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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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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你的夸赞可真不容易,都有……都有三十多年了吧?
陶公眯着眼笑了起来,并没有接话,严青青这才侧头看清了身旁的人,可不就是进村头一天遇到的那个人么,陶族长的父亲,陶娃子的祖父陶公!严青青打招呼说,陶公好啊,您也来买东西吗?
陶公依然不答话,眯眼瞅着眼前黑黢黢的打铁作坊,幽幽的说,你老子跟涯是同岁数的啊,他走的早哇!今天,陶公目光里透着赞许望向打铁匠,这门手艺算是没有落下呀!
打铁匠憨笑着点点头,用普通话对严青青说,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陶公是我们这里有学问的人,很是看重这些民间手艺。早年我阿爸在的时候两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只是我阿爸走的早,陶公就孤独了,有个空闲就来我这儿看打铁。听完这一番话,她再次看了看这个陌生的老人,而陶公也已注意到了她,正对她笑着,露着黄板板的牙齿。
在住处的外间书柜上,是魏国华多年搜集的各类书籍,整理的整齐干净,泛黄的零碎书页都齐齐的夹在书籍里,这些书籍薄如蝉翼而易碎。严青青此时面对着这些老书,突然觉得陶公就跟这些书是一个档次的人物,都是见证过人世沧桑的,都是要把他们这些小一辈儿从骨子里看的透透的。他们这些小一辈儿在老一辈儿眼里都是透明人。她好笑的摇摇头,从找出书柜上的《窗花大全》看了起来。没过几天,一件麻烦事就出现了,这件麻烦事让她意识到了自己严重忽视了一个问题。
【第五章】
严青青后来回忆起这件麻烦的时候,她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翘。她的丈夫白裕总是对女儿说:你妈当年支教的时候可吃了不少苦,你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你妈,不要气她。说这话的时候,严青青就笑话他,你当年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咯!
当时,她要学生们第二天从家里带剪刀来学校学习剪窗花,而部分家长们并不认为这剪窗花能教给娃子们什么本事,于是都聚到鼓楼吵闹,严重的质疑让严青青倍感不解与委屈,她一个人力战群家长,据理力争的在鼓楼好一通解释说明也不管用,魏国华这老教师也因为这事和严青青闹了好几天,连陶族长都惊动了。
陶族长直直的盯着严青青说,涯们陶族是一个名门望族,是,向来重视娃子们的教育,让他们好好读书就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好,涯们这些长辈也好,他开始痛心疾首的红眼起来,伊是国家指派过来的先生,应当为人师表才是,伊这样不是让学生们玩物丧志吗!严青青更觉得委屈了,便不声不吭的听陶族长坐在对面发表着坚决之声。陶族长坐在那儿看女教师只低着头不说话,暗想自己的话可能说重了,可一想她教学生们剪窗花,这就是要毁了好苗苗呀,他就又想狠狠的批评她,可话到嘴边又吞下了肚子,他说,涯先回去了,以后这些东西能不搞就不搞,最好。甩着两支胳膊就出了严青青的小办公室。
出了房间,陶族长不自觉的向西殿大踏步而去,他跪在各位祖宗的脚下仰望着,漆黑的面庞上漆黑的眼珠子望向不知名的地方,心底说:涯这个族长当的不称职呀!
严青青委屈的咬牙趴在桌上不动,脑子里闪现的都是这个和宗祠为伴的学校,教室昏暗不宽敞,学生又多,教师资源紧缺到只有自己和魏国华两个人,自己真是来这儿受罪了。她格外的想家了,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事情好像就这样结束了,她没能坚持下去教学生们剪窗花,三尺讲台下面的雪亮眼睛们亮了又暗淡下来,严青青暗自伤神,觉得自己对不起教师这个职业。一个星期过去了,眼看就要期中考了,卓玛还没有来上课,近期又有好几个学生被家长们叫回家去务农,严青青想,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教学任务肯定是完不成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经过哭泣之后,严青青给自己重新树立了信心,她说,旧的思想势必会被新的思想所代替,而自己就要做新思想的领头人。于是她第一次敲响了魏国华的房门。
抬脚一进门的桌子上摆了一盆海棠花,旁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叫不出名的簧管乐器,整个屋子里最多的也是书,比自己那间屋子里的书还要多。严青青愣住了,她看见魏国华这个代理老教师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看书,样子吃力而专注,斑白的眉毛紧紧皱成了一条线。她试探性说道:在看书呀,我没打扰到你吧。魏国华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嘛事?
