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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的童年是幸福的;有爹娘,姐姐,有朋友,玩伴,但是自从她被人拐骗到了辽国以后;命运就和她开了个玩笑。
那个人说: “从今以后,你叫秋娘,秋娘,记住了吗?……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是被选中的孩子,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来承受,为什么要我背弃我自己的同胞,又为什么,要我和他成为敌人?
其实秋娘小时候被带到辽国不是完全没有来由的。那时候,辽还没有现在这般富庶,还不足以和宋抗衡。边关常有战事,死伤惨重。但辽人狼子野心,一直不放弃伐宋。那几年,王室的人就打算挑选几个中原的孩子培养,长大了好混入宋军,刺杀主帅。
当年,那个被选中的孩子,就是秋娘。
不记得姓甚名谁,不记得来自何处,只有依稀的意识,告诉她自己不属于这里。就算有再多的辽人来教养她,让她归依敌阵。10年之中,秋娘曾经无数次的试着逃离那个拘禁她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同样受着这种精神上伤害的孩子,正在逐渐的屈服,逐渐的,让自己成为宋辽战争的祭品。
——可是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命运!
前路漫漫;乡愁泛滥;怎奈老树寒鸦声声催;惊得人凋梦寒。
十年后,那个人又来了,“既然你到现在都不肯觉悟,不肯归依大辽,那我也只有赐你一个自由之身……”
会这样简单吗?当然不会!
“代价就是这颗毒药……杀了宋军主帅或者服下它,我会给你创造机会,你自己决择!”
——或许有一天,我可以活着离开这里,那么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家乡,找到在我梦中时常出现的我的爹娘和姐姐,即使只能看一眼,我也心满意足!
就是在那时候,秋娘遇到了展颢。
“姑娘,你怎么了?……你中毒了?”漫天的硝烟刚刚开始褪去的战场一侧,他抱着我。
“是……”
“闪电!——”他大吼一声,一匹骏马随即奔腾而来。他将我放在马背上,带我回家……
**
“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也不想你再犯险……有那一回就足够了……”
时近午夜,秋娘边忙活着手里没完成的活,边想着。
她一直奇怪,这些马堂弟兄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如果说无间道只是做些有利百姓的事,那又何来这么多的杀戮,想来桂老板是瞒了很多事没让她知道也没让她参与。
那日;桂老板与她说起的任务其实是去偷个东西。目标是个叫无心斋的地方;这地方秋娘打听了一下;是个武馆。桂老板说最好这几天就行动,秋娘正揣度。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火莲走进来,
“云姨……”
“余少爷,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闪电它……”
“不是,我来找人的。”火莲向四周望了望。
“桂老板出门了,要过几日才回来。”秋娘想不出他除了来找桂老板以外还能找谁。这里都是些平头百姓,哪是他这么金贵的少爷会来找的。
“哦……” 火莲听了,走过来坐在秋娘旁边,“这些人都受伤了?看起来很严重……”
“小声点,他们都刚歇下……”秋娘不知道说什么好。无间道的机密莫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多少,就算知道,也不能乱说与外人听;赶紧岔开话题,“这么晚了,你家里人怎么还让你出来走动?”
“哪有人来管我!”火莲自嘲的笑了笑。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低,秋娘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本来,想找桂老板要个马车的……”火莲说着,眼神忽而有些闪动。
“哦;后院有一辆……”秋娘放下手里的纱布,起身走出屋子。火莲顿了顿,跟在她后面。
自从5年前秋娘把闪电送到火莲的手上,他二人就时常因为闪电而见面。 闪电是匹恋旧的马。当时刚到马铺时,它不服管束,曾在一个深夜脱缰而去,后来还是秋娘亲自寻回来的。从那以后,在马铺里,闪电就只接受秋娘的照顾,其它人根本不予理睬。刚交予火莲的时候,它也时常闹脾气。
“令尊很懂行,你的闪电是这马铺里最好的马了!”秋娘边走边说。
“是。它现在可以按我的口哨行动了!不过,”火莲笑了笑,“它还是习惯你来照顾。”
“日子久了就好了,哪有物件不认主人的!”
