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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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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顺儿武大小姐倒也落落大方,顺势便牵住了他另一只手,两姐妹拉着他一起下了舞场,她们两个绕着篝火,踢踏跳舞,舞动极有韵律,李鱼发现她们只是跟着乐曲的音律即兴发挥,有样儿学样的很快便也会了。
    杨夫人看着一家人欢舞,笑着侧身过去,用团扇掩着口儿,同妹子杨千叶取笑了几句夫君与儿子蠢拙的舞姿,杨千叶嫣然听罢,复又坐正了身形,肩头微微往后一仰。
    跪坐其后的墨白焰马上微微倾身,向杨千叶靠近了些。杨千叶用团扇掩着口儿,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对墨白焰道:“李鱼这个人……”
    说到这里时,正被武氏姐妹两只温软小手拉着共舞的李鱼恰向这边望来。美色与醇酒,还有夜空中一轮浪漫的明月,并没有让他遗忘了杨千叶耳垂上的那颗红痣,他心中的疑虑还未消呢,只不过他无暇向千叶姑娘验证心中所疑罢了。
    李鱼跳动间望见她娉婷俏坐,笑靥如花,心中怦然一动,忽然想起了下午与老武的那番“品桃”论:手感、口感之外,似乎还有一个观感哩,却不知千叶桃儿的“三感”,该是怎样一番风景,真是令人想入非非呀……
    待见李鱼双眼望来,杨千叶一双妩媚的杏眼微微一弯,仿佛一双弦月般异常的迷人。团扇掩着口鼻,她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细若游丝的声音却清晰地在墨白焰耳边响起:“墨师可择机杀之!”
    谈笑间便定杀人计,杀机却被她一双弯弯笑眼尽数掩盖。
    公主金枝玉叶身,岂能被夫婿以外的男人玷污?所以,这个男人必须死。

第056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群舞渐渐变成了武顺和华姑姐妹俩的斗舞。踏歌舞毕竟是少女跳起来更加的赏心悦目,所以武士彟自然地退到了一边,而李鱼显然是属黄花鱼的,溜边儿更快。
    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小丫头华姑踏歌而舞居然也是有模有样,她身段儿还未长开,不及乃姊武顺婀娜,可她拧腰松胯时,居然也能呈现出“三道弯”的优美。体态,隐隐透出一种少女的妩媚。
    舞婆娑,歌婉转,莺娇燕姹。武顺自然不肯甘拜下风,于是兀动赴度,指顾应声,时而绰约闲摩,时而纷飙若绝,时而翼尔悠往,时而回翔竦峙,舞姿飒丽,令人心旷神怡。
    武顺是婀娜少女,含苞的身段儿比之尚在稚龄的华姑占了很大便宜。华姑不甚服气,委蛇姌袅,云转飘忽间,忽然亮起了歌喉:“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浴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
    靓丽的歌喉登时就挽回了颓势,登时把众人的目光再度吸引到她的身上。李鱼想到此女就是未来名闻天下的武媚娘,不禁轻轻点头:“小小年轻,天真无邪,偏就能扮出如此俏媚多姿之态,真不愧是一代尤物也!”
    不知何时,杨千叶已然踱到了他的身边,不但看到李鱼的目光凝注在华姑身上,也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李鱼赞华姑是一代尤物,其实是想到了她未来的身份娘,杨千叶可不知就里,听得如此评语,放在眼前的华姑身上,未免就有了一丝戏亵之意。
    杨千叶瞟向李鱼的目光登时就带上了三分不屑:“禽者见禽,兽者见兽!”
    李鱼听得清清楚楚,扭头看了杨千叶一眼,瞧她神色不善,思及傍晚时的“摘桃”,啊不!是“捉鱼”举动,以为是因为那桩非礼之事,才惹得杨千叶如此神色不善。李鱼只好干笑两声,摸着鼻子岔开话题:“我只是赞她风情灵动罢了,别无他意。呵呵,千叶姑娘是几时来的利州啊?”
    杨千叶微微仰起下巴,看向场中斗舞斗的欢快的小姐妹,淡淡应道:“奴来利州,不足五日。李小郎君何故问起?”
    李鱼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又问道:“这是姑娘头一次来利州么?”
    “不错!”
    杨千叶转首看向李鱼,目中微微带起一丝警觉:“怎么?”
    李鱼微微眯起了眼睛,垂下眼皮,目光只盯在她白皙圆润的下颌上,那下颌与当初牛车上浅露随风而落时银瓶乍破般的清丽容颜一模一样。李鱼笑了笑,道:“没甚么,随便问问。”
    杨千叶白了他一眼道:“没话找话儿!”
