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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雅皱着眉头道：“人有五官七窍，从鼻孔或是耳朵眼里也不能引出蛊虫吗？”
四皇子摇头道“太小了，不能。那只蛊虫已经开始长大，现在起码有……一个囫囵鸡蛋那么大。”
呃！柳雅很想说道是，从上面出不来的话，那下面行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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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第1988章 四皇子的豪情
当然，柳雅奇葩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蛊虫不是普通的寄生虫，是不可能从消化系统排出来的。
若是真的将蛊虫强行杀死，只怕林秀绣活下去的希望也不大了。要么是肠穿肚烂而死，要么是蛊虫垂死挣扎，把林秀绣伤到奄奄一息。
就算是勉强能够活下来，只怕生活质量不高，也会受到重伤难以自愈，后半生会有很多的后遗症。
柳雅皱着眉头，也觉得这是个难题，然后就问四皇子道：“那解毒之后，这只蛊虫在她体内会存活多久？不会就直接种在她身体里了吧？”
“不会。”四皇子倒是肯定的说道：“这本来也不是作为本命蛊培养的，所以它的成长是靠着人体的养料，却没有很长的寿命。最多三年，少则一年也就会死了。不过临死之前会产卵，重要的是在这只蛊虫产卵之前，把它引出来。”
这么说，柳雅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帮秀绣想办法。
柳雅就点点头，道：“那先给她解毒吧。”
四皇子解毒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和柳雅之前以毒攻毒的办法差不多。
不过他用的蛊都不是神蛊王级别的，而是用七只水蛭一样蛊虫，靠吸血的办法净化秀绣体内的毒素。
可是林秀绣被蛊虫吓坏了，一见四皇子拿出那么多蛊虫来，拼命的要往床里缩。
柳雅叫明娟和明蕊按住她，她就大哭起来。虽然喉咙受伤不能说话，可是她张大嘴痛苦的模样，就像是一条离开水之后垂死挣扎的鱼。
“主子，让她睡一觉不行吗？”明蕊看不下去了，求着柳雅。
柳雅摇头道：“不行的。睡着了血液循环太慢，解毒的时间会加长。这样就可能会引起她体内蛊虫的警觉，从而释放更多的毒素，反而是害了她。”
言外之意，林秀绣这样挣扎反而是好事，加速血液流动，可以加快解毒的速度，从而缩短时间。
可是这种方法残忍之处就是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不知道林秀绣究竟能不能坚持下去。
林秀绣再怎么拼命挣扎，也实在没有太大的力气了。扑腾了一阵子之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七条蛊虫爬在她的脸上、手上、脚上，各寻了一条血管吸附上去，开始大口的吸血。
明娟和明蕊都不忍心看，虽然是按着林秀绣，可是也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林秀绣犹如是砧板上待宰的鱼，大口喘着气发不出声音，眼睛都瞪的快要凸出眼眶了。
好在，因为恐惧使得心跳加速、血气上涌，那七只水蛭样的蛊虫很快就胀大了，最后每一条都从花生大小，长到了鸡蛋大小。肥嘟嘟、圆溜溜的，看来是吃饱了。
最后，那七条水蛭蛊从林秀绣的身上“吧嗒”一下掉下来，扭了扭身子，躺着一动不动了。
不过柳雅知道，这些蛊虫可并没有死掉，而是吸收了林秀绣血液中的毒素之后，开始准备进阶了。
柳雅看着四皇子把那七条蛊虫重新捡回到盒子里去，就狠狠地瞪他一眼道：“哼，便宜了你，白白捡了这么多条蛊王。”
四皇子赶紧道：“皇嫂，冤枉啊。我是打算等这七条蛊进阶蛊王之后，试着用它们去引出林秀绣身体里的那条蛊。如果还不行的话，就要再想别的办法了。”
“哼，想不到办法我不会饶你。”柳雅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算是给他一些赞许。
毕竟这小子也算是有心了，还能够想着帮秀绣继续解毒的事情。
蛊毒解了，剩下的就是治疗秀绣近乎坏死的四肢了。
程先生见柳雅脸色不好，就主动道：“让我来吧。我已经给林姑娘检查过了，血脉不通可以用针灸的方法慢慢疏通，希望经过今晚的治疗，明天能够有所起色。如果实在不行，皇子妃您再出手为她手术。”
沧千澈先说了一声：“多谢程先生。”
柳雅也道：“谢谢。我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程先生受累。”
