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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雾好像变淡了。」
陆明琛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爬到了正中间,也难怪雾气开始慢慢散开。
「我……我好像听见了什麽声音。」刘三支起耳朵,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也听见了。」有人皱着眉,屏声敛气听了一会儿,然後十分肯定的说道:「我也听见了,是马蹄声!」
「不不不,不止,还有厮杀的声音!」除了陆明琛,所有人很快都慌了起来。
「是蛮族!大家快跑,他们的人马太多了!我们根本拼不过!」不知是谁说了这麽一句话,一群人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无视了陆明琛,往四面八方跑了起来。
11。第十一章 佳偶天成11
陆明琛没有听见这些人口中的声音,也根本没办法拦住往各个方向慌忙而逃的一群人。
他沉着脸,追上跑得最慢的刘三。
「奶奶的,我刘三爷杀了你们这群蛮妖子,为我大景百姓报仇雪恨!」
陆明琛看着刘三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嘴里骂骂咧咧的朝着另一个士兵冲了过去,神情凶狠,眼中带着几丝血色。而另一个士兵也是咬牙切齿的往刘三的方向直直冲了过去,额头上的青筋只跳,那副样子,就好似与刘三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猜想成真,陆明琛脸色隐隐泛青。
眼见着面前两人就要打起来,陆明琛眼皮一跳,上前一人一个手刀,劈晕了两人,然後连忙去追之前四处散开的其余人。
剩下的人,离得不远的都被陆明琛及时救了下来,而剩余的,则是和落得了赵副将他们一样的下场。
陆明琛目光扫过新增的屍体,面色沉凝似深潭,沉默着回到之前的地方,弯腰叫醒了刘三。
「……将军?」刘三摸了摸後脑勺,一脸的迷糊,「我怎麽在这呢?」
陆明琛:「刚刚发生了什麽事情?」
刘三皱着眉头,「雾……我们跑进了雾里。」
陆明琛:「……雾?」
刘三点头:「对,一进浓雾中,我就看见了蛮人。」他看了一眼四周,见到躺在地上的同伴,急忙爬了过去,抬手探了探对方的呼吸。
陆明琛叹了口气,「他没事。」
刘三顿时放下了心,满脸疑惑道:「将军,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我刚才明明正和蛮族厮杀,怎麽现在这里却没有一个蛮族。」
陆明琛沉默了一下,才道:「应该这雾有问题。」
刘三有些惶恐的望着四周缭绕的雾气,他听过南疆有毒雾,却没有想到南云这地界的雾气比南疆那边的,还要古怪百倍。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办?我要不要叫醒地上这家伙。」刘三不安地问道。
陆明琛点了点头,看来迷雾的影响只是一时的,只要人再次清醒过来就不会受到迷雾的影响。
不过,为什麽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陆明琛沉思片刻,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麽不对劲的地方?」
刘三叫醒了地上的同伴李寒,听到陆明琛的话,摇了摇头,道:「没有。」
「刚才好香的味道。」李寒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没说别的,先是冒出了这麽一句话。
陆明琛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什麽,目光转向了他,「味道?什麽味道?从哪里来的,」
是什麽样的香味?李寒很是糊涂,摸了摸了脑袋,看陆明琛正盯着自己,猛地想了起来,「那味道正是大人你身上的!」说罢,还点了点头,彷佛在肯定自己的话一般。
「将军,李寒这麽一说,似乎刚才晕过去的时候,我也闻到过!」刘三急忙补上。
陆明琛听得紧拧眉头,「我身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寻找片刻,将目光落在挂在脖颈
上的那根红绳上,这个红绳上挂着的正是之前太子长琴送给自己的护身符。
放着护身符的锦囊是有香味,却与两人话中的浓香不符,陆明琛心有疑惑,然後把护身符解了下来,拿到了两人的面前,「可是这个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是这个味道没有错,不过和之前的比起来,淡了好多。」
陆明琛眼中划过沉思的神色,告诉了两人其余众人的方位,并嘱咐道:「你们去问问他们有没有闻到这个味道。」目送两人离开,陆明琛的视线落到手中握着的锦囊上。
如果猜测没错的的话,自己和刘三几人能够脱险,不是运气,而是靠了自己妻子给的锦囊。
可这个锦囊,不似俗物,她又是哪里来的?
