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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怎会让你轻易脱了关系!
“何将军此言差矣,若是本神不说要放,大人便要看着数万百姓病死城下么?大人作为一方关守,扼东西往来之要道,传递消息联络朝廷乃份内之事。可目前为止,你知道遥城及崤陵一代因病报延误灭了多少村落,死了多少百姓,破了多少家庭?大人谨守职权,要与神殿撇清关系,那这这笔账,要不要与孤好好算一算?”
“神上,您,您这不是为难微臣……”
“就是要为难你!”
谦恭久了是个狗屁官都敢把本小姐当软柿子捏?我可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
“大人在堞永三十年,欺上瞒下丧尽天良的事儿没少干,但据说对亲族却很是关照。不知大人有无发觉,侍龙内地的家眷半年来书信少了许多,而现在……”我诡异的笑了笑,凑近她耳旁说,“你可知府里一百二十口人身在何处?七十岁的老父和四十四房小爷女宠又在哪里?啊,还有……”
何兴两颊肥肉微微抖动,一双绿豆小眼即愤恨又畏惧的盯着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听说大人多年膝下无女,连娶四十四房都无所出。但不晓得你可还记着二十六年前埋在贵府后院,怀了身子的雍儿?”
“雍,雍儿?”何兴如被针刺到般抽搐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的尖叫道:“你怎会知道他!”
旷朗的天际渐渐被灰黑的乌云覆盖,刀子般的厉风从地平线卷着沙尘,和了城下数万人血汗和腐败的臭味,越过高高的门墙掠向外表威严堂皇内部衰败枯朽的关城。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丑事,只要我想,总会有知道的办法。就连你不知道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拍拍面如土色的关守,带着一半戏谑一半感慨。
“何家数代单传,却要在大人这断了香火,唉,本神见了也于心不忍,就帮你找到了那失散多年的女儿。”
“你,你胡说,我亲眼见着他被埋了……”
靠在城墙边软得像滩烂泥的何兴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抓住我的手腕,被我厌恶的一拂便球似的滚到一边。
“世上的事儿总是说不准的,雍儿还是老太爷身边僮使时就对府中花匠很是照顾,他前脚被活埋后脚就被花匠挖出来,用运花土石料的扁担挑出府去,后来还生了个女儿,那孩子如今随你的姓,也姓何。”
见何将军满腹狐疑的望着我,便从袖中取出一块半寸长的生辰牌和男子的配钗。
“这男子配钗乃雍儿心爱之物自不用说,从神殿请来的生辰符大人也总是见过的。这东西每年各地都有特定用料做不了假,若不信甚至还可去调宗卷找赐符的神官,看看你可是留了这么个种。”
“没想到,他竟还活着……”何兴面色似喜似悲,抓过我手中物件看了又看,反复把玩,最后失神的喃喃道,“我多年无女还当是造孽太深注定绝后,不想老天竟还为我何家留有一根独苗,百年之后也不会无颜面对祖宗。雍儿确是我何家功臣!”
哼,不仅是你家功臣给你生了孩子,你后来生不出孩子也要归功于他!
沉浸在老来得女狂喜中的何关守,不知曾经被良人生生活埋又死里逃生的少年为复仇潜伏在府内多年,历尽屈辱终于得偿所愿让她一生除了自己再没人生的出一女半男。
此刻,除了感慨和可笑,竟对眼前的老女人生不出一丝同情。
注意到连接马道的券门视线死角处,一直若隐若现的气息变得不稳,我觉得这次谈话应该结束了。
“大人已时候不早,孤也该下去见见臣民了。”
神情恍惚的何兴踉踉跄跄拽住我的衣摆。
“那,她,女儿她可知道我?”
