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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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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鱼有了醉意,行路不太稳便,神志倒还清醒。深深和静静扶着他,由赵元楷府上总管引至客舍,却是一个雅致的独院儿,小桥流水,睡莲静绽,倒是极幽静的一处所在。
    客舍之中锦幄华帷,桌上一壶“蒙山紫笋”,不烫不凉,温度恰好,屋舍之中还有浴房,这边人一扶入,那边早有家仆将滚水倒入浴盆,旁边又留清水两桶,悄然退出,这侍候得当真是无微不至。
    这位赵元楷赵太守,说起来跟任怨任太守当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只可惜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媚上拉关系上了,但凡拿出几分心思来用于政务民生,何尝不能成就一代名臣。
    深深取了茶来,侍候李鱼喝了两杯。静静去用清水调和了浴汤,试好了温度,便来道:“郎君,沐浴一下吧,舒缓一下,也好休息。”
    李鱼醉眼朦胧,打个饱嗝儿,点点头,由静静扶进了浴室。深深不曾与他有过合体之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好见他赤裎身子,便停在了外间,侧耳听得内间水响,知道静静在给李鱼撩洗身子,那一颗心,不免便像猫爪子搔着似的,好不难耐。
    这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最怕对人动了心思。不动念时尚好,一旦动念,时时处处,难免便生出遐思绮念。深深不肯承认朝夕相处的,真以对李鱼动了真情,只以求张长期饭票来说服自己,似乎为了这个理由,要做些什么便可以没羞没臊、理直气壮了似的。
    她这厢心乱如麻,来回踱步半晌,那厢静静搓洗已毕,铺好大毛巾,让李鱼枕在桶壁上小憩,自己从内室里踱了出来。
    深深憋红着一张脸蛋儿,跟头一次下蛋的小母鸡儿似的,站得离内室帷幔处远远的,向静静招一招手。
    静静诧异地走过去,小声道:“咋了?”
    深深期期艾艾地道:“你说,姐对你好不好?”
    静静更加诧异:“怎么突然这么问?”
    深深道:“六岁那年冬天,你我跟着庞婆婆去曲江池玩,你踏碎了冰,掉进江水,是我不顾一切冲过去救你出来……”
    静静道:“当时是你带到我到冰上蹦,再说那水只深到大腿……”
    深深抢着道:“那时你我还小,哪里想得到这许多。反正见你落水,我就冲过去了,心中只想,我就你一个妹妹,便是自己死了,也要救你出来。”
    静静讷讷地道:“那倒是。”
    深深又道:“你还记不记得,八岁那年,你我第一次随班子演出。那家贵人取了好多爆竹来,准备庆生时点燃。你在后厢讨气,不慎点燃了一根,烟火满屋子喷射,吓得你掉头就跑,是我冲进房子,冒险将那点燃的爆竹拿了出来,一路往外跑,那爆竹还喷着火,要不然引燃了那许多爆竹,你便不被主人家打死,也得被班主赶出戏班,流落街头,活活饿死?”
    那时代,已经有了把硝石、硫磺、含炭物质混合在一起创造火药的“硫磺伏火法”。业已有了把将火药装在竹筒中,用引线点燃引爆,发出声光的“装硝爆竹”。
    静静道:“是你告诉我这玩意儿叫爆竹,点着了会很好看……”
    深深抢着道:“可我没叫你在屋子里点呐?我说的是等一会儿点着了……”
    静静讷讷道:“那倒是!”
    深深又道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岁那年,你学柔骨术刚刚有成,好奇人家成亲的样子,半夜从狗洞钻进二班主的洞房,黑灯瞎火之中被二班主以为是闹了鬼,吓得晕厥过去,后来足足治了一年半的不举。”
    静静道:“是你告诉我男女成了亲,要脱光光妖精打架,我想不出为什么要脱光,为什么要打架,我才……”
    深深打断她道:“可我有叫你去钻狗洞看人家夫妻亲热吗?我是在教你……”
    静静呐呐地道:“好……好吧……”
    深深长吁一口气,又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三岁初来天葵……”
    静静打断她的话,道:“姐,你不要说了,我现在已经觉得我真是罪孽深重,百死莫赎了。说吧,你究竟想要妹妹做什么?”