「将军。」思考间,刘三和李寒他们领着一拨人很快的赶了回来。
一群人齐齐的向陆明琛请罪,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责与内疚,「是我们大意了,擅离职守,我们一群人自请罚罪。」
陆明琛收回思绪,将疑问暂且压在了心中,颔首道:「回去领军棍五十。」一句敌军来袭的话,竟然引得一队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逃。即使其中有这古怪的迷雾在作祟,但这些人逃跑的事实却无法更改。要知道,无论是哪一朝的军队,训练士兵以及制定的军规有所差异,但有一条却是永不更改的铁律,那就是临阵退缩者斩。
只是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因此这些人是死罪可饶,然而这惩罚却是不可避免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感慨,果然是没有受过磨砺的新兵,如果换了陆家培养出来的那些将士,这个问题绝对不会出现。
太阳高昇,山谷中的雾气渐渐散了个乾净。
让人把地上的断肢残腿收敛,陆明琛心事重重的带着一群人回到了营帐。
主帅和一队人消失了几个时辰,永康安一人在营帐中等得心急火燎,前前後後,不停的走来走去,等陆明琛掀开帘子进来,差点儿没迎面撞上。
「将军啊!你可回来了!」永康安哭丧着脸,抱怨道。
陆明琛嗯了一声,迳自往里面走去,铺开了安城的地图,对凑近自己身边,一脸探究的永康安道:「去请胡将军他们。」
大景将士现今驻紮的地方,是蛮族攻占安城的必经之地。而那迷雾遍布的山谷,可过可不过。
陆明琛现在想做的,就是把蛮族那些带进这条沟里。
这件事情,如果策划得当,不知会为大景省去多少麻烦。
这次景朝中战场经验丰富的几位将军也跟了过来,陆明琛不敢托大,这件事情还是得跟几人商量一下为好。
这一商议,就商议到了深夜。
胡将军他们同意陆明琛大体上的计划,只是认为一些细节上还需要修改几人商量着,以确保无误,又用沙盘推敲了好几遍,这才算结束了谈话。
送走胡将军,陆明琛坐在木椅上,手中拿着不久前刚送过来的信。
一封是妻子报平安的家信,一封则是手下向陆明琛汇报京城最近的动静,末了还提到夫人正在找一把名为「焚寂」的剑。
焚寂……陆明琛微怔,这名字怎麽听起来这麽耳熟?
陆明琛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无果。
想到姜清婉与自己夫妻三年,算起来,自己也未曾真正送过对方什麽东西,再过几月就是对方的生辰,陆明琛思量片刻,在回信中最後添了一句「尽所能找」便把此事放了脑後。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中旬,丹桂飘香的日子。
南疆传来大战捷报。
景军使出添兵减灶示弱之计,将蛮族兵马骗至山谷,借用山上复杂的地形作为掩饰,设下陷阱,配合谷中迷雾出现的时机,不费吹灰之力,狠狠折杀了蛮族的元气。
消息传回京城,景云帝龙颜大悦,下旨犒劳三军,并且还在宫中宴请了群臣共赏丹桂,一扫近日忧愁之色。
夜色深沉,一灯如豆。
帐中只点了一盏蜡烛,因此显得有些黯淡。
年轻的将军坐在灯光下,手中拿着一卷书,难得的没有穿着冷冰冰的盔甲,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泛着犹如宝剑出鞘一般锐利的光芒,唇角携着一两分浅浅的笑意,昏黄的烛火投在他的脸上,像是柔光似的,化开了他身上近日来越发凌冽的气息,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温柔了几分。
帐外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时不时传来高声谈论的敬酒声,伴随着阵阵的欢声笑语,烤肉的味道和醇厚的酒香交织着,香气四溢,空气中弥漫着胜战後的喜悦。
「陆将军,你不和将士们一起庆祝吗?」坐在将军身边的人小声的问道。
那是一个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少年,一身青衣。衣服即便算不上华丽,然而衣服针脚细密,质地精致,绝非一般。那在灯光下隐隐浮现的暗纹更不是一般绣娘能织出来的东西,更别提这小小年纪的少年在军帐中的一举一动,好奇之余却不显失礼,处处彰显着对方出身不凡。
