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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早知洛兄并非常人?”欧阳少恭微笑着问。
听欧阳少恭还那么温和有礼地称呼洛云平,方兰生也是来气,“少恭你别洛兄洛兄的了!那家伙分明是个混蛋!把我们骗进来不知什么用心!我看他说碎片藏在这儿,说不定也全是子虚乌有!”
“小兰,先冷静点。”云星渺见方兰生如此,便出声安抚他,“大家都在,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方兰生抱头苦恼道。
风晴雪走到石门前,手附在上面,“苏苏,把门打破能出去吗?”
“不可。”百里屠苏摇头道。
红玉也是一脸严肃,“石门甚是厚重,若强行毁坏,恐引发洞石崩塌。 何况此门附有妖力,寻常法子也是无用。”
“那怎么办?难道在这儿等死?!”方兰生惊呼。
“洛云平费心引我们来此,必有所图。”欧阳少恭从容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已无退路,何不继续往里行进,看他究竟是何目的?”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云星渺在一旁低声说道,她那不好的预感似乎还在。
“少恭你……可真是好涵养,一点儿都不急……”方兰生一脸恐惧地看着周围,“这地方阴阴冷冷的,谁知道等一下蹿出什么怪东西……”
T^T小兰不要再说了……云星渺也有些害怕,她宁愿面对一群敌人,也不要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等待未知的东西啊。
欧阳少恭轻轻一笑,道:“并非不急,只是急也无用。
“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风晴雪突然出声。
风晴雪话音刚落,便有藤条从洞内伸出来,将襄铃抓进洞内深处。
众人只听得襄铃的声音,“啊!屠苏哥哥!呆瓜——”
“襄铃!”方兰生一惊。
“追!”百里屠苏直接说道。
众人正欲追赶,却从地底下突然又冒出一根妖藤。百里屠苏上前与那妖藤交战,不过一会,便将妖藤斩于剑下。众人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妖藤,云星渺和方兰生只觉一阵恶心,方兰生惊呼道:“到底是什么怪物?!黏黏乎乎,还看得见血肉……太恶心了!”
“恶心?会吗?”风晴雪一脸不解,百里屠苏在一旁沉默。
“你!这还不够恶心?!简直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方兰生觉得他真的不能理解风晴雪的思维了啊!
“小兰一语成谶,藤仙洞恐怕确是怪物巢穴,即便我们被关起来是作裹腹之用,也并无稀罕了。”欧阳少恭说道,虽是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没有畏惧之色。
一听欧阳少恭这么说,方兰生一脸懊悔,“我我我、我就随口说说,怎么好的从来不灵,坏的就这么灵啊啊啊!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巴讨人嫌?”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也要去洞中一探,不可把小铃儿丢下不管。”红玉说。
“那是当然!襄铃可不能被那些恶心怪物拿去填肚子!”一想到襄铃,方兰生又充满能量了。
众人沿路追上,却见又有一妖藤过来。将那妖藤收拾掉后,红玉对大家说:“ 这藤条样貌的怪物似是不止一只,其气息足以致毒致残,须得小心应付。”
“那少恭,你可要跟好我。”方兰生转头对欧阳少恭说道。
云星渺默默地看他,注意到云星渺的视线,方兰生马上改口,“少恭你还是跟好渺渺吧,我先走一步。”
“……”欧阳少恭无奈微笑。
云星渺沉思片刻,便对百里屠苏和红玉说,“屠苏师兄,红玉姐,我有办法可以直接到达洞内深处,不会受到这些妖藤影响。”
百里屠苏看她,红玉笑道:“若是芙云真有办法,便使出来吧。”
云星渺点头,然后走到众人前面,只见她站在那做了几个手势之后,便转身对他们笑着说:“可以了,走吧。”
“这,你弄了什么啊?” 方兰生半信半疑地问。
“幻术,可以让妖藤察觉不到我们。”云星渺笑着回答。
欧阳少恭温和笑着,眼睛里是一丝疑惑。红玉掩唇轻笑,“看来芙云在离开天墉城后也有奇遇。”她可是知道云星渺的修为已失,然而,使用这样的幻术想必也是要有一定修为的,亦或是有些人天赋异禀。
云星渺没有说话,只是一笑而过。众人一路走去洞内深处,在那,见到了藤条的正体,以及被它缠住的襄铃。
一见到襄铃,方兰生马上惊呼,“襄铃——”
“看样子这就是那些藤条怪的正体了。”红玉说道,然后看向云星渺几人,“我和屠苏对付藤条怪,你们在此勿动。”
云星渺和欧阳少恭,风晴雪,方兰生四人都点头示意。随即,百里屠苏和红玉与那妖藤一阵缠斗后便战胜了,襄铃也掉落在地,见此,方兰生想上去救襄铃,却被红玉阻止了,红玉亲自将襄铃带回。
欧阳少恭为襄铃查看情况,云星渺在一旁看着,方兰生焦急地问:“少恭,怎么样啊?”