    深深拉起静静的手,深情地道:“你我自幼父母双亡,两姐妹相依为命,苟延残喘到今天……”
    静静懵逼道:“姐,你这词用得好像不对……”
    “不要管它!静静,这天底下,要说亲,再也没有人比咱们俩能更亲了,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
    “好!既如此,你……”
    深深凑到静静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奇怪的是,说话的人越说脸越红,听她说的人却是渐渐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李鱼在浴桶中泡了一阵,额头微微发汗,酒意稍去,便要起来,静静听得动,忙又进去,帮他擦拭,取一条大毛巾裹住了身子,李鱼便从里间走了出来,往室中一扫,道:“深深回房睡了啊!”
    静静道:“她回房沐浴去了,这一路好走,都是一身的风尘。”
    李鱼道:“说得也是。你招呼赵府下人来换一桶水,你也沐浴一下吧,我先去卧房睡了。”
    静静眼珠一转,道:“奴奴不急,郎君乏得狠了,奴奴给你案抚一番可好?我刚刚发现,柜上放得有熏香和药油呢。”
    这案抚又叫按跷,就是按摩的意思,静静自幼练柔体术,初时拉筋动骨的,一定要按摩一番尽快恢复,次日才能继续训练,久而久之,大有“久病成医”之效,静静倒是掌握了一手高明的按摩技巧。
    李鱼之前尝过她按摩的手法,当真高妙,极其放松。
    听静静这么一说,李鱼欣欣然点头,进了内室,把自己放大床上一摔,裹在身上的大毛巾便散开来。
    静静宽了外裳,只着亵衣,点起薰香,打开药油,倒在掌心,轻柔的抹在李鱼的肌肤上,再一点点的指压、推拿、按揉,静静的手法非常娴熟,李鱼四肢百骸在她舒服的按压推拿下彻底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便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李鱼再醒来时,似乎已经到了午夜,睁开眼来,室中没有燃烛,惟见窗上月明如霜,透过窗纸,室内微光。旋即,他就觉得某一处要害湿热紧窒,唇舌鼓弄间几欲摄出他的灵魂。
    “啊……你这小妖精……”
    李鱼舒服地伸出手,摸到一头秀发。
    “这是食髓知味啦?日日行于途,诸般不便利。今日刚得了方便,你就……嘶!”
    李鱼一个激灵,魂儿差点出了窍。再也捱不得,伸手一抄,拉住她的手臂,把她轻盈的身子往身边一扯,便翻身覆了上去。
    “呀”地一声痛呼,身下的人儿忽然全身绷紧,蜷在李鱼胸前的双手欲就还推,这反应不对呀!李鱼怔了一怔,忽然发觉,掌下按着的两团绵软似乎大了许多……

第484章 巡城
    “这不对。她是……”
    李鱼凝视着身下的人儿,视觉此时渐渐适应了黑暗,房中无灯,窗外有月,月光如霜,映照在她的身上,脸被帷幔挡着光,黑暗中只能看出一个姣好的轮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鱼似乎能看出她的肤色都成了酱红色。
    而她的胸膛……
    指间脂肉香溢,如霜月色映照下,那惊心动魄的粉光致致,那雪团晕霞般的极致妖娆,让李鱼不由得喉干舌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矣!
    此时此时,谁能停下来一探究竟,而放过如许尤物?
    身下的人儿发觉了他的停滞,虽是痛疼难捺,却似乎更怕被他发现什么,不由得伸出柔软的双臂,紧了紧他的身子。
    李鱼就似听到了发令枪响,身子猛地一沉,
    “嗯~~”
    一声旖旎的娇。吟,身下的人儿拥得更紧了,似乎如此便能缓解她的痛似的。
    李鱼心儿怦怦直跳,动作放得轻柔下来,轻轻俯合在她的身上,柔声笑道:“小静静,一个多月不曾亲热,便紧窒如初了啊。”
    身下的人儿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生涩地迎合着他,然则理论从不曾实践,哪里懂得迎合,那动作青涩的很,甚而打乱了节奏。只是这种事,最宜沟通不过,灵肉结合的时候,再笨的人儿,不需对方多言,李鱼只是稍稍加强了力道,深深便心领神会,把节奏交给了他。
    一个淋漓尽致!
    一个婉转呻吟!
    直到深深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地偎依在李鱼汗湿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喷薄,还有那强劲心脏的跳动。
    “接下来,这丫头会怎么做呢?借口要沐浴,然后偷偷溜走么?”
    李鱼身心俱疲也身心俱悦地想着。
    深深当然没有走,万一这坏了心肝的大老爷吃干抹净不认账怎么办?
