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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女的陪同下仪态万千地离开了。
目送阎婉清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后,紫绛的周身忽然冒出一团白色的雾气,不到片刻,身上的衣物就干透了。
褪下腕上的手串,看也不看,扬手便重新扔回了冰湖中。
“扑通”一声,沉了下去。
主上的确是要回来了,但阎婉清,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此刻,东郡。
“这、这是什么东西?”苏墨钰看着掌心的某个棒状物,发出惊讶的呼声。
容蓟随意瞥了眼,解释道:“金簪,怎么样,可还喜欢?”
“喜欢,真是太喜欢了。”才怪!
“钰儿果真喜欢?”他凑过来,一脸兴奋:“那便戴上,让孤瞧瞧。”
戴、戴上?
你丫在开玩笑吧!
这玩意比擀面杖还粗,怎么戴?
“殿下送的东西,怎么能大摇大摆地戴在头上,肯定要回去供奉起来才行呐。”让她戴这玩意,不如让她去死好了。
几乎比筷子还要粗一倍的簪身,上面坠着两颗龙眼大的东珠,又镶了颗鸡蛋大小的红色宝石,拿起手里,沉甸甸的跟块砖似的。
知道她不喜欢,不过这以纯金打造的簪子,两颗上好的南海东珠和价值连城的血玉石,怎么也能让她心动了吧?
那不是废话嘛,这么丑的簪子,要不是看在用料不错的份上,她才不要呢。
“孤上次送你的礼物,你可有好好供奉起来?”冷不丁问了句。
“什么?”
又在装傻了,“孤送的东西,你可要好好收起来,若是弄丢了,便是欺君,会有什么样的惩罚,不用孤说,你也应该猜得到。”
觉得手里的金簪开始烫手,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上回那个玉质廷杖早被她拿去当了,他一定清楚,偏偏要这么说,就是故意让她难堪。
“东郡这个地方,虽有些贫瘠,但这里的百姓却十分热情善良。”他掀开马车帘,目光沉幽:“就像人一样,那些不起眼的,甚至不被看好的,或许才是最优秀的。”
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殿下若是喜欢这里,以后再来就是。”
他放下车帘,笑着看向她:“你明白孤的意思。”
不明白,她什么都不明白。
她明白的,只有怎样保命,怎样赚钱,怎样欣赏美男,其余的,她全都不明白。
明不明白,彼此心里都有数,他没有继续逼问,只闭上眼,靠在车厢上:“真不想回到那腥风血雨的肮脏之地。”
肮脏之地?
既然嫌肮脏,为什么还要百般追求?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赌上性命也要去争抢?
皇权之路,白骨累累。
只要踏上这条路的人,都将不再干净。
无论是容蓟,还是自己。
“阿姐,那个苏大人真是太过分了,姐姐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竟然连这么小的请求也要拒绝。”路边某处狭窄的拐角处,站着一男一女,男孩看年龄不大,眉宇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怨恨。
少女却是柔婉一笑:“程儿,你忘了姐姐对你说过的话吗?想要达成目的,就要学会忍耐,所谓好事多磨,只要你有耐心,懂得隐忍,你就一定会成功。”
“可是阿姐,他们都赶我们走了,我们还怎么去京城?”
“成事在天,谋事却是在人。”唇角轻轻勾起,女子秀丽的脸容在阴影下,竟显得有些丑陋变形:“姐姐答应要让你一生享尽荣华,就决不食言。”
第86章 再遇姚纪灵
单手托腮,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一路行来,竟是一帆风顺。
原本是件好事,但过于宁静,反而让人心生不安。
来的时候,是从西往东、由北朝南走,回去的时候正好相反,沿路的风景,也从繁丽多姿,渐渐变得荒芜萧条。
心烦气躁之下,也懒得再去看什么风景。
放下车帘,打算小憩一会儿。
刚闭上眼,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尖利惨呼,惊得林间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她猛地睁开眼,掀开车帘,探出头去:“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回道:“回大人,前面好像有山贼在打劫路人。”
山贼?
她缩回脑袋,看了眼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的容蓟:“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男人闭着眼,睡的正香,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嘴巴在动,恐怕会以为见了鬼。
“过去看看。”如果真是山贼打劫,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通往京都的山路就这一条,她也没法绕过去。
“是。”
走在最前方的侍卫率先策马赶了过去,这些都是皇帝挑得精锐卫兵,对付个把山贼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那些山贼见了朝廷的军队,吓得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可山贼虽然赶跑了,被打劫的路人却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咽气。
苏墨钰下了马车,见受伤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那青年的身边趴着个女人,正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看样子应该是青年的妻子。
女人怀中,还抱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
那孩童浑身都是血,不过看模样似乎并未受伤,只是被吓傻了而已。
“怎么样?伤得重吗?”她看向比自己早一步下车的容朝。
“伤了脏腑,若是不及时救治,怕是熬不了多久。”
苏墨钰发愁,他们虽然有随行大夫,但留在了后方照顾病患,并未随他们一同上路。
这会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说医馆了,就是个大夫也找不到。
这样下去,青年必死无疑。
叹口气,她站起身。
自己已经尽力了,这种事情她以往也见得不少,她能做的只有同情。
从怀中取出一锭银两,刚要递给那女人,侍卫突然来禀报:“大人,有个姓姚的姑娘称自己是医女,听说这里有人受伤,想要来帮忙。”
姓姚的姑娘?