“襄铃所中乃是尸毒,我已喂她服下解毒丸,好在救回及时,应无大碍。”欧阳少恭温和地解释。
“竟是“尸毒”…… ” 红玉略带惊讶地说:“猴儿说那怪物身上看的到血肉,可见并非藤精,却不知是何物?”
“非腐体聚集之地不能成尸毒,多半藤为皮囊,尸为脏腑。”欧阳少恭说道。
“……难道怪物也会吃多了不消食?”方兰生有些无语。
而云星渺和风晴雪一直看着襄铃,只见襄铃突然变回了原型。见此,云星渺便出手使用了她之前所学的治愈术,不一会儿,襄铃又变回人形,且慢慢苏醒过来,“屠苏哥哥?”
“襄铃,你醒啦?”方兰生开心地看着襄铃,然后对云星渺说道:“渺渺,你用的什么法术,这么厉害?”
“渺渺,可是以自身之力量使用可以治愈恢复的法术?”欧阳少恭看着云星渺,微笑着说。
“嗯,差不多。”云星渺点头,“不过不会耗我太多力量的。”
“如此便好。”欧阳少恭微笑颔首。
却见那藤精竟然开始渐渐恢复,方兰生震惊,“又、又活过来了吗?!那恶心怪物也会自己疗伤!”
“不好!看它模样,只怕那些藤条是要追来。”红玉严肃道。
“快走!”百里屠苏对众人说,然后云星渺和风晴雪一起扶着襄铃跟着众人逃至洞口。
“那怪物受了重创,适才疗伤,怕是只复原十之四五,定会比我们慢上许多,但也只能避得一时……”红玉说道。
“大不了和它再拼一次!谁怕谁!”方兰生毫不畏惧地说。
云星渺略一思考,便说,“或许我可以用幻术来躲避它们,只是这样我们也无法出去……”
此时,裴公等村民打开洞口,并让他们快点出来,方兰生一脸不信,但听了欧阳少恭的话,众人还是出去了。
裴公庆幸地说:“感谢老天,总算还赶得及……你们……都还好吧?”
“半点也不好!简直是九死一生惊心动魄险象环生险遭不测死里逃生!那个痛苦不堪啊—— ”方兰生一通抱怨,欧阳少恭阻止了他,“小兰。”
方兰生撇头不理他们,欧阳少恭向裴公等人询问其中玄虚,洛云平却突然出现,方兰生见到他,更是一脸激动。最后,还是由裴公说明了一切。
“……几个月前,咱们村里来了个修道的人……说是为了泽被苍生、广行善举,留下一件宝物……用那宝物炼药,就能炼出延年益寿的仙丹……”
“那位修道之人可是自称衡山青玉坛弟子?”欧阳少恭问道。
“没有错,他那时就是这么说的…”裴公答 。
欧阳少恭摇头,“果然,所谓玉横失窃,乃是那些叛徒自唱的一出戏,别有所图……恐大多数弟子亦遭欺骗。”
“……原本,我们这些老家伙活得也够久了……不在乎能不能多磨个一年半载……可是人呐……要是那东西给你摆在眼前,难保不会起了贪念……”
裴公说,洛云平是个自小就很孝顺的孩子,他千方百计找些药材,用那所谓的宝物炼了几颗丹药,让平日里身体不好的几位老人先服了下去,谁料到竟让他们都变成了只食血肉的怪物,一开始吃生肉,后来将他们带入藤仙洞,没东西吃时竟互相吃了起来,洛云平最后只得将那些来借宿的人骗去洞中做他们的食物。
听此,方兰生忍不住了, “这、这也太狠毒了吧!你们心肠都是黑的?!幸好刚才赶得及,襄铃还没被它吃了!那种恶心怪物养着它做什么?!”
