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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也没什么客气的,菜上好了就动筷,美味的饭菜加点小酒,摒弃了各种恩怨不愉快,倒也其乐融融,萧千吟甚至还为尚未渊夹菜倒酒。
尚言嚷嚷着要喝酒,萧千吟是严令不许小孩子喝酒的,在他的意识里,小孩子喝酒脑子会变笨,只用筷子沾了点让尚言吮。
“萧公子。”屏风外面,店小二的声音传来。
“何事?”
“老板说,今日有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肥蟹,正新鲜着,问您要不要。”
萧千吟一家不算这里的常客,但尚未渊以前是青城中的名人,老板总会拿出最周到的方式来招待,不然他无官无职,更无甚江湖大帮派大门派在后面撑着,怎么可能在十五日订到月盈楼东面的雅座。
现在正值秋季,螃蟹最是肥美时,萧千吟向来不会亏待自己,螃蟹这么美味的东西,当然要来一份。
“恩,那就上一份吧。”
小二得了令下去,不一会儿便端上装了十个大肥蟹的大盘,和姜醋一并放在圆桌中央。
“萧公子,你们慢用。”小二说着就退了下去。
“螃蟹螃蟹。”尚言在一旁兴奋地叫着,“爹爹我要那个最大的。”
萧千吟挑了个最大的放在他面前的白瓷盘中,“给你最大的,你会吃么。”
“会,父亲去年教我吃过,言儿可厉害了。”萧千吟扬着两只小胖手,伸手就去抓螃蟹。
“你这个小鬼头,别的不精,吃的你最精。”
萧千吟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无奈道,转眼瞥见坐在一旁的尚未渊,他眼睛看不见不方便螃蟹,螃蟹摆在面前,却无法吃,萧千吟犹豫了一下,才对尚未渊说:
“你不方便,我剥给你吃吧。”
尚未渊显然没见过这么体贴的萧千吟,愣了一下才道:“恩,好。”
尚言听到萧千吟的话,咯咯地笑起来。
“小鬼头,什么事这么高兴?”尚未渊道,“是不是自己不会剥。”
“哪里有,我是笑以前和父亲爹爹吃螃蟹的时候,都是父亲剥给爹爹吃,爹爹嫌吃了手臭臭,现在父亲看不见,爹爹也不怕手臭臭了,还剥给父亲吃。”
“小鬼头。”萧千吟笑骂了一句,将剥好的蟹肉蟹黄倒上醋和姜,放在尚未渊面前的盘子里。
今天难得萧千吟的心情好,一家人吃得顺顺利利,吃过之后撤了残席上点心,坐在楼里还看得到月亮自海面冉冉升起,直到尚言闹得累了,点心也吃得撑了,一家人才打道回府。
萧千吟和尚未渊的关系也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尚未渊以前怎么说都很排斥萧千吟,无论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他这个人,他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脾气大的人,慢慢地尚未渊才发现,萧千吟其实也就脾气坏了点,很爱口是心非,嘴上说的难听,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尚未渊渐渐地也想通了,他在这里有家有儿,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说什么以后和小意长相厮守这种抛弃妻儿的事情他做不出来,既然这辈子都要和萧千吟过,迟早要接受这个人,如果两个人这样子一直都没好脸色下去,只会让两个人甚至尚言都不好过。
既然不能逃避,就要慢慢地接受。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阵子,直到家里来了个人。
尚未渊大难不死这件事情算是被萧千吟瞒了下来,也使得尚未渊有个安心养病的环境,但尚未渊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每天藏在家中和待字闺中的闺女一样,总得出去转转,渐渐地临近的一些人也知道尚未渊回来了。
萧千吟这人冷心冷面还被尚未渊宠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倒也还算体贴,怕尚未渊一个人在家中无聊,或是让尚言带他出去转转,听听江湖中人说书瞎扯,去梨园听听戏,或者一家人去到处游玩,总不会让他无聊到。
这日尚未渊和尚言又上街去玩了,留萧千吟在家,管家给萧千吟看这个月铺子那边的账本,萧千吟在暖暖的日头下看着就开始瞌睡,下人来报说李家公子求见。
萧千吟被人打扰了清梦,朦胧之间,下意识问了句:“李家公子?”
