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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样?”周氏就不明白了。
是家里生意做大了有钱了,所以要顾忌名声?还是苏有义是赵家的人,所以不能什么都不在乎?想想也不对。
她向来就脑子用得少,有什么先撒泼再说。
半夏却已经点透了,看着周氏一脸的迷惑,甚至要破口大骂了,就靠近一些低声说道,“四婶,如今闹成这样,可是还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这怎么可能!”
“那就是了,只有一家子磕磕绊绊地吵吵架也就算过了,但你瞧事情已经闹到了伤人命去,就是他们再如何也是不能原谅的,当年的事情尚且没有计较,如今还这般嚣张,既然不打算放过,谁又有工夫陪着他们吵架?岂不是跟他们一般见识?你等着吧,看他们还能嘚瑟多久?”半夏瞧着苏有义攥着的拳头,如此说道,想着怕是也能有几分。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计较就会有人感激你的。
但周氏听得半夏这般说,心里又是一颤,想着的依旧是以前自己不停挑拨跟家里人吵架的事情。
越发地就愧疚,原来是如此啊。想想也是,庞老板那样歹毒的事情,都没能拿别人如何,要不是一家子,谁会跟你那样吵?吵吵也就过去了。
他们还在让着自己。可自己当初却总是那般想。
“半夏,你四婶居然到今日才算是知道好歹……”
她话一出口,半夏就知道她想多了,却并没有点破。
她初来之时,也的确是吵过的。
能吵,也就证明着大家所处的位置差不多。
但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犯不着再给简家任何脸面。
如果真的被如此诬陷下去,自己家铺开的那些铺子,还有别的也就不安稳了。
人善被人欺,他们并没有打算去害人,但是被招惹到了。也绝不能手软了。
大堂哥说完那番话,没见有人反驳,自鸣得意地指使起人来,“傻小子,还在看什么!快把里正找来,就说我们抓到了一窝骗子!”
他并没有动,院子里有个小孩倒是跑走了。
周氏听得半夏如此说,反正也不着急了。
苏有才跟苏有礼嘀嘀咕咕地说话。丝毫都不担心,反正有二哥三哥在,他能够操心得上的地方也很少。
他甚至还有工夫到房间中。找出来几张凳子,坐下了。
地上跪着的二堂嫂,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膝盖,瞧着他们这副悠闲的样子,愤然了,“大哥。你既然知道是骗子,老二现在躺在这生死不知的。倒是还让他们在眼前嚣张!”
这话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不过半夏几个也都不动。
外头看热闹的,也有人挑事。“可不是,既然是骗子,怎么还敢骗到这里来啊,要不然咱们就把人轰出去!”
“轰出去算什么,最起码也要去蹲大牢。”
“我瞧着也不像是那边的人,你看着就不像,哪有女娃儿这样就出来跑的……”
话音未落,就见那个女娃瞧过来,脸上虽然什么神色都没有,眼神却是骇人,似乎随时可以把自己捏住,那剩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好在,里正这时候也到了,开口就道,“几位哪里来的,怎么也敢到屋子里闹事了?既然是我管的地方,还打伤了人,怕是不能善了了!”
一说话就气势汹汹,完全不问前因后果的,明显地是站在简家那头。
这就更有意思了。
苏有义一直都没有开口,如今听得这话,悠悠然说道,“谁说要善了了?”
气定神闲的,人就这般正正地坐在条凳上,说话的时候也没见有一丝一毫的怒气。
里正心里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简家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一些的,如今看着也就没多问,看样子也就是这头把人打了,要不然简二媳妇怎么哭得死了丈夫一般。
这样想着,他的底气又回来一些,越是那大户人家,越是要讲究面上过得去,这般看来,这个人完全就不会说话,凭着是谁,也不是个难办的。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就道,“如此最好!我们简家村,可不是那孬样的,甭管是谁,就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能乱来!这世上还是有王法的!”
