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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意外地没有生气,声音清越道:“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我们家乡叫郑家宝,在这里叫柳帷字清陌,也有人叫我柳眠公子。”
“柳眠公子,眠花宿柳之徒。”
“你胡说什么!你不是说我魂魄两散吗,所以嗜睡异常,睡五日醒一日,我那县太爷的爹又姓柳,才被那些人唤成了柳眠公子。”
岑越轻笑,“原来如此。”
“哼,我看你神仙做得太久了,整日高高在上,对世间凡人成见又深,又爱断章取义。”
“人间本就是一个肮脏污秽之地,尔虞我诈;趋利避义,蝇营狗苟。”
“所有才说你成见深,你看到的只是一面,人间也有良善的一面。现下你没了法力,又要去往几千里外的匩源山,正好让你好好体验段人间的旅程。我保证到时你肯定会为你现在的言语而感到羞惭的。”
“那我拭目以待,凡人。”
“我有名字!妖孽!”
第8章 第 8 章
第二天,柳帷感到脸上一钝一钝地痛,睁眼一看,岑越正拿着吹火筒一下一下戳自己。
柳帷咬牙恨恨坐起,“一早扰人清梦会遭雷劈的!”
岑越指了指窗外透照进来的白晃晃日光,嘲讽道:“这该算是巳时了吧。”
“巳时又怎么样,我还没睡醒就是还早。”
岑越挑眉,像看斗志昂扬小老虎。
“你不是伤没好吗不好好调休,扰别人清梦做什么。”
“没有元丹,伤没法好。”
“那,很痛吗”
“这里不舒服。”岑越指着自己的上腹部。
柳帷跳下桌子,“我看看。难道这里还有伤。”说着便去拉岑越的外袍。
岑越避开,嘴里喝道:“放肆,凡人!”
“你,好心当驴肝肺。”柳帷被气到了。
咕噜低沉轻响。
二人愕然。
柳帷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笨神仙,你是肚子饿了,所以才不舒服吧。”
“饿”岑越细细感觉这种早忘却在记忆深处的感觉。
“你没了元丹,跟凡人无异,自然会饿,你还以为你还能一口天地清气便能饱腹吗昨天我也没想到,该让老人家给煮碗粥给你喝的。”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颗小脑袋探进来。
“小灿。”柳帷笑着走过去,将门打开。
小灿对笑眯眯的柳帷很有好感,主动亲近过来,“米粥跟咸菜,放在外屋桌上。”
“好,我们现在就去。”柳帷拉着小灿走出房门,回头对房中的岑越道:“岑越,快来呀。”
岑越略迟疑了一下,默不作声,跟了出来。
桌上一锅熬得稀烂的白米粥,一盘腌制的咸菜。
柳帷拿起碗给岑越舀了一碗白粥,招呼道:“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来吃呀。”
岑越身体顿了顿,但抵不住米粥散发出来的香味,还是走向前,坐到了桌边。
柳帷又给小灿舀了一碗,询问道:“你奶奶呢”
“她去村头洗衣裳了。”
柳帷端起粥碗,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暖暖地胃里舒服极了,又夹口咸菜放在嘴里,咬得咯吱作响。
岑越见柳帷吃得极有滋味的模样,也试着喝了一口。
已经记不起食物味道的他,有些不适应地皱皱眉。
“再配上一口咸菜,味道再好不过了。”柳帷一直在偷偷观察岑越,见他喝了一小口米粥下去,又皱起眉,用筷子指着桌上的那碟咸菜说道。
岑越望了一眼碟子里长短不一褐黄的东西,很迟疑。
柳帷夹起一根放进嘴里,道:“这是酸咸笋,咸酸入味正适中,又脆又嫩,好吃得很。”
“这是我跟奶奶上个月去后山采回来的小竹笋。后山有好大一片竹林,村子里的人都去那里采笋。”
“纯天然的东西,就是腌渍了也好吃,你尝尝。”柳帷夹了一根,送到岑越嘴边。
岑越半信半疑,张嘴接过去,嚼了两个,觉得嘴里满是酸咸味,熏得他几欲呕吐。
“不准吐!”小灿高声道,“奶奶说,不可以随便浪费食物。”
岑越的脸色难看起来。
“人家祖孙辛苦挖的,还是不要浪费了,快喝口粥。”柳帷将手里的碗送到岑越嘴边,“淡淡味。”
岑越低头喝了一口,果然嘴里的那股难闻的味道淡了许多,但还是不舒服。
“我忘记你太久没吃人间的食物,嘴里肯定是清淡得很,一下子让你吃这么重味的咸菜,是有些不适应。”
