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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银元宝只保留了天然的氧化层，却没有了水中沉银那种泥腥味，这样一来，谁也不能判断出，这是出自水中。
走进古玩市场，莫邪直接走进了第一家店铺之中。
这里的店铺，不管干什么的，一般都收古玩，所以莫邪也不怕被这家瓷器店的老板赶出来。
“小哥，玩点什么？”刚刚走进店里，就看到一个正在擦拭瓷器的年轻人，他看到莫邪进来，很客气的打招呼。
“玩点银元宝，你们老板在吗？”莫邪笑着道。
“哈哈，看着我不像老板？”年轻人笑着道。
莫邪一愣，道：“还真不像。”
“大兄弟真实在，不像就对了，我不是老板，不过，你要出售东西还是得先让我看一下，如果我看不准就叫老板过来。”年轻人笑着道。
“老板不在店里？”莫邪关注的是重点，如果老板不在，还真是个麻烦。
“这个时间，这里的老板大多数不在，当然，如果东西好，我可以立即叫老板过来。”年轻人道。
莫邪无奈，只能道：“行，那您就给我看看吧！”
说完，莫邪直接把破报纸，放在了柜台上。
听着咚的一声，年轻人嘴角一扯，这东西还真够重的，难道真是银元宝？
年轻人回到了柜台后面，此时手中的抹布，已经换成了白色的手套，另外一边还摆放着放大镜什么的，看起来十分专业。
“看颜色不错啊！氧化层很自然。”刚刚扫了一眼，年轻人就精神一振。
莫邪看的一乐，这个家伙不专业啊！就算是好东西，也不能喜形于色，这样以后还怎么砍价？
“徵完崇祯十一年足永通七井盐课课司税课银壹佰两正匠李，弄得还真是正规，就这手艺，怎么也值两个钱。”年轻人抬头看了莫邪一眼，嘿嘿笑了两声，好像是在察言观色，不是看银锭，而是看莫邪。
现莫邪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年轻人神色有点紧张了，难道是真的？
“古代银锭记载着行人、库子、秤验银库、监铸官之类的职务，让我来查一查，这样的形制对不对。”说着，年轻人摸出来了一部智能手机，这是要上网科普一下？
“古代银锭的成色，一般都在95以上，尤其是宋元时期的银锭，为了检验银锭成色，金代的银锭铸造对成色、重量更有复验的程序，所以，一般而言，古代银锭的成色，都是符合官方要求的，成色有的甚至达到了99以上。
由于成色高，当它全新时，具有一种特有的亮丽的光泽，浑身带珠光宝气，相反，伪品的成色往往达不到95，一般含银量都在9o以下，色泽较暗，你这银锭色泽较暗，看着有点不对啊！”
说着，年轻人的手，明显的抖了抖，这让莫邪看的直乐，这小子肯定是查到了这枚银元宝的信息，特别是那条拍卖信息。
莫邪第一次搜索银锭信息的时候，也是充满了惊喜的，但是，现在这个年轻人的惊喜，实在是太早了点。
很快，年轻人就恢复了镇定，他放下手机，再次拿起了银锭。
“验一下重，看看合不合格，如果重量不合格，那就没必要继续鉴定了。”年轻人一本正经的道。
莫邪笑呵呵的道：“如果颜色都不对，就没必要这么麻烦了吧？不如我去另外一家，让其他人看看？”
“我只是说有可能不对，可没说你的东西不对，如果是一眼假，我也就不在这里费事了，说多了你也不懂，你看着就好了，如果东西是真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钱。”年轻人道。
莫邪有点无语，不过，既然老板不在，就等一等好了。
莫邪直接问道：“不知道怎么验重？”
年轻人得意的看了一眼莫邪道：“古代银锭的重量，与当时的度量衡制是相吻合的，要知道古代的银锭一般分五十两、二十五两、十两、五两和一两等数种，多见的是五十两重的银锭，一百两的少见，所以更要仔细鉴定。”
“原来是这样？如果这枚一百两的银锭是真的，会不会因为少见，而价格更贵？”莫邪笑着道。
年轻人道：“呃，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从古到今流传下来的金银锭太多了，你这个是银锭，价格比金锭要低很多，而且还需要看朝代，明代距离现在太近，只有三四百年的历史，所以价格又下来了，如果存世数量太多，价格就更低了。”
年轻人一套一套的，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看着年轻人称完了重量，莫邪再次问道：“重量对不对？”