“住口!不许说什么怪物!!”洛云平脸上是痛苦的神色,“难道样子变了,余公就不是余公?元伯就不是元伯?!几十天前,他们还都是人啊!是我的亲人!”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的亲人愿意食人血肉,他们难道就愿意这样活着么?以牺牲别人的性命为代价。”云星渺出声质疑他,她相信,他的亲人们也不会愿意这样的。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洛云平激动地说。
“也许死了才是解脱,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云星渺看着洛云平,身为妖,能对人如此,也实在难得,可惜,用错了方法。
欧阳少恭在一旁默默听着,温和地微笑。
“渺渺……”方兰生一脸纠结地看着云星渺和洛云平。
云星渺沉默,那裴公一脸沉痛地对洛云平说: “云平,别……别再这样下去了……先前我们劝你无用,一天拖过一天……这罪孽是越来越重……”
藤条从洞内飞来,红玉先出手解决了,然后对百里屠苏说道:“看来,我们要快点了。”
百里屠苏点头,想和红玉一起去将藤精斩杀。洛云平突然出声,“慢着。”
洛云平将玉横碎片交给了欧阳少恭,然后便说道:“最后一次…… 就由我来做余公他们的食物吧。 ”
众人皆是一惊,只听得洛云平继续说道:“ 我不愿他们挨饿,也对不起死掉的那些人……就让我用这身血肉来赎罪,赎不完的等去了阴间再继续还…… ”
“你你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好妖……但也别这样想不开,自己去喂那,那东西吧……”方兰生连忙开口阻止他,“再说,当初骗你的人才是最可恨……”
“洛兄勿要情急,若有心弥补,总有他法。”欧阳少恭也带有劝解之意,“此事由青玉坛而起,留下玉横碎片实属居心叵测,亦不能全怪洛兄。”
“事已至此,死有何用?”百里屠苏说道。
“与其这样死去,为何不活着做些有用的事。”云星渺心里莫名地有些难受。
“是啊,云平……可千万别做傻事……”裴公有些慌张地说。
洛云平却坚定地说,“我心意已定!走到这一步,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累了,再也撑不下了…… ”
“ ……等上七七四十九日,我早就被吃了,余公他们……也饿死了……到时麻烦裴公打开石门,收了我们骸骨,葬在甘泉村附近的山上…… ”
“就算做下这样的错事……我这个村长也想死后还能离大伙儿近一些……”
“养育之恩,终究回报不了……”
听着洛云平说完这些,众人也知他心意已决,见他只身走近洞内,迅速关上了门。裴公等人想打开机关,却也无法。红玉说洛云平擅长禁锢之术,只怕这石门真的得等四十九天才能打开……
“求仁得仁么……”云星渺看着石门,似有些怔住了,随即无意识地抓住欧阳少恭的衣袖,欧阳少恭见她如此,微笑着对她说:“渺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云星渺微微点头,“没什么,一时有感而已,想不到洛云平竟然这么有情有义。”
欧阳少恭只是笑笑,然后对众人说:“我们先将这几位老人送回去,再做打算吧。”
百里屠苏点头,然后众人将几位老人送至家中后,因为见他们伤心不已,云星渺便使用了幻术,令他们能暂时安睡。
大家聚在屋外,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不料,陵端等人却突然出现,陵端冷笑着走近,“屠苏师弟,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陵端……”百里屠苏看着陵端。
“哟,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呢?这不是风晴雪和欧阳少恭吗?”陵端嘲讽似地说,“红玉姐,还有芙云,你们俩怎么也在呢!”
红玉并未作答,云星渺也只是站在欧阳少恭旁边不语。百里屠苏直接对他说道:“少废话,有什么冲着我来。”
陵端嗤笑一声,正欲出手。此时,欧阳少恭身后突然出现两个青玉坛弟子还有寂桐,欧阳少恭似乎被定住,而动弹不得,云星渺就在他身旁,刚想动作,便被其中一个青玉坛弟子掐住了脖子,随即也被定住。
可恶……云星渺刚刚便遭遇了选择题,让她乖乖或是被迫地被抓,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成为羁绊呢?
“少恭!渺渺!”方兰生离他们二人最近,他扶着襄铃,对他们慌张一喊。
一青玉坛弟子辛合在欧阳少恭身后说道:“有请丹芷长老速回青玉坛!”
制住云星渺的另一弟子俞齐也说道:“本以为长老仍在江都,却不料跑来此地,让我们好找。”
“……寂桐,是你将我行踪通报雷严?”欧阳少恭看着寂桐,寂桐并未说话,只是沉默。
欧阳少恭垂头,“早该知道……”
“若要叙旧,来日方长,长老先与我们走吧!”