“这便要看大人的回答了。”慢条斯理的抽出衣摆,我脚步不停从她身边走过。“大人守关三十年是时候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开关兵符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叮当脆响,我弯腰捡起揣入怀中。
“想必很快,大人就会迎来母女团圆之日。”
离高台百米开外的券门背面,何雍抱着膀静静靠在青石砖墙上,我走过时她便沉默的跟在我身后。
“抱歉,利用了你们家族内部的纷争。”
阴暗的廊道中依然滴着水,台阶滑溜溜的布满陈年青苔。身后女子继承了她母亲魁梧的身材,相貌却是堂堂,无半分猥琐之气,想来是随父亲较多。
素来莽撞直来直去的女将沉默良久,最后却是笑了,笑声说不上豁朗,也无讽刺,仅仅在胸腔中闷闷震动。
“如今我才明白,神上的这步暗棋却是埋得深远。三年前我从地方杂牌军破格录入威龙营,接着数次升调,想必皆为神上手笔。太尉临行前给我的书信,应也不必看了。”
真是多事……
不想太尉一个大老粗,却还惦记着怕何雍误会我特意留了信函解释,不仅让自己平白获了条滥用私权的罪名,最后还压根没把话传达给对方。
虽然多事,但尚不招人厌烦。
“从地方调到国都乃是换取你亡父遗物的报答,至于日后升迁凭的是你自身本事。太尉的治军严谨你自知道,她是不会迁就无用之人的。”
当时调查堞永关守私生女着实费了许多功夫,但这也不过是三年来所埋暗线的万中之一。
这些情报或许一辈子也用不上,但有时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沿着墙壁石槽中明灭跳动的火焰在昏暗中行了许久,阶梯一拐便兀然见到前方连接外界的出口。
“我不会说恭喜你将正式迈入名门望族的世界,你只是得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那女子跟在离我三步之遥的地方,浑浊的呼吸甚至轻轻拂过我的耳侧。
许久,才又传来一声闷笑。
“呵,那男人恨了她一辈子,临死却还将自己的名和她的姓放在一起,即使亡故,有一天我载入何家宗谱的姓名也会生生世世流传下去。您说,天下男人是不是都如他这般,疯癫愚蠢。”
“他们只是痴了。”
发如流光,茶眸微垂的贵公子身影在脑中一闪而过。
总是为感情冲动支配的男人明知爱上不该爱的女子,却还飞蛾扑火的冲上前去。用自己偏执,炽烈,复杂,执着的情感,燃烧生命在对方的世界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不想让睥睨天下尊贵自傲的第一公子落得如雍儿般悲凉疯狂的境地。
“是时候了。”
是时候断臂疗伤,令你长痛不如短痛。
“是时候了。”
跟在身后的何雍狐疑的紧走几步,然而却被转角的石壁挡住视线。
仰着远处风雨欲来的天幕,走向汹涌人流的步伐由沉重变得轻快,此时此刻我做了最正确也最愚蠢的选择。
“苍凛,离别之日已近在眼前,往后,相见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不稳定,十分对不起大家……
九年没见面的亲人这段时间在家里住,作为东道主无论如何都是要招待的。十一期间我也要陪她去老家扫墓没法更新,走之前我会尽量写点,滥竽充数的凑字数我想还是不要了。等我回来调整一下就会继续更新!
再次对大家说声抱歉,还有谢谢大家对风安的支持~~(*^__^*) ~~
☆、分道扬镳1
层林叠巘暗东西,山转岗回路更迷。自入堞永狭道已有两日余,天空早如细线般,成了窄窄一条,在崖壁间繁茂古树中断断续续,忽隐忽现。从远处吹来的风中带了湿润的水汽,缠绵的萦绕于颈间身侧,仿若地理文纪中美若崤陵宝璧的遥城之息。
狭道两旁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处废弃的石堡。石堡宽高约一丈,外部仅露出岩壁不到三尺,其余皆嵌在刀削般的岩壁中,每座石堡间还有古老木桩的残骸,有些焦黑如遭火嗜,更多的则因年代久远而腐朽衰颓。遥远近乎传说的曾经,上代龙姬应就是以这无可计数的木桩连成栈道,通往各个关城。
簌簌风声中,近四万人的队伍如同一条斑驳的长蛇,逶迤缓行于山道之间。三千年前的古战场即使岁月流转,仍然处处透着厚重沉郁的苍凉感,脚下的土地从踏入狭道的那刻起就变为泛着铁锈色的棕红,清晨时分山中雾气蒸腾而起,行于其中甚至能嗅到若有若无的鲜血腥甜。
要有多少旧人的生命,才能令得这九曲古道三千年轮转仍不得从染血杀孽中解脱。
从穿过堞永第一座关门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队伍中的喧闹声愈发微小,万人长队如同被两侧黑暗的岩壁压得透不过气般,除了病重者偶尔的微弱呻**吟,再听不见一点鲜活的响动。
仿佛为打破整路阴沉死寂,一连串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我稳了稳缰绳,稍稍偏过头去。
挽着双平髻的少女一身杏色骑装,头顶轻质飞蝉纱冠,浅粉的面容渗着微微薄汗,临近了一拉缰绳,令黑色骏马与我并骑而行。
“主上,土遁者已往千城去了,约莫十日左右就会有回音。依奴婢看来殿中诸人应会比女皇先一步得到消息,请主上您放宽心。”
“土遁者自是值得信托,但陶相和女皇那边也不可轻忽。”
山坳间的阴湿之气仿佛丝丝棉絮堵在胸口,我深喘了口气,将面孔背离阳光。
“如果她们与千杀阁或听雨楼勾结,以杀手和间人的渠道传递消息,孰快孰慢还未尝可知,还是要谨慎些才是。”
“是主上。”璟词俯首道,“奴婢会着人注意这两方的动向。”
“那件事,你办得如何?”
