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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夫晚成:纨绔太子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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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大的袖口下,握着一只黑色的锦盒,他无意识地收紧了五指,锦盒锋利的边缘,割裂了掌心,他却浑然不知。

    终究,他漠然转身,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皇帝已经在侍卫的保护下回到寝殿,经过一番彻查,发现刺客一说,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一个偷儿,盗走了几样贵重的银质烛台和餐盘,打算偷运出皇宫倒卖,被阎婉清夸大了事实,惹出后面的一系列麻烦。

    一场简简单单的寿宴,却突变连发,今日有幸参加宫宴的人,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人生如戏。

    大概此后的一个月,人们都不会缺乏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了。

    好好的宴席不欢而散,魏全跟在容蓟身后,一路战战兢兢回到了东宫。

    以往殿下也会有心情不悦的时候,但没有哪一次,如此刻这般,浑身上下都透着阴厉的气息,似狂烈的风暴,猛烈的地动,令人胆寒不已。

    他知道,殿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非常非常生气。

 第170章 孤与你,恩断义绝

    “殿下这是怎么了?”就连紫绛,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端着斟好的茶,站在门前,迟迟不敢进去。

    魏全扯了她一下,躲在角落里小声道:“紫绛姑娘,你可要小心些,殿下今天很不正常。”

    很不正常?紫绛拧了拧眉,正疑惑魏全口中这个不正常是何意思时,站在窗前的人影,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似九幽地狱传来的鬼哭。

    魏全一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紫绛也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窗前的人,越笑声音越大,似乎难以抑制般,好半天都停不下来。

    紫绛忍不住,迈前一步,唤道:“殿下……”

    “滚出去!”

    狂笑中的人骤然暴怒,转过身来,顺手抓了个砚台,朝着紫绛所在的位置砸去。

    紫绛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额角却仍是被擦到,火辣辣的生疼。

    但她顾不得额上的伤,今日的主上,的确很不正常。

    她跟在主上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那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就算心中怒极,也绝不会在脸上表现半分,但此刻,他竟然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站在殿门前,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狂烈怒火,灼然凶悍。

    被这股怒意所慑,她竟然一步都不敢再朝前迈出。

    “殿下,可以告诉妾身,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么?”她平稳着嗓音道。

    狂怒中的人,似乎渐渐平静下来。

    那股几乎可以将所有接近他的人灼伤的怒焰,也慢慢消散,不复存在。

    良久后,他慢慢转过身,在案桌前坐下:“没什么,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吗?

    这个解释,是否能骗得过自己?

    紫绛知道不该打搅他,却该是忍不住问了句:“今天宴上的事,妾身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殿下可是为了苏……”

    “紫绛!”他话语冷冷,打断道:“你逾矩了。”

    紫绛慌忙跪下:“殿下恕罪。”

    他疲惫地抬了抬手:“无妨,你起来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紫绛站起身,踟蹰了半晌,才缓缓转身,刚迈出一句,忽然听身后之人发问:“这世上,真的没有所谓的真情吗?”

    她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孤原以为,以真心可换来真心,然而,孤却错了,大错特错……”他闭上眼,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虚弱地笑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孤也会犯傻,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真心,却还是不肯认命,痴心妄想,自以为付出努力,就一定可以实现。”

    紫绛默默听着,一语不发,心,却狠狠地揪紧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低声喃喃,压抑的声音,满是悲怆。

    “殿下,至少您还有我,有我们……”紫绛转过身,看到静静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时,蓦地怔住了。

    殿下他……在哭?

    她难以置信,死死盯着自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滑下的一滴晶莹,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或许,孤该清醒了。”猛地睁开眼,曜黑的眸子,清冷淡漠,好似之前的绝望悲哀,全部都是幻觉。

    修长的手指,挑开桌上锦盒的盒盖。

    墨色的蓟花,在烛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晶莹耀目。

    拿起那支蓟花,削薄的唇角微勾,似愉悦,似厌恶,似留恋,似不屑。

    他说蓟花的寓意,是谨慎,严谨,稳重,以及默默的爱,但实际上,蓟花还有一个寓意。

    ——复仇。

    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似他口中那般神圣高尚?

    这一点,他应该早就明白。

    是啊,这样的自己,这样卑劣的自己,又怎能配得上他?

    这份爱,原本就是生长在阴暗之处的禁/忌之花,充满了罪恶,如今,连自己,都开始厌恶憎恨。

    那个人的选择,一点都没有错。

    心里很疼,几乎可以听到,内心当中那朵盛开的花朵,猝然碎裂的声音。

    鲜血迸溅,遍体鳞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可这相思,又是谁的相思?

    那些自以为的深情缱绻,竟然只是一场可笑的逢场作戏。

    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输了。

    举起手腕,墨玉雕刻而成的蓟花,绚烂而美丽。

    但,一切都是假象。

    当这朵瑰丽的蓟花被毁去,它,还能美丽吗?