“你一直是一个人吗?为什么在这做事?……我的意思是……一个女子……”对于他口里的这个云姨;火莲一直很在意。一来是因为每当闪电出岔子的时候只有她才能稳的住;二来;也是他常常可以从秋娘这里得到一些关心和温暖;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弥足珍贵。
“我……”秋娘本来想说,灾年时没了家庭,要讨生活,却没来由的转念,“我来京城……是要找我的夫君……”
“噢?我……我是说我爹,他在这儿认识很多人,或许可以帮到你。你的夫君,他叫什么?”
正说着,从马铺后院的方向忽然发出一阵响动,紧接着又有一股焰火冲天。
火莲把秋娘推进屋子; “你先回屋子里去,别出来!”
原来,火莲来马铺是接应喜鹊的。展颢得到消息,说喜鹊执行任务时受了伤,正在城东马铺避着追踪的人;于是就派火莲来这送他的口信儿。他想;以火莲这样一个孩子的身份;应该不会太过引起官府的注意。
过了一会儿;秋娘听外面一直没有响动了;担忧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正奇怪这个孩子为什么当机立断的让她避起来;而自己却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向后院而去。一转身;却看见他受了伤;虚弱的倚在门后的柱子上;在他附近的地上还有些许血迹。
秋娘赶紧把他扶进屋子;为他包扎伤口。或许是在这马铺待久了;焰火;受伤;刀痕;流血等等事秋娘早已司空见惯;但她觉得这个孩子不同于马堂的那些人;他和无间道又没有关系。
“你去后院了?怎么回事?你怎么敢一个人去?”
“我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只是我走过去的时候,有个黑衣人从我身边掠过;还刺了我一剑……估计就是那个坏人吧,应该已经跑了……”火莲笑了笑,“云姨,我没事,我会武功的!你忘了?”
“我知道你会武功!”秋娘边上药边关切的望着他,“……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你还这么小,万一出个什么事,家里人不知道会多担心……再怎么样也要为你爹娘想想……是不是?”
担心……会有人担心吗?
火莲点头,双眼氲上一层湿雾。
作者有话要说:*届时,火莲13岁。。。^^|||
☆、第 11 章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桂老板虽然不知道秋娘急着见无间道首领的原因;但他遇着的苦命人多了;总还可以体谅她或许有什么难处。为了不让秋娘失望;他为她指了一条道;很危险;很困难。他本来想让秋娘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去了。
——无心斋;金线锦囊。
秋娘心中默念着。
白天的时候;她扮成给府里送菜的农家人混了进来。现在;她正穿着一身夜行衣;避在无心斋后花园的假山之后;躲开走廊上前来夜巡的几个壮汉。秋娘自知凭自己这点身手不能和这些练武之人正面交锋;如今之计唯有冒险潜进来偷它个神不知鬼不觉。
据桂老板所述;这个金线锦囊乃是无比珍贵之物;原本归无间道所有;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偷了去。最近他打听到这东西被人藏在这武馆之内。
等到眼前几个守卫走了;秋娘小心的顺着回廊向这宅第的东南角而去。她记得白天的时候;曾经看到个妇人从那附近一个很像书房的屋子神秘兮兮的出来;走时还把门上了锁。后来,秋娘用迷魂香拿到了钥匙。
“那东西现在在你手里?”
“对;王……什么时候要?”
“现在还不行……要等时机……”说话的声音来自无心斋的前殿。秋娘经过的时候听到,心中隐隐感到这种奇怪的发音和语调并不像中原人,倒很像是外族的人。但此时正处危险之地,无暇多想,还是尽快偷得东西脱身要紧。
“原来真的在这里……”秋娘蹑手蹑脚的进到那书房,见到里面堆满了珠宝;瓷器,书画。看起来像是个藏宝阁。一番找寻,秋娘在一个箱柜的最底层发现了金线锦囊。
怎么会这么容易……
秋娘正想着,却见窗外火光四起。一群人举着火把,刀剑;把这屋子团团围住。领头的一脚踹开门;
“出来!别藏了!老子今天抓的就是你!”
果然,他们早有防备!
