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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拜会布林（二）
徐杰和委托里奥在客厅等待长达一个小时后，这位布林大师才抽出时间来见二人。当他看见徐杰是个黄种人时，尤其是没有辫子的黄种人时。其惊讶的神态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在盯着徐杰看来大概30秒钟后，反应过来的布林才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没相当如此先进的战舰是一个东方人设计的。而且还这么年轻。欢迎你。”“谢谢您，能来到您的私宅与您探讨战舰的建造我十分荣幸。”徐杰毫不介意的笑了笑。随后3人分宾主落座。
“年轻人，你的穹甲巡洋舰设计的相当不错。优秀的火力和不错的航速。恩，正是我们意大利海军需要的。我已经能看见一支由该型巡洋舰构成的快速舰队在地中海上所向披靡。由法国人和英国人统治地中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布林颇有些兴奋的说道。
“尊敬的布林先生，我想您的这种说法有些偏颇之处。”徐杰字斟句酌的说道。“一个国家的海军应该是由各种均衡的战舰组成的。不同种军舰的地位和意义都是不一样的。想单靠一种战舰来称霸海洋是不太现实的。”
“但是朋友，你的思路很正确。兴建穹甲巡洋舰这种高速，高火力的战舰进行侧舷接战将是未来海战的潮流。那些装甲厚重，火炮射速奇慢无比的旧式战列舰将变得一文不值。就像当年横扫欧洲的蒙古骑兵一样。在以轻骑驰射为主的蒙古骑兵面前，日耳曼人的条顿重骑兵一文不值。而今天你设计的这款战舰将引领未来海战的潮流。意大利海军应该更加重视火力和航速，恩就像几年前建造的意大利级一样。”杜林对徐杰的不同意见一点也不生气，而是继续前面的话题。
“不过，布林大师，我向您弄错了一个概念。作为消耗品的穹甲巡洋舰和作为海战中坚的战列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穹甲巡洋舰属于消耗品。但是装甲巡洋舰和战列舰则是海军最珍贵的资源。对于像意大利这样的国家，任何一条装巡和战列舰的损失都是对海军严重的削弱。”徐杰严肃的说。历史上当时的意大利海军处于世界海军前四，在清王朝和日本看来珍贵无比的穹甲巡洋舰在意大利海军中基本是属于大路货。在冗长的主力舰列表中，随便挑一个名字就至少是一条穹甲巡洋舰。所以说，意大利海军把穹甲巡洋舰列为消耗品一点也不过分。但是战列舰就不一样了。除了财大气粗的英国。其它任何一个国家损失一条战列舰都是对战力的严重削弱。
“消耗品和支柱？恩，很有趣的见解，继续。”布林对这种说法显然很感兴趣。
“我们要对海战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您作为意大利顶尖的设计师，一定清楚意大利王国为了建造意大利级战列舰平均要花费5年的时间。如果算上设计时间，从1875年算起，从设计到最后服役居然用了10年。这些昂贵的，制造周期冗长的战舰可不是为了在海战中像穹甲巡洋舰之间战斗那样拼个两败俱伤。如何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如何平衡战舰活力，速度和防御的关系才是战列舰建造的不二法门。”徐杰以便看对方的脸上一边说道。
“但是意大利海军配属了第一流的火力。只要命中，对方的战列舰难逃厄运。而且我们的战舰拥有一流的航速，对方很难打中。最后我想说明一下，我们的战舰的穹甲设计，完全可以抵抗对方的打击”布林有些不满的说道。
“在海战中，双方的机会是均等的。你可以命中对手，同样对手也可以命中你。仅仅比对手快2到3节可以保证在战斗不利时撤出战场的概率，但是并不能保证在交战中不被炮弹击中。而且伴随着时代的进步，大量中口径速射炮的列装，已经让战舰在海战中被命中的概率大增。即使无法击穿有保护的弹药库，提升机，炮塔这些重要部位，仅仅是水线被打成筛子就足够让战舰发生严重的倾斜进而进水失控造成沉没。”徐杰继续坚持。
“孩子，你说的确实又道理，但是你知道，一条战舰的吨位是有限的，如何更有效的打击敌人才是设计师必须要做到的。为了更好的打击敌人，火力是必须的，为了更好的抢占战场的有利形势，航速也是需要的。至于防护，如果一支海军可以在阵型上处于优势，依靠足够强大的火力是完全有机会再较短的时间内消灭对手的。”布林耐下性子说道。