那可不正是姚纪灵吗?怎么会这么巧,她不是早就离开东郡了?
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是点头,还是回绝?
“阿平哥,你要挺住啊,妾身和孩子,可都指望你了,你要是死了,妾身……妾身也就不活了!”女人哭得越发伤心,她怀里的孩子虽不懂事,但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嚎哭:“爹爹……爹爹……爹爹别离开我和阿娘!”
苏墨钰攥紧了拳头,涩然道:“去把那姑娘带进来。”
侍卫听命离开,不到片刻,便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果然是姚纪灵。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明明比自己早离开东郡,却不偏不倚在这里碰上,如果说是巧合,那这世界也实在是太小了。
姚纪灵只匆匆向她行了个礼,便冲到那青年身旁,打开药箱,取出止血的药剂和银针开始施救。
不得不承认,姚纪灵的医术的确无人可及,凭着这一身的本领,她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或许,正因为仗着自己无双的医术,她才想要更多,想要更好。
经过一番抢救,那青年的伤势总算是稳定下来,可因为伤得太重,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若是没有大夫在旁守候,一旦伤势加重,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可总不能强迫姚纪灵一直守在这对夫妇身旁吧?
正苦恼时,有人问了句:“这位夫人,您和您相公这是要去哪啊?”
女人红着眼睛道:“妾身与夫君原本打算去京城做买卖,谁料路上竟碰上山贼,财物被洗劫一空不说,还……还差点丧命,若是夫君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该怎么活啊!”
“京城?你们要去京城?那不如跟我们一道上路,这样也安全些。”
女人擦着眼泪,满怀袭击地看向苏墨钰:“这位……这位大人,妾身和夫君……多谢大人救命之恩,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虽大人的队伍一同进京,妾身保证,一定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答应?不答应?
好事做到底,如果这时候抛下他们,刚才还不如不救。
可姚纪灵……
“大人可是在担心什么?”正在给那孩子检查伤势的姚纪灵忽而开口:“您放心,小女是医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不会向大人索要一文钱。”
钱倒是小事,如果她真的要钱,事情还好办了。
兜兜转转,最终她还是得答应姚纪灵的请求。
苏墨钰就是觉得不爽,非常不爽。
“姚姑娘能有这样的善心,本官十分佩服。”她看一眼昏迷中的青年,又看了看女人渴求的眼神,在心底叹了一声:“那便一同入京吧。”
女人喜极而泣,连连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姚纪灵敛衽为礼,眸色沉静,看不出情绪:“大人心怀苍生,小女同样佩服。”
苏墨钰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姚纪灵,你的目的达到了,不,只是目的当中的一个环节达到了,接下来,便要开始正题了吧。
如此费尽心机,苏墨钰还真有些好奇,姚纪灵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略微整顿一番后,继续上路。
登车前,容朝找到她,拉着她避开所有人,道:“那个姚纪灵,你要小心一些,此人不简单,我担心会对你不利。”
容朝也看出来了?
看来姚纪灵的伪装,还不算天衣无缝。
“我知道,但她来势汹汹,实在不好对付。”无奈摊了摊手。
容朝道,“等回了京城,立刻下手。”
她眼睫一跳,“下手?”
“没错。”他眸光沉润似水,口吻却锐气凛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第87章 毁尸灭迹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八个字,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没人知道,在听到那八个字的刹那,她心底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
她不是惊讶这八个字的内容,也不是对姚纪灵这对姐弟心怀不忍,而是说出这八个字的人,是容朝。
还记得与他初见时,他浑身上下那股温润如玉,春风化雨的气质。
不浓烈,却润物细无声。
一点点,一丝丝的,将那份荣宠不惊的高渺雅致,涓涓流入人的心底。
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倍感安宁舒适,她不希望他变成一个杀伐果决、心冷如铁的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永远不要变。
这种手染鲜血与脏污的事情,自己动手就好,从他口中说出,就像纯洁遭到了玷污,令她难以接受。
“这是你今天第十次叹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沉沉的夜晚,尤其好听。
可再好听,落在她耳中也很讨厌。
“为什么又跟我挤一间屋子?”她愤愤不平。
“没办法,孤的房间,让给那对夫妇了。”
她觉得从碰见姚纪灵开始,很多事情都开始不顺。“您可以和大皇子挤一间屋子,他的房间比我的大。”
“不高兴。”
“不高兴?”
“嗯。”
好吧,她忍。
“钰儿,今天容朝在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他往前凑了凑,问。
“不高兴。”
“嗯?”
“不高兴告诉你。”就你会耍小孩子脾气?老子也会!