    这时一曲长歌结束,华姑像只欢快的小灵雀,蹦蹦跳跳地跑到李鱼身边,拉起他的手,咻咻气喘地道:“李鱼哥哥,我跳的好不好看?”
    李鱼弯下腰赞道:“好看!特别的好看!”
    杨千叶暗暗一晒,高傲地扬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走开了。
    李鱼瞧见小姑娘两颊嫣红,被火光一照,尤其的可爱,不禁伸出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李鱼此举搁在后世,只是大哥哥宠溺小妹妹的自然举动,但是搁在如今这个时代,意义却不尽相同。华姑似也不曾想到李鱼会有这样的举动,先是呆了一呆,两颊红晕突然变得更浓了。
    火光映着华姑的眼波,隐隐然似乎有水波在流动,这时节的小华姑,竟然有一种小女人的温婉神韵。她睇着李鱼,忽然甜甜一笑,柔声道:“再过四年,我就十三岁了呢。”
    李鱼疑惑地道:“那又怎样?”
    华姑天真的道:“依我大唐律法,男儿十五、女子十三,方可成亲。等我十三岁时可以嫁人了,嫁给你好不好?”
    李鱼吓了一跳,吃惊道:“小妮子怎会有此惊人之语,怎么就想到……想到嫁人了?”
    华姑理直气壮地道:“因为你是神仙呀!嫁给神仙,多神气!”
    她歪着头想了想,又点点头,害羞地笑笑:“也不全是因为你是神仙啦,你还特别的会讲故事哩。”
    李鱼听得啼笑皆非,原来是小孩儿家的天真话语,差点儿真当她是早熟了。这丫头有时候聪慧异常,可有时候说出的话儿倒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天真一些,情商、智商不协调,难不成是天才少女的通病?
    这时杨夫人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李鱼生怕这丫头不知轻重,在她母亲面前再度说出要嫁他的话来,忙道:“令堂来了,莫再胡说。”
    华姑乖巧地点点头,忽然间却又满面担忧:“哎呀!我才想起来,你都这么大了,肯等我四年么?”
    小丫头登时幽怨起来,仿佛李鱼已经移情别恋了似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眼看着杨夫人就走近了,李鱼情急智生,一把掩住了小丫头那没轻没重的小嘴巴,掩饰道:“哎呀,二小姐唇角还有油渍哩,李大哥帮你擦擦!”
    *************
    君生我未生……
    吉祥看了看坐在灯下的木易,这位老汉何止是君生我未生啊,恐怕就连自己的爹那时也未出生呢,瞧他那一瞧的褶子,得有五六十了吧?而且,他还是个独眼龙。
    木易看着面前这位俏生生的小姑娘,却是越看越满意。好不容易才把陷在人家姑娘娇靥上的目光用力抽回来,转到妙策和余氏身上,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对令媛很满意,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吧!”
    吉祥的俏脸刷地一下,登时变得纸一样白,虽在灯光下照着,却也再无半分颜色。
    余氏笑逐颜开:“哎呀,那敢情好,那咱们这喜事儿就说定了。郎子(女婿),你什么时候下聘礼啊?”
    木易比她还急呢,早点下了聘礼,就能早点把这美娇娘娶回门儿,夜夜搂着这么俊俏的小姑娘,那神仙日子……,来年家里再添个大胖小子,想想都美啊。木易马上道:“明儿我就托媒下聘,岳母大人你看如何?”
    余氏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扭头一看,自己丈夫神色有些犹豫,登时有些不悦,用胳膊肘儿狠狠地拐了他一下,又瞪他一眼道:“当家的,你倒是说话呀。”
    妙策迟疑了一下,目光向女儿一扫,碰到她泪光莹莹的祈求目光,妙策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迅速收回目光,嗫嚅道:“娘子,就……就这么定了?”