岑越看了一眼柳帷一眼,垂眸道:“无妨。”
用过早膳后,二人决定去附近的镇上
柳帷要找大夫治岑越身上的伤。
“这是妖物所伤,治不了的。”岑越说道。
“你现是凡人,这伤自然也是凡人的伤口了,肯定能治得了。”柳帷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他便是坐堂的大夫。
岑越不想呆在这到处破烂的小村子,便也同意了。
二人跟着小灿去村头井边找洗衣裳的老人。
井边有三、五个妇人,围在一口井边,有的在洗米,也有的在洗衣服。
“奶奶,漂亮哥哥说要走了。”小灿小跑过去。
几个妇人均循声望过来,待看清岑越的容貌时,都摒住了呼吸,手里的衣裳落回桶里,也混然不知。
岑越皱眉。
柳帷咳嗽了两声,道:“大娘,我们要走了,来向您辞行。”
小灿的奶奶站起来有些不舍道:“你们这就走神仙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我们就是去镇上找大夫给他看伤。”柳帷回答道。
问了镇子的方向,二人告辞离去,身后犹闻抽冷气的声音。
小灿跟着二人直到村口,咬着嘴巴不说话。
柳帷挠挠头,在身上翻了翻,没什么有意思的物件送给孩子,只有几张银票。
柳帷从中抽了一张银票塞到小灿手中,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哥身上没有好玩的玩艺,给你银票自己买好吗”
小灿没见过银票,见上面横横竖竖许多字,很高兴地接下了。
柳帷松了口气,笑着摸了摸小灿的头。
二人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汾镇。
还未进镇子,柳帷拉住岑越,手在地上蹭了蹭,便往岑越脸上抹去。
“放肆!”岑越冷喝。
柳帷没被喝退,举着双手近前一步道:“你天人玉姿进了这凡人的地界,不遮遮面容的话,镇上要起大轰动了。你看刚村子里的那几个妇人,看到你像被施了法一样,没了心神。”
“那岂不好。”
“当然不好,那是她们没回神,等回过神来,就会像发疯了一样,向你齐扑过来,你想整个镇子的人向你扑来吗”
岑越想了想,脸色十分难看,皱眉看了看柳帷脏兮兮的双手。
“稍微遮一下,等下进了镇子去衣帽店,给你买个面纱戴着。”
岑越垂眸不语。
柳帷举着手,贴着岑越的面颊,小心翼翼地轻抹,滑嫩水润的触感实在是无可匹及。
妖孽呀妖孽。
镇子不大,总共两条主街道,柳帷先带着岑越进了医馆。
被坐堂的大夫当作普通刀伤,开了一瓶金创药。
柳帷把药交给岑越。
岑越闻了闻,嫌恶地扔了。
柳帷骂骂咧咧地把药捡在怀里,想着等下怎么让他抹上。
二人出了医馆,又进了衣帽店。
柳帷要岑越把身上那件拖地的长袍换成长衫。
岑越伸出两指搓揉了一下布料,嫌粗糙不肯换。
柳帷好说歹说,终于把他推进后面的换衣间内。
柳帷才对臭在脸的老板赔笑脸。
“你好了没有”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岑越出来,柳帷站在门口询问。
“这些乱七八糟的衣带是怎么回事。”岑越不耐烦的声音在里响起。
柳帷摇头叹气,走进去,看到岑越将衣衫披在身上,带扣没一个扣绑对。
“你没成仙时,都穿什么,连衣服也不会穿。”
“太久了,不记得了。”
柳帷了然,不说成仙千百年的久远时间,就是这江山王朝也不知换了多少届,服饰也越来越繁琐,如果自己脑中没有这里的记忆的话,也不一定会穿这个时代的衣服。
柳帷将岑越扣绑乱了的衣带,里衫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殷殷叮嘱道:“虽然有些麻烦,但你一定要记清。”
“以后我的衣服交给你打理。”岑越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柳帷不乐意了,“凭什么你的衣服还要我打理。”
岑越冷然高傲道:“能让你一介凡人打理我的衣物是你的荣幸。”
“呸,谁稀罕这。。。荣幸。”柳帷手从岑越腰间扫过,啧啧,又细又软。
打理完衣服后,出到店堂,又买了一块白面纱给岑越戴上。
岑越皱眉,不情愿地接过去。
柳帷苦口婆心道:“你没了惊世的法力,惊世的容颜却还有,为了明哲保身,为了顺利到达匩源山,你就忍忍吧。”
岑越哼了一声,将面纱扔到柳帷手中,至高无上道:“你来打理。”