“真是个老手。”徐杰心里说道。熟知装甲与火炮发展历史的他清楚的知道在钢面铁甲发明以前，无论是锻铁装甲还是钢甲，在穿甲弹面前穿甲弹面前都是无力的。当时即使厚达14寸的锻铁装甲，在大口径火炮面前也会被穿甲弹击穿。所以当时意大利人的思路是与其加上装甲照样被打穿，反而不如加强火力和航速，保证能打穿对手的同时少中炮弹。这个理论在1890年前还算有市场，但是一旦当哈维装甲和克虏伯装甲出现后，甲和弹的竞争立马逆转。在成熟的被帽穿甲弹发明之前，即使12寸重炮的穿甲弹也很难击穿8寸哈维装甲，（实战中更是基本没有）
“但是装甲技术在进步，您知道，我国的定远号上就安装了钢面铁甲，而且装甲后面还有木板层缓冲，防护力已经不是单纯的锻铁装甲或者钢甲可以媲美。同时伴随着技术进步，中口径速射炮的大量普及，适当的防护对于挡住弹如雨注的中口径炮弹变得十分必要。如果依然是轻视防护或者无防护的话，不肖对手重炮动手。即使大量的巡洋舰的速射炮就足够击沉一条无水线防护的战列舰了。”徐杰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而过去所倚重的重炮，因为射速没有本质性的提升，现在对轻防护战舰的威胁反而不如大量的速射炮。这个海军发展的方向，您一定也清楚吧。”
第十章 拜会布林（三）
“徐，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知道我国的国情决定我们不可能像英法两国那样设计战舰。如果单纯靠火力，航速，和防护都均衡的战舰去和法国人交手的话。我们没有任何胜算。毕竟意大利和法国的工业和造船能力上的差距太大了。”布林叹了口气说道。
“但是突出火力和航速并不是不重视水线防御，一条战舰的性能是要综合看待的。就比如用一个木桶盛水，如果其中一块木板比其它的要短一些，那么即使其它的木板再高，也装不了多少水。一个木桶的盛水量是由其短板决定的。而一条战舰的性能也明显受到它的软肋影响。”徐杰边说边拿起一个杯子比划着。
“你这个比喻很是贴切。继续。现在我们讨论一下，如何才能在预算和原料一定的情况下扩大它的容积吧。”布林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来自东方的黄种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把委托里奥彻底无视了。
“您看，我们可以通过优化水桶的形状来扩大容积，也可以在保证结实的前提下稍微削弱水桶壁厚度，如果你不用它远距离带水。我们还可以把盖子省了。以此类比，一个好的设计师就是要在考虑战舰实用环境的基础上，选择利用现有的技术，以最有限的资源造出一条战斗力最强的战舰。同时我们还可以考虑战舰的多用途性。例如我们可以用同一个船体，设计不同的火力搭配，动力组搭配或者防护搭配。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以尽可能小的代价来获取尽可能高的战力。”徐杰说完后长处一口气，该说的他都说了，就看这位布林先生如何抉择了。
“您的级就是遵循您刚才的思路吧。”布林眼睛一亮。仿佛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突然找到了道路一般。
“恩，是这样的。级穹甲巡洋舰就是一款采用通用舰体，搭配不同配件而扩大适用范围。”徐杰有点受不了布林哪过于热烈的眼光。心里有些发毛的说道。
“但是，您应该知道。4500吨左右穹甲巡洋舰载意大利海军中只能算二等战舰。我们需要的是近万吨的，可以有效对抗各种威胁的战舰。您明白我的意思吧？”不知不觉中，布林对徐杰的称呼也改用敬词。
“我当然清楚，区区一条不到5000吨的穹甲巡洋舰自然不会如意大利海军的法眼。所以这条船只是一个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餐，在不久的将来您就可以见到。”徐杰笑着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真的吗？能说说您的计划吗？我希望您的计划舰能和级穹甲巡洋舰一样优秀。”布林颇有些吃惊的看着徐杰。
“第一，吨位上8500吨。动力机组17000马左右，采用飞剪首，保证航速在22节上下。第二，换装10寸速射炮。第三，采用新型装甲，和细分隔舱设计，保证战舰的防护性能。”徐杰简要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完美装巡的概述。
