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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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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大娘取了钱交给华林,回到厅中见儿子已经与吉祥言归于好,心下自是欢喜。潘大娘很识趣地没有问起二人和解的经过,而是趁机打岔,问起了李鱼今后的打算。
    李鱼还有死刑在身,今秋九月九要回长安受刑的事,他在利州的时候就对母亲和吉祥坦白了,而且说出了他想携二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计划。如今三人却阴差阳错地到了长安,显然这里不是久居之地,还得想办法离开。
    李鱼对母亲和吉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娘,吉祥,我想过了,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是咱们唯一的选择。我原打算往东南去的,现在看来,陇右或许是更好的选择。龙家寨在当地很有势力,而且,那里政令不出府门,如果去了那里,我就算不改名,怕也无人查得到我。”
    潘大娘喜不自胜,道:“那敢情好!你这名儿是你爹取的,如果能不改那是最好。吉祥,你说呢?”
    吉祥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好倒是好,不过若是去了龙家寨,终究是寄人篱下,若是郎君受人欺负怎么办?奴奴琢磨着,既然郎君颇受褚将军器重,而褚将军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如果请褚将军向皇上求个情儿,说不定郎君能得到赦免呢,那还不就是皇帝的一句话?”
    李鱼心下了然,吉祥这丫头担心他受龙家的人欺负是假,担心李鱼是以一种近乎入赘的方式住进龙家,自己要受龙姑娘虐待才是真的。
    吉祥还真是这么想的,在她想来,那龙家大小姐有财有势有貌,却能选择了一无所有的郎君,显然是爱煞了他,真就去了龙家,郎君也不会吃亏的。可自己
    龙家大小姐有多喜欢郎君,恐怕就得有多讨厌自己,到时候何止要受人虐待,恐怕在那恶妇运作下,自己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郎君一次。
    吉祥曾经在她自己的家中,却被当成了外人一般,在无尽的黑暗中生活了好久好久,那种痛苦的煎熬,成了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李鱼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但吉祥的建议却太天真了。
    李鱼摇摇头道:“如果褚将军求情就能放过我,那对其他的死囚该怎么办?那些死囚的亲人与朋友又会怎么看?不患寡而患不均呐,天子不会犯这种错误,如果他能释我一人,那就得释放其他所有的人,否则,律法尊严荡然无存。”
    吉祥轻轻低下了头,幽幽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往陇右去吧。”
    李鱼看了眼她那小可怜的模样儿,心中一软,道:“倒也不是必须得去陇右。或者,即便去了陇右,如果咱们自己有钱,也能自立门户,未必得寄人篱下,做龙家寨的娇客。你以为,我喜欢吃软饭么?”
    吉祥心中好不欢喜,登时开心地道:“好啊!郎君在利州时,赚了好多钱呢,奴和大娘在长安也赚了一些,咱们”
    李鱼摇头道:“用以在安稳之地定居,这些钱足够了。想在西北立足,却还不够!”
    潘大娘急道:“那怎么办?”
    李鱼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发狠地想:“老子就不信了!两世做人,就想不到一个赚儿的办法?”