年轻人立即道：“你这问法不对，重量只要相差不多就行，因为不同时期，实行不同的衡制，所以，同样是重一百两的银锭，朝代不同，重量上也有差异。
比如唐代的一两合42克，宋代的一两合39克，金代的一两合39。8克，元代的一两合36。6克，明代一两合37克左右，所以，古代一百两约合今天的三千六百克到四千二百克之间。”
莫邪看着这个认真解说的青年，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一个好为人师的菜鸟鉴定师。
不过，莫邪可不管是不是说错了，他直接拿起银锭，在手中颠了颠，道：“怪不得给人的感觉沉甸甸的，原来这么一个东西，居然有七八斤重。”
第六十六章店大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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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点，不要掉下来砸到我们的柜台。”年轻人看到莫邪的动作，脸色一抽搐，有点紧张的道。
莫邪笑着道：“没事，我小心着呢，肯定砸不到你家的柜台。”
莫邪乐呵呵的看着年轻人摆弄计算器，这个时候他好奇了：“你这是干什么？”
“我计算一下这枚银锭的密度。”年轻人头都不抬的道。
莫邪一脸奇怪的道：“不知道体积你怎么计算？”
“很简单。”说着，年轻人拿来一个烧杯，还有一个塑料袋。
他十分快捷的把银锭放在了塑料袋之中，接着放进烧杯，倒进水，看了刻度，再把银锭拿出来。
“看，体积出来了，就这么容易。”说完，他继续计算。
莫邪一脸懵逼，真的太容易了，不过这样就能鉴定出真假？
看着莫邪懵懂的表情，年轻人一脸得意的道：“不懂了吧？有些里面藏铜、铁等金属的伪银锭，虽然重量也在三千七百克以上，但没有真银锭那样的沉重感。
还有，里面填充了东西，要不是体积不对，要不就是密度不对，所以量一下体积，称一下重量，如果都对，密度又不错，那么就差不多了。”
莫邪现在是一脸的佩服，这个年轻人也许对鉴定不太精通，但是人家懂科学啊，是不是真的白银，他肯定能鉴定出来。
话说，现代白银制品和古代白银能是一个价？
莫邪此时心里曹尼玛狂奔，他就算没上大学的时候，也知道现代白银的价格只有五块钱一克，这样一算，他这枚三千七百克的银锭才值多少钱？
“是不是感觉很简单？鉴定可不是那么简单，现在只能证明这是银制品，而不能确定是古董。”年轻人此时一脸得意。
而莫邪是一脸尴尬，原来人家不傻。
看莫邪的样子，年轻人十分满足，所以在此道：“要鉴定是不是古董白银，还得看气孔，古代银锭表面，往往能够看到像螺旋一样的丝纹，这种丝纹由外及里，排列有序，除此之外，古代银锭表面往往微凹。
如果是纯度低的银水，在急剧冷却收缩时，是形成不了丝纹的，因此，对明及明以前的银锭，看看锭面是否微凹和有无丝纹，就可以知道它的成色。
但是在清和民国之后，这种细纹可以人为控制，所以对清和民国的银锭，我们无法单独通过此种办法进行鉴别，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真是长见识了。”莫邪被人当傻子刷了一圈，自然是有点咬牙切齿。
“嘿嘿，是不是感觉学到了不少？现在还差得远，听我跟你说，除了看有无丝纹和微凹，银锭底面的气孔或蜂窝也有鉴别手法。
由于各种银锭成型时氧的释放，当浇铸银水时，所产生的气体逸出，就在银锭侧面或底部产生了气孔，气孔不太美观，但是却成了我们鉴定真伪银锭的重要依据。
气孔较深，孔内圆润光亮、有神，说明成色高；反之，则成色较低，铸造过程中自然生成的气孔，一般都是口小洞大，深浅不一。
伪造的银锭的气孔，口大洞小，深浅均匀，一般较浅，另外，从孔的大小上，也能鉴定出银锭的铸造年代，大体上说，宋元时期的气孔，要比明清时期的大。”年轻人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几不可闻。
这次轮到莫邪得意了，他直接问道：“怎么样？我这枚银锭是不是怎么看都像是真的？”