柳帷心里恨恨,但还是将面纱乖乖给岑越戴上,又将他黑亮的长发拨到耳后。
柳帷又替自己和岑越买了洗换的里衫,“一共多少银子”柳帷问店老板。
“衣服是上好的蜀锦,面纱是雪蚕丝,一共三十一两。”
柳帷对两个时代的银钱都没什么概念,把怀中几张银票里的一张五十两银票递过去。
店老板找了回了几锭银子。
柳帷见银子不好放在怀里揣着,便又买了个钱袋,将银子装进了钱袋里,问了镇上的客栈,与岑越前去投宿。
第9章 第 9 章
要了两间上房,又叫了一桌好菜。
柳帷照顾岑越的口味,大多都是清淡的口味。
岑越试着每道都尝了尝,在那盘蟹黄金沙豆腐多夹了两筷子。
柳帷素喜香菇,点了一个香蕈鸡子。
尝了一口,连连皱眉,口感差了好远。
当下将店小二叫了过来。
“这道菜味道怎么差了那么多,既名香蕈该当味道鲜美,香气沁人才是,怎么又涩又带了潮木的臭味”
店小二道声失礼,小心夹了块尝了尝,大呼冤枉道:“客官冤枉了,这已经是上好的野山珍了,掌勺的是三十多年的老厨哪会将味道做差了。”
“别以为我没吃过这东西,你们叫香蕈,我们那叫香菇,味道不知比这好吃多少倍。”
店小二直嚷没做错,味道也没做差,就因香蕈有木潮气味,所以才配鸡子鲜美来盖的。
可柳帷硬说香蕈不是这个味,是鲜美香沁的。
柳帷指责店家的无良,“既然香蕈这么难吃,你们还拿来配菜,居然还赶大言不馋地说是上好的山珍,这不明摆着坑骗百姓吗。”
“这香蕈虽然味不好闻,但的确是上好的山珍,温中调气,和胃养颜,再好不过了。”
柳帷嘀咕,“不管香味如递减,这营养价值倒是没减,无怪道言百菜中参。”
店小又道:“也许是客官你家乡产的香蕈不一样,所以味道才会不同。”
柳帷想了想,也许真是这么回事,在那个时空什么东西不是改良过,说不定这香菇也是这样。
当下赔了不是,作了罢。
用过饭后,岑越回房休息。
柳帷找店小二介绍个车把式,又买了辆马车代步。
第二天,上路时,柳帷满以为岑越会夸他两句。
结果岑越嫌马车不够大,车内垫子不够软,训了柳帷几句。
柳帷讨赏没成,反受训,心气不平,一路上,二人各坐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到了中午停车吃饭时,柳帷气还没消,但还是叫了个蟹黄金沙豆腐。
经过前面几次的饭食,岑越已慢慢习惯人间的食物,吃了一口米饭,夹一块蟹黄金沙豆腐,虽然没有美食的享受感,但作为饱腹之物也可以接受。
柳帷见岑越把蟹黄金沙豆腐时的豆腐都挑出来吃,自己只好把蟹黄挖来吃。
一顿饭吃完,柳帷心气稍平了些,一个人跑去买了一软垫扔进马车,侧过头不看岑越。
岑越将软垫垫在身下,稍稍满意,开始盘腿打坐。
柳帷偏头望着窗外,望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岑越道谢,回头过来,就见岑越闭着眼睛正打坐。
柳帷握拳,咬牙恨恨。
马车继续向南前行。
柳帷咬牙恨了一会儿,觉得没劲透了,决定睡个午觉。
睡到模模糊糊,听到轻微的痛苦呻吟声。
睁开双眼一看,岑越蜷成一团,捂着胸口,满脸痛苦,额上尽是冷汗。
柳帷慌忙将他扶起,“你怎么了”
岑越脸色苍白回道:“镜伤反噬。”
“我看看。”柳帷解开岑越的衣衫,看到左胸那条血红的伤口,正发着红通通的光芒。
柳帷一阵心急,用手按着那道伤口,红光仍旧从指缝里穿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金创药。”柳帷从怀里把那瓶金创药掏出来。
岑越摇头,“没用的。”
“不试怎么知道!”柳帷吼道。
岑越看了一眼被红光照得两眼发红的柳帷,不再出声。
柳帷将药倒在伤口处,红光没有一点减退,岑越额上的冷汗越出越多,嘴唇咬出血,直滴到柳帷手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柳帷扔了金创药,急得像锅上的蚂蚁。
“怕什么,不会一直痛下去,等、痛一会就,就不能了。”岑越扫了柳帷一眼,傲然道:“这点小痛我挨得下去。”
岑越背靠着车壁,盘腿打坐。脸色越来越白,冷汗湿濡了面纱,贴在精致的五官上,微弱的气息,轻轻吹颤着面纱。
柳帷看得又痛又无奈,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深进肉里。
过了半个时辰,岑越轻吁一口气,缓缓歪倒身子。
柳帷连忙将他扶躺在马车上,用袖子将他额上的冷汗抹掉。
