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赤眉道人到,“陆兄既然不爱钱财,又跟江湖中人物素无瓜葛,且名气又大,贫道在湖北便听说陆兄的名气可与当今士大夫相抗。卓多送入宫中的玉器也都是出自陆兄之手,冷大侠又怎会有恩于陆兄?”
陆子冈叹了口气到,“陆某一生,便毁在这‘名气’二字之上。”
白占人问到,“陆掌柜为何这般说?”
陆子冈到,“陆某雕刻玉器时,常常喜爱在玉器不显眼出刻上‘子冈’二字。一年前,太仓知府为准备魏忠贤寿礼,派人来金玉堂索要一套玉龙杯。陆某晓得那知府平日无恶不作、欺男霸女,况且又是为魏忠贤那阉狗贺寿,便推说龙凤玉雕乃为御用,不可当做寿礼。另雕一幅百犬图送了去。”
白占人拍手笑到,“百犬图,妙哉、妙哉!”
陆子冈又到,“陆某本以为凭着在士大夫中的人缘可以戏弄那知府一番,不料却被那狗儿陷害。那狗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支陆某所雕玉龙,龙背上还有‘子冈’二字。他连夜向魏忠贤写了密信,告了陆某一个‘犯逆’之罪。”
徐夫人惊到,“乖乖不得了,‘犯逆’可是要万剐凌迟的。”
陆子冈到,“正是,可惜陆某当时还蒙在鼓里。若不是冷大侠查明此事,陆某此刻早已一命呜呼了,还要连累妻儿老小。”
徐夫人到,“冷大侠定是将此事通报与你,让你远遁他乡了?”陆子冈摇头到,“陆某若是远遁他乡,今日安能同众位坐在此处闲谈。”
白占人问,“那便怎样?”
陆子冈到,“一夜里,陆某正在家中熟睡,听得楼下客室中一阵响动,便起身查看。客室中已被人点亮一盏油灯,茶几上放着三支木盒,左面两支很小,右面那支却很大。陆某正在惊异间,忽听客室角落有人言到,‘陆掌柜,摸摸你项上人头安在否?’陆某回头看时,只见一黑衣人背靠在角落中,看不清面貌。陆某便问那人是谁,为何要送来这些木盒。那人到,‘你打开木盒一看便知。’于是陆某走上前去打开第一支木盒,只见盒中装着那支玉龙雕。第二支木盒内装着一封书信,看封皮居然是写给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许显纯的。再看内容时,已惊得陆某一身冷汗。那太仓狗官竟凭此玉龙雕诬陷陆某谋逆,信中言语恶毒,竟还牵扯到东林党人。陆某平素很少结交士大夫,更别说什么东林党人。看完信后,陆某已断定那黑衣人是友非敌,便向他深深一揖,以谢救命之恩。那黑衣人到,‘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小可敬阁下是仁侠之士,才出手相助。那第三支木盒中装的乃是太仓知府的狗头,你速速将这三支木盒以及盒内之物毁了,便可相安无事。’说罢转身要走,陆某苦苦相求那黑衣人的名姓,他最后才说出自己便是冷月刀,说了便抽身而走。”
赤眉道人抚掌大笑到,“好个冷月刀,痛快、痛快。”
苦禅却问陆子冈,“陆施主可将那三支木盒毁了?”
