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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应思稍微平静了一些。就发现自己已经过了C市的繁华区,走到了卖电器的路段,又正是饭点,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几个人。
走到一个路口时,忽然一辆黑色奥迪冲出来。
应思收回已经伸出去一半的腿,回到马路边准备等车过去再过马路。却见那车子一个拐弯停在了人行道边,车门打开。
一个留着飞机头,穿皮夹克牛仔裤的高瘦男人走下来,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走到了应思的面前。
流里流气地看了她几眼,他歪着头说:“应思?”
“你是谁?”应思见到这种人就没好脸色,因为总觉得他们是混混啊之类的。
飞机头有点惊讶,旋即冷笑了一声,“哟,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前些天你不还去找过我吗?哦对,你找我爸的次数更多。”说着说着笑里居然带着邪恶的意味,“说起来,你不是想学你妈吧?”
应思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
“怎么?现在想装傻了?晚喽!”飞机头坏笑着,痞气更重,“你想躲,我偏要来找你!告诉你,你有空来找我跟我爸,还是先去管好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叫她不要再缠着我爸了!”
“你!”应思瞪着眼,呼吸急促起来。
“我怎么?我哪儿说得不对了吗?我爸钱多的是,现在这个社会,有钱想找什么样的小姑娘没有?大学生都有倒贴上来的!嘿,你妈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她死缠着,我爸能要她?我他妈没来找你麻烦,你还敢三五不时找我跟我爸?!我他妈告诉你……”
“你他妈给我闭嘴!”涨红了脸的应思冲上去先扇了飞机头一耳光,同时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一手还去抓他的领子。
“我操!”飞机头咒骂着吐了口唾沫也跟应思厮打起来。
应思是个打架王,从小到大一直很会打架,下得了狠手,揍一般人还是很有几下的。但飞机头是个男人,个头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先是被她打懵了,挨了几下之后也反应过来,开始揪应思的头发,抓她的手腕。
应思打架就是憋着气拼命揍对方,根本不会废话也不会思考。飞机头倒是一边打,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的。两人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撕扯,打得就差在地上滚了。旁边也有几个路过的在围观,但根本不敢上前来拦。
只是有人商量着要不要报警。
“□□妈逼的!”飞机头破口大骂,他估计很少跟人动手,被应思打得脸上开了花,肚子上挨了好几拳,腿上身上胳膊上没少被拧掐。他也就连着头皮揪下了应思一撮头发,踢了她几脚而已。
终于给他找到机会扇了应思一耳光,她立刻一膝盖顶在他的裤裆处。
飞机头顿时痛得发抖,倒吸了口凉气,脸色发青地捂着双腿之间往地上蹲。
披头散发的应思狠狠一个侧踢把他撂倒,一脚踩到他肚子上,又去啪啪扇他耳光。
飞机头被打得头昏脑涨,嘴唇被牙齿撞破都出血了,看上去跟吐血似的。再配上他五颜六色的脸,很有几分吓人。
旁边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说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女孩子。
“思思!”
“让你嘴贱!我让你嘴贱!你特么再喷粪啊?!”应思头也不回地继续甩耳光揪头发。
“思思、思思!”卫暮冲过来去拉她,神情焦虑,“别打了,你快松开!”
飞机头还在嘴犟:“你行!你给老子等着!”
“你来啊!我他妈打不死你!”应思被卫暮抱住腰扯开,还不甘心地伸腿去狠狠踢了飞机头一脚。
“思思!”卫暮也恼了,“你别再说了!”
飞机头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抹着嘴角的血,“你、你们……都给老子等着!”
闻言应思立刻更用力地挣扎着要去打人,幸亏卫暮用力抱住她不肯松开,她几番挣扎都是白费。
“思思,你冷静一点,别再冲动了。”
“冲动?”应思喘息着猛然回过头瞪向卫暮,因为用力太过,眼睛里都有了红血丝,“你说谁冲动!”