    好吧,这只是她给自己的懒找的一个理由,实际上她现在骨头都酥了,浑身都像散了架,根本无力爬得起来了。
    一夜无事,天亮了!
    静静钻进房间,仿佛要侍候郎君起床更衣的模样,然后一声尖叫,手捂着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李鱼被她一声尖叫吵醒了,瞧她强装出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不禁瞪了她一眼,道:“不要作戏了!当我傻子么?”
    静静呆了一呆,讷讷道:“原来姐姐早穿了梆!”
    李鱼扭头再找她的姐姐,深深已经深深地蜷缩到了被子里边,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头发触在他的大腿上,痒痒的。
    啧!
    昨儿夜里,那个热情如火,主动撩拨的人儿哪去了?
    李鱼想到这对小姐妹的各自绝技,不由得心中一荡,于是便板着脸道:“臭丫头,竟然敢算计我!老爷我还要处理公务,且不理你。今儿晚上,你们两个过来,老爷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赵元楷果然会做人,虽然早餐命人准备的很丰盛,却只在厨下备用。昨夜李鱼及其一干随从部下都饮了酒,且是一路疲乏,没有人喜欢今儿起个大早的,所以他也没有一早过来献殷勤。
    李鱼起床时已经很晚了,其他人起的更晚,大家洗漱更衣,享用早餐,待一切忙碌完毕,已经快到中午时间。
    深深和静静最晚,静静先帮着深深去沐浴一番,再梳装打扮,二人今天俱都穿了女装,深深血脉通透,容光焕发,有种新嫁娘一般的感觉。
    深深一直以来都是梳少女发髻,双环望仙髻,双螺髻等,而今天,她则梳了一个单螺髻,显得秀项颀长,宛宛动人。
    唐时螺髻具体下来其实有不少具体型式,不过有两个基本特征是不变的,即单螺和双螺。双螺髻是未出阁的处子,单螺髻则是出嫁之后合二为一的,所以诗文中又称之为“同心结”。
    深深姑娘今儿个就梳了个单螺髻,唯恐人家不知道她今儿个与昨日是不同的,本姑娘如今也是有主的人了!
    包继业等人自然一看就明白,便若有深意地向她点头一笑,态度上自然更是恭敬了几分。以前他们都算是李工部的身边人,现如今人家是李工部的枕边人,这自然是大大不同的。
    看看距中午时间还有半个多时辰,大家才用过了早餐,显然不可能那么早吃午餐。而赵元楷也说过,今晚在鹳雀楼上为他们设宴,再正式接风,这一次还要有蒲州士绅名宿参加,中午这顿饭便可有可无了。
    李鱼略一斟酌,便道:“大家且各自去城中走走,散散心吧,有什么见闻,回来也好说与我知道。”
    众人巴不得有他这句话,登时一哄而散,只有包继业、陈飞扬、狗头儿和深深、静静留了下来。
    包继业笑道:“包某老啦,腿脚不好,这一路下来乏着呢,就想多躺一会儿,就不出去了。小郎君若有使唤,招呼一声就好。”
    李鱼悄声对深深道:“我也懒得与赵太守闲侃,想上街走走,你可方便同行?”
    深深本来倒是很雀跃地想跟他一块儿逛街的,可是听他这样关怀地一问,心里一甜,似乎不接受一下他的关怀,未免辜负了郎君美意。当然,骨子里还是想造成一种娇怯怯的感觉,叫郎君多怜惜着一些。
    其实深深从小在勾栏院里,干的就是马戏团的活儿,那身子骨儿可不比一般的小姑娘柔弱,虽说昨夜瘫在那儿,几乎连小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一下,此时却已恢复了精力。
    不过,昨夜刚刚“破。瓜”,今儿就活蹦乱跳地逛街去了,这是你家老爷道行不够,降不过你这小妖精么?深深虽然都成了十九岁的老姑娘,这才有了男人,可却是一位资深理论家,静静眼中的污妖王,很懂得如何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所以,深深便依依不舍地“羞答答”道:“嗯,人家就不去了。”
    李鱼便对陈飞扬和狗头儿道:“得嘞,你俩今儿个也别出去疯了,有俩闲钱不要烂赌,跟我四处走走。”
    李鱼带了陈飞扬和狗头儿到了府门口,对门子道:“太守公务繁忙,午后就不敢劳烦太守前来相陪了。我等自去走走,还请告知太守,晚上再向太守谢罪!”