陆子冈笑到,“冷大侠的吩咐,陆某岂敢不尊。密信和人头都被陆某连夜毁了,只是这玉龙雕……”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支玉龙雕,只见那玉龙通体碧绿、刻纹线条清晰流畅,龙须细如毫发,真宛如真龙一般。
徐夫人叹到,“‘通灵宝玉’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条玉龙真乃稀世珍品。”
苦禅却到,“此物留得乃是祸根,还望陆施主早些毁了。”陆子冈表面答应,心下却不以为然,岂知数年后他终因此玉龙雕获罪,死于诏狱之中。
此时徐有成问赤眉道人到,“道长想必也受了冷大侠的恩惠,不妨说来听听。”
赤眉道人听了此话,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弄得在场之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那笑声气贯长空,震得凉亭上的屋瓦都瑟瑟发抖。在坐之人都是武林中一二流的好手,却也没料到赤眉道人内力竟如此深厚,不由都肃然起敬。
数声笑罢,赤眉道人才捋着胡须到,“冷大侠确是有恩于贫道,不过一切却是从贫道与冷大侠的过节而起。”
白占人奇到,“以道长人品,怎会同冷大侠有过节。”
赤眉道人于是便说出与冷月刀相识之故。五年前,赤眉道人凭一路太极刀法打遍湖南湖北未逢对手,便认为天下之大,使刀之人无有出贫道之右。这日,他正在道观中苦练刀法,一名弟子报说有一人前来比试刀法,报号冷月刀。当时冷月刀在江湖上还无甚名气,赤眉道人便让弟子去把他打发了。不料夜半三更之时,那人居然来到云霄殿中,以石子击窗,激赤眉道人出战。后者穿戴整齐走出屋门,只见月光之下,一人站定台阶之下,头戴斗笠、面罩轻纱、一身黑衣,背背一把弯刀。此时左右弟子提醒,这便是白天登门挑战之人。赤眉道人当时心中恼怒,便提刀与他比武。
那人却到,“刀剑无眼,请用木刀比武。”
于是二人各提木刀,来到庭院。赤眉道人使出太极刀法,那蒙面客的刀法怪异,无人能看出是什么路数。二人战过百余合,那蒙面客忽地刀法一变,竟也使太极刀应战。要知这太极刀乃武当祖师张真人所创,向来只传本教弟子,百年来从来不曾外泄,不知那蒙面客从哪里习得。战至十合,那蒙面客一招日套三环,木刀在空中连转三圈,竟将赤眉道人手中木刀扯了出去,用的正是太极的‘粘’字诀。其功力之醇厚,竟在武当诸多‘玄’字辈弟子之上。
赤眉道人当时还以此人是江湖上某位前辈有意戏弄,便到,“你凭内功取胜,又有甚稀奇了?”
那蒙面客却到,“在下刚才这一招日套三环,并非凭内功取胜,而是太极混元劲。道长若是不服,三月之后,还是此时此地,在下再来领教。”
赤眉道人当时心下不服,当即答允。三月之中,他将这一套太极十三刀苦苦钻研,自以为定能取胜。哪知三月之后,二人还以木刀交手,赤眉道人竟还是输在那一招日套三环上。当下二人还以三月为限,那蒙面客到,“下次道长若是输了,能否听小可一言?”
赤眉道人求胜心切,便允了他。三月后,他踌躇满志,月上中天便在庭院中等候。岂知,那蒙面客却并未露面,而是遣人将那比武的木刀送来,还在刀上刻诗一首,诗中言到,
“天生耿介,爱一身孤僻,逍遥云壑。
名利千种事,我心上,何曾挂着。”
乃是南宋全真派长春真人所题《月中仙·山居》。说到此处,赤眉道人到,“贫道当下心生惭愧,出家之人,本应淡泊名利,拳脚刀剑上胜得了一招一式,又与那水中月、镜中花何异?”
苦禅到,“道友能看到此处,实乃大幸,自此后天下多一静心之人,少一贪心之辈矣。”
赤眉道人笑到,“大师所言甚是,自那次比武之后,贫道便潜心研究道理、医理,救世济贫、普度众生。不想五年间,南七北六十三省竟也传遍贫道之名,正所谓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众人听到此处,都暗暗佩服冷月刀的武功人品。又聊了些江湖琐事,陆子冈问白占人到,“听苦禅大师说,白贤弟昨夜同冷大侠去了狗官毛一鹭府上,救出一位姑娘,不知这姑娘又是何人?”
卷三 乡野结三士 府衙赌四局
白占人到,“这姑娘叫马小红,乃是几日前在胥口镇上被问斩的马万山之女。”
徐夫人问到,“既然被拿做囚徒,为何不关在牢里,却又到了毛一鹭家中?”
白占人到,“各位有所不知,这狗官有个儿子,本地百姓都称他为‘毛公狗’,是个花里魔王,凡是被他瞧上的女子都要被抢入府中糟蹋。我兄弟三人早想收拾此子,却怎奈那狗官府中护院的教师太多,一时间便下不得手。”
赤眉道人到,“白贤弟便将昨夜之事讲与我们听如何?”