“但是目前设计生产10寸速射炮炮塔结构还有些不太现实。而且现在最好的装甲是镍钢装甲，比钢面铁甲优势不明显，考虑经济性，还不如前者。”布林皱了皱眉头。
“如果一条战舰都实用现在已经成熟的技术，那么他就不可能是最好的战舰，它将很容易被模仿，也很容易被使用新技术的战舰所超越。也许在它服役前，就已经落后了。所以我们要大胆的去使用那些有潜力，但还没人敢用的技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占领在战舰设计领域的制高点。”徐杰笑着说道。“而且这些技术也不是实现不了，我现在正在设计新的10寸炮塔。放弃露台式样，采用机械装填和随动火炮伺服系统。至于装甲吗，我也可以提供点线索，如果有充足的经费，我想生产出性能高于现在装甲还是没问题的。”徐杰颇为神秘的说道。
“这，如果您真有这个能力的话，那自然是好，但是……”布林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嘲笑。
“您看看这个。”说着，徐杰把一张图纸在布林面前展开。这是他参考当年英帝1898年MKB3型炮塔后绘制出来的图。这个炮塔最大的特点就是机械化弹药/发射药输送和火炮实现全周向装填。虽说射速还无法和采用了独立扬弹机的1900你那MKB4炮塔相比。但是前者贵在技术难度低和稳定性上。
“这个？恩，巧夺天工的设计。天才化的设计。”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布林就从中发现了这个炮塔的优越之处，和传统的露台炮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考虑到弹药重量和现在的工程机械水平，我个人认为，10寸炮是目前宿舍炮的极限了。还有这个，这是我新设计的气压弹簧复进机。配合上这个，我想10寸炮射速达到1分钟一发问题不大。”徐杰又添了一把火。听到这句话，布林迅速的把徐杰带来的图纸合上，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宝贵了。足以让任何国家海军为此费一番脑筋。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布林十分严肃的说道：“徐先生，如果可以，这些图纸能否放在意大利海军设计局？当然，你大可放心，专利和报酬我们一定不会少的。如果您愿意，我还可以保举您进入意大利海军设计局。副总设计师怎么样？如果您觉能为意大利海军发展做出一定的贡献，我想国王会给您一个贵族的封号的。”
“这套图纸自然事关重大，但是目前还没有完成。如果可以，我想先继续把它完成。当然，没完成一部分，意大利海军设计局自然可以来取走一部分，但是我要有一份备份来继续研究。”徐杰知道，既然已经把图纸拿出来了，想不交给意大利海军都不行。“至于说进入意大利海军设计院。我已经和委托里奥库尼伯蒂先生达成合作意向了，我将和他成立一个船舶设计院。我和他各占50％的股份。”看了看脸色有些微变，生怕自己进入意大利海军设计局的委托里奥，徐杰笑着说。
“哪，好吧，我尊重您的选择，我相信委托里奥先生会做好相关的保密工作的。”带着一丝失望，布林着重的把后半句说强调了一下。
“一定，这套图纸，除了海军设计局，就只有我和徐两个人知道，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我的妻子也不会知道，我保证，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委托里奥看着脸色有些阴沉，死死盯着自己的布林赶紧表明了立场。
“但是我还是觉的不是很放心，如果委托里奥先生需要的话，我想意大利海军部是会愿意提供安全保卫的。”布林思考了一下说道。
“多谢了，如果需要，我们一定会请求海军部的帮助的。但是现在，您看。我和徐还有点事，如果您没什么别的事了。我想，我们该告辞了。”委托里奥结结巴巴的用了近1分钟才把话说明白。
“今天晚上，两位在我的家里共进晚餐如何？”布林发出了邀请。
“不不不，我们今天还要回去继续研究这个炮塔设计问题，这个，您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要抓紧一分一秒。”现在的情况就差布林把一个连的海军布置在委托里奥的家里了。在这种情况下，委托里奥可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待在这里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拉着徐杰离开这里，然后回去去完善那个该死的，差点毁了他和徐杰公司的炮塔设计图！！