严青青站在门口,首先向老头道了歉,说,我还年轻不懂事,想法不周全,让家长们产生了误会,也让魏老师你为难。话里她没有承认自己的半分错误。她又继续说,魏老师是这里的老教师了,学生们的情况肯定是相当清楚的,我来找您,就是希望您能够指点指点我。话里,她还是没有承认自己有做错半分,坚持到固执的做派让魏国华根本就不搭理她,一个人自说自话着唱着独角戏,严青青有一种被人鄙视的感觉由内心爆发出来,见魏国华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她倔强的咬住了下唇,眼眶不禁又红了。魏国华瘪瘪嘴巴,从脚边拿起水烟又开始咕噜咕噜起来,说,那帮娃子们不好管教的,伊是教师,该怎么教就怎么教,涯一个老货,啥事不顶,伊还是自个儿看着办的好。
五柳村不远的一处山腰上,碧绿的青草,修长的毛竹,葱葱郁郁,到处都是生机勃勃,一片苍翠,有鸟在林子里欢叫,有蝴蝶在翩飞,还有各色的花儿在绽放。这些土地的下面还有奔腾的地下河流。卓玛跟着母亲正往深处的竹林走,母亲说,阿妹呀,你阿爸就是在这座山里丢的命,连个尸首都被地下水给冲跑了,你哇,是阿妈的独苗苗了哇。卓玛不做声的跟在母亲身后走着,热汗直流,母亲继续跟她诉苦道:你阿爸的手艺是村里最好的一个,如果他当初听了我的话和陶家的一块儿出打工了,也不至于会死,你也就不会没了阿爸叫人……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也不指望你别的,等把你的苗服打造好了,就给你找哥好人家……
这些话卓玛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耳朵都生茧子了,她阿妈还是不停的说给她听,说她是一个没了阿爸的女娃子,说她再大一点就可以嫁人,可是,上次来家里的老师的事她一个字也不提,唉!我想去上学呀阿妈,这句话在卓玛心里憋了好久了,但是她就是不敢说出来,一说出来,她阿妈就要哭天哭地哭个没完没了。卓玛漫不经心的跟在阿妈身后爬着这座捉去阿爸性命的大山,她们的目标地是山顶的那些绝好的竹子,只有这些竹子打造出来的竹篓才是最好的,最耐用的。突然,一只小不点儿撞到了卓玛的脚边,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卓玛,就这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不点,她不管阿妈怎么说都要把这个小不点带回家,她不顾阿妈说这个东西是一只狗还是一只狼崽子,她就是要把她带回家!因为这个小不点好小好小,一定也是没有了阿爸才跑出来的。
【六】
这小狼崽仔出现在这里,那这附近一定是有母狼了!卓玛的母亲心惊肉跳,她慌乱的拉着卓玛急急得往山下奔去,四周的灌木哗啦哗啦地响着,仿佛在说快跑!快跑!母狼要追来了!这一对母子俩一个要跑,另一个就大声嚎叫着一定要带上小不点,这下可不好玩了,人命关天呀!卓玛的母亲看女儿这么执拗,着急得不行,心说:先下山再说,这小东西也可能不是狼崽仔呀!
就这样,母女俩火速下山,那似狼又象狗的小不点也被带回了村子。是夜,橙黄色的太阳被山峦吞下身影,暮色薄雾笼罩住五柳村,显示出一脉宁静与祥和,可就在这寂静之中,卓玛的母亲总是能听见那一声又一声的凄苦狼嚎,这狼嚎声萦绕耳边,挥之不去。她辗转反则不能安睡,黑暗中一对莹莹绿光时隐时现,它窜上跳下,悄无声息的奔跑在村子里的大街小港……第二天,村头的大喇叭里就传出村长那干瘦的嗓音,说是从蒙山上过来了一群狼,昨天夜里,山腰上的老朱家的猪在竹篓上被狼咬了脖子,白白净净的一头猪完整的就是脖子眼儿有两个窟窿,一滴血都不剩。事情发生的太让人猝不及防了,没人看见那狼是怎么进村的,更没人知道这狼怎么就来了五柳村。
严青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在水井边打水洗漱,村长的声音摇摇晃晃的就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哐当’一声,严青青骇的手上的茶水杯掉在地上;魏国华从鼓楼的侧门磨蹭进来,他放下手里的水烟,满面的严肃,严青青跑过去颤着声问,魏老师,这边咋有狼的呀?