这样近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指印,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的火焰,丰润的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咬破,看上去鲜血淋漓。她那样伤心,那样激愤,是因为对方的话,她无法理直气壮反驳吧?
否则,他的应思又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
卫暮定定地望住她片刻,责怪的话忽然就无法再说出口。他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身,另一支手抬起来,主动地抚上她的脸颊,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思思,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如果应思没有听到那通电话,或许会因为卫暮的话而心情平静一些,感觉到她的世界还有一点温暖。可事实上不是!
她听到了,于是更加悲哀。
应思侧过头,不愿意再跟他对视,一瞬间,好像听到了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她还能相信谁?
谁,又值得给予信任?
飞机头打了个电话,目光狠戾地扫过应思之后,又定在抱着她的卫暮身上好一会儿,最后吸着气上车离开了。
卫暮这才松开应思,忙着帮她检查伤口,语气里满满的忧虑,“思思,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或者去附近的诊所?”
应思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卫暮一边拉她去找诊所,一边耐心劝道:“思思,别任性了。你就算把齐向北打了也完全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你没占多少便宜,被伤成这样。如果他被你打出什么好歹,打电话报警了你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明白的,我们现在是成年人,做事真的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行?”应思语气里带着嘲讽。
卫暮沉默了,最后只得肯定地再一次重复:“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应思没搞清楚那通电话之前,他的这句话更加剧了她心底浓浓的讽刺。
应思虽然并没有说话,可她的表情、眼神、还有动作,已经很明显地在告诉卫暮,她根本不信他的话。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思思那么自信,总是给人以烈阳的感觉,明亮而卓然,她从不会对他的话有任何质疑。
肖阿姨在思思的心里就那么重要吗?难道她要一直这样下去?他就只能看着?
卫暮忽觉心头钝痛。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多谢二柱的火箭炮!mua! (*╯3╰)
终于看到一个熟人~(≧▽≦)/~啦啦啦
继续去码字,窝会努力日更哒~
☆、解释
尽管应思一再拒绝,到底还是被卫暮拉着去诊所清洗伤口上了药,还买了一堆消炎药红药水之类的,然后他替她请了假,开车将她送回家,顺便又打扫了卫生。给她烧了开水喝过一次药之后,他煮了一锅红枣银耳汤,再去一一浇过阳台上的花,终于把所以事情全做完了。
应思坐在沙发上冷眼看他忙来忙去,不知道第几次开口让他离开。
卫暮终于做完了所有事情,坐在她的身边喝水,“思思,我等等就回公司去了,你记得按时吃药。如果忘了方法就打电话给我,不舒服的话就去睡一觉。晚上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也打电话给我。我大概六点钟就下班了,买好你爱吃的东西给你带过来,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应思眼皮都不动一下,只当没听见。
“思思,你心情不好的话,就去上网逛逛论坛?你以前不是说每次在论坛里跟人掐过架就会心情很好么?或者要不要去画画?”
“……”
“思思,不是我想拦着你。可齐向北本来就在找你的把柄,如果他真被你打出问题,抓住了机会还能轻易善罢甘休吗?你是做老师的,如果去了派出所或者公安局,肯定会多多少少对工作产生不好的影响的。”
“……”
他实在没办法了,居然试着说起笑话来,“他的样子是很欠揍,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你还像以前一样,看到这种人就当他是空气,冷笑一声像女王一样大步走开好不好?”
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应思诧异地看了卫暮一眼。
“要不、要不你不如想一想,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卫暮的耳廓又开始泛红,“或者想一想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已经谈恋爱好几年了,现在两人都已经工作,考虑结婚的事并不早,也可以转移一下思思的生活重心。以后的日子,大多数是属于他和她的。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弄得应思一切都很糟糕。这些话他早就想说,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可卫暮没想到,他的这句话,让应思刚刚好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不管卫暮怎么问,她的视线都是定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完全没反应。
卫暮又说了好一会儿,见应思完全没有反应,只当她还在恼他没有帮忙,反而去阻拦她打架,于是只得叹了口气,站起身往玄关处走去。
没一会儿,应思就听到关门的声音,她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脑子里一团乱麻,纷杂的念头跳跃个不停。每一件事都无法逃避,都不可能装作不知道,没办法无动于衷,怎么办?