少女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见我双眉轻蹙,才勉强挤出丝笑意。
“回主上,消息已经传出去有几天了,应该,应该快有动静才是。”
见那丫头吞吞吐吐,想必进展也不容乐观。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快的话明天就可进入遥城地界,我心里的火一拱一拱,两道秀眉几乎皱成川字,刚想开口,胸口却传来阵闷痛。身子一歪险些跌下马去。
“主上,您可是感觉不适?”
一双柔软的手适时托在我肋下,我顿了顿,不动声色的将其拂开。
“没关系,只是连日奔波有些乏了,你也知道我身子自来不好。”掩掩身上的披风,我一夹马腹,流火紧跑两步错开了璟词的视线。
“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你再想些办法,不能让他总这样跟着。若是有必要说些狠话也无妨。”
身后的马蹄声原地踏了两声,随后少女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他,定是会伤心的。”
手上的缰绳仍然稳稳操控身下马蹄的节奏,可胸口曾经被那男人狠狠踹过的地方,疼痛却如浪般一波一波啃噬着我的神经。
他与我的关系,就像治不好的旧伤,反复缠磨。即使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然而内在无法逾越的立场鸿沟,仍有如跗骨之俎,不停给彼此带来疼痛与伤害。
现在如此,将来亦然。
“璟词,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又下了多大的决心。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能爱他,我的爱都给了师父,能给他的最好结果,只有放手离开。”
汩汩流过的时间如同被黏腻的空气滞住了,穹顶射下的日光透过交错的古木,一束束落在一前一后立在道路两旁的少女,在每个人身上投下圈圈晦暗难明的光晕。
许久,地面传来拨转马头的踢踏声,少女仍如来时那般控马疾驰而去,然而规律的蹄声哒哒中,却无可避免的有几分拖沓疲惫。
挺得笔直的腰板在蹄声听不见的瞬间剧烈的躬起来,一阵腥甜从肺腑中涌出,我以手掩口无声的在马上低咳,不多时指缝间便溢出滴滴暗红的粘稠液体。
“主人……”
我心头一紧,来不及想自己为何心绪不宁这般没有防备,手已成爪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抓去。
现在人心浮动再经不起半点蜚语流言,不管是谁,只能说你来的着实不巧。
“主人……”
一方素白细棉手帕被双手高举着呈在我身前,劲烈的掌风吹得少年柔软的发丝齐齐向后飘去,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而致命的一掌离他的面门不过毫厘之差。
“主人……请用……”少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眼毫无惧色的盯着我,似乎根本没看见眼前顷刻可取其性命的手掌。他碧绿色的袍服在奔跑中已有些凌乱,后臀处隐隐渗出些血迹。百步远处,一辆破旧的载货马车停在路旁,面目淳朴的村妇驾着马车,疑惑的向这边远远张望。
我翻了下手,送出的掌风拐个弯顷刻化解在空气中。跟着我跑了好段路的刘商执拗的将手帕向上送了送。
“请用,主人,请用。”
下意识地接过手帕擦了擦身上血迹,另只手一使力将刘商提上马来。
“没想到你面皮倒厚,有了上次经历竟还敢来招惹我。”
刘商与我面对面紧挨着坐在马背上,在薄薄的绸裤摩擦到我大腿的一瞬间,他打了个激灵,随即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我,随着马儿的颠簸一上一下的撞击着我的小腹。
“你该不会是为了如此勾引我,才追着马跑了这许久吧?”
