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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蓟,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自己为难,我刚才便说过,再强大的人,也有无法掌控的东西,譬如生死,譬如命运,譬如……仇恨。”
他掌心一颤,略带着一丝忧伤,道:“钰儿,我和你,不会有仇恨。”
她垂下眼睫:“我也希望如此,但……谁又能保证呢?”
一股寒意,猛地笼罩而来。
他想起太和殿前,自己那肝胆欲裂的一劈。
“这件事,我会找个时间,和我爹商量一下。”她耸耸肩,轻松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么?”
想说什么,却听她惊叫一声,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糟了!我在你这里待了这么多天,皮卡丘没人照顾哇!”
第209章 和亲
人家是有了老婆忘了娘,她是有了男人忘了狗,不对,是忘了狼。
好在及时想起,要不然的话,皮卡丘就真的要成流浪狼了。
饿了好几天的皮卡丘一边委屈地用大脑袋蹭她,一边用哀怨的眼神控诉她。
嫌弃地用手去拨:“脏死了!”这小混蛋一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去泥坑里打滚了。
被嫌弃的皮卡丘越发委屈,两只前爪搭在地上,从喉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看到它这个样子,苏墨钰不由得怀疑,这货真的是狼吗?该不会是二哈转世吧。
“小魏公公,麻烦你去烧点热水,我要给皮卡丘洗澡。”皮卡丘浑身都是泥,别说有洁癖的容蓟受不了,自己也受不了。
正手持拂尘,靠在墙角的魏全闻言,脸颊一抽。
自打跟苏墨钰赌博赌输后,他就成了苏墨钰的跟班,不管苏墨钰说什么,他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看了眼正坐在案桌后办理公务的容蓟,后者始终聚精会神批阅奏章,对于他投去的求救眼神视而不见,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见状,魏全只好哭丧着脸,叹息一声,道,“苏小公子稍等,我这便吩咐下人去准备。”
魏全离开后,苏墨钰笑着对容蓟道:“你的这位大总管也忒好玩了,都说跟我赌他准输,他还不信,非要尝试一下才肯罢休,结果输得一败涂地,要不是我让着他,他怕是连命都要赔给我。”
放下手中奏章,桌案边的男人抬起头:“魏全怎么说,也是我身边的掌事太监,给他留点面子。”话虽这么说,但某人嘴角溢出的笑意,却透露了他的心思。
其实这厮是故意的吧?借自己的手来惩罚魏全。
不一会儿,水烧好了,苏墨钰抱起皮卡丘,准备将它放进盛满热水的木盆里。
这时容蓟突然站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她面前:“你的伤势还未痊愈,让我来吧。”
她用手试了一下水温:“不行,它跟你不熟,我怕它真的咬你。”
容蓟却不由分说,从她手里夺过了正挣扎着踢腿的皮卡丘,将她赶到了一边。
苏墨钰惊呆了,身为主人的自己,在给皮卡丘洗澡的时候,这家伙都不肯老实,经常溅自己一身水,每次洗完澡,她和皮卡丘都成了落汤鸡,而在容蓟的怀里,这家伙就无比安静,像个布偶玩具似的,一动不动。
她一头黑线,突然想起来,皮卡丘这货,貌似是匹母狼。
“靠!”忍不住骂了一声:“皮卡丘你个小色/狼!”
容蓟蹲下/身,挽起袖口,抱起皮卡丘,慢慢地放进了木盆中。
皮卡丘两只前爪扒在盆沿边,眯着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废话!能不享受嘛!