忽然又是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
“擦开眼泪不要哭了,你要像我一样骄傲才对,我是英雄你就跟着我,我要带你看遍世界的美……”
手机屏幕上,“何晓迪”三个字闪烁不停。
应思接通电话。
那边何晓迪语气担心而无奈:“应思,你没事吧?伤口疼不疼?卫暮都告诉我了,你跟齐向北在大马路上打架是不是?”
“嗯。”应思回了一声。“我没事。”
那边何晓迪却忽然就发飙了:“应思!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明明就什么都清楚,怎么就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肯认清现实呢?一次次弄成这样,有意思吗?”
应思没说话。
何晓迪语气又急又快:“卫暮跟我有多担心你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们想过所有的办法,可全都没有用。你能不能醒一醒啊?!争气一点?把以前那个敢爱敢恨的应思找回来!你都已经二十三岁了,不是十三岁、不是三岁,一定要有妈妈哄着你抱着你才行?你老去找你妈外面那个男人和他儿子,有用吗?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不疼吗?你知不知道,逼急了齐向北那种人真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来?到时候就什么都晚了!你知不知道卫暮有多担心多着急?”
“晓迪……我知道……”应思这一句话回得十分无力而又苍白。
“你是知道,你什么都清楚得很,就是不想去做!”何晓迪更是气急败坏,“我说过多少次了!她不要你,大不了你也不要她了啊!应思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让我欣赏的你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晓迪,我现在挺乱的,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何晓迪话说得更是直白不客气:“你已经想了好几年了还不够?今天又来这一出,你非得把自己毁了才满意?我看你真的脑子有毛病!”
“卫暮还这样坚持守着你,尽做些无用功。应思你真的该清醒清醒了!”何晓迪恨铁不成钢地说完,也不等应思再有反应,直接“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应思慢吞吞地将手机拿到面前,盯着电话薄看了一会儿,忽然很突兀地笑了一声。认清现实,把原来那个应思找回来?
可她本来就是四年前来的啊!
为什么她也会不知不觉陷入一片沮丧当中?差点忘了自己?
何晓迪的一通骂好像当头棒喝,应思忽然就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起来。她走到阳台上,迎接她的是灿烂无比的阳光,望着远处朦胧的重叠远山,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吐出胸口闷着的那股浊气。视线移向近处,俯瞰下方车来车往的繁荣景象,人行道上的路人显得那样渺小。不远处的广场上,有穿着五颜六色的小人在跳舞、溜旱冰、踢球……有个小孩摔倒了,停也不停地飞快爬起来,继续向着阳光奔跑。
一切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
天地这么大,精彩处处都有,谁缺了什么不能活?为什么要自己困住自己?自己为难自己?
这是不是就叫“作”?
应思目光定在广场上好一会儿,忽然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来,眼神清亮好像初升的朝阳,朝气蓬勃,一如从前的她。
她近乎急切地决定立刻去写教案做课件,准备明天的工作!刚刚踏进客厅,就听见开门声响起。
“应思?你怎么这时候在家里?”一道细柔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陌生而又那么熟悉,让应思身形僵了一僵。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玄关处拐进来一个女人。她又黑又直的长发披肩,穿着纱织淡蓝色修身连衣裙,及膝的裙摆剪裁成不规则荷叶边型,衬得那双腿细长而又白皙。
应思嘴唇蠕动了几下,一时不知道该叫这个女人什么。妈?妈妈?或者直呼其名?
肖志兰今年已经四十五岁,可打扮得很时髦,又化了淡妆,看上去更显年轻,就像三十多一样。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那一抹温柔的笑意,与应思记忆里的妈妈完全一样。
应思突然就冷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卫生间。
她刚一拧开水龙头,就听见外面传来肖志兰的声音,依然像记忆里那样温柔可亲,“应思,我买了你爱吃的吉吉蛋挞,你要不要出来趁热吃?”