“恩,九幽的那位李公子。”沈管家回道。
萧千吟起身,将厚厚的账本往榻上一扔,伸了伸睡麻的腿脚,才慢悠悠问道:“他来做什么。”
“只说有要事相告,其余的并未说什么。”
萧千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位九幽的李公子却不能不见,这九幽专事江湖上各种秘闻要事,是一个以卖秘密情报为生计的组织,这个组织复杂不堪,江湖人只知他叫九幽,别的就是知道也是真真假假没个准。
当初能找到尚未渊,就是这李公子飞鸽传书送来的秘报,说来这尚未渊做了那么久的大侠,扬名天下,结交也广泛,走到哪里都有朋友知己,便是这九幽的李公子,也与他关系甚笃,李公子并非九幽的掌权者,知道的东西却是特别多。
这李公子又是一奇人,江湖中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他也只称自己是李家公子,也不是是李家的公子,还是姓李名家的公子。
李公子甚少涉足江湖之事,平时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江湖上没人不知道这个人,江湖传闻,这世间没有他不知道的,只有没发生的。
这样一位人物,本应该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才是,却不知怎么和尚未渊走得特别近,今日更是上门来访,无事不登三宝殿,萧千吟知道他肯定有事情要说。
于是让沈管家将人带到客厅,自己整理了下睡散乱的长发,也来到客厅。
李公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外裳,淡紫色底衬,摇着折扇,长发高束,剑眉凤目,倒是一派温尔文雅。
“萧公子,”见到萧千吟来,李公子站起来,收了扇子,作了个辑,“未事先通知就贸然来访,打扰了。”
“恩,无妨,坐吧。”萧千吟不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客套话,自记事开始,他就很少接人待物,因为没有需要他讨好的人,他也没有朋友,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卑躬屈膝,更不知道什么叫温和谦让,一般和人说话都是盛气凌人的姿势,和尚未渊一起后尚大侠一张嘴比他会说,根本不用他出来。
所以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入了座,切入主题道,“不知道李公子有什么事情。”
“呵~那么久没见了,性子倒是没变,”李公子笑道,“不过那些客套话说多了也确实烦,我也不罗嗦了,我来,一来是看看尚兄,但贵府的管家说尚兄出去了没回来,还有便是,我顺道来给你提个醒。”
“什么醒?”萧千吟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他直觉能让李公子亲自来走一趟的绝非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是大不好的事。
“哦,你不必太紧张,其实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只是萧公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去年害尚兄的那小人。”
怎么会不记得!萧千吟当时就将他千刀万剐了也还不解恨,他抓到那人,就用他曾经知道的一切恶毒手段,将那人以及他的同伙整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但也没法换回一个活生生的尚未渊。
萧千吟深吸了口气,不太愿意涉及这个话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提起了萧公子的伤心事,”李公子面带歉意道,“只是我最近得到消息,那小人背后指使的另有其人,而且近来听闻尚兄回来了,又蠢蠢欲动,尚兄虽然武功高强也但也要防着。”
“另有其人,谁?”萧千吟一惊,他以为去年他已经将那小人以及他的同伙都杀光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个幕后指使。
尚未渊行走江湖,惩治过的一些奸邪小人,便是尚未渊有三头六臂,也会像去年那样为小人所暗算,现在听说暗算他的小人幕后的人又有行动,萧千吟立刻觉得尚未渊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沈管家。”
“在,”沈管家听萧千吟语气急促,忙进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派人去将未渊找回来,现在立刻就去。”
沈管家也不多问,立刻安排了下人去找尚未渊父子。
“萧公子不必太过于着急,这里是青城,又是青天白日的,尚兄武功高强,天下几乎无人能及,那些人不敢动手的。”李公子见萧千吟神色不安,知道他为尚未渊担心,出言安慰道。
“防不胜防,刚才你说幕后的指使是谁?”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这幕后的指使,与萧公子有莫大的关系。”李公子云淡风轻地说出令萧千吟震惊的话。
“我?”萧千吟先是疑惑,难道,“萧家?”