    李鱼想了一溜十三遭,也没想明白自己能依托现在的工业条件,以他所知的知识,发明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鲜玩意儿来。
    李鱼又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他前世通过报刊杂志、微博微信等媒体传播了解到的商界大亨经营理念或者广告模式,有什么能让他拿来独领风骚,日进斗金的经营模式。
    “真是教育的失败啊!浮浅的理论了解,只能用来当夸夸其谈的键盘侠,完全没有实战效果!”李鱼很爽利地把锅推给了教育,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和华林出门了。
    华林要去为杨思齐采办东西,李鱼想跟去瞧瞧,万一什么事情能触发他的灵感,想到一条生财之道呢。这可是为了他的男儿尊严,为了吉祥的安全感、幸福感,做为一个男人,他必须得有这个担当。
    他是个年轻人,牙口好的很,不想“吃软饭”。
    华林采买的东西比较特别,有些甚至涉及很冷门的行业,而这些匠人住的也就极松散。两个人雇了辆车,这儿走走,那儿看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道德坊左近。
    李鱼忽地想起道德坊勾栏院的康班主,早前就约过他相聚,一直也没得闲去探望,便对华林说起此事。
    华林也是自从被释出监狱,就再没见过这位狱友,二人便驱车转向道德坊,往勾栏院里去探望康班主。
    二人却是丝毫没有察觉,他们这一路东奔西走,已经有人换了不止一拨的跟踪者,但始终在盯着他们的行动。苏有道的人正遵循着“因势利导,制造机缘”的命令,在寻找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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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勾栏瓦舍
   
    第216章 勾栏瓦舍
    勾栏院,是建立于坊间的娱乐场所,相当于后世的大戏院。
    不过它的表演类型挺繁杂,讲史的、演杂剧的、傀儡戏、影戏、杂技、歌舞,应有尽有,大的勾栏院可以容纳数千人,算得上极为庞大了。
    勾栏院的建筑外型一般是方型或长方型的,里边的建筑都是露天的上边再搭个棚子,基本没有土木结构,这样成本低,也方便拆卸改造型。外面的墙壁也基本不是土石的,而是板壁。
    所以这样的建筑其实很容易起火或倒塌,造成各种事故,不过砖石结构太费钱了,勾栏院是承担不起的,直到元明时期,才渐渐出现砖石结构的固定勾栏。
    李鱼和华林到了道德坊勾栏院左近,人就渐渐稠密了,李鱼便让车子停在外面,二人步行入内。
    勾栏院的入口悬挂着旗牌、帐额、神帧等招揽生意的宣传旗号,门口不似后世一般设有售票处,你不想花钱一样可以进去逛逛,看了什么节目,全凭你自己良心给予,给多给少或者掉头就走,人家也奈何不得你。
    所以才有一句“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一进门,二人就体会到了何谓三教九流,这种地方当真是五花八门、各色人等都有。各处有不少戏台子,上边说书的、唱曲儿的、表演舞蹈的,每个戏台子周围都围了不少看客,吆喝呐喊,热闹非凡。
    二人知道那康班主是此间的头儿,可是问普通观众显然人家未必知道,只好一路行去,暂且游逛着,看哪个戏子演完了下场的时候,好询问一下。
    正走着,忽见前方一处低矮的戏台,周围也围了许多人,以男子居多,一个个抻着脖子,就似一群鸭子似的,静呆呆地看着戏台,不吵不闹不吆喝,倒是有人偶尔做出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二人心生疑惑,忙也凑上前去,只定睛一看,二人便也成了一只静呆呆的鸭子,和那些看客们一般,抻长了脖子,两眼直勾勾的进入了看戏状态。
    那个仅两尺多高的四方形戏台上,是一个女人在表演柔术。
    此时,那身着肉绯色衣裳的女子正折腰蜷身,倒退着以臀部在前的方式钻进一个极狭窄的圆桶,再从对面钻出来。
    那圆桶直径极小,就算是一个小孩子以正常的方式爬进去,因为狭窄导致手脚无法屈伸运动,也很难从中钻过,但这女人明明已是成年,而且是以腰为中心点,对折了身体倒退着钻进去,难度无疑更大。
    但她不但钻了进去,而且看那圆桶微微的晃动,显然她正在向圆桶的另一端移动。
    这样的柔术,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柔韧性有极高的要求,显然这个艺人还得懂些卸骨术、缩骨术什么的,以确保身体能够最大限度地挤压在一起,让她能够顺利通过。
    其实,论这柔术技巧,这女子固然高明,但也不至于叫这些看客们如此专注,看到妙处,大声吆喝几声,鼓掌喝几声彩,又有何不可?
    只是那女子身材极好,前凸后翘,为了表演方便,她穿的又是柔软贴身近乎亵衣的服装,偏那服装又选的接近肉色,所以身体绷紧处,简直如同裸着一般,这还不叫人看直了眼睛?
    圆桶轻轻晃动着,人渐渐钻到了另一端,那女人是臀部先进的圆桶,自然是臀部先钻出去。宛宛香臀,肉色胯裤,盈盈圆圆,圆的毫无暇疵,简直就是一个圆圆的靶子。
    叫在场的每一个男人看了,都不禁生起一种壮志豪情,想跃马驰骋,想引弓射雕,想一箭穿心
    “咕咚!”