    手腕微倾,手指缓缓松开。

    绝美的玉雕,就这样自半空坠/落,“啪”的一声,在坚硬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粹。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感情是一种无比廉价的东西。

    就像这玉雕,前一刻还珍惜无比的捧在手心,怕磕了碰了,下一刻,便能随手丢开,弃若敝屣。

    钰儿,孤曾认为,这世上繁华万千,终究抵不上你的一份信任。

    而今,孤已经不在意了。

    从此往后,孤与你,恩断、义绝!

    站起身,淡声吩咐:“找人来把这里打扫了。”

    紫绛咬了咬唇,想要说什么,但他已经越过她,径直朝着殿外而去了。

    男人背影坚毅,冷然铿锵,这样的主上,熟悉而又陌生。

    目光转向雪白砖地上那一滩墨色的碎片。

    紫绛缓缓跪下,手指在碎片上轻轻拂过。

    主上虽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离开后,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但她却能感觉到,主上的心,就和这一地墨玉般,碎得彻底。

    心碎的感觉她不懂,但她猜想,那一定很痛,很痛。

    ……

    苏墨钰自打穿越后,一直勤加锻炼身体,别说是大病了,就连风寒都没有沾染过。

    而这一次,她却病了。

    病得起不来床,整整昏睡了三天。

    这期间,思绪一直都有些飘忽,隐约知道有人来看自己,但至于是谁,她却不太清楚。

    还是竹青脑子好,一一为她记下,等她精神好些了,才说给她听。

    淑妃好似也病了,苏明音进宫去陪她,苏明香则留在府上照顾自己。

    从竹青口中得知,姚锦程竟然光明正大地住进了太师府,苏明香还与他大吵了一架,女人脸皮薄,没吵过他,躲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天。

    唉,这都什么事,好不容易生回病,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不能让她把这病好好生完?

 第171章 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生病虽然难受,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去上朝。

    大概潜意识当中,想要远离朝堂一段时间,所以这病,竟然缠/绵了半个月,都没好利索。

    这日,闲来无事,苏墨钰让竹青把棋盘给她搬过来,她躺在榻上,自己跟自己玩五子棋。

    下了两把,第三把时,她突然停下,手里捏着一粒黑子,轻轻叹息:“来都来了,干嘛一直站在外面。”

    过了良久,一道绯红的身影,才一点点蹭到了门口。

    苏墨钰收了棋盘,对门口那人道:“有你这么看望病人的吗?”

    犹豫了好久,阎烈洲才垂着脑袋,迈进了门槛。

    苏墨钰扬声唤道:“竹青,还不给客人看茶?”

    阎烈洲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我不喝茶。”

    苏墨钰却是不予理会,仍是将竹青唤进来,让他去给阎烈洲沏茶。

    竹青离开后,她这才转向阎烈洲:“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了?”

    阎烈洲垂着头,两手死死捏成拳头。

    他与苏墨钰之间,不是变客气了,而是变得疏离了。

    从阎婉清设计陷害她开始,一切就和从前不同了。

    他最憎恨,最看不起的,就是背地里的阴诡手段,尔虞我诈,可偏偏犯下这等大错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心中除了愧疚,还有深深的无力和悲凉。

    他身为阎家的一份子,自然也与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于是,他开始憎恨自己,厌恶自己,觉得自己再也不配与她为友,煎熬着、踟蹰着、挣扎着,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看她,却还是半途生畏,踟蹰不前,躲在外面,连出声唤她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他这幅内疚得不行的模样,苏墨钰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虽然讨厌阎婉清,但一码归一码,阎烈洲和阎婉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什么样的人值得结交,什么样的人不值得结交,她还是明白的。

    伸手指指对面的座椅:“别站着了,坐吧,大好的阳光都被你挡住了。”

    阎烈洲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在椅子上坐下,将捏紧的拳头搁在膝盖上,始终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她。

    苏墨钰无奈一叹:“在我的印象中,名震天下的赤狼军少将,可不是这样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闻言,他猛地抬头,似乎不想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懦夫的形象,急急辩解:“我不是不敢面对,而是再也没有面对你的资格。”

    苏墨钰苦恼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话?就因为阎婉清给我下了个套,所以你就要替她忏悔?”

    一说起这事,他更是愧疚:“对不起,婉清这一次,的确太过分了。”

    苏墨钰看着他,良久后,轻轻吐出口气,目光幽然地望向窗外。

    此刻日光明媚,天清气朗,窗前的月季花开的正旺,红****紫,煞是好看。

    “那天……趁着无人注意,我偷偷将那封信笺抽出看了一眼,你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是……是什么?”

    “是边防布阵图。”说到这里,她将视线转回,落在阎烈洲刚抬起,却又低垂下去的脸上:“这份图出自哪里,我想,不必要再替你解释了吧?”

    阎烈洲拳头握得更紧,肩背也因为极度的愤慨而微微颤抖:“婉清她……她竟然……”

    看他这样,苏墨钰也很是不忍心:“我不是在怨你,也不是想要挑拨你与阎婉清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在这世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今天她以这份布阵图来陷害我,这倒是小事,可万一,这份布阵图落入了敌人的手中,你要如何自处?”