“没错,就是萧家,所以,萧公子可得小心了,这萧家当年有多厉害,想必没人比萧公子更清楚。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萧公子和尚兄万事小心,我先告辞了。”
萧千吟也不留客,李公子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出了门便施展轻功消失在门外。
☆、萧家
尚未渊和尚言正在茶楼里面听说书人说书,说书人今日说的,便是一代大侠尚未渊。
那说书人已是花甲之年,精神倒好,神采奕奕,声音洪亮,右手拿了一柄折扇,颇有指点江山之势。
“那尚大侠啊,乃是江湖的一代传奇,传闻这尚大侠无门无派,也不知是师从何人,想必也是一方高人,才能教出这般厉害的徒弟。这自古啊,行走在江湖的侠客剑士,皆配以宝剑名刀以显身价,什么龙泉宝剑,冷月宝刀,皆是天下人争的头破血流而不得的宝物。可是这名声响彻江湖的尚大侠啊,手上拿的不过是一柄随处可见的普通剑,便取人性命于顷刻之间,除尽天下恶人,无人能及。”
老人说的很是传情,说到这里更是拔高声音,折扇也在跟前的小方桌上敲了一记,霎时下面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尚言坐在尚未渊怀中,小手掌拍的可欢,他不过四岁并不能听太懂说书人在说什么,但尚未渊一直是他最敬佩的人,对他来说尚未渊随便做的一件事情都是很伟大很值得称赞的,还不忘仰起头骄傲地对尚未渊说:
“父亲最厉害了。”
尚未渊低下头宠溺地摸了摸尚言的头,这几日他经常与尚言来这间茶楼听说书人说书,尚言是图热闹,尚未渊是听一些江湖轶事了解这个江湖。
原本在那个世外桃源呆了一年之久,他的什么棱角和斗志都被抚平了,直到回了这里,这几日出来走动,才被这些江湖中人激起激情,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岁,正是成就大事业之时,怎么可能甘心在这热闹的江湖偏安一隅,每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还要靠萧千吟养活,遭人家的笑话。
所以他要了解这个江湖,以前那个尚未渊不在了,但他的正义还在,他的信念和武功都还在,只要等眼睛看得见了,江湖,还会有一个正义凛然的尚未渊!
“尚大侠成名之时不过是弱冠,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少年,小小年纪,一人一剑,便教的那些恶人闻风丧胆,只要被尚大侠盯上的恶人,要么已经去和阎王报道了,要么就逃到了边疆塞外,要么就隐姓埋名,不敢为恶,可见这尚大侠武功之高……”
“喂,老头,”下面吃茶的一个大汉叫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江湖都传了几百遍了耳朵都起茧了,你既然自称江湖百晓生,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尚未渊和萧千吟那个兔儿爷的那点事情,我们更感兴趣,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就是……”
这个大汉的话落音后,茶楼里想起了一片附和声,善意的嘲弄的起哄的都有,这茶楼里的大多是江湖人士,平时最多的就是捣乱的人,这个大汉明显就是听尚未渊的事迹不自在抑或是嫉妒之心做崇,才起哄闹事。
那说书人显然是见过这种场面惯了,丝毫不乱,抚着胡须笑道:
“这位公子就不对了,自古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自龙阳君到现今,谁也无法说这是违背天理之事,谁也未遭天打雷劈,那萧公子虽然在江湖兴风作浪了一阵子,但自跟了尚大侠之后便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老朽以为,奸恶之人,除之当然为快,但若能引得恶人从善,悔过自新,更是美德之事。”
“哈哈,”大汉听了大声笑道,“老头你也知道说,尚未渊不是一年前死了么,他虽然没遭天打雷劈,但死了就是老天爷也容不得他。”
“非也非也,老朽近日可听说,尚大侠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又身中剧毒,还化险为夷,前一阵子就被萧公子接了回来,可见啊,老天爷也舍不得让这样一位侠骨柔肠的大侠就这样被小人害死了,正可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书人还在一边说一边赞扬尚未渊的美德,这说书人为了将人说的更加传奇,有的事情说得十分夸张,尚未渊听了皆是一笑而过,其实在这种地方听自己的过去,特别是自己已经遗忘的过去,别具一番乐趣,那些人还在争执,殊不知当事人近在眼前,还听的津津有味。
尚未渊就算闻名天下也不是人人都见过认得出来,恰恰相反的,因为他经常在江湖各处走动,反而青城的人除了他常去的那些地方,不然像这种以前只来坐坐又人来人往的茶楼,就很少人知道他了。