此时苦禅却站起身,向众人施礼到,“寺中还有许多琐事处理,老衲这便先行告退了,待斋饭齐备,老衲便遣人来请。”说罢,便走出凉亭。
陆子冈到,“这位苦禅大师倒有意思,张口毛中丞、闭口九千岁,恭谨得很啊。”
白占人到,“陆掌柜有所不知,苦禅大师实在有苦难言,寒山寺偌大一个地方,养着百十来号僧人,若没有官府照应,确是不好办。这次若不是承了冷大侠之情,苦禅大师是不愿管这档闲事的。”
赤眉道人笑到,“陆兄你吃着斋饭,心里却骂着佛爷,好生无趣啊。”
陆子冈也笑到,“是陆某孟浪了,没想到此中这许多缘由。从前陆某仗着自己一点名气,还敢在太仓士大夫中放肆,如今想想,却是无一点容人之量。苦禅大师道德高深、精通禅理,比陆某要高出不知多少。”
徐夫人到,“咱们还是听白三弟说说昨夜之事吧。”
原来昨日清早,太湖三白正在湖滩之上修补渔网,一头戴斗笠的黑衣人策马来到村口。那人在村口朗声到,“在下冷月刀特来拜会太湖三白。”
三人一听冷月刀的名号,哪里敢怠慢,赶忙上前相认。冷月刀到,“在下特来相请三位英雄,望三位英雄助在下一臂之力。”
白占天忙到,“我兄弟三人出身草莽,久闻冷大侠之名。有事敬请吩咐,我三人莫敢不从。”
冷大侠递过一张纸条到,请太湖三白将纸条上应用之物备齐,并约定月上枝头时,请到苏州府东门等候,说罢扬鞭而去。三人打开纸条一看,见是一份清单,所写却是些硫磺、硝石、绳索等寻常之物。虽然心下起疑,还是照着办了,日头偏西时,便在东城外小树林等候。过不多时,冷月刀果然也到了,他拿出三套衣帽让三人穿上,却原来同他的服饰一般不二。
冷月刀到,“小可知道三位善使斩马刀,不过今日之事却不用动手,请三位将兵刃都藏在此处。”
说着便递过三把圆月弯刀,与他身后所背一摸一样。四人收拾停当,便来到城门附近,但见城门上下灯火通明,一哨官军把守城头。那箭楼之上高高悬挂的,正是丐帮金长老和马万山的人头。
冷月刀到,“白大哥,你这便出去叫骂一阵,说冷月刀特来恭迎金、马二位英雄首级。待官兵来追,不要恋战,只管逃走,你熟悉江南水道,把他们引出几里便回。咱们在应天府后街汇合。”
白占山领命而去,果然有一队官军从城头下来,被他引开。随后白占海又去,引开另一队官兵。此时城门上下便剩下两队官兵。
冷月刀到,“白三哥,一会儿我上城隔断绳索,你在下面接住木笼,取了人头便走,还是应天府后街汇合。”
说罢,已然跃到城门口,也不见他怎么使力,几个起落便登上城楼。守门兵丁大惊,纷纷拔刀上前,冷月刀在人丛中如游龙般,闪展腾挪,也不见他拔刀,只用刀鞘拍打众兵丁。那些平日里横行无忌的官军,此时一个个人仰马翻,城头霎时间已乱作一团。冷月刀突然高高跃起,踩着一名军官的脑袋上了箭楼。他双手抓住木笼,二臂一较劲,碗口粗细的绳子居然齐刷刷断开。
冷月刀抓着木笼向下叫到,“冷月刀,接住了。”便将木笼掷下城头。
白占人早有准备,一个起跃便将木笼抱着怀中,取出事先准备的包袱,将两颗首级包了,一头钻入河叉中。游出五里,见没有追兵,这才上岸。挑隐秘小路进了苏州城,进城之时还听到东城方向人声鼎沸,有人高喊到,“拿反贼啊,别让反贼跑了!”他不免为冷月刀担心,可到了应天府后身,却发现冷月刀同白占山、白占海已经等候多时。
冷月刀到,“此时官兵都在东城乱搜乱找,我们且在应天府的柴房中放一把火,让他们顾东顾不了西,顾首顾不了尾。”
于是四人翻墙而过,找到柴房所在,用硫磺、硝石点起大火。随即翻墙而出。出了应天府,白占山便问到,“现在怎样。”
冷月刀到,“这便去毛一鹭府上,马老英雄之女还在那里。”于是四人上了房檐,一路大喊应“天府走水”向毛一鹭府邸而去。
陆子冈此时插言到,“听说那狗官的府邸甚是阔气,有‘毛半城’的绰号。每年供奉朝廷的花石纲,狗官都要自己留下三分之一,想来他府中的园林一定别致。”
白占人到,“陆掌柜,我是个粗人,也不懂欣赏什么园林景致,不过这狗官的府邸可真他娘的太大,足足有两个应天府那么大。”
陆子冈到,“是了,毛一鹭这狗官,听说光妾室就娶了十多个,都是苏州有名的歌妓。府上光是伺候饮食的佣人便有百十号。陆某有位朋友,娶了毛一鹭府中一名专做蟹黄包的丫鬟为妾。一日,此人想吃蟹黄包,便让那小妾去做,小妾却说不会。我那朋友便问,‘你在毛府中不是专做蟹黄包的吗?’那小妾答到,‘做蟹黄包的有十几人,妾身只是个负责切葱蒜的。’”
赤眉道人拍案到,“好个狗官,不管百姓疾苦,只顾自己享乐。贫道此次前来江南,常见路边有饥民卖儿卖女,不想这江南富庶之地,却也有民不聊生之惨状。倘有一日狗官落到贫道手中,定让他尝尝贫道的老拳。”
徐夫人到,“如今阉党横行,中原上下皆是如此。我夫妻二人在山西时,每日从我庄前经过的流民都有两、三百号。我夫妻常听冷大侠盗官粮分发百姓之事,便也当下效仿,前往大同府盗粮。不料却被鹰爪围攻,若非冷大侠援手,想必早就去见了阎王。后来,冷大侠杀了大同府的知府,迫那总兵开仓放粮,才救了许多百姓性命。”
陆子冈到,“陆某在太仓时,也常听冷大侠救世济贫的美名。”
赤眉道人到,“冷大侠真乃大侠义之士,乃我辈习武之人楷模。不如趁此次群雄聚会,奉冷大侠为武林盟主,统领绿林,铲除阉党。”
众人听了赤眉道人所言,都点头称是。徐有成到,“白三弟,你四人去了狗官府中,后来怎样?”