苏有礼点点头,似乎觉得里正说得很有道理,“嗯。”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里正有了无力感。
大堂哥见此,说道,“里正你瞧,他们就是这副死样子,这骗人倒是骗出道理来了,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好端端的家里闹得不宁,也是我们记得大伯的恩情,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钻了空子,这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以前也常常听说的,谁让我们这有过战乱呢,就抓着这一点,到处骗人,要衙门里的人知道是在我们这抓住的,没准还能对咱这另眼相看。”
里正的眼睛就亮了亮。
说话就更是大义凛然起来,已经不把眼前这几个人放在眼里了,“既如此,你们可还有什么说的?”
没有人吭声。
“拿绳子来!”
周氏就有些坐不住了,即便刚才半夏已经跟她说了清楚,但这情形却是摆在眼前的,她又不敢生事,只好又问半夏,“半夏,他们人多,怎么办。”
半夏可不理会这些,她刚才就见张留在外头,对苏有义跟苏有礼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她反正是不怕的。
“四婶,人多也不顶事。”
这外头看热闹的,就真的把绳子拿来,有些人瞧着不对劲,想着当初简老二漏出的话,早就溜走了。
但大部分却觉得法不责众,更还有那不怕事儿大的,拿来了绳子之后还打趣说道,“这可要先从谁捆起呢,这骗子也当真笨,直直地就自己掉进了网里。”
半夏看着,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这里正也是好笑,一出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如此,加上这群看热闹的。
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不反驳,并不代表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瞧着苏有义,心里有些了然,二伯是个心里有数的,如此怕是故意为之,要不然,也不能把这么多人扯进来。
再想当初苏钱氏跟他还有四叔被那样赶走,虽然后来证明的确不是坏事,但同时是不是也表明,这村子里也有如此不好的风气,要不然孤儿寡妇,又为人生了儿子,怎么也不能因为叔伯排挤,就能把屋子田地都夺走的。
那样饥荒的岁月,这人赶出去,还不等于送死?
二伯当初年纪也是记事的时候了。
半夏就又笑了笑,这一向云淡风轻的人计较起来,还真是不好对付。
“简大锤,那你要如何呢?”苏有义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
原来里正也是简家人。
这……
在村子里几乎可以横着走的简大锤,没想到被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如此叫,“给我捆起来打,打够了送官府里,打死了算我的!”
来人还没有动手。
就见堂屋里被扔进来东西。
听得呻吟声,这才看出是简氏跟她那儿媳妇,还有一个人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
张留抱着手在一旁。
里正这回简直是咆哮了,“谁!如此大胆,都给我绑起来!”
张留冷笑连连,“绑起来?绳子可是准备够了?”
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里正气炸了。
“又是哪来的骗子!统统给绑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来了我简家村,还能好好地出去!”
人群静了一静。
屋子里拿着绳子的人,这就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张留点点头,“喔,好威风啊!”
里正又要说话。
却听得外头乱了一乱,有人在院子里朗然说道,“刘大人,你治下如此有方,还真真是领教了。”
这来龙去脉赵扬已经清楚,见屋子里苏有才跟周氏身上带着伤,其余几个倒是还好。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下了马,走了进来,“二叔,侄儿晚来,让你受惊了。”
说完,又对苏有才说道,“叔,婶子,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说一声,这就差点出事。”
苏有才没料到赵扬会这般,就有些受宠若惊地起身,被苏有义拦住了。
赵扬做完这些,转身过来脸上已经带霜,直视着简大锤,“如此威风凛凛,这般说,我也是个骗子,我就坐在这等着你们来捆了。”
到了此时,简大锤哪里还站得稳,他心里那个悔啊,如此来头倒是真的,他就算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也认得屋外已经完全黑面的县太爷啊。
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有收场的余地。