四十年前就有狼了,没想到它们又来了。魏老师将手上的拐杖在地上戳的咄咄响,他说,没把狼赶走之前,娃子们就不要来上课了,危险!
现在,村子里已经是一锅沸腾的热水,惶惶不安,有老人说这是大灾难的预兆,也有人说这是有大圣贤升仙了,还有人说这是母狼在找小狼崽仔,更多的人则是保持的警惕的态度预防着那畜生继续祸害家畜。引起祸事的卓玛被母亲带到陶族长家里去了,那象狗又象的小不点正在卓玛怀里睡得正香。陶族长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下了判定说这是一只小狼崽仔。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观看这只狼崽子,有人说是狗崽子,有人说是狼崽子。因为真正见过狼的人并不多,谁也没法子肯定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正在这个时候,魏跛子拖着他的残腿出现在陶家,他看过那小崽子过后,老眼眯成了一条缝,目光迷离的看着虚空之中,他说:四十年前我见过狼,这小崽子就是一只狼崽子!
那怎么办呀,涯们都斗不过狼的呀,一到晚上狼们肯定又要来祸害了呀!陶婶用眼光询问着魏国华,亦有人说,要不涯们上山把狼们全部杀了,省的娃子妇人们都不敢出门了,地里都没人敢去。今天晚上涯们就轮流巡村,点上火把围着村子走,就不行那畜生还敢来!魏国华拄着拐杖大声的喝斥道:狼不是那么好杀的!把这个小崽子送到山上去,狼就会走。这几天学校会放假,娃子们都在家呆着,让一个大人把狼崽子送到原来的地方就可以了。
魏国华的话是没错的,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血性。
当夜,五柳村和临近的几个村子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壮观,村村点火,处处冒烟,照亮了树林,弥漫了星空。村民们很有信心,认定了狼是怕火的,然而,在天快要吐出鱼肚白的时候,那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又出现在了墙头,长长的影子一跃就掼了出去。天亮的时候,村里又传来消息,昨天夜里葛寡妇家的猪被狼啃了脖子,四个血窟窿将猪脖子分了两半,巡逻队那边也有人说看见了狼。顿时,村里不再有人敢独自出门干活,娃子们也不再漫天地的乱跑。五柳村处处危机,人人自危,谁也没想到,卓玛那小丫头会趁着大人们不注意之时一个人偷偷的将小狼崽仔带到山上去了。
【七】
卓玛家的竹楼里聚集了几乎全村的老老少少,卓玛的母亲几度哭晕过去,陶婶和陶雪莲正在宽慰着。此次上山,严青青的脚扭了,已经肿胀起来,年轻人白裕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包冰块给她敷着。严青青动容的看着年轻人,轻轻的咬住了嘴唇,说:“你的心底也不坏,是半个好人。”她的眼睛早已哭红了,此时看来有着别样的坚强。
白裕蹲在她的脚边,环顾四周沉默的村民,有心要安慰道,“你也别哭了,象只得了红眼病的兔子,我这半个好人都快要成坏人了。”严青青噗哧一笑,不再说话。
回想起在山上的险情,众人不免唏嘘,暗道若是晚到一步,这两个青年就会是继卓玛之后丧生狼唇的人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山上只找到了卓玛的遗骸。
发现卓玛不见的时候是在中午近十二点,那时陶族长正到她家来要卓大娘带他上山放狼,却不想陶雪莲急匆匆的跑来说狼崽子不见了,这才让卓大娘心尖尖都颤抖起来,她赶紧央求了陶族长带人上山找娃子,初来五柳村的白裕听闻后自告奋勇的要来帮忙找人,严青青身为老师,她义不容辞的也上了山。这两个青年结伴上山,身后是五柳村广大的劳动群众,斧头,木棒,镰刀,猎枪是他们的的武器,连绵的丘陵里一时间回荡出阵阵呼喊,灌木在摇曳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人们越找越心寒,他们的期望越来越渺小,山上一声声狼嚎凄厉而吓人,便有人开始猜测卓玛那娃子已经遭了不测,因为这山上的狼不止一只而是一群!有一个人这么说,便有第二个人这么说,无奈的胆怯很快就弥漫在了人群里,卓大娘瞅着众人撕心裂肺的说:你们不去找涯闺女,涯自己去找!
突然,一声惊叫引去了村民们的注意力——严青青正坐在地上,她颤着手指着一丛灌木,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血!”