    清晰的吞咽口水声在身边陆续响起,李鱼鄙视地看看身边那些男人,一副瞧你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然后舌抵上腭,神色淡然,咽部肌肉轻轻蠕动着,将口水一点点地,不引人察觉地润进了喉咙。
    那从容的神态、那淡定的风姿,比起许多准影帝们坐在观众席上听着主持人宣布“本届影帝的最终获得者是”时还要平静、自然许多。
    华林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李鱼一眼,一瞧人家那副君子风度,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不过低也没低多久,马上就又抬了起来。
    那女孩已经从圆桶里钻出来了,果然,她连双肩都卸掉了,双臂是软软垂耷着的,只是她娇躯忽地一个晃动,双臂骨环就已顺利接上了。然后,女孩俊俏的脸蛋上就露出了甜美得意的笑容,将双臂高高举起,迎来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喝彩声。
    她这一举手,袖管褪落,就露出一双白生生的手腕,只是几乎所有男人的眼睛都没注意在她的手腕上。因为她这一举臂相招,纤腰拱起,翘臀突出,那臀又翘又圆,俨然就是一个蜜桃形状,尤其是从侧面望去,太也诱人了。
    李鱼忽地想到了大胸十八深的吞剑术,再看到这个蜜桃臀的柔术高手,不禁心悦诚服,趁着张嘴之际,咽下最后一口口水,对华林道:“这勾栏院中,当真藏龙卧虎,高手不可胜数啊!”
    华林直勾勾地盯着那不断移动的蜜桃臀,点头对李鱼道:“是啊,我看那圆桶,便是一个几岁的娃娃也不好钻过,这女子的缩骨术太也高明了。难怪孟尝君三千门客,最后却靠一鸡鸣一狗盗,逃脱性命。这不登大雅之堂的本事若练到极致,说不定也有大用呢。”
    李鱼的目光跟激光定位导弹似的,同样盯着人家姑娘的翘臀,连连点头道:“不错!任何一门技能,若臻至超凡脱俗境界,说不定在什么关键时刻,就能起大作用。”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又各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姑娘开始收钱了,托着个铜锣,笑盈盈的俏脸,嘴里甜甜地唤着郎君贵人,虽然还是有几个人看表演的人无耻地溜走了,但大部分男人还是爱面子的,情愿或不情愿的,还是多少摸出些钱来,放进了姑娘的铜锣,能因此换来一个俏生生的笑脸,似乎也是值得的。
    姑娘托着铜锣走到了李鱼和华林面前,脆生生地叫:“两位小郎君,还请帮衬则个,卖艺乞食不容易呢!”
    华林脸儿嫩,刚才死死盯着人家不放,人家真到了面前了,红扑扑一张俏脸,眉眼盈盈,更觉魅力,反而面红耳赤不敢去看,忙不迭就探手入怀,顺手抓了一把铜钱放进铜锣。
    李鱼两世为人,却不至于像他一般张皇失措。很淡定地探手入怀,摸出一片金叶子,往那铜锣中一放。
    姑娘微微一怔,惊讶地看了李鱼一眼,脸上又露出那甜美的笑容:“谢谢小郎君,谢谢大贵人!”
    可是瞧她那模样,却不是趁势亲近这大金主,反而想要赶紧离开。看起来,故意出手阔绰,趁机套近乎的男人,她是没少遇到,早就有了戒备心。
    李鱼哪想得到这么多,故意多赏了些钱,还寻思着更好说话呢,一瞧姑娘脚下一转,想要溜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抓,好不纤细,这姑娘的骨架匀称纤细的很,难怪能练柔术。
    李鱼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姑娘且慢,我还有话问你。呵呵,你们班主康班主,可在啊?”
    那柔术姑娘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瞬间掠过一丝怒意,不过既然干的是卖艺行当,轻易不能得罪客人的。那姑娘只是冷了容颜,将那金叶子从铜锣中拈起来,又塞回李鱼手中:“客官,请自重!”
    李鱼这才省起自己正抓着人家手腕,赶紧放开,道:“啊!失礼,失礼!康班主何在,还请姑娘示下!”
    那俏姑娘冷冷地睇了他一眼,道:“班主也管不得我的人身,找他作甚?”
    李鱼顿时愕然:我找康班主而已,关你人身何事?
    那姑娘厌恶地瞟他一眼,道:“本姑娘卖艺不卖身,收起你的歪心思吧!”
    姑娘说罢,也不向其他看客收钱了,急急转身就走,想要赶紧摆脱他的纠缠。华林在一旁低着头忍笑,两只肩膀都耸动起来。
    李鱼急了,赶紧追上去:“诶诶诶,姑娘留下!你用不用这么小心啊,我就是要找康班头,跟你没关系呀,姑娘”
    李鱼追上去,刚要伸手去抓姑娘手臂,一旁探过一支古铜色,足以抵得寻常男人小腿粗细的胳膊,一把抓住李鱼手腕,沉声道:“小子大胆,敢在此间闹事,大爷我”
    那人举起一只钵大的拳头,都要击向李鱼的鼻梁了,二人一对视,却是同时一呆,怔了一怔,又同时叫道:“是你?”