第十一章 设计师OR厨子
要说意大利人有的时候还是很有效率的。尤其是在钱的诱惑和权的压迫下。有了布林大师的保证，委托里奥库尼伯蒂先生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了设计局的注册和图纸的完善中。第一天天还没亮就开始工作，结果第二天天亮了还没吃头天的午饭！！“话说，意大利军队能有委托里奥十分之一的敬业也不会被埃塞尔比亚这种国家打败了。”徐杰不禁暗暗摇头。本来呢，徐杰以为委托里奥已经够努力够上心的了。但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还有比委托里奥更急的，布林准部长派来的海军部人员开始2天来一次取图纸，结果第三天，就开始取第二次。第四天基本就常驻委托里奥家了，基本上画一张图收一张，每当徐杰想重新审核原有图纸时还要让海军部的人从保险箱中拿出来，每一次取放还要签字？！“看来自从意大利统一后最敬业的两个人让我碰上了”看着忙忙碌碌的海军部人员和每天基本不着家的委托里奥徐杰暗暗的想。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徐杰和委托里奥的船舶设计局终于成立了。除了徐杰和委托里奥，还有几个来自米兰理工大学和大学的年轻人，其中有几个人让徐杰印象深刻。一个叫维诺桑奇。这个人脸上有一条刀疤，身高体壮。在徐杰看来这个肌肉发达的家伙怎么也没法和那些整天宅在绘图室的设计师相联系。看看手上厚厚的茧子，徐杰认定这家伙的手不仅仅是拿笔的。但好在这个人虽然有些刻板，但是还算听话，水平还算不错。另一个人一看就是海军出身。还是布林准部长亲自引荐的。中等个子，皮肤黝黑，手掌和脚掌的厚茧明显就是经常爬桅杆的主。“第谷佩尔萨诺？“这个姓咋觉得那么耳熟呢？徐杰的总感觉这个名字在哪听说过，但是想不起来了。按说一个人是专业船舶设计师，一个是海军部人员在舰艇设计上应该说是珠联璧合吧。但是两人总觉的俩人很不合拍。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也许是一个是委托里奥推荐的，一个是海军部的人吧。没想到设计局刚已成立，就搞起山头了？！”徐杰相当有些郁闷。不过好在两人在工作中还算配合，代表海军部的第谷一般只是根据海军部的指示和自己的经验对的设计提出一些建议。而维诺则一般呆在绘图室根据徐杰和委托里奥的意见更改图纸。虽然长相比较凶残，但是对徐杰这半个老师还是很尊重的。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级穹甲巡洋舰的线图基本完工，而徐杰的仿制炮塔也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看着意大利海军部的专员在一票士兵的护卫下把重达几十公斤的图纸送上马车带走。徐杰和委托里奥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哪位大师说过这样一句话：“人是一种不知道满足的生物。”这句话用在徐杰身上真是在准确不过了。从最开始的无依无靠，到现在成为新成立的船舶设计局的技术一把手。看着自己设计的战舰走向船台，看着一张张汇款支票走向自己的银行账户，我们这个伟大的剽窃者突然又想起了久违的中餐。嗯，好吧，虽说意大利的大餐确实不错，但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长时间吃面条还是很容易生厌的。所以，抓紧这段空闲，徐杰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3月的一个星期天。在让委托里奥的厨子们把各种配料准备妥当后，徐杰开始了穿越后的第一次下厨。
要知道，在自己那个时代，虽说出生将门的徐杰确实吃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但是做菜水平也就那样，上过几次速成的培训，糊弄一般人还可以，和真正的厨师比起来还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