看着莫邪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年轻人有点明悟了，人家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应该心中有数了，要不然能够轻易拿出来卖？
“小李，你在那里干什么？卫生都打扫好了？”就在此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莫邪回头一看，是一个十分粗壮的中年妇女。
“老板您来了？您赶紧过来看看，看看我现了什么。”年轻人看到女人，脸色瞬息万变，最后演变成了惊喜。
此时女人的脸色可是不好，那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表现的十分明显。
做古玩生意，不管东西好坏，都不能在客人面前表现出来，要不然还怎么蒙人？
这小子还是欠锻炼啊！女人暗自叹息了一声，走进了柜台。
走进去，她却没有第一时间看银元宝，而是先冲了一杯茶，等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把视线落在了柜台上的银锭上面。
“造型不错，就形制而言，看着还行，不同时代的银锭，有着不同的形制特征，比如说，同样是五十两的银锭，唐代的船形银锭，就要比宋元明清以及民国的银锭长。
宋元时期的银锭两端呈弧形，并且，虽然周边也起棱，但不上翘，锭面微凹，且有由外及里的丝纹，一般锭面要比底面大些，束腰较宽。”说完女人看向莫邪。
莫邪笑着道：“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东西，你能够给我多少钱？”
看到正主来了，莫邪也不再浪费时间，他还想着把整条街的古董店，都逛游一圈，在这里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女人盯着莫邪看了一会儿，最后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了银锭上。
“明代银锭比起宋元时期来，显得短粗，所以，看上去相当厚，束腰处的弧度缩小，两端双翅上翘，弧线增长，明代的圆形银锭现很少，形制与清代民国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清代民国时期的银锭，不同地区使用不同的形制，所以，银锭的形制特征呈现出多样性和复杂性，你这枚银锭，一时半会的也没法看的准，不知道这位小哥想要卖多少钱？”
莫邪差点忍不住翻白眼，你要看不准，还能说这么多？这女人要真看不准，还不直接赶他离开？
虽然是第二次来潘家园，但是莫邪已经了解了这些店老板的尿性，那就是唯利是图，没有利益他们才不会跟你浪费口水。
“一百三十八万。”莫邪似笑非笑的道。
“扑。。。。。。”正在喝水的那位店小二，直接喷了，此时他正一脸幽怨的看着莫邪。
刚才他上网搜索，就是看到了这个拍卖价，才开始激动的，而莫邪现在一口说出这个价格，显然不是蒙的。
既然早就知道，刚才他那么做作，不是在孔夫子面前卖文章？这是拿他当猴耍？
“对不起啊！大哥，我虽然知道这枚银锭的来历，但还真不知道怎么鉴定真伪，我看你那么专业，所以就想跟着你学习一下。”莫邪笑呵呵的对这个认真负责的店小二道。
“没关系，想要学习随时都可以来学，不过，我最多只能出三十八万，现金交易。”这个时候，店老板开口道。
莫邪看了她一眼，不要看这是一个女人，心还真是够黑，他在川府都能够卖出一百万，而在大都，却只能卖三十八万，这是多大的讽刺？
不过，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是常事，所以莫邪也不以为意，最后谁沾光谁吃亏还不一定。
“看来老板是一点诚意也没有，那么我去下一家问问，总会有一个出高价。”莫邪笑着起身道。
看着莫邪真的要走，老板有点不淡定了，她知道出的价格太黑，而东西大开门，这条街上能高价收的老板肯定不少。
“四十八万，既然你知道拍卖价格，就应该知道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眼看莫邪就要走出店门，老板才再次开口道。
莫邪稍微停顿了一下道：“一百万，这是最低价，少了这个价，我绝对不会卖给你，价格低了，有的是人抢着要。”
店老板无语，莫邪说的是实话，价格低了，当然有的是人抢着要，但是价格出高了，她心疼啊！