他倒恨不得自己也能晕过去。
屋外的人见机不妙,要溜。
可惜已经迟了,院子已经被围住。
刚才的嚣张跟八卦哪里还存在,当下呼天抢地起来。
正文、第253章 颠倒
这些人哪里料得到,不过就是看热闹,反而被围困起来。
有些人即便到老,也没有出过镇子,何况见这样的阵势,当下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全然忘记方才看热闹甚至叫捆人时候的幸灾乐祸。
霎时间乱做一团。
依旧还有人搞不清楚状况,连害怕都不知。
只碰碰周围的人,“你瞧,这一下可是有些不对劲,我刚才就看出来,简家老三这做法不厚道,人家人都在这,骗他们的地契做啥,何况这本来就是人家的。”
“我估摸着也是这样,他们家歹毒着呢!以前人家有两个儿,不也是被赶出去,孤儿寡妇的,还不是想占着别人的东西,我听我婆母说,那个媳妇就是被赶出去的那个寡妇也是厉害的,到底斗不过,最后家里的东西几乎都卖光了才走。”
又有人加入进来,“不对啊,两个儿,不是说死了一个?”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说着说着,有些人自院子被围着,就感觉到一股压力,而今见这边有人依旧还在那窃窃私语,索性想着先溜走。
但可惜的是,他们也并没有这样的勇气,几个相互壮胆,这才挪到院子一头。
便被拦了下来。
有那胆小的更是直接跪了下来,“青天大老爷咧,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村里人,不过是过这头瞧瞧,现在想回去了。”
县令刘祁四十来岁上下,人有些矮胖,那下巴的胡须似乎也无法穿透肥厚的下巴。显得有些零散,整个人瞧着都有些油腻。
他在这破地方已经呆了两任,到述职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候缺,这样的凄苦他却忍不了多少年了。
好容易搭上了点关系。走通了些门路。
而今赵扬是赵府的嫡孙,他怎么能够放过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放过的打听,这才得知这个惊天的秘密,要当真的自己能够把苏有义好好地送回去,且不说别的。哪怕在关键时刻说两句话,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等境地。
但赵扬让他带人出来,他哪里还有什么不应的。
刚才都听得一些事情,瞬间脸色有些黑,也有后怕。要当真的苏有义在自己治下的村子,被这帮刁民用锄头弄到了什么地方,他有几个脑袋?
冷汗就下来,看着院子里的这些人就有些恶感。
到底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至此哪里还不知道苏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被衙役拦着的村民,变得六神无主起来,“这可如何是好,青天大老爷。求你做主哇!”
刘祁冷哼了一声,也不答话,直直地往堂屋去。
这些人又开始哀求衙差。好话说尽也不顶用。
被磨得不耐烦了,衙差倒是也有人出头,“果真要走?”
听这语气不善,哪里真的敢走,只找借口,“出来也这般久了。家里还惦记呢。”
“屋子里还烤着火……”
“回家做饭……”
衙差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会放人走。却也被弄得有些心烦不屑,事情本来就不复杂。加上之前知晓的一些,也基本能够串起来。
暗想这些人也真的是要钱不要命的,如此算计,还当真的以为是村头的地主家?
“你们走我们也不想拦着了,只这里头不是出了人命官司,这就走可是心虚?还是想潜逃?本来好端端说清楚就没事的,你也走他也走,还怎么查案?这事情没有弄清楚,就真的甩手走了?乡亲的情分也不是这般的,放他们走,反正到时候抓回来,可就不能好端端坐着了。”
被这样一唬,哪里还有人敢走。
哆哆嗦嗦地缩在一团,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刘祁进了屋子,里头的人自然都给他见礼,他也知道该客气的时候要客气,这时候他要是处理不好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让人信服?
索性地就在堂屋里,摆着条凳,这边是简家三叔公几人,另一边是半夏等人。
他请赵扬到一旁,赵扬却是不肯,“我叔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情,刘大人不必多虑,该如何就如此。”
说是这般说,谁又能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地上的三叔公听得如此,更加不肯起来了。
二堂哥这头还伤着,也没有人说话。
这边大堂哥并不是脑子十分灵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见赵扬他们在另一边,县令大人很是威风,当下就喊冤,“大人耶,您可要给小民做主,这不明不白地,我爹就被气成这副样子,还有我二弟,躺在这还生死不知的,这杀人的凶手却还堂然皇之地坐在这,求大人做主!”