“钰儿。”抓起苏墨钰的一缕头发,置于鼻端轻嗅,不同于一般男子的粗糙,他的头发上有淡淡的发香,好闻极了:“你又不乖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你的事就是孤的事,孤的事就是你的事,咱们现在是同一张床上的人,你可不能骗孤。”
“是同一艘船上的人。”她忍不住纠正:“您以后能别乱用成语吗?”
“谁说孤在用成语了。”他不等她回话,又道:“快说,你们今天在聊什么?”
她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在聊姚纪灵。”没什么好瞒他的,这件事,她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随着她翻身的动作,发丝从掌中滑走,他颇为遗憾:“为什么要聊她?钰儿喜欢这样的姑娘?”
见他又要来揪自己的头发,她一巴掌拍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索性收手:“姚纪灵无非想要权势而已,你给不了她,她必须找能给她的人。”
她讶异:“你怎的知道?”
他讥嘲一笑:“很简单,三十万两的真金白银她都看不上,可见钱财在她眼中,根本如浮云般不值一提。除了钱财,还有什么能让她这样的姑娘倾力追求?总不会是爱情吧。”
她扯扯嘴角,干笑:“分析到位,可就算去了京城,难道就能得到权势了?”
他闭上眼,静声道:“不是还有孤么,你真以为她不知道孤的身份。”
她再次扯了扯脸皮:“祸害就是祸害,到哪都是祸害。”
他一反常态,没有辩驳,沉默了一阵,忽而开口:“她的目的还不止于此,这个姑娘很聪明,她知道把希望全压在孤的身上非明智之举,故而……她一定还有后手。”
她看着他紧闭的眸子,光顾着赞叹他长长的睫毛了。
“殿下若是觉得她不错,可以给她个名分。”她伸手,在他眼睑上来回比划:“她医术不错,留在身边,有个头疼脑热的,连御医就不用请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钰儿吃醋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抽手:“不,我是说真的,如果她想要权势,你给她就是了,认真说起来,她也算救了您一命。”
“救了孤一命的人不是你吗?”
“我又不会医术,是她的药救了您。”
“不管是谁的药,孤只知道,在孤最无助的时候,是你陪在孤的身边。”他没有睁眼,口吻却郑重而虔诚:“这份恩德,孤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到这样的气氛,就紧张的不行。
“等回到京城,”他翻过身去:“朕替你除了姚纪灵。”
心口又是一颤,她还没说什么呢,这一个两个的,就开始筹划起杀人这种不好的事情了。
到底是她见识短,还是他们心太急。
夜色深郁,一轮弯月高悬于天边。
姚纪灵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溜出了驿站。
在驿站东南方的某个破庙里,几个山贼正围在火堆旁取暖,见姚纪灵来了,纷纷起身。
“小姐交代的事情,兄弟们已经办妥,是不是该付酬金了?”
姚纪灵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袋银钱:“当然,这里一共是一百两,你们数数看。”
山贼接过,欢喜地打开钱袋,被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一阵眼晕。
“小姐果然是爽快人,那对小夫妻遇见您,既是福也是祸,啊哈哈哈哈……”
笑意陡然收敛,目中射出一抹寒光。
山贼正要将银子收起,突然一阵晕眩,浑身软绵绵的,一点都提不起力气。
“你……你给我们的……银子……”其中一名山贼很快反应过来。
姚纪灵冷笑:“你们放心,我在银子中撒的药粉,并非毒药,只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软骨粉。”一边说着,一般捡起被山贼丢在地上的长刀:“这种软骨粉起效快,挥发的也快,半个时辰后,就能全部挥发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山贼们惊恐地看着她,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娇弱无比的姑娘,行事竟然这般狠辣。
“你……你想干……干什么……”
唇角挽起冰冷的弧度,姚纪灵抬手,便将锋利的长刀刺入其中一人胸口,又捡起一只刀,在另一人的喉管处轻轻一挥,鲜血如瀑而下,瞬间染红了脚下的石板。
“等有人找到你们的尸体,只会认为你们为了钱财互相残杀。”随手将染血的刀丢进火堆,笑得越发婉柔,杀人与救人,不过一线之间,比起救人,她其实更喜欢杀人。
整了整发鬓,她如什么都没发生般,从容地回到了驿馆。
驿馆拐角处,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男子面容清润,眸光肃杀。
第88章 情殇
早晨起身时,身边是空的。
容蓟坐起身,看了眼窗外微暗的天色。
这段时日,苏墨钰总是起得比自己早,好像有什么事要瞒着自己赶紧做完一样。
会是什么事呢?
如何对付自己,还是如何摆脱自己?
这只小狐狸,总是学不会安生,就是匹烈马,也没他这么难驯服。
下意识想叫魏全进来伺候,刚唤出第一个字,便想起自己现下不在皇宫。
起身,燃起桌上的残烛。
之前几天,一直都是苏墨钰在伺候他更衣,今天人不在,他干脆自己动手。
套上外袍,正要系上腰带,手下一滑,缀在腰上的玉佩竟然掉了,还好掉在榻上,否则定要摔个粉碎。
伸手去捡,目光却蓦地滞住。
随手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