白占人继续讲到,他四人趁月色来到十字街,天字一号门乃阉人李实府邸,二号便是毛府。此二人的府院便占去半条大街。白占山本想在李贼的府中也放上一把火,冷月刀却到,“李实跳梁小丑,无足轻重,此次重在救马英雄之女,不要多事。”
于是四人来到毛府后墙,取出白天采办的肉骨头与迷香,将此二物混在一起,掷入墙中。那毛府中养着十来只恶犬,平时只喂得半饱,一看大堆骨头从天而降,便纷纷上来争食,不一会儿便都没了知觉。等到里面没了动静,四人便翻墙而过。一进院子白占人便傻了眼,只见亭台轩榭错落有致,回廊曲桥游弋其中,寻路都难,哪里还能找到什么人。可冷月刀却像是此中主人一般,引着三人东一转、西一走,如履平地一般。行了不多时,眼前便闪出一间院落,月亮拱门高挂红灯,像是一座洞房。此时,冷月刀回头看看太湖三白,突将头上斗笠摘掉。月光之下,三人差点吓得坐倒在地,只见冷月刀那一张脸,青面獠牙、凶恶之极,活脱脱地狱恶鬼。
冷月刀到,“三位莫怕,此乃人皮面具,在下这里还有三副,你们带了便按此计行事。”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人皮面具,又将计略说与三人听了。
徐夫人到,“却是什么良策?”
徐有成到,“你不要打岔,听三弟讲下去。”
白占人笑到,“大嫂休要着急,听我慢慢讲来。”
四人摸到院中,见庭中挂满红灯,门上贴着对联,房中隐隐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只听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子说到,“你可不要不识抬举,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出去打听打听,苏州城里有多少美人儿争着抢着都想和本少爷睡上一宿。”
另一个女子到,“呸!快快一刀砍了你姑奶奶。”
那男子喝到,“马小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本少爷拿你去喂狗。”
眼看那高个人影向那矮的扑去,冷月刀一脚踢开窗户,也不知向里面扔了什么物件,屋内便散开一团烟雾。随后冷月刀翻身钻入房中,只听“啊呀、嘡啷、噗通”声响,便没了动静。三人待烟雾散尽,便也跃窗入室。只见房中东首长放着一张罗汉床,锦绣被褥,床上坐着一年轻女子,倒剪双臂。冷月刀站在房中,脚下踏着的正是那毛公狗。那女子见了四人脸上的面具,惊的说不出话来。
冷月刀到,“我等乃十殿阎罗驾前鬼差,特来此处提审马小红。”
马小红刚要说话,却见冷月刀微微向她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做声。那毛公狗被踩在地上,却看不到手势。只听冷月刀又到,“地上这男子,你又是马小红何人?”
毛公狗被踩得几乎闭气,又怕被带了一同去,忙到,“回禀差爷,小的不是什么人。”
冷月刀到,“既然不是人,便是禽兽了?”这一问,那毛公狗却吱吱呜呜不知该如何作答。
听到此处,陆子冈笑到,“冷大侠这装神弄鬼的招式着实好用,想来那些做官的平日横行贯了,却最怕鬼神,这一来即便那毛公狗有所疑虑,也不敢乱来。”
赤眉道人也到,“是了,当下的财主大员,烧香拜佛可以挥金如土,若是碰到穷苦百姓讨饭,不但不予施舍,动辄张口便骂、抬手便打,实在可恶至极。”
徐夫人到,“这世道,越是黑心越过得快活,越是心系百姓,反而不得好死。东林党的各位大人,不都冤死在狱中了吗?”
白占人接过话头到,“各位所言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