“奴侍,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并无,并无非分之想……”娇小的少年臊红了脸,羞怯的将头扭到一边,又被我强势的扳回。
“既然无非分之想,就该管住自己身体,若管不住身体,起码管好你的两条腿。”
我探着头双眼冷淡,低笑着凑近座前的男孩,后者即使仍粉面含春,上半身却像受惊的小动物般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妄图与极具威胁性的女人保持些许距离。远远看去,倒像是被我侵略性的索吻榨得弱不胜力,而不得不娇躯半倚似的。
“如此便怕了?”我搂住他的腰,少年避无可避只得以手撑着我双肩,身子仿佛记起了过往的经历,颤抖着迅速蒙上了层暧昧的粉红。
“以后见着我要绕远路走,乱献殷勤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捏着他下巴的手劲加重,少年不禁发出声痛苦的哀鸣。
“即使本神不想要你,也大可赐给那些军中壮妇。床奴可不是夫君小爷,只要主人希望便是牲畜犬马,你也要努力讨得它欢心的。”
伸手抓住他胡乱推拒的双腕钳在身后,我紧逼面露怖色的脸孔,令他畏惧的目光无处闪躲。“刘大公子,你可记住了?”
还未待他说话,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驭马者骑术极高,即使单听蹄音胯下并非绝品良驹,然而下盘却稳而不滞,急而不乱,只有身怀上乘武功师出名士之人,才可将骑御之道发挥得这般淋漓尽致。
我尚来不及放开刘商,就听得马蹄声止,随而冷冽低沉的男子声音在背后响起。如同锋利的尖刀划在冰面上,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可置信,尖锐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你们……”
胸口的旧伤又传来隐隐刺痛,身下刘商面带惊恐的仰视着我,从他乌黑的瞳仁中,我看见自己几不可见的晃了晃,随即背对着那个高傲痴傻的男子,露出一丝复杂古怪的微笑。
然后,向因惊讶而微启的樱粉小口狠狠吻了下去。
这样也好,就让你用自己的眼,好好看看你爱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没有温柔的小心试探,没有缠绵的嬉戏相逐,灵舌悍霸的撬开贝齿掠夺性的将少年的丁香小舌吸入口中,如同实践过千百次般熟练地攻城掠地。掌中娇小的少年腰肢被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连娇喘声都变为情难自禁的呜咽,樱粉色的唇瓣被吸吮啮咬得充血肿胀,一丝淡红色的血水混了津液从他嘴角暧昧的流出。
我双腿交错着一使力,流火转了个弯侧身横在路上,对着离我们不过十步之遥的苍凛皇子。
直到刘商连呜咽声也发不出来,才放过身前几欲晕厥的少年。还沾着血丝的舌头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像只贪心不足的猫儿。那孩子软绵绵的依附在我胸口,如溺水的人般耸拉着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被我以手臂撑着不至跌下马去。
“殿下,你来的可不是时候,本神现今有事要办,还请您长话短说行个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我爬回来了……要命的当了将近一个礼拜的高强度随行人员后,我回来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XXX!!!37章怎么又被锁了!!!
好吧,我有空会再删一删的。“分道扬镳”这章比较长,第二节已经写了一半,今晚出不来明天也会尽快放出来的。
谢谢大家的耐心等待,第一卷我要快点写完,然后就可以换新封面啦哈哈哈~~~
☆、分道扬镳2
“殿下,你来的可不是时候,本神现今有事要办,还请您长话短说行个方便。”
男子茶色的眸子在我搂在少年纤腰的手和略带淤青的下巴间转了一圈,随后又落在刘商露在外面满覆情**欲颜色的脖颈面颊。
他飞扬的眉梢痉挛似的跳了跳,胸膛剧烈起伏数下,紧攥缰绳的双手迸起条青色筋络。
对,就这样,就这样走吧。像之前每次吵架那样大骂我的见色起意,骂我荒淫,骂我肤浅,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快走,快走!
我每个动作都是在你胸口上捅刀子,你不是骄傲聪敏的侍龙第一公子么,你怎会容忍我如此践踏你的自尊!
快走,快……
面前的男子一动不动的望着我,立于狭道中的三人仿佛凝成了千年不变的雕像。忽然,他弯了弯嘴角,殷红双唇抿成微笑的弧度。
“你这蠢婆子,亏你想得出,拿这般拙劣的招数来骗本公子。璟丫头来找我我就觉着要出事,说吧,可是千城那边又有什么变故?”
有一瞬间我真以为他看破了我所有心思。面前的男子如此悠闲镇定,带着微微的戏谑,像往常那般高傲的卖弄自己的眼光手腕,嘲笑对方幼稚和肤浅。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