“身为医者，应该的。”程先生说完，就取出银针开始为林秀绣针灸。
这是一个需要耐心和细心的治疗，而且林秀绣的手脚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是否需要截肢就全看今晚的努力了。
程先生肯这样受累，费心的为秀绣治疗，柳雅发自内心是感激的。
柳雅又去看了看林秀清的情况，林秀清经过手术之后，两根主要的筋脉被接续起来，疼痛有所缓解。
刚才给林秀绣解蛊毒的时候，秀清也是紧张非常。现在柳雅安慰他说秀绣没事了，一定会尽力救治，他也经不住身受重伤的苦楚，终于睡了过去。
柳雅叹了口气，在旁边陪了一会儿，但是这里也实在没有她再能够插手的地方了。
而程先生的医德和医术柳雅是绝对信任的，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沧千澈仍旧是坚持抱着柳雅出来，四皇子也收拾好东西跟着一起出来了。
他捧着那只装着七只蛊虫的盒子，说道：“皇兄、皇嫂，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回去了。”
“好。”柳雅点点头，又道：“希望你能够尽快想出办法了。林秀绣真的是个很无辜的女孩子，她不应该受这份苦的。”
“我知道。但是蛊虫进阶要多长时间，目前也不是我所能够控制的。只能说尽力而为吧。”四皇子说完，表情严肃了一些，又道：“皇嫂，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到底的。”
“好样的。皇嫂相信你，也谢谢你。”柳雅觉得这小屁孩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
而且他没有故意撒娇卖萌装白痴的时候，那睿智的眼神和沉稳的表情，跟当年的沧千澈还真有几分的相似。
沧千澈也是拍拍四皇子的肩头，道：“回去也要记得好好读书，我已经跟父皇商议立你为太子的细节了。皇兄也相信，你会是一个让百姓爱戴的储君。”
“谢谢皇兄。”四皇子也忽然有种豪情涌上心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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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第1989章 该怎么跟小树儿说
四皇子走了之后，柳雅被沧千澈抱回去强制她休息。
不过柳雅要求了一下，还是得到允许两个时辰过去看看情况，换程先生休息一下。
一直就这样不间断的治疗，林秀绣坏死的手指和脚趾总算是有了起色。
但也有令人惋惜的地方，就是秀绣的右手小指和左脚的拇指、右脚的小指都保不住了。
虽然必须截掉一根手指和两根脚趾，不过总算是没有截去整只手或脚，也算是不幸中最理想的结果了。
手术之前，林秀绣再次大哭了一回。不过这次哭过之后，林秀绣竟然出奇的平静。
一直到手术之后，看着自己少了一根手指，包裹着层层白布的右手，林秀绣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无奈又释然的笑容来。
或许，大难之后的人总会变得坚强，林秀绣应该就是内心已经坚强起来了。
现在还剩下一个难题就是明翠。明翠在早上的时候醒来了，不过因为要给林秀绣做手术，只得再次给她针灸，让她睡了过去。
等到秀绣的手术结束之后，柳雅才把她唤醒。
可是没有想到，明翠一醒来就嘶吼起来，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眼里全是血丝。
柳雅试图安抚明翠，伸出手臂想要将她拥抱在怀里。可是没想到明翠竟然张口就咬，差一点就咬在了柳雅的颈上。
“主子。”明娟吓坏了，和明蕊把明翠拉开，将柳雅护在了身后。
也幸好沧千澈进宫去了，否则看到明翠这样对柳雅，不一定会多么生气呢。
柳雅也没想到明翠的反应如此激烈。她后悔昨天竟然忘了问问沧千澈，明翠到底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还记得在宫里的时候，沧千澈说是探听到了明翠他们的消息。
不过说林氏姐弟没事，但是明翠并不好。估计那个时候明翠就已经被欺负了。
可能当时林氏姐弟相对安静一些，并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害，打探消息的人就以为姐弟两个都没什么事。
柳雅只得再次给明翠针灸，不过这次只是舒缓和镇定的作用强点，并没有让她一下子睡过去。
等到明翠的全身肌肉慢慢放松下来，柳雅再次拉住她的手，说道：“明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柳雅。现在明娟和明蕊也陪着你，你安全了。”