“拍卖价格都是虚的，客户真正拿到的钱有一半就很不错了，我给你六十万，如果还想卖高价，我就只能放弃。”女人想了一会儿，才道。
莫邪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在都居然卖价更低。
其实是莫邪想错了，这里的市场大买东西的人多，但是这里的商品更多，所以才会被压价，这就是店大欺客。
在这里容易卖东西，但不容易卖出高价，莫邪先前那两次，都是有特殊原因的，一个是想要黑吃黑的坑他，一个是真正的土豪。
而现在莫邪遇到的才是真正的行内人，说到底，这些家伙是二道贩子，他们也需要利润。
“如果上拍，我相信能够拍到一百五十六万。”莫邪道。
“那您怎么不上拍？恐怕您也知道，去除税费和宣费用，就不会剩下多少吧？都知道国外的税务局厉害，但是我们国内的也不弱。
这一点没多少人知道，那么我告诉你，只是一个个人所得税就是百分之二十，拍卖公司也要收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二的费用，宣传费用也要占到百分之三左右，这么一算，就去了三分之一。”店老板笑着道。
莫邪道：“所以我只要一百万。”
“我们不需要利润？没有三分之一的利润，任何人都不会做，所以我说的六十万，已经是良心价了。”店老板道。
第六十七章广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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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一想，还真是这样，没有三分之一的利润，人家凭什么操心费力的做买卖？
特别是古玩行里面，承担的风险不小，利润少了，还不如不出手，因为就算是老手，也有看错眼的时候，万一看错了东西，打眼了，那么损失就大了。
“七十万，只要七十万我就卖了，如果不是急需要钱，我早就送拍了。”最后莫邪咬着牙道。
“这个先不说，不知道小哥现在就卖，还是先去别的地方询问一下价格？”店老板看交易要达成，自然高兴，但她也没有高兴的太早。
莫邪想了一下道：“我还要去其他店里问一下，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回来跟你们说一下结果。”
“什么时候回来？”店老板问道。
莫邪道：“明天这个时候，今天我打算多走几家。”
“行，那我就恭候着了。”店老板笑着道。
莫邪道：“你们有那么多现金吗？不要明天我过来，你却告诉我没有现金，那个时候我可转头就走。”
“干我们这行的，谁家没有个百八十万的现金？”女人自信的道。
莫邪点了点头走出来这家店，紧接着，他就走进了隔壁的一家。
这家也是卖瓷器的，里面正堂坐着的是一个老人，看到莫邪进来他没动，不过门口的店伙计，却是一脸笑意的把他迎了进去。
刚才莫邪进入第一家店铺的时候，这个店伙计就看到了，那么长时间才出来，肯定是有好东西，此时看到莫邪，自然是一脸逢迎。
“小伙子有好东西？”坐在了老人跟前，老人才带上了一副眼镜问道。
莫邪也不想多费口舌，所以直接拿出来了东西，让老人细看。
老头看了几分钟，接着又是量体积、称重量计算密度，接下来才是谈价。
“既然刚从隔壁出来，那么价格肯定不过六十万，我们家出价六十五万。”老人十分自信的道。
这次轮到莫邪无语了，这些开古董店的家伙，都聪明的一塌糊涂啊！
“我要现金，你们有吗？”莫邪问道。
“只要东西对，随时可以过来交易。”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莫邪道。
做了多年的古董生意，对于年轻人他是很了解的，既然是真宝贝，就要卖出个天价，所以，老头也知道莫邪现在不会卖给他。
莫邪点了点头，道：“我去其他家问问，刚才那家六十万，你们家六十五万，也许每家都能给我长五万。”
“绝对不会，此时你去第三家，又会是六十万，因为他们都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不可能无限涨价，毕竟我们行内也是有规矩的。”老头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