊!“已经关进拘留所两天了。我们来是想请你去处理一下李茂财生意上的事情。另外还有些他案子上的事也需要你协助调查。”
刘玉娇听了,心里难受得低下了头。“我有个请求。不要把他的事告诉阿珍,我怕她受不了。”她痛楚地说道。旁边一个民jing听了,态度强硬地说“这不行!按照法律程序,必须得有受害人的诉状。也就是起诉书,这样才能按情节轻重定罪呀!”
“那,你们可以先不要告诉阿珍,让我亲自给她说吧。”刘玉娇说着,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陈宏chun见了她那痛苦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他对民jing们说。就把她拉到没人的墙角边,安慰她说“玉娇妹子。你也别太伤心,这事还有挽救的余地呀!”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抬眼看着陈宏chun问道:“都定案了,还有啥挽救头呀?”陈宏chun看了看四周没人,就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去做做阿珍的工作,让她不起诉,让她说自己是自愿的。这样李大哥就会无罪释放了啊!”
刘玉娇也知道只要这样做,自己的男人就不会判刑。但她想起了可怜的阿珍,她才十六岁呀。阿珍今后将在羞辱中度过一生,而自己也将永远受到良心的谴责。“不行。我不能做这种昧良心的事。”刘玉娇说。“我这是为你好哇。”陈宏chun有些急躁地说。
“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可是如果我们放过了老李,他仍然会贼心不改,以后仍然会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啊!”刘玉娇激动的说道。陈宏chun也有些着急地说“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老李被定为诱jiān阿珍,这种行为是非常恶劣的,可能会被判无期或枪毙那!你得为你今后的ri子考虑嘛!”
刘玉娇沉默了一阵,才哀叹了一声说“那是他应该受到的制裁和惩罚。宏chun兄弟。你别为cāo心了。”说完,她就默默地离开了。陈宏chun望着她艰难地扭动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是真心想帮助她,是想报答她救活了他的一双儿女。在村寨里的几百人中,他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好感,只有刘玉娇是他心里唯一一个非常尊敬和爱慕的女人。“这个女人怎么不知好歹呀!”他在心里喃喃的说。
刘玉娇走回刚才的地方,民jing们已经把阿珍母女和兰嫂都带到了这里。她不敢正视阿珍,好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阿珍却走过去扑在她的怀里,激动得流出了泪水。已经恢复健康的陈大嫂一脸的愤慨,她盯着刘玉娇骂道:“真看不出啊!你男人竟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流氓呀!”
这话像针一样刺进刘玉娇的心里,她的脸sè一下子变得像纸一般苍白。兰嫂看见她难受得浑身发抖,就过去拥着她安慰说“妹子。想开点啊!这种畜生不如的男人,用不着为他难过呀!”阿珍心里虽然感到很羞辱,但她知道是刘医生挽救了自己,亲手把糟蹋她的人送进了监狱。她心里百感交集,却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