堂堂一国储君给它洗澡,它的面子都大得没边了。
日光明媚,照耀在一人一狼的身上。
男人侧颜俊逸,恬淡安宁。
耳边除了轻柔的风声,唯有水流的哗哗声。
时光,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她半眯着眼睛,突然觉得眼前这幅画面,美得令人屏息,令人心醉。
身份尊贵的男子,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一点也不生疏,一点也不笨拙,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荒诞的想法。
多年后的某一天,她坐在摇椅上,看着他,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地,给他们的孩子洗澡。
孩子长得玉雪可爱,在父亲的怀中,咯咯地笑着,灿烂而欢喜。
“钰儿,把那边的布巾拿过来。”水声戛然而止,容蓟淡淡的声音,唤回了她游离的思绪。
走前两步,将搭在屏风上的布巾拿起来,递过去:“真奇怪,皮卡丘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一开始它还总喜欢冲你叫呢。”
容蓟一边给皮卡丘擦毛,一边道:“大概是……它决定接受我了吧。”
“什么意思?”
他笑了一下,侧过脸,由下而上的斜睨她,眼底闪过一丝柔软的波光:“接受我,和你做一家人。”
她窒了窒,谁说容蓟这家伙死板,不会说情话的?
随便一句,都带着示爱的意味。
她hold不住啊!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多谢魏公公带路。”
完!是长乐!
苏墨钰到处寻找能够藏身的四方,还没等想好该藏哪,长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殿门前。
这下再躲,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公主好。”
“苏小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长乐很热情,一见面就嘘寒问暖。
“多谢公主关心,已经痊愈了。”
“不会是骗我的吧?”长乐不肯罢休:“你把衣服脱了,我要看看你的伤势。”
“这可使不得啊!”苏墨钰抱着胸,连连后退:“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在公主面前袒胸楼怀,实在有违礼数!”
“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又不在乎这些!”长乐一脸无谓,紧逼上前:“快点,让我瞧瞧,听说你伤得很重,我要知道你真的没事了,才能放心。”
长乐是一番好心,但这番好心,她真的消受不起。
“惜月!”幸好容蓟及时上前救场,他将长乐从苏墨钰身边拽走,严肃道:“你是公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莫要做出有辱身份之事。”
长乐一脸不情愿,却还是听了容蓟的话,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
一般情况下,只要太子哥哥唤了她的名字,就代表他是真的生气了。
太子哥哥虽然待她极好,但生气的时候,还是非常可怕的。
皮卡丘没有见过长乐,不过对这位公主却好友好感,抖了抖**的毛,然后撒着欢冲上去,咬住了长乐的裙摆。
“哎呀,好可爱的小狗。”长乐也不怕,弯下/身,摸了摸皮卡丘的大脑袋。
好可爱的……狗。
苏墨钰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怀疑,就算自己说皮卡丘是狼都不会有人信。
好吧,狗就狗吧,反正都是犬科的,也没什么大的差别。
“啊,对了!”长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放开皮卡丘,惊呼道:“太子哥哥,父皇有没有说,要选一个公主嫁到契丹和亲的事?”
第210章 来者不善
闻言,苏墨钰一怔。
和亲?
她下意识朝容蓟看去,他正面无表情地垂首撸袖口,看那模样,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长乐,这件事你不用管。”容蓟整理好袖口,抬头淡声说了一句。
长乐咬着唇,脸上的担忧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减少:“适龄的公主就只有几个,父皇向来疼爱照昭宁,是绝对不会让她去和亲的,昭阳已经订了亲,剩下的,只有我和长平……”她吸吸鼻子:“总觉得这一次,我躲不过去。”
“长乐,别瞎想,就算要和亲,也轮不到你。”容蓟安慰。
长乐沉默,上一次,皇帝要将她嫁给刘宏才,她尚能来求助太子,而这一次,她却不知该求助谁。
一直没有插上话的苏墨钰纳闷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去契丹和亲?”
容蓟叹了口气,翻身走回案桌旁,手指在一份奏报上轻轻敲了敲L:“我军与契丹在鹿云关的交战,失败了。”
苏墨钰更纳闷,“鹿云关?那里不是大晋的土地吗?听说那里易守难攻,契丹人是怎么带着军队杀到那里去的?”