    这时,追上来的华林已经惊喜地叫了起来:“刘老大!”
    这刘老大,就是与他们同牢为友的船老大刘云涛。当初本该为父守孝三年,期间禁绝女色,结果没按捺住,与妻子同了房,偏还让妻子怀了身孕,生下一个孩子来。
    因那孩子是个女娃,他那重男轻女的祖父便天天唠叼叫他把孩子溺死算了,省得被官府惩罚,唠叼得刘老大烦了,口不择言骂了祖父一句,结果以忤逆不孝的大罪判了死刑。
    李鱼一见是他,惊喜道:“刘老大,你也回京啦?误会误会,我是请这姑娘带我去见康班主,结果她误以为我打她主意”
    那姑娘并没走远,见班主朋友仗义出手了,就站在一边看着。这时一见二人相识,又听李鱼这么说,乌溜溜的眼珠不禁一转:“是我误会他了呀?哎呀,深深姐那事之后,真是草木皆兵啦。坏啦,我的金子!”
    眼看李鱼和刘云涛手攀着手,兴冲冲地说着离去,姑娘舍不下递还给李鱼的金叶子,便捧着铜锣巴巴地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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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同道中人
    刘老大左手揽着华林,右手揽着李鱼,一块儿坐过牢的“生死之交”,感情确是不同。
    李鱼道:“这不还差着几个月呢吗,你怎这么快就回京了,不和妻儿多多团聚些时光?”
    刘老大道:“一言难尽。我这半年光景,说来真是坎坷。回去路上,我乘的那艘大船就翻了,全船百十号人呐,就我一个人,凭着好水性,勉强挣扎上岸了。”
    李鱼惊道:“竟有这等事?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这”
    李鱼说到这里,突然站住脚步,脸色陡然变了。
    刘云涛纳罕地道:“你怎么了?”
    李鱼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了震惊的情绪,缓缓地道:“你可记得,从牢中出来后,你我在朱雀大街相遇,你曾邀我一同东去,前往洛阳?”
    刘云涛听他一说,陡然也想起了当初的一幕:
    “我去找个朋友借了点盘缠,一会儿就去灞桥,搭一艘船,扬帆东向,回洛阳去。你家在何方,可与我同路么?”
    当时李鱼确曾心动,想着自己无处可去,不如与刘云涛同行,先跟着他去洛阳蹭几天吃喝,待熟悉了这个世界,再作打算,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到未来世界的办法。
    幸亏话到嘴边,他突然凭着这一世的记忆,想起了“李鱼”的母亲,她对儿子那深深的母爱,令他不忍就此离开,决心前往利州一行,给人家一个交待。想不到一念之间,竟尔逃过一劫。
    若非如此的话,他可以断定,就凭他那三脚猫的所谓水性,在关中前往洛阳的黄河水道上一旦翻船,必死无疑。
    刘云涛啊啊两声,敬畏有加地道:“天子,果然不愧为天之子。未到天子索命之期,便是阎王,也不肯收你我性命的。”
    每个人看事的角度不同,李鱼看的是因为他的一念之仁,因为他寄住了他人的肉体,从而对人家承担的一份责任心,使得他逃过了一劫。而在刘云涛看来,这却是天子金口玉言,从而左右了他的命运。
    华林听二人简述了一番来龙去脉,也是惊叹不已。
    随后,刘云涛才说起他后来情形,他所乘那船,于黄河古道险要处翻了船,一船百十人尽做了水鬼,只有他一个人,凭着高明的水性侥幸逃上岸。再辗转回到故乡。
    因为他之前辱骂祖父,被报官判了死刑,他的妻子对祖父充满怨憎。而家族中却认为是她不守妇道,孝期中与丈夫敦伦,并且生下孩子,这才促生了后来的不幸,把她也当成了扫把星。
    刘老大回到家乡时,他的妻子已因受到整个家族的排挤,生计困顿,举步维艰。刘老大只有一年时间,怎么可能缓和得了妻子与家族之间的关系?
    本来,家族是在某一家族成员遭遇不测后,对其家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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