“父亲,什么是兔儿爷?”尚言听那些人再争,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咳咳,”尚未渊被自己喝的一口茶呛到了,这要他如何说,尚大侠头疼地揉揉眉间,小孩子的教育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既不能骗,但也不能说实话,“这,就是古时有个叫兔儿神的人,专司男悦男之事,大家谓之兔儿爷。”
尚言撇撇嘴:“好复杂,言儿听不懂。”
尚未渊心中道听不懂就对了,面上依旧微笑道:“等言儿大了自然就懂了。”
“少爷,少爷。”两人说话间,尚家的下人从楼梯上来,他们在的是二楼,那下人见了尚未渊松了口气,跑到跟前道,“少爷,可找着您了。”
尚未渊微微侧头,听到那下人喘着粗气,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那下人说道:“公子让您回去呢,好像很急的样子,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萧千吟不是那种随便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大惊小怪之人,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好歹也是曾经的上位者,能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所以下人说很急,应该是真有什么急事。
尚未渊也不多废话,一把抱着尚言站起来,说道:“那一起回去看看吧。”
这边尚未渊优哉游哉地听书喝茶,家中萧千吟被李公子这样一说,那些早已经过去很久的陈年往事又被想起来。
萧家,这名字自从萧千吟决定摒弃一切和尚未渊走得时候已经名存实亡了,后来被江湖中众所谓正义人士合力围剿,在江湖上就绝迹了。
萧家曾经是江湖上让人闻之色变的一个组织,它不像什么教什么宫一样有个威震江湖的名字,和那个李家公子一样,它就叫萧家,甚至有人说其实李家公子就是萧家背后的掌权者,进了这里的人,无论是什么皇宫贵族平民百姓,都一律改名姓萧。
这里有世间最黑暗最见不得光的事情,凡是作恶奸邪为世间所不容的穷凶极恶之人,改个姓,便可进萧家,继续为非作歹,它就是一个残忍的象征,谁也不知道它最初的组建者是谁,只知道到萧千吟这一代,已经嚣张猖獗到几近称霸江湖了,甚至连朝廷也干预进来,要围剿萧家。
萧千吟当初就只有一个使命,一统江湖,称霸天下。
不过,萧家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它因为收了太多那些恶人,那些人,强的强,霸的霸,进萧家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可以庇护自己继续做坏事的地方,真正服管的没几个。
加上萧千吟从小就是被当成上位者来培养的,阴损毒辣不说,根本不懂什么世故圆滑,只会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服者留不服者一律杀无赦。
他目中无人,平时高高在上,不知道谦让惜才为何物,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下人,都是自己可用的棋子,不像上位掌权者那样左右逢源,因而萧家在外面看来很厉害,其实内部是一盘散沙,萧千吟能镇得住的人没几个,那些人只是装作服从命令以保自身安全,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后萧千吟为尚未渊所败,简直成了萧家一个天大的笑话,矛盾由此爆发,而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尚未渊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放着追着他跑的大把美人不要,偏偏喜欢他这个冷清冷面就算了还是当时江湖的头号恶人。
而后就是尚未渊的死缠烂打,他的焦头烂额,那个时候他只觉得他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天天缠着他不放,情啊爱啊天天放在嘴边,偏偏他打不赢又骂不走这人,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一种他以前从未体会到的东西——无力。
后来的宋风大有继承尚未渊衣钵之势,因而萧千吟也拿他无法。
不过大概是在那冷冰冰的萧家呆久了,自小萧千吟就是为了萧家而生,做的事情也是为了萧家,什么温情爱情都是屁话,他父亲也就是前任掌权者,养了一窝子的女人,情爱说不上,纯粹为了发泄欲望,满足兽&欲存在。
那一窝子女人没有妻妾大小之分,他是那窝子女人中一个生下来最具资质的,便被选为下一个执权者,什么亲情都没享受过,以至于很容易就被尚未渊的温情所打动,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甚至抛弃整个萧家,抛弃整个江湖,跟着这个人过平淡的生活。
萧家没了萧千吟,那些不服的,有野心的立刻就不安分起来,开始争夺者掌权者的位置,内部自相残杀起来,而后江湖中人合着朝廷,一起围剿,萧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