再看那伤口时,红光已退去,血红的裂纹竖划过胸口,衬映在白皙的肌肤上,妖艳又惊心。
“以后经常会这样吗”
“嗯。”
“世间没有药治得了”
“妖物所伤,凡物怎么治得了。只有吞回元丹,才能有用。”
柳帷将岑越的衣衫拢好,掀起帘子冲赶车的人道:“再快一点,快一点。”
柳帷吩咐完回头,见岑越一直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
“柳帷,柳青蒲绿稻穗香,帷幢席帐蒲蒻蔺。”
柳帷眼睛亮了亮,“原来我的名字还有喻义的啊。”
“那又如何。”
“很好呀。”
“帷者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帷灯匣剑,其义难明。有什么可好。”
“你。。。哼!”柳帷咬牙,在脑中卖力地想着岑越二字有关的狠贬诗词,在脑中狠狠搜刮了一圈无果。谁让他两个时空都是睡多醒少,没好好读过几本书呢
没文化真可怕,穿个时空还要被骂。
马车向南行了三天,到了渠安县地界。
所幸的是岑越除了那天在马车上伤痛发作外,这三天安然无恙。
“照这样的速度,我们一个多月便能到匩源山。”柳帷喝了口茶,捧着热茶杯暖手。
“唔,待我法力恢复后,应你三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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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帷心中一阵激动,“教我仙法吧,点石成金的那种。”
岑越毫不留情地拒绝,“这个不行,你没有仙根。”
“那你还说能完成我三个请求。”
“功名、富贵、长生、美人都可以。”
“切,这些我都不稀罕。”
“无妨,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
“好,不要白不要,到时你别反悔。”
“你放心,神仙重诺,岂是你们凡人这般出尔反尔,食言而肥。”
柳帷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利。
街对角,吵闹声响起。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匍匐在地,两个男子正对他拳打脚踢。
那孩子死死地护着怀里一个盒子,咬牙忍痛。
“怎么回事”柳帷站起来,直走过去。
岑越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男子一边踢一边骂,“小毛贼,居然敢偷百两银子一根的老参,活得不耐烦了,快交出来,交出来。”
“不交,我不交,它能救我娘的命。”
“不交,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男子粗狠地拉起小孩,去夺他怀里的盒子。
“怎么回事啊”柳帷拉着一个旁观者询问。
“可怜啦,爹一个月前横死,娘又小产大出血,要人参来吊命,家里一穷二白,哪里买得起,除了偷有什么办法。孝子啊,可怜啦。”
柳帷一听立了眉毛,高声道:“住手!”
一时安静下来。
“这根参你们卖多少钱”柳帷指着盒子问道。
“一百两,六十年的雪山老参。”
“我买了。”柳帷从怀里掏出银票,从中翻了一张一百两银票递过去,“你看看,对不对。”
一个男子接过来,看了看,悻悻地点头。
两名男子转身离去,临走前,其中一个还踢了那孩子一脚,嘴里犹骂道:“小兔崽子!”
柳帷又从银票里抽了一张二十两的给那小孩,“找个大夫给你娘好好看看。”
小孩把盒子死压在胸口,脏乎乎地小手,黑亮的眼睛看了柳帷一眼,接过银票,一一瘸一拐地走了。
柳帷将剩下的几张零散的银票揣回怀里。
看热闹的众人渐渐散去。
“公子真是豪爽大方。”老车把式也在一旁看着,对柳帷赞道。
“是吗,那些钱应该能帮到他吧。”柳帷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当然能,二十两银子,可抵上三十多次诊金了,是小户人家半年的开支。只是那参约莫贵了些,我是个乡野村民,也不敢肯定是否真是六十年的雪山老参,只是觉得一百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