    他沉默不言,这其中的严重程度,他比苏墨钰更清楚。

    “你也别内疚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刚服了药,这会儿忽然有些困倦,她打着哈欠:“不怕得罪你,我从来就没把你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她除了有些小聪明外,再无长处,拿边防布阵图来陷害我,搞不好,连阎家也要一块赔进去。倒是那个姚纪灵,你可要注意些,那个女人野心很大,而且极有手段,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阎烈洲对这些不懂,在他看来,姚纪灵只是个比较聪慧的姑娘罢了,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对付一个姑娘,他怎么都做不到。

    “太子……应该是误会了。”就在苏墨钰昏昏欲睡之时,阎烈洲冷不丁冒出一句。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我可以帮你向他解释。”

    “别。”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其实是女人,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都是假话?就凭自己隐瞒身份一事,就足够掉好几次脑袋了。

    看着她恍然中越发苍白的脸容,阎烈洲也不知怎么了,竟脱口道:“苏墨钰,你恢复女儿身吧。”

    听了这话,苏墨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呢!”左看看,右看看,还好,没人经过。长舒口气,嗔怪地瞥他一眼:“以后这话别再说了,要是害我身份被揭穿,我恨你一辈子。”

    似乎被她话语中的决绝吓到了,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劝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皇上已经为你和孙澜赐了婚,难道,你真的打算娶了孙澜吗?”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娶女人,是惊世骇俗了点,不过在现代社会,这种事情也很普通。

    阎烈洲的眼神有些怪:“那你打算怎么向孙小姐解释?”

    是啊,怎么解释呢?

    苏墨钰想了想,拍手道:“大不了就说我是断袖,只对男人感兴趣,再不行,就说我在某方面有天生的隐疾,不能人道。”

    阎烈洲脸皮抽动了一下:“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她摊手:“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就是可怜了孙澜,当一辈子活寡/妇,实在有些残忍,不过也只能这样了,那天她要是不这么说,那份布阵图一旦公开,就不是丢官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满门抄斩,孙家同样不会幸免。

    这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她才不信是出自于阎婉清。

    至于是谁给她出的谋划的策,还需要猜么。

 第172章 反正也跳腾不了多久

    窗台上停着一只雪白的鸽子,鸽子有一对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雪一样白净的羽毛,左右顾盼间,很是神气。

    苏墨钰笑了笑,这么漂亮又乖巧的鸽子,果然不愧是那人驯养的。

    刚要伸手去抓鸽子,另一道雪白的影子比她更快朝鸽子扑去,嗷呜一口,竟将那鸽子整个叼在了口中。

    摇着尾巴,乐颠乐颠地跑到她面前,晃着大脑袋,一副等待邀功请赏的模样。

    鸽子的翅膀被锋利的牙齿咬住,发出咕咕咕的凄惨叫声,不停地拍打另一边的翅膀,奋力挣扎。

    苏墨钰眼角狂抽,险些背过气去。

    “皮卡丘,松口!”再咬下去,那鸽子非得死翘翘不可。

    身形比半个月前长了不止一倍的皮卡丘晃着大脑袋,黑溜溜的眼珠盯着苏墨钰,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

    明明人家很努力,为什么还要怪人家。

    “呜呜呜……”

    发出委屈的呜咽声,皮卡丘吐掉口中鸽子,躲到角落里伤心去了。

    苏墨钰无奈扶额。

    这家伙长得可真够快啊,这才多长时间,那体型就快赶上一只成年狼狗了,再长下去,这小小的房间,怕是要装不下它了。

    要不,干脆给它单独做个窝?

    有这么一尊门神看家,她倒是觉得安全了不少。

    弯下/身,将奄奄一息的鸽子捡起来,发现鸽子的右翅已被折断,流了不少血。

    瞪了眼躲在角落的皮卡丘,这鸽子,可是她用来容朝联络的信鸽,信鸽不同于一般的鸽子,要担负送信的任务,极难驯养,这只鸽子就算不死,今后只怕也飞不起来了。

    默默从床底掏出一根小牛皮的鞭子,对皮卡丘道:“过来领罚。”

    皮卡丘将身子缩成一团,簌簌发抖,看样子可怜极了。

    苏墨钰不为所用,依旧冷着脸道:“还不过来?”

    “呜……”知道越是排斥,打得就越狠,皮卡丘再不愿意,也只能从角落里爬出来,走到苏墨钰面前。

    象征性地打了几鞭子,苏墨钰警告道:“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擅自行动,知道吗?”

    大脑袋用力点了几下,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抬起头,在毛茸茸的大脑袋上摸了摸。

    皮卡丘顺势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是它开心时的表现。

    明明是只狼,却比狗还要粘人,让苏墨钰比较欣慰的是,人们虽然常说狼心狗肺,但皮卡丘却一点也不记仇,就算自己打了它,它也很快就会忘掉。

    这是件好事,但记吃不记打,却也挺让人头疼的。

    打发走皮卡丘,苏墨钰这才拆开信鸽脚上的信笺。

    嘴角轻轻一勾,容朝办事的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这么快就找到那个女人了。

    换了身衣裳,一改之前的颓废,唤来竹青,让他去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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