    木易用眼角余光瞟着吉祥不堪一握的小蛮腰、鼓腾腾的胸脯儿,还有那俊得画里仙女儿似的俏模样,忙不迭地点头道:“丈人,就这么定了吧。我不要陪嫁,聘礼就按丈人和岳母所提条件,一辆牛车,50吊钱!帛十匹!要不,我再加鸡鹅各五只。”
    木易顿了一顿,有些央求地道:“丈人,我这一辈子,就攒下这些家当,再多是真没有啦。”
    余氏急不可耐地伸出脚,在妙策脚面上用力地捻了一下,妙策抬起头,瞧见妻子冷厉的目光,不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那……那就这样定了吧。”
    吉祥听到这话眼前登时一黑,险些昏倒在地。她一向逆来顺受,被继母唤进房来,说及要将她许人时,她没勇气做出任何反对的反应。待见了木易木老汉,瞧见他比自己父亲还老,而且还是一个独眼龙时,她依旧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在她心底里,总觉得自己这般孝顺、这般乖巧,就算父亲更疼妹妹多一些,自己总也是他的亲骨肉,断然不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可是,父亲此时的这一句话,彻底断送了她最后的念想。
    吉祥整个人都呆住了,五感六识一时间都遁入了她的意识深处,只剩下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儿,痴痴孽孽地定在那儿。
    她不知道木老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继母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她是被妹妹妙龄给摇醒的。妙龄看着她,一脸的不耐烦:“我都要困死啦,你还不回房,叫不叫人睡觉啦?”
    吉祥的眼珠呆滞地挪动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的父亲坐在炕头儿,背对着她,余氏正铺着被褥,整个房间里,似乎只有她是多余的人。
    吉祥慢慢转过身,行尸走肉一般慢慢地走了出去,她后腿刚刚迈出门槛儿,门就被妙龄迫不及待地重重推上了,连她的背也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但吉祥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就算此时被人刺上一刀,又怎及得她心中之痛?
    她默默地迈着步子,牵线木偶一般回到了自己漆黑一团的小仓房,摸着黑蜷缩进仓房深处。
    过了许久,黑暗中的吉祥才探出手,从一团黑暗中,熟悉地摸索到她悄悄供奉在木架子下边一个小角落里的母亲的灵位,把它用力抱在怀里,用力地咬住了唇,不发出一丝声音,肩膀却剧烈地抖动着,热泪滚滚而下……

第057章 命运之手恶作剧
    灿烂的阳光洒在一汪碧水之上。
    他在东头,她在西头,各自垂钓。
    李鱼持着钓竿,紧紧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华姑坐在他左边,右手食指和拇指有些紧张地捏住他的一片衣角,眼睛也紧紧地盯着那微微上下跳跃的鱼漂。
    李鱼低声嘀咕道:“别动别动,慢点慢点。”
    华姑着急地道:“得动啊,不动怎知它咬钩了?”
    李鱼目不转睛地道:“我是说你不要动,鱼在试探,等它咬实了的。”
    东边的李鱼身边陪着一只小萝莉,西边的千叶身边陪着的却是白发白须的墨白焰。墨总管是大隋宫中宦官,自然不会长胡子,但他偌大年纪,若是没有胡子,很容易就被人看穿身份,所以在外行走,一向都贴了副稀疏的假胡子。
    李鱼盯着鱼漂,杨千叶稳稳地持着钓竿,眼睛却在看着李鱼。墨白焰跪坐在杨千叶身后一尺处,杨千叶轻声地道:“墨师欲杀李鱼,切记勿作计划。”
    墨白焰疑惑道:“殿下是担心?”
    杨千叶微微颔首,这时她的鱼漂也轻轻颤动起来,但杨千叶目不转瞬,只是盯着水潭对面一脸紧张与兴奋的李鱼,轻声地道:“神仙术,我也不懂。但昔年父皇身边,亦曾有许多世外高人侍奉,曾留下一些典籍、手札和笔记,我自幼当闲书看的,对他们的本领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
    墨白焰静静地听着,杨千叶道:“恐怕就算真的神佛,也难明了人心念头。是以,心中动了杀念,是无所谓的,这李鱼凡心未了,年纪轻轻,纵有道行,能有多深?不过倚仗乃师苏有道的名声招摇撞骗罢了,他是不可能看透的。但……”
    杨千叶手上钓竿狠狠地沉了沉,显然是鱼儿已经咬钓,看这力道恐怕还不小,但杨千叶只是飞快地瞟了一眼水面,依旧看着对方。
    对面,李鱼已经猛地一提钓竿,一尾肥鱼被钓了起来,鱼儿甩到岸上草丛中,野草叶茎上尚未被阳光完全晒干的露水纷纷落下,而李鱼和华姑已经大呼小叫着扑了上去,手脚并用喜笑颜开地去抓那鱼。
    此举只是李鱼的自然反应,明明是赤子之心,在杨千叶看来,却是别有用心,在取悦华姑。
    杨千叶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屑之意,缓缓地道:“先以神仙术取悦于武士彟,再投其所好,取悦于华姑,这小子所图,只怕是武家东床快婿的位置。”
    墨白焰没有答话,杨千叶一语说罢,忽然嫩脸微微一热,就算李鱼做此打算,也与她的目的无关,突然横插此语,未免没有道理。杨千叶自幼以隋宫公主自诩,此等心思,未免太女儿心了些,忙把脸色一正。
    杨千叶道:“但他既是名师之徒,想必卜算之学是真有一些的。你心中动念,他不知道,可你真的想要对他动手时,却难免被他有所感应,所以,不可先行计划,只可择机猝然下手。当你有了行动,他纵然有所感应,也来不及应变了。”
    墨白焰顿首道:“老奴明白了!临近晌午,我们就会返回利州,老奴会随机应变,寻找最恰当的机会!”