    李鱼其实是存着自己的心思,他此番前来,可是奉有圣命的,哪能被赵元楷一番殷勤就忘乎所以?前程似锦呐!朝中最年轻的五品官,不知多少人为之侧目。这固然给他带来了名声,可也必然有人嫉妒,所以还是得谨慎为好。
    从昨天的情形来看,这赵元楷治下的蒲州城,可不似他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皇帝巡幸蒲州,一路只是经过,沿途注意些道路、屋舍、景观、民风就好,皇帝在蒲州是要住一阵子的,到时难免要四下走走,不比一路走马观花。
    所以还是得先亲自去四下转悠一番为宜,这样一旦有哪儿有些问题,也好早早发现。不然一旦被皇帝遇见,肯定有言官要弹劾于他。
    李鱼带着陈飞扬和狗头儿出了太守府,明知繁华地方是门面,赵元楷必然重视,所以便只找小巷子、僻静处转悠。
    还别说,赵元楷对皇帝的巡幸真是十分重视,那些巷弄之间,李鱼也常见里正乡官带领坊丁沿途清理违建、使人修缮道路,李鱼这才放下心来。
    李鱼带人从一条小巷子里出来,正想再去西面看看,忽见几俩大车向西城走去,前两车一看就是米袋子,后两车却是席子、木杆、大锅、柴禾一类的东西。
    李鱼疑惑地瞟了一眼,狗头儿已知机跑过去,向那随车而行的几个雇工询问了几句,回来对李鱼道:“小郎君,汾河上游遭了水灾,一些灾民逃来了蒲州,太守不许他们入城,现在城中良善出城施粥。”
    李鱼这才恍然,摇头道:“哎!面子工程啊……”
    李鱼只管基建,这却不是他份内之事,虽然不屑赵元楷为人,也只是吁叹几声,便打算离开,可他走了两步,忽然站住了脚步。
    陈飞扬道:“小郎君?”
    李鱼思索道:“汾河泛滥了?这蒲州城就在黄河边儿上,这要是黄河堤坝出了问题……”
    这却是李鱼此番前来该负责的范围中事了。蒲州城座落在黄河岸边,黄河水自西向东,恰经过城池,这可比城市景观更加要紧。如今虽是初秋了,可秋雨有时反而更加凶猛。
    李鱼便道:“走,咱们出西城,去看看黄河堤坝!”
    当下,便领着陈飞扬、狗头儿,追在那施粮救灾的车子后边,也向西城门走去。

第485章 邂逅西城
    李鱼跟着那施粥的粮车一路西去。
    他原打算在城中转转的,所以本是步行,这回要出城,想到要去黄河堤上去,虽说不是甚远,可也不近,本想找辆车马代步,只可惜赵元楷为了迎接皇帝陛下,大搞“爱国卫生运动”,为了显得街市齐整,驴马不至于随地便溺,把这些做脚夫的生意都给封了。
    李鱼一路走去也找不到辆车马,只好跟在那粮车后面,权当是消化食儿了。
    西城外,杨千叶带着墨白焰,徐徐行走在一群群难民中间,瞧着他们面有菜色的样子,不觉也浸染了他们凄苦的情绪。
    墨白焰叹道:“人有旦夕祸福。天下间,总有种种不幸,姑娘不要太着意了”
    杨千叶点点头,虽是明白他说的道理,可心中终是不甚愉快。
    这时候,在她身后不远处,却有一位岳公子,带着一个家奴,鬼鬼祟祟尾随其后。岳公子名关,乃蒲州巨商之子。
    蒲州有冶铁、酿酒、造纸等工业,还有盐池。盐茶官营,其他几样儿,却是可以民营的。岳家就是造纸的,这里是中都,又近长安,文人墨客甚多,对于文房四宝需求甚高,依托地利优势,岳家作坊的纸张行销一时,也算得一方豪富。
    汾河水患,灾民南下,岳家老爷子发了慈悲,叫人在西城外设了粥棚,施粥行善,又把儿子打发来,让他主持其事。岳公子叫家丁施粥,自己无所事事,便在灾民堆里闲转悠。
    挑那眉目清秀、品齿伶俐的小童,便询问其父母,自己已养活不了,愿意卖与人家为奴的,便选进府里去做家丁。有那年轻力壮、勤劳朴实的,就选进作坊做工,当然,有那俏丽可人儿的小姑娘,也不妨要买回家去做自己的大丫环。
    嗯,岳公子有一颗贾宝玉的心,很想把“书中自有颜如玉”变成现实,在蒲州造出一座大观园来。二十年后,他的目标还真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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