那人向屋内一片黑暗大喊着;双眼露出凶光,狠狠地向四周围扫视。
眼见那人手中的火把就要照到躲在柜后的自己,秋娘双手紧紧地握住早就准备了以防万一的倒刺椎,正要刺出;外面却忽然又冒出一阵响动。原来是桂老板刚刚听说秋娘今早只身离开马铺还带走了兵器,所以赶紧领了弟兄来此接应。
屋外,一阵刀枪撞击的声音,嘈杂喊叫声不断。
可那领头的却镇定自若,没退出去。火光一寸寸的逼近。
“看着她!我去料理完那帮人再来审她。”秋娘还是被他发现了。虽然拼尽全力,但那人武功高强,秋娘只伤了他右肩。
那人将秋娘关到附近一间木屋里,找了个壮汉守着。由于他忙乱着要去对付桂老板带来的那伙人,所以没有来的及搜出藏在秋娘身上的锦囊。秋娘没受什么伤,只是手腕处在打斗时也被那倒刺椎划了一道血口,想来那人几招之内也就试出了她的功夫,心知并不需要下重手就可以钳制她。
要如何才能出去……秋娘一边用挡在身后的右手确定锦囊还在自己身上,一边迅速的思考着脱身的方案。
“你干什么呢?你偷了什么东西?交出来!”
那壮汉倒眼尖,见到秋娘的动作,一步步逼近而来。
倒刺椎已不在手边,如今秋娘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这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拱手相让。
正想着,忽然一道白影掠过,不等秋娘看清,来人已飞身将她带走。只留下那壮汉惊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云姨!……你怎么敢一个人去那豺狼之地?!……”
秋娘经过无心斋那一段遭遇之后,心下慌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清晨,火莲正扶着她倚坐在湖边树下。
“怎么是你?……是你救了我?……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哦,是因为……”火莲道,“是闪电,因为闪电,我去马铺找你,却听说你一个人去了无心斋,所以就赶过去看看。你去那干什么?谁让你去的?桂老板?……”
“……多谢余少爷……” 秋娘仔细的搜索着昨晚的记忆,想来他是从那木屋里把自己救走的。听火莲的口气,桂老板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去无心斋的目的。
火莲无奈的笑了笑,“别少爷少爷的,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就直接叫我火莲吧!……”
正说着,从树林里窜出一个人影,一晃来到他们面前。秋娘定睛一看,却是桂老板.
“少……噢,原来余少爷也在……”桂老板有些慌神的看了火莲一眼,定了定神,继续道,“东家请如云一见!”
好不容易劝了火莲不要跟来,秋娘和桂老板乘了辆马车直奔京师郊外的幽冥大殿。路上,秋娘小心地把锦囊交予桂老板。
“就是为了这个……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事,小伤而已。”
“那倒不错……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不过下回可不要再单独行事了。咱们找回了锦囊;宗主很高兴。而且那领头人,已经被我们捉回去审讯过了。”
“你说的是?”
“就是抓走你的那个人!就是你用倒刺椎,刺了他右肩的那个!……他把你关进木屋之后就来对付我们,哪知道早就中了毒,刚一动手就口喷鲜血地倒地!”
“那……那后来呢?”
“领头的都不行了,自然是全军覆没了!”
“都……”
“对!都死了……宗主说,此物牵扯甚广,关乎无间道大计,所以下了死令……如今的无心斋已经没有活人了!”
秋娘心中一沉。那些人不过都是些守卫,犯的着杀光吗?……把锦囊藏起来的一定是那些外族人。而那个人,他怎么会中毒?难道是?……秋娘不敢再想下去。
等随着桂老板进了大殿,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很暗的屋子时,秋娘一眼就认出了昨晚那领头人。只见那人嘴唇发黑,眼睛紧闭;脸色惨白的仰卧在地上,身上还有一道道的血痕。
秋娘紧张的快步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探了探他的呼吸。这时,从旁侧的大门,走进来一个人。声音很轻,轻到几乎不可察觉。他看到秋娘背对着他,伏在那个中毒的人身边。他摇了摇头,向旁边一个少年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而去。
“把他埋了吧!”那少年望了望站在门边的几个手下,冷冷的道。
“不,不行!”秋娘急切的看着说话的少年, “他还有呼吸,他还没死……谁来救救他?……他不是藏锦囊的人!他不过是那宅子的守卫!”