容蓟看她一眼,踟蹰了一下,才低声道:“一个月之前,契丹联合其他几个胡人部族,大举进犯中原,邢将军部署有误,致使战败,包括鹿云关在内的几个城镇,都被契丹所占领,对方提出两个条件,一则是将边塞几处富庶土地割让于他们,二则是迎娶大晋的一位公主做大妃,否则,他们将继续侵略大晋周边的城镇,将整个北境,全部吞入囊中。”
邢将军战败?
苏墨钰觉得明晃晃的太阳有些刺眼,以手遮目:“为何我一直不知?”
“我也是前几日才得到消息。”原本不想告诉她,但既然牵扯出来,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包括邢将军在内的数名主将,悉数被俘,契丹单方面封锁消息,直到他们派使者前来谈判,朝廷才知道此事。”
邢将军被俘?
怎么会这样!
“没有补救方式么?”不敢想象,如果邢将军被俘之事,叫苏明音知道,她会是何等的伤心忧虑。
容蓟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她尽量克制心底的焦灼:“自古以来,和亲割地都是软弱无能的象征,这一次我们若是答应,契丹人不但不会收敛,反而会变本加厉,难道每一次,我们都要割一块土地,嫁一个公主过去?”
容蓟没应声,许久后才沉声道:“你知道,拒绝的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
“他们会将所有占领城镇中的百姓,全部活埋,一个不剩。”
!
她愕然,脱口道,“怎么可以这样!这些人难道没有人性吗?”
“都是各为其主罢了,况且,这场以天下为赌注的博弈,原本就是残酷的。”他随口说着,语气平静淡然,眼底却凝起一抹深深的苍凉。
是啊,战场之上,哪来的人性。
若他们真的有人性,就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去侵略别人的土地了。
比起数以万计百姓的性命,割地与和亲,的确算不上什么。
“如果,”她看一眼长乐:“皇上真的选择长乐去和亲,你帮还是不帮?”
长乐猛地抬眼,紧张地看向桌案后的容蓟。
带着几分希冀,带着几分依赖。
容蓟看着桌案,手指抚过一本奏章的封皮,语气轻柔却坚定:“不帮。”
长乐脸色骤然煞白,娇弱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颤抖了几下。
“其实,我没必要这么悲观的,契丹人要娶大妃,肯定要选一个身份配得上的公主,长平的母妃位极贵嫔,她的可能性比我大多了,这几天,她一直躲在自己房里哭,我还去安慰过她呢。”长乐勉强笑着说道。
虽然是自我安慰,不过说的倒是在理,苏墨钰附和道,“契丹人不是傻子,公主的身份决定了朝廷的诚意,长平公主的可能性,的确要大于长乐公主。”
听她这么说,长乐也松了口气:“就是说嘛,我的担心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就算父皇愿意让我去和亲,契丹人还不愿意呢。”
苏墨钰也认为长乐是杞人忧天了,适龄公主虽然不多,不是还有郡主吗?没有郡主,还有县主,没有县主,还有官宦世家的小姐,再不济,还有宫女丫鬟呢。
历史上随便选个人,临时封为公主嫁去外邦的事情不少,契丹人要的只是个形式,嫁哪个公主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哪怕找个男人封为公主去和亲,只要大晋承认,就没什么是不行的。
比起和亲一事,她更关心的,是邢将军的生死。
契丹人心狠手辣,连无辜的老百姓都不放过,又怎会放过身为军队指挥者的一国将领。
邢将军恐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邢将军真的死了,她该如何向苏明音交代,毕竟这件事因自己而起,若非她提议由邢将军带兵对抗胡人,他或许,就不会被俘虏了。
似是看出了苏墨钰的心思,容蓟道:“契丹已经派出和谈使团,这几日应该就会抵达京城,邢将军也在使团队伍中。”
“契丹人到底想干什么?”她拧眉:“要么放,要么杀,就算邢将军该负荆请罪,也由不得契丹人来做主。”
这也是他愁虑的地方,契丹人对待俘虏,向来不留活口,这一次偏偏留下邢将军的性命,还亲自将其押解回京,不知其用意为何。
“不管他们是何目的,总之,”他将身子闲闲靠向椅背,正追自己尾巴玩的皮卡丘,身子一跃,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来者不善。”
看着美滋滋卧在他膝盖上的皮卡丘,苏墨钰脸一黑。
靠!这只混蛋色/狼!