「不必,我去了,他们只会不自在。」想到这群大老爷们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的模样,陆明琛不禁一笑,摇头说道。
他翻了一页书,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小孩,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倦色,「随云,困吗?」他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发,放低了声线问道。
原随云摇了摇头,竭力忍住自己揉眼睛的冲动,声音很轻地说道:「表哥,我想听你讲战场上的事情。」他仰头看着他,清秀的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孺慕之情,只是那双原本应该熠熠生辉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透不出丝毫的光彩,让人不由得心生惋惜。
少年依赖的模样不禁让陆明琛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又兼他目不能视,陆明琛心中怜惜更甚,抬手抚了抚了他的头发,温声道:「你先去床上躺着休息,表哥再和你说。」
原随云闻言矜持的颔首,走到床榻前,自己脱了靴子和外衣,躺到了里面,双手交叠於小腹前,一双眼睛却依旧「望」向陆明琛的方向,模样极为乖巧。
12。第十二章 佳偶天成12
陆明琛微微一笑,坐在了床榻边上,缓缓给原随云说起了与蛮族的这一战。他的声线其实偏冷,在压低了几分声音後就更显冷清,加上他并不出彩的描写能力,这场在他人眼里看来明明带着几分传奇色彩的战役硬是被他说成了再平平无奇的事情。
不过原随云却听得认真,纵然他已经南疆这块广阔的土地,从不同的人口中听过了各种不同的版本。这些版本各异的故事里,唯一相同的点就是把陆明琛当成这次的大功臣狠狠地捧了一把。
「陆哥很厉害。」他知道以陆明琛的家世,完全可以做个纨裤子弟,锦衣玉食,走马斗鸡,哪一样不比守在这边疆,对着这一群如狼似虎的敌人好。
他在陆明琛身边这些日子,很少见他好好休息过,就算是夜晚,也大多是点着一盏灯,端坐在桌前,一刻也不肯放松凝视着沙盘沉思,一身戎装更是难得见他解下,也只有打了胜战的这几日,才见他轻松了几分。原随云初来之时,对这表哥的感觉平平,然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见他行事举动,却是渐渐的佩服了起来。并且最重要的是,他人因他双目有疾,对他好似易碎品,处处小心翼翼。而他这位表哥,对他却与常人无异,渴了饿了自己去解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不是江湖,只有战场。金戈冷刃,刀枪无眼,人们的心思都放在了胜败,生死上面,谁又有那个空闲来关心他人如何,只求能活得久一点,盼能再见到苦守在家乡的亲人一眼。
换了其他世家子弟,在边疆这种缺衣少食,就连洗澡也要抠着水的地方估计要疯,然而原随云却是如鱼得水,自在了许多。
他外表彬彬有礼,温文敦厚,实则是个性极为高傲自矜。原随云无法接受那些不如自己的人,看似惋惜实则幸灾乐祸的眼神。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无争山庄的少庄主是个神童,资质绝佳,聪颖好学。
武林前辈们提起这位原少庄主,嘴上虽然赞不绝口,心里却都在暗暗的可惜同情。
原随云面上风轻云淡,彷佛并无在意。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每当接受这种可惜一分,他自失明後就滋生的黑暗,便更盛一分。
他的父亲似乎发现了他的问题,带他游历山水,希望能以此开阔他的胸襟驱散他心中的阴暗。并且在发现这种方法有效後,甚至把他托付给了母亲的娘家人,这位近年来名声越盛的定南将军。
原随云只在诗中读过边塞,并不能体会那种金戈铁马,醉卧沙场的若云豪气,直到跟在陆明琛身边,才渐渐有了感悟。
目盲,比起战死,马革裹屍的将士,着实算不上什麽。
「陆哥,你说,我也能上战场杀敌吗?」
他想和陆明琛学兵法,想像他一样,顶天立地,无愧於己。原随云闭了眼睛,再睁开眼,淡黄色的灯光投在他因年龄尚小显得有些稚气的脸上,他的神色竟意外的带了几分坚定。