明翠的眼睛还是瞪得老大，眼里有愤怒也有恐惧，眼神空洞，视线盯着空中无形的一点，根本就没有听到柳雅的话。
柳雅又和她说了好些话，也试图问问她当时的情况。可是明翠就始终没有反应，只是眼神依然不变。空洞的眼神却能够看到恐惧和愤怒，还有绝望与无奈。
柳雅只得对明娟和明翠道：“和她多说说话，说你们从前的事情，尽量让她对你们有感知。”
然后柳雅又安排人，把林氏姐弟抬出了这间屋子，安置到另外的一个套间里。把这里专门留给了明娟她们照顾明翠。
柳雅又叫管家找两个手脚利落又勤快的婆子，分别负责照顾林氏姐弟。还特别交代，不管是这三个伤患要什么、吃什么，都尽量满足。
把这些都安排好之后，柳雅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小树儿。
柳雅已经叫人去看过，雅府已经是人去楼空。小树儿按照和柳雅的约定，走的很快也很匆忙。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望京镇安顿下来了。
而现在沧千澈段时间内是不能离京了，不过太子府他们还可以住着，雅府也重新归还给柳雅了。所以柳雅在考虑是让小树儿带着柳家的人回来，还是只让小树儿回来看看林秀绣。
思量之后，柳雅决定只写一封信告知情况，至于柳家人和春妞他们要怎么办，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
送信的人走了之后，柳雅的心也悬了起来，竟然有些担心小树儿来了之后，自己要怎么面对。
为了不胡思乱想，柳雅又去看林氏姐弟的情况。
林秀清的状况出乎意料的好，筋脉在用药之后，细小的伤都迅速复原。这也得益于他还是小小少年，身体正在发育的时候，骨骼和筋脉都成年人要更容易恢复。
只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好好治疗和调养，相信林秀清的状况会非常好，甚至可能不会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这一点柳雅也对林秀绣说了，让她也能够跟着一起开心一下。
林秀清果然很高兴，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因为喜悦而有了些血色，笑容也变得温和起来。
柳雅又道：“秀绣，你的伤我也还会继续治疗。你的喉咙和声带被毒侵蚀的很厉害，不过治疗之后应该还是可以开口说话的，只是声音可能没有原来那么好听而已。”
林秀绣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抬起来晃了晃，大概是说，她连断指都不怕了，失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柳雅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然后她就把秋影叫来，让她尽可能的多陪陪秀绣。
秋影明白柳雅的意思，她拉住林秀绣的手，故意把自己残缺的手给她看。
林秀绣用哀伤又惋惜的眼神看着秋影。她虽然以前也见过秋影，不过并不知道秋影的故事。
甚至也曾因为秋影的杀气和已经毁了的容貌而有些害怕。
可是现在看来，秀绣觉得秋影是与她同病相怜的人，秀绣的心里不再是害怕，而是好奇。
秋影笑了，坐下来陪着秀绣说话，给她讲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又讲到她如何被卖入了红袖坊，然后又说了遇到柳雅之后的事情。
当秋影把她被男人骗了，毁容又落下残疾，最后还是柳雅救了她的事情都讲完，林秀绣看向柳雅的眼神也如之前不一样了。
柳雅听完，也有种好似那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似乎距离这一切都并不遥远。
“秀绣，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柳雅叹了口气，真诚的对秀绣道歉。
虽然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柳雅希望歉意能够让两个人都舒服一些，别再自责、也别再哀伤和自认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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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第1990章 一个奇怪的嬷嬷
从秀绣哪里出来，柳雅被喜坠儿扶着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
现在明娟和明蕊要陪着明翠，还是柳雅坚持让她们陪着明翠不要管自己的。