一边给皮卡丘顺毛,一边沉吟着道:“据说,此次乃为契丹大王子亲自带领使团,前来和谈。到底什么事,值得这位大汉继承人亲自跑一趟?”想到什么,他的神色陡然一凛,浑身的柔和之气,也变得阴寒尖锐起来。
原本安静趴在他膝上的皮卡丘,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猛地从他膝盖上跳下来,奔向了苏墨钰。
“还记得大年夜晚上那个胡人刺客么?”他看向苏墨钰,冷肃发问。
第211章 与其叫做情醉,不如唤作情殇
“记得记得!”出声回应的,不是苏墨钰,而是长乐,“好好的烟火盛会,都被那家伙给破坏了!”
对此,长乐印象深刻,毕竟是第一次,主动向心上人提出幽会,虽然过程和结果都不美好,不过那晚的烟花着实漂亮,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墨钰想了想,也察觉出一丝古怪来:“难道,契丹使团的真正目的,是冲我来的?”想起阎烈洲告诉她的话,那刺客临死前,说自己夺走了他们最宝贵的一样东西,总有一天,他们会讨回来。
原主以前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该惹得不该惹得,全都惹了个遍。
“契丹人的真正目的,我现在还猜不出来,不管怎样,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心中担忧,想将那不安分的小猫也揽到怀中,可长乐在场,只能忍着。
某人满心都是怨念。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长乐,容蓟拖长高音调,幽幽唤了声:“钰儿……”
“嗯?”
“你累吗?”如果累的话,可以到我的怀里来。
“唔……”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确实挺累。”一边说,一边朝床榻走去:“我先睡会儿,你慢慢忙。”
容蓟:“……”
“皮卡丘,你也困了吧。”苏墨钰拍拍身侧的位置:“过来,咱们一起睡。”
容蓟:“……”
那是他的位置!
好在那是只母狼,若是公的,他怕自己又要跟一只狼争风吃醋。
日影西斜。
望着静静躺在床榻上,安宁入睡的女子,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他贪恋这一刻的温暖祥和,贪恋她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时光,他会他会等她,不是敷衍,更不是欺骗,而是内心深处,实实在在的期望。
真正爱一个人,等待与她白首偕老的日子,真的,美好得令人沉醉。
……
离开东宫,长乐忽而驻足,回身朝着树丛掩映下的宫殿屋宇望去。
略带着炙烫的日光照耀在身上,她却感到一阵难以抵挡的寒意,不自禁的,抱住双臂。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习惯掩藏起自己真正的情感了,明明害怕得不得了,最终却还是微笑着,安慰了自己,也安慰了他人。
她没说告诉太子哥哥,在来东宫之前,父皇曾传召过她。
自打出生起,从来没有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有过如此亲密祥和的谈话。
印象中,男人向来都是威严冷酷的,而今日,他慈和的微笑,终于让她尝到了一丝父爱的感觉。
然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长乐,淑妃膝下一直没有子嗣,朕看她又十分疼爱你,不如让她做你的母妃,你看如何?
皇帝慈祥地笑着,连和她说话,都带着一分小心和一分讨好。
她明明该高兴的,心里却难受的想哭。
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说,这一切,皇帝早有安排。
认命了吗?
不,她不是认命,而是累了,真的累了,如果认淑妃做母妃,能让自己的母亲过得好一些,她愿意这么做,即便,她要因此而付出惨烈的代价,也无所谓了。
转过身,继续若无其事地朝前迈步。
已经很多天没有去看过母妃了,不知道这段时日她过得如何,虽然有宫人服侍,但毕竟是失/宠/的妃子,那些宫人必然不会用心。
看看天色,应该还来得及去一趟冷宫。
长乐走至一半,临时改变路线,反身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竟在半路上遇见了刚从皇帝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