应思当做没听见,把水龙头拧得更大,“哗哗”的水声掩盖住外面的声音。她双手不停地将凉水拍到脸上,不小心碰到伤口,立刻抽了口冷气。
看着镜子里那个有一点陌生的自己——
她的头发从小到大没有长到过肩膀,可镜子里这个自己已经扎着马尾了。虽然不太明显,但她的个头也高了那么一点点。其它……除了额角的两颗痘痘、和衣柜里那些完全陌生的衣服之外,变化并不大。
那个叫齐向北的飞机头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很大,那一耳光实打实扇在她脸上,即使上了药,现在也还有很明显的五指印。
还真是像晓迪说得那样,她傻了,那种神经病,理他干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明天指印如果还不消,那才叫丢脸丢大了。
应思对着镜子试着慢慢勾起嘴角,尽管眼中没有任何笑意。她关掉水龙头,拿毛巾轻轻擦了下脸,推开门出去。
肖志兰站在不远处,脸上还带着“好妈妈”式的笑容。可她烫染了头发、脸上画了淡妆,穿了以前从来不会穿的衣服,即使脸上的笑容与四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应思也觉得无比陌生。她妈从来不会烫头发拉头发、不会化妆,更不会穿那样紧身的连衣裙。
“应思你愣着干嘛,我已经把蛋挞热过了,你快去吃啊。”肖志兰的口吻也与四年前没什么差别。
可应思脸上的指印那么明显,肖志兰不可能没看见,为什么不问?因为她很清楚应思的伤是怎么来的。
应思阴阳怪气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直接往卧室走去。
肖志兰望着她的背影,笑容消失,她皱了皱眉,然后若无其事地跟过去,“应思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还越大越不懂事了?”
应思的卧室装了落地窗,她早上起床时习惯拉开窗帘,一进屋就是满室的阳光,非常亮堂,肖志兰脸上的妆容更加明显。应思瞥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冷。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桌前,在主机箱上按了开机键,然后往椅背上一靠,抱胸等着电脑开启。
两人相对默然一会儿,肖志兰试着笑了笑,“应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了,还动手打了人?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犯法!你有本事带警察来抓我啊!应思不带任何情绪地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爸呢?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肖志兰面色一僵。
应思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如刀,“我爸的手机号码你总还记得吧?”
“思思……”
“别这么叫我!”应思“唰”地站起身冷然道,滚轮椅子哗啦一声撞在电脑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让肖志兰顿时涨红了脸,语气也变得很不好:“应思!”
自然,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和应思的背影。
肖志兰气得胸口起伏,但也拿应思没什么办法,她站了一会,但应思只当她是空气,她又是难堪又是气愤,还有些复杂的微妙感受。
最后到底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应思的卧室。
应思冷冷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又继续去看她的电脑。忽然听见电话响起,她接起来,立刻听到卫暮温和的声音。
“思思,我到办公室了。你伤口还疼不疼?会不会觉得头晕?心情好点了吗?气消了没有?哦对了,晓迪是不是打电话给你了?我看你心情不好,就告诉了她,想让她打个电话劝劝你的。”
应思一时没说话。
卫暮更加担心,“思思?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要不我现在就过去看你?或者如果你不是不舒服的话,我们约个地点,一起出去走走?”
“卫暮,中午我是听到你跟人打电话说的话,才不想跟你一起吃饭的。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过年的这么冷,求点回音啊有木有!
孤独地码字,冷冷清清更新,然后默默地走掉……
好!冷!
☆、应言
周末过去,应思回去Y城见过爸爸应广延后,又回到了C市空荡荡的房子里。
得知家里的种种之后,她终于弄清楚了,四年后的她,生活好像完全变了个样子,不止其他人,连她自己也因难以接受的事情而逐渐改变了。
他们家虽然在应思20岁时就在市中心买了房子进行装修,但从那以后,应广延的生意就每况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