陆明琛差不多说完了故事,正给原随云话外总结,恰好说到身为将领,应因地制宜一事。听到了原随云这麽一句话,稍稍怔了一怔。
原随云见他不应话,还以为这事情希望渺茫,心中燃烧的火苗「蹭」地一下,就弱了下去。
陆明琛凝视着他的面孔,想起自己的姨夫原东园曾经委婉提起过原随云心中的阴暗之处,开口回道:「有何不可?」
原随云天资聪颖,七窍玲珑,却身有缺陷,目不能视。
这样的人,心性坚韧非常人所能及。日後不是光风霁月,就是大奸极恶。身为长辈,陆明琛希望原随云走得是正途,虽活得比一般人辛苦,却坦荡自如,无愧於心。
得到了陆明琛的肯定,原随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对於他平日里克制自持的表现是极为不符的,不过也终於是多了几分孩子气。
陆明琛墨黑的眸子里升起了几分笑意,掖了掖他的被子,压低了声线,「睡吧。」
原随云知道他如果应了自己的话,那就绝不会只是一句空话。
後来从第二日开始,陆明琛果然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教他排兵布阵之道,与他讨论自己读兵法的感悟,甚至是与众将谈兵定计时,也极少避讳他。
他本就天资过人,又虚心好学,经常去请教胡将军他们这些老将。老将们子侄不在身边,见他相貌端正,又冰雪聪明,不禁将他看成了自己的孩子,更是不藏私,这样一来二去,原随云学到的东西当还真不少,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原随云常在军中出没,又肯放下身段与士兵们谈天说地,於是迅速与这一群人熟络起来。
景军中眼线众多,除却要掌握军中情况的景云帝,和一些居心某测的外敌之外,还有不放心自己儿子的永安侯。
原随云跟在陆明琛身边的消息传回京城,还叫他愣了许久,这姓原的小子,难不成是自己
儿子的私生子?
消息里并未提到原随云的身份,陆明琛在军中也没有明说,是以军营中的将领,连同各方的探子,都以为原随云是陆明琛的私生子。
都说要不人家怎麽就对这少年特好,还教他陆家剑法和兵书呢?
永安侯手中拿着南边传回来的消息,着实有些心慌意乱,消息中说着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算算自己儿子的年龄,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要真是像这信中所说,这小孩是自家儿子的种,那该怎麽办好呢?他方寸已乱,拿着信去找了自己的妻子陈氏。
陈氏知道後也是一脸懵,目光悄悄划过站在自己面前的媳妇,琢磨着语句,艰难的思考着这事情该怎麽开口好呢?
陆明琛这小子真可恶!回来打死算了。
陈氏捂着胸口闷闷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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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氏盘算着如何委婉含蓄的告知太子长琴这一件事情後,太子长琴先一步知道了消息,并且还是加强版的。
这版本中说是陆明琛在边疆收了个女子,那女子原本是良家出生,曾与陆明琛相识相知,後因蛮族入侵,家破人亡。陆将军重遇故人,动了恻隐之心,便救了对方,还顺带接收了对方的拖油瓶。
陈氏听到新版本後吓了一大跳,原本就心存怀疑这事情的真实度,等更离谱的事情传了出来,她反倒更加肯定了有关陆明琛私生子的事情是假的。
这心里有了底气,她也不再迟疑,把太子长琴叫到了自己面前,跟他说了这事情,叫他放心,说陆明琛不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然後又当着太子长琴的面,写了一封警告陆明琛的信,骂了他一番,陈氏这才心满意足。
太子长琴站在一旁,看她把信封好,眼皮子跳了几下,心中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母亲,世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有个女儿家能在身边照看,我也放心许多。」这话讲得落落大方,多麽贤惠的正妻,太子长琴差点都被自己的大度给感动了。
陈氏却听得很不入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