灌木丛的后面一片狼藉,一只绣花蓝布鞋和一个具人体残骸静卧,血迹染红了四周的树叶和泥土,卓大娘顿时就痛哭起来,大叫一声“卓玛”晕倒过去,人群骚动,呜咽声阵阵,这四周已经没有狼的半点踪迹,空气都是萧索而血腥的,阴霾压在了心头,一道阴影狠狠的留下痕迹。白裕将严青青驮在背上往山下走,嘴上滑头的说:“看你象个男人似的,没想到这么轻飘飘的。”
严青青又是羞又是恼,她带着哭腔喝斥道:“都死了人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白裕混不在意,“死都死了,又不可能活过来,这都是她的命,”他侧头看了严青青的花脸蛋,继续说:“你要改变他们的‘命’或者掌握‘命’,也简单,你好好的教课就是了,做一个无私奉献的老师,所以你现在还可以哭鼻子,回头让学生们看到了肯定丢面子呀丢面子!”
严青青伸手锤了一下白裕的肩膀,“好你个白裕,看你斯斯文文的,说话这么不留口德,我教我的学生,你一个逃婚的男人可别在这指手画脚,不稀罕!卓玛那么小就死了,你真是没人性。”
“冤枉呀!村长和族长他们自然会有决定,你在这里帮不上忙不说,还是个麻烦。你怎么就那么多的问题。好心当做驴肝肺!”严青青被白裕呛了一口,闷闷的不再说话,可心里却对这个年轻的男人改观了。
两人正说着,前面的一人高的灌木里悄然窜出一匹灰色野狼,一双眼睛在暮色之下发出幽幽的蓝光,严青青往身后一瞧,两头成年狼挡住了退路,四面的灌木在晚风下呼啦啦的响着,不时又出来三匹野狼,它们个个都摆好了攻击架势,这两个青年就如同砧板上的肉,眼看着就要丧生狼唇,性命攸关,嘭的一声枪响,一匹狼应声倒下,剩下的狼群一哄而散,却是后面赶下山来的村民,猎枪威慑效果奇佳,众人一路平安到家。
【八】
在广西的那段支教生活是严青青最宝贵的记忆,每当女儿问起的时候,她就自豪的说,那可是好地方呀,那里的故事都可以写出一本书!
回到学校,魏国华难得的在鼓楼里吹起了芦笙,严青青听得痴迷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魏老师为什么要吹芦笙,却是深深的感慨这芦笙的调子太低沉。一曲了,魏国华抱着那长长的管制乐器坐在了鼓楼的大门口,他不吸水烟也不围绕鼓楼转悠了,目光迷离的看着远方的黛色山峦,白裕感兴趣的坐在他的身边话长话短,“这就是芦笙吧?还是低音笙。”
在苗族,有这样一个传说,苗族的祖先告且和告当在造出日月后,又从天公那里盗来谷种撒到地里,可惜播种的谷子收成很差,为了解忧,一次告且和告当从山上砍了六根白苦竹扎成一束,放在口中一吹发出了奇特的乐声。奇怪的是,地里的稻谷在竹管吹出的乐声中,长得十分茂盛,当年获得了大丰收。从此以后,苗家每逢喜庆的日子就吹芦笙。
“芦笙代表了勇气和勇敢。”魏国华说,“这个芦笙是陶公送给我的。当时也是有狼,我这条腿就是那时候弄残的。传说中告且和告当去天公的神宫里面偷种子,这是大不敬的,也是需要勇气的,所以那个时候,陶公就送了这个给我。”
“你知道的,我要这个没用,如果我没瘸的话到是可以拿它去追求姑娘,现在它就是一个摆饰,闲了拿出来玩玩。”他说的轻描淡写,说者无心听着有意,白裕一下子来了兴致,满面喜色,“你是说这个是苗族求婚用的?”
“是的,在芦笙节的晚上,有情的小伙子手捧芦笙吹一首婉转悠扬的爱情曲,心意相通的姑娘听了,就心领神会,以清脆的歌声相对,这种恋爱方式,外行人是听不懂的,内行人一听自明。芦笙在苗族人眼里是神圣的,我能得到它,也是一种缘份。”
“这苗族文化还真有意思,我没白来一趟呀!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识见识这个芦笙节是什么样的。”白裕羡慕的说。
“这芦笙不只是在芦笙节的时候吹,每年大节小节,结婚嫁娶都是要用到的,苗族人家里离不开它的,如果你有兴趣,下个月倒是有一个机会,陶族长家要娶媳妇,你大可以去看看热闹。”
【九】
五柳村陷入了自改革以来最恐慌的时期,县长和村长集合各族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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