“慢着!”欧阳少恭唤住辛合,“放了我身边的这位姑娘。”
“这可由不得长老了。”
说罢,青玉坛弟子便带着欧阳少恭,云星渺及寂桐消失了。
红玉等人刚想去追,陵端却先出剑攻向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只得先应付他,却不敌反而受伤,此时,陵越出现制止了陵端,还将百里屠苏直接带走,见此,风晴雪立刻跟上,陵端等人也消失了。
“我们追少恭还是追屠苏啊!”方兰生挠头大喊。
襄铃也一脸纠结,屠苏哥哥当然很重要,可是少恭还有渺渺也……
“先追少恭他们,屠苏那有陵越和晴雪在。”红玉说道,随后,他们三人便去追寻欧阳少恭和云星渺,却没有追到,他们三人就先去了百里屠苏所在地,铁柱观。
青玉坛。
云星渺被关在一房间里,不一会儿,寂桐便出现了,见是寂桐,云星渺赶紧上前询问她,“桐姨,为何你和青玉坛的人要抓少恭?”
“我都是为了少恭……”寂桐摇头,眼中是矛盾痛苦还有坚定,然后她抱歉地说:“没想到却连累了你。”
云星渺摇头,“这没什么,可是为什么……”
“不用多问。”寂桐刚一说完,便见欧阳少恭走了进来,他并未理会寂桐,只是看着云星渺。
“渺渺,把你牵扯进来,实在对不住。”欧阳少恭温和中带着歉意。
“少恭,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吧。”云星渺先是摇头,然后便询问欧阳少恭,她没有关系,男神没事就好。
“雷严要我为他炼药,想必暂时也不会伤害我,渺渺你不必担心,你也不会有事的。”欧阳少恭微笑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云星渺眼神中透着担忧,欧阳少恭对她温和一笑,带着安抚之意,而寂桐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
☆、琴声渺渺
大概是看云星渺法力低弱,不足为惧,加上青玉坛弟子众多,也就不怎么限制她的行动,云星渺倒也还算自由,可以出房门,在院子里逛逛。
在青玉坛的第二天,云星渺觉得无趣,便想着去找寂桐聊聊,因为欧阳少恭要为雷严炼药,所以一直待在炼丹房里。问过一个青玉坛弟子后,云星渺便走去寂桐房间,房门紧闭,她敲了敲门,只听得一阵咳嗽声,随后门就被缓缓打开了。
寂桐看起来似乎更加虚弱了些,见是云星渺,她笑了笑,“是星渺啊,快进来吧。”
云星渺赶紧扶住寂桐,走近坐下,寂桐对她感激一笑,便说:“想必是这过于无趣,便让你待不住了吧。”
“我就是觉得一个人无聊,想来找桐姨聊聊天。”云星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星渺想聊些什么?”寂桐看着云星渺。
“聊少恭啊。”云星渺想都没想直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她和寂桐都沉默了,不同的是,她略带尴尬,而寂桐则带着深意地看着她。
“少恭……”寂桐低喃,“少恭他很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云星渺静静地听着,可是寂桐又并未讲太多,说了一句后又沉默下来。云星渺便也不说话,只是等着她。
“可是少恭现在想要做一些不好的事,不仅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寂桐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我只是不想他那么错下去……”
云星渺看着寂桐,她知道寂桐从小陪伴着欧阳少恭,两人相依为命,都视对方为亲人,然而,寂桐却联合雷严将欧阳少恭囚禁于青玉坛中,究竟是什么原因?
而少恭他又想做什么呢……云星渺垂下头,眼神有些暗淡,随即她复又抬起头,直视寂桐,道:“桐姨这样,不怕少恭伤心难过么?不怕会刺激到他,让他会更加疯狂么?”
闻言,寂桐抬眼默默看着云星渺,随后是一声叹息,“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他做错事。”
“罢了,星渺还是回去吧。”寂桐低头对云星渺说道。
知道寂桐是在下逐客令,不想与她多说欧阳少恭这件事,云星渺起身,“那我先走了,桐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相信,不管怎样,少恭对桐姨还是抱有感情的,即使现在这样,也没想着要对桐姨如何吧。
说完,云星渺转身离去,只留下寂桐一人独坐在那叹息。
云星渺一路走回了房间,又觉实在无聊,想练练法术吧,她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