“不管他是谁,他都必须死!”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还没死……谁来救救他……”
秋娘的声音因绝望而哽咽。她不想害人性命的,从来不曾想过……
秋娘无奈的望着少年,也望着少年身后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那个人披散着头发,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全身透着一股森冷之气,就象是来自地府的索命罗刹……
他就是宗主?他就是那个下令杀无赦的人?……不可能!展颢不是这样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人,下这样的命令!
幽冥王展颢,此时正一步步的离开。
当他听到“如云”的呼声时,心下曾有一阵抽动。
不,不会的……我怎么又有错觉了……
秋娘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江湖传言,无心斋遭仇家一夜灭门。
自从偷锦囊那一回之后,秋娘仿佛换了个人,越发的沉默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留在城东马铺是否还有意义。如果说无间道尽是做些毁人性命,破人门庭之事,那她想展颢应该也不会和他们有多少瓜葛。只是,每次想到那个领头人因为自己中毒而死,秋娘心中很是内疚。虽说当时是为了自保,可她从不曾想伤人性命。
那恐怕是秋娘第一次杀人。
——你的血不伤自己却伤别人……血液离体片刻间便会失去毒性,但是任何人给你过血或者其身上伤处直接与你血液相触,就会染毒,危及性命……
秋娘还记得恩公荆老先生的话。她想,大概是那倒刺椎让自己的血与那领头人肩头的伤处短时间内直接相触碰了,所以才会中毒。
后来,听桂老板说,那个人是无心斋的掌门,武功高强,无心斋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多半也是归功于此人。只是最近几年听说,他们一伙开始与辽人有了往来,互相勾结。那日,便是他们一同设下的陷阱,就等着来抓贼的。桂老板说,秋娘的身手让那人放下了戒心,所以才会大意的中毒,想来还是她救了大伙。
不管怎么说,确实是自己害了那人一条性命。
只是,每每当火莲带着闪电来找秋娘时,她心中总算还有一丝欣慰。
在秋娘的印象里,火莲是个很坚强很有主见的孩子,遇事沉稳,思维敏捷。而且眼角眉梢,总有那么一股狂放之气。虽然有时说话有些鲁莽,但是心念的却总是善意。她曾经听火莲说起过练功时候的场景,说起他的父亲如何教他使用刀枪剑戟,还说起他的小黑。不过,小黑最近的情况似乎不大好。每次火莲提起它时,总有些担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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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刚打五更。
“秦先生,您这是……”
“哦,余爷,”说话的是个老者,白发苍苍,身体也有些站不直立了,“少爷今天恐怕精神有些疲惫,不好勉强。我这正要回去,明日再来授课。”
“……那真是麻烦您白跑这一趟了。”展颢说着,脸上原本和缓的神情有些变化。
“好说好说。”秦先生看了看展颢,又补充道,“少爷一直很守规矩也很认真的跟我学策论,从没有告过假,做学问上也没有打过折扣……这一回必然是事出有因,还望余爷不要怪罪……”
平日里总是清晨就来了先生;诗书讨论声不断的书房内,今日;除了火莲趴在桌子上倒头大睡以外,再无旁人,气氛安静得不像话。
展颢推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不放心的秦老先生。
“火莲!”
展颢看了看他,忽然提手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巨响,立时把火莲从睡梦中拉回来。
“啊……爹……”火莲大惊,赶紧站起身来。
展颢不满的瞪着他,厉声道:“你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了?!你以为别人都是围着你转的?!秦老先生是我亲自请来的,你怎么……”
“余爷!……”展颢还没说完,被秦先生一语打断。
“我……我没干什么……”火莲刚被叫醒的脑袋本来还是很混沌,可如今正不得不飞速的运转;“我身体不舒服,我不舒服,所以睡不着……”火莲低着头;不敢看父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细小。
“是嘛……”展颢笑了一声,缓缓的上前一步,正要拉过火莲手腕为他诊脉。
“哦,不用了……”火莲惊慌的避开展颢的手,紧跟着又往后退了退,“小毛病而已……不要紧的,就……就不劳爹费心了。”
似乎有那么一瞬,空气像是忽然间凝冻住了。
展颢盯着火莲,静默着没说话。而火莲的呼吸越发的不稳,头越垂越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神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