刘祁见这边也没有说什么,“如此,怎么也不请大夫!非要真的闹出人命来才得了好吗?先救人,再弄清楚是非曲直。”
赵扬没有什么反应,苏有义也不吭声。
半夏瞧着刘祁这装腔作势的样子,抿唇不语,眼里却也没有丝毫暖意,从赵扬来了之后,她就更加不担心了,简家人再混,简家村再如何不好,也不敢在官府这翻天。
瞧着这日光渐渐微弱,她见苏有义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
周氏自被赵扬叫了一声婶子,就开始浑身不自在,如今听得让请大夫,她又实在忍不住地对半夏说道,“怎么还给请上大夫了?”
难道还真的能把人杀了不成?这拖下去,被动的可不是自己这边。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
二堂嫂再如何装模作样,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反而一口咬定是苏家下的手,“就是他,这小白眼狼。如今这回来,倒是想谋害兄长!”
一边说一边哭,只到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理会。
院子里的人,看着这一幕。也明白这三叔公跟简老二要是不醒过来,难不成还有完没完了,看个热闹把自己也拖死在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此时哪里能忍。
“大老爷,就是这简老二自己拿锄头过去。说人家来认亲的是骗子,这才弄到了这个田地,要不是老天有眼,如今伤的可是老六。
苏有才要在简家村这头排名,是行六。
苏有才牙疼似的抽泣。根本就不搭腔。
刘祁摸着那若有似无的胡子,淡然开口道,“方才说的谋害兄长,怎么又说这苏有才并非简家人而是骗子?”
二堂嫂就只是哭。
恰在此时,被大夫救治的三叔公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晃了晃脑袋,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瞧见眼前的情形,眼神刚好瞧着苏有才那边。“啊,老六你总算是没事,要当真的有什么。可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如何跟大哥交代……方才我就见大哥再给我招手,我恨不得跟了他去,只是他说这头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情,族谱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就是不想入,也看在大哥没有香火的份上。算是求你了。”
这么一席话说下来,让人脸都绿了。
姜还是老的辣。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就把事情给扭转了。
他又那般年纪,颤颤巍巍地打苦情牌。要不是大家都知道实情,可不是被骗了都是不知道的。
周氏哪里还能忍得住,拉着袖子就指着他骂,“好你个老东西,我们好端端地回来认亲,也是你们求回来的,这才多少日子,就带着儿孙拿着锄头过来赶人,要不是有人来得及时,我们被那锄头挖下来可是还有命在,你倒是……”
三叔公饱含热泪,“侄儿媳妇,你骂的对,一家子过日子,总是难免磕磕绊绊,你们不想留在这我们也不强求,只不过想着到底是大哥的血脉,要当真的孝顺不至于如此,这才有此误会。”
一句话,要真的是简家的人,哪里有不认自己爹的道理。
周氏又是炮仗脾气,被点燃到如今,哪里肯吃这个闷亏。
刘祁暗暗摇摇头,这妇人根本不是那老头的对手,话又说回来,当真的没什么,还需要自己做啥?于是咳咳两声。
三叔公仿佛这时候才看见县太爷一般,迷蒙地瞪着一双浑浊的眼,待总算是知道了之后。
赶紧爬过去磕头,“不知道大人倒是来这了,草民是简家村简顺,家里的事情还惊动了大人,实在是该死!”
那大夫正在救简老二,见三叔公简顺这样折腾,他本来也不了解前因后果,倒是还有些同情的,“你要还不想死,就不要乱折腾了!”
简顺胡子颤抖着,“我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要不是当初放心不下老六两个侄子,我就跟着大哥去了。”
半夏被这话酸得牙都要软了。
这老头子句句不离四叔那死去的爹。
还真的是兄友弟恭啊。
她可是看不下去的,这便是开口了,“真的如此多好,姑婆去家的时候,什么都说得好好的,也跟奶奶认识,这小姑子跟嫂子还能够认错吗?来了之后又跟你们一处,也是相处得好好的,看你们住的吃的也挺好,怎么也不给四叔的爹迁坟呢?也没见有人去找过,怎么突然我四叔四婶子就成了骗子,还让他们交出地契,这难道不是种了人家的地那么多年,还不够吗?听说坟上都是野草,这……”
三叔公还没有回答,根本也没有半夏的伶牙俐齿,“既你们不找,又说这头没有香火,难道村子里这种情况的,您这头不过一个孩子给继承吗?这地下的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