秋影也在陪着林秀绣，就只剩下了阿宁和喜坠儿可以随在身边。
阿宁当然不合适做丫鬟，所以柳雅就选择这段时间让喜坠儿跟着自己。
喜坠儿这个丫头很有心，对柳雅照顾的也很好。还知道现在是秋天，柳雅坐在花园里的时候要给她的腿上盖一条薄毯子。
柳雅笑了，道：“或许三年之后，我们的关系会变得不太一样，现在能够好好相处也是不错的。”
喜坠儿愣了一下，继而低下了头。
柳雅也有些懵，然后问道：“喜坠儿，你懂我的意思了？”
柳雅不敢相信，喜坠儿还是个女孩子的年纪，会明白自己是在说她和四皇子的将来？
喜坠儿先是默不作声，继而点了点头，道：“好像……四皇子是喜欢我的。”
“！”柳雅的心里波澜起伏，看来女孩子真的比男孩早熟，而且心思更敏感。
喜坠儿又道：“可是我父母是叛臣，我是罪臣之女。我在宫里都只能是最低贱的丫鬟。”
说完，喜坠儿又看着柳雅，然后问道：“我听说，皇子妃以前只是个山村的小丫头，对吧？可皇子妃原本是出身高贵的，古家可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罪臣之女！柳雅拉过喜坠儿，道：“现在不说这些了。你是我的小丫鬟，一心跟着我就好了。以后的事情现在都说不准的。”
柳雅无意提起喜坠儿的过去。而喜坠儿的未来，应该是和四皇子牵在一起的吧。那柳雅就更不需要过多的理会了。
有时候，柳雅是很相信机缘的。有的人心里喜欢，可是终究没有缘分也走不到头；有的人情愫暗藏，或许有一天就梦想成真。
柳雅虽然不是会算命的半仙，可她知道像是沧千澈这样的男人，都是有责任和担当的。
而四皇子年纪虽然小，可是他能够拎得清责任和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喜坠儿跟着他真的会有个好结果。
柳雅楞了一会儿，直到一阵秋风吹过，几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柳雅才回过神来。同时也惊讶于时间过得好快，他们成亲的时候还在春天，一转眼夏天过去，秋天以至。
“雅儿。”沧千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就是他一双长臂从身后圈过来，将柳雅拥进了怀里。
柳雅把身子完全靠在沧千澈的怀里，倚着他的胸膛，默默地看着那一片片飞舞的落叶出神。
又过了一会儿，才道：“澈，我的心总是有些慌。好像时间过得太快了，我怕一转眼抓不住什么，都成空了。”
沧千澈俯身在柳雅的脸颊亲了亲，柔声道：“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悲天悯人了？这落叶是为了给树根留下养分，好好的过个冬天，明年春天更加的生机勃勃。”
不得不说，沧千澈真的太了解她了。只要顺着柳雅的眼神看过去，都知道她是因为秋叶而感怀。
柳雅怔了怔，然后伸手握紧了沧千澈圈在自己身前的手，问道：“忘了问你，明翠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才刺激的她快要发疯了？”
“明翠她……”沧千澈抿了抿唇，似乎是在犹豫。过了片刻竟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她还没有稳定下来吗？”
“没有。”柳雅轻轻的摇头，道：“之前醒了一会儿，几乎发狂。我用针灸使她安静下来，她又整个人毫无生气。可是我从她的脉象上来看，又断不出是什么毛病。”
柳雅就把喜坠儿支开，然后把她对明娟身体状况的诊断说了一遍。
这些话现在不好让喜坠儿听，但是她又不得不问出来。否则没法根据情况给明翠治疗了。
沧千澈听完皱着眉头，也不开口。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去叫人把那个嬷嬷找来吧。有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柳雅略微吃惊，转头看着沧千澈，问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你竟然都不能说的？”
“你等等就知道了。”沧千澈又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本来你不问，我都不打算让你知道的。”
说完，沧千澈拍拍柳雅的肩膀，示意她先自己坐一会儿，沧千澈去安排叫人去找那个“嬷嬷”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报告说：“人来了，在西厢的小室候着。”
沧千澈对柳雅道：“雅儿，我送你过去吧。不过我不方便直接见那个嬷嬷，所以不能陪着你了。”
柳雅就道：“那让秋影陪我去吧，你也不要过去了。”
沧千澈想了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