    杨千叶“嗯”了一声,潇洒地提了提钓竿,望着水波对面的李鱼,微微一晒:“容你再逍遥一时,好好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墨白焰看了看水面银闪闪一只小鱼钩,轻咳一声,提醒道:“殿下,鱼,脱钩了。”
    “喔!”
    杨千叶无所谓地收回钓竿,鱼钩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线,恰停在墨白焰面前,墨白焰一手拈住鱼钩,一手便去挂饵。
    对面,李鱼捧着一条三斤多重的野生大鲤鱼,正和小华姑一起欢蹦乱跳,笑声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荡起丝丝涟漪。
    *************
    竹林中雾气袅袅,因为修竹叶茎的阻隔,尚未被阳光驱散。
    阳光从枝叶间疏朗地透射下来,形成一道道静谧神圣的光束。
    吉祥静静地跪在她用以寄托心情的“安全屋”中,四周横生的枝茎形成了天然的掩护,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放开心怀,真情流露。
    泪已哭干,一双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吉祥看着摆在面前的母亲的灵位,默默半晌,缓缓叩下头去,白皙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片片竹叶之上。
    “娘!孩儿这身子,这性命,都是爹娘给的,女儿别无选择,如今就用它,还给爹娘了。爹娘的养育之恩,女儿用终身抵报了罢,可是……,娘啊,女儿,不快乐,真的不快乐,女儿,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吉祥的泪一颗一颗地落下去,打湿了地上的竹叶。
    妙策房中,一家三口正坐在那儿吃早餐。
    今早吉祥罕见地没有早起做饭,从九岁那年就开始承担做饭、缝衣、洒扫等家务的她,除了偶尔生病,重到起不来床,还从未耽误过这些家务事。不过,今天余氏难得地没有寻她打骂,而是自己做了早餐,因此就吃的晚了。
    妙策扒拉了两口饭,往门口瞟了瞟。余氏从锅里舀了碗粥,将勺子重重地一顿,险些将砂锅砸烂:“一顿不吃,饿不死她!”
    妙策没再说话,低头扒起饭来。
    余氏转向妙龄,瞧她慢吞吞的,便温柔地道:“女儿怎不吃快些,一会儿误了去武府上工。”
    妙龄懒洋洋地道:“武家两位公子都随大都督野游去了,人家又没机会见到他们,去做什么?难不成人家还真是为了去武家做针娘啊。”
    余氏眉开眼笑,道:“既然这样,不去也罢。诶,你窥得机会,往隔壁小神仙身边多去走走,娘如今赶了那狐媚子嫁人,从此只有你这般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时时逡巡左右,娘就不信他不动心,嘿嘿!本事再大,还不是血气方刚的一个年轻人?”
    妙龄翻了个白眼儿,道:“李小郎君也与武大都督一同出游了呢。”
    妙龄说着,没好气地把饭碗一顿:“娘这粥熬得真是难吃,连猪都嫌。”
    余生嗔怪地点了她一指头:“你这丫头,怎么跟娘说话呢,惯得你一身毛病。”
    自幼凄苦的吉祥所有的努力,依旧换不来家庭的一丝温情,她的心已经彻底变凉了。不是她自轻自贱,实际上这妮子比谁都坚强,从小到大,她为家庭承担那么多,在人前却永远都是一副开朗活泼的模样,忧郁和悲伤都是一点点攒起来,到了她能彻底释放自我的“安全屋”,才会尽数发泄出来。那是从小到大看人脸色、生怕惹人厌弃所养成的本能。
    可她所有的努力,都换不回一丝的回报。连亲生父亲都如此绝情,除了死去的娘亲,这世上还有谁会珍惜她、谁会爱护她?吉祥的心,已经死了,嫁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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