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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暄原本还想来问一问程子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见着他这幅样子,不管自己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自己了。
因此他也就吩咐身边的临渊道:“你去将屋里的那张睡塌整理一下,然后再去取床被子来,然后让他在这屋里先对付一晚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临渊自然是不敢怠慢,飞快的就整理好了睡塌,并且去抱了床冬被过来。
而萧睿暄则在靳先生的帮助下,将已经烂醉的程子修挪到了睡塌之上,然后又嘱咐临渊道:“今晚你就在这守一下他,喝醉的人特别容易口渴,你就在这伺候一下他。”
然后又同靳先生道:“明日我得先进宫当值,就得麻烦靳先生先将他稳住,若是能从他嘴中问出个子丑寅卯是最好,若是问不出也没关系,待我入了宫想必也会水落石出的。”
靳先生也就同萧睿暄点了点头,然后分头回房去歇了。
萧睿暄没想到一向贪睡的姜婉却一直瞪着一双眼睛,窝在被子里等他。
见他去而复返,姜婉也就急切的问道:“程子修怎么说?他真是被赶出来了吗?”
萧睿暄也就笑着同姜婉摇了摇头,道:“他喝得烂醉如泥,嘴里早就吐不出一个字了。”
“喝醉了?”姜婉也就坐在那猜测道,“难道真的是被革职了,然后借酒消愁么?”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脱了衣裳的萧睿暄再次上床,然后搂住了全身暖烘烘的姜婉,这才有些理解老百姓平日里所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明日还要进宫当值,只能将他交给临渊看着,”萧睿暄吹熄了摆在床头的灯,抱着姜婉道,“明天待他醒酒后,再让靳先生与他好好聊一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婉感觉到之前还透着寒气的萧睿暄渐渐的暖了过来,也就在他的怀里钻了钻:“那我明天让厨房里做几个好菜好好的招待招待他,也算是抚慰下他那受伤的心?”
听着姜婉这话,萧睿暄就忍不住笑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觉得奇怪,程子修那小子一向恃才傲物,做起事来也有些随心所欲,我真是想不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需要被抚慰的一天。”
第510章 担忧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萧睿暄便进了宫。
而景宣帝则是在大朝会之后,才召见的他。
见到欲言又止的萧睿暄,萧睿昭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朕知道,你肯定是为了程子修而来的吧?”
萧睿暄也就点了点头。
萧睿昭听后笑道:“程太医还好么?从朕这离开了以后?”
听着景宣帝这说话的口气,萧睿暄也就有些疑惑起来。
不是说景宣帝将程子修罢黜了么?可这言语间,为何还充满了对程子修的调侃和关心?
仿佛他只是让程子修回去睡个觉而已。
萧睿昭就冲着身边服侍的小禄子公公使了个眼色,小禄子公公也就很是机灵的将屋里人都带了下去。
“他有没有说朕什么?”萧睿昭冲着萧睿暄会心一笑,问起了程子修。
“臣离开家时,酩酊大醉的他还在微臣的书房里呼呼大睡。”萧睿暄也就摇了摇头道。
不想萧睿昭却突然耸动着肩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你个程子修,整日就跟朕说这不养生,那对身体有害,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不还是一样的放纵……咳……咳……”
萧睿昭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咳嗽声好似地动山移,听起来竟然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
萧睿暄有心想要伸手为萧睿昭顺一顺气,却又碍于君臣之别。
他的手,也就这样有些尴尬的杵在了半空中。
萧睿昭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也就你们时时将朕当皇上,而在程太医眼中,朕却仅仅只是他的一个病患而已。”
言语中,满是不舍的感慨。
听到这,萧睿暄已经确信之前并非是他的错觉,程子修并非是得罪了景宣帝而造罢黜,于是他便壮起胆子问道:“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程子修到底做了什么,而让您动了圣怒?”
萧睿昭听后,再次笑了起来。
“从你进宫起,朕就在等你这句话。”萧睿昭有些戏谑的看着萧睿暄,“朕并非是动了圣怒才要赶他走,朕赶走他,是在保护他!”
萧睿暄就有些不解的皱眉。
而萧睿昭却是再度咳了起来,动静比之前都要剧烈。
小禄子公公也就端了一碗黑汤药走了进来,很是恭谦的说道:“皇上,按照程太医的吩咐,您该进药了。”
萧睿昭也就端起那碗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小禄子公公连忙递上了甜渍的话梅,而萧睿昭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你应该还记得三年前朕所受的那次伤吧?”萧睿昭点了点自己的胸膛道。
萧睿暄扫了眼萧睿昭那穿着龙袍的胸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一箭,要了朕半条命,让朕元气大伤,若不是程子修这些年一直替朕调养着,朕这身子副身子,早就扛不住了。”萧睿昭自嘲的笑了笑。
“既然是这样,皇上就更应该留下程子修了,那为何……”萧睿暄依旧不解。
“朕自己的身体,朕我自己知道。”萧睿昭笑道。
他也就叹道:“程子修帮我调了三年,这俱身子,恐怕是再也撑不住了。”
说完,萧睿昭再次剧咳了起来。
“这三年为了给朕调养身子,程子修可谓是‘一意孤行’的得罪了太医院的那帮老头子,”萧睿昭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脸上就绽开了一个笑容,“朕担心,在朕仙去后,失了朕的庇佑,那群老东西会找他的麻烦。”
“皇上!您这不过是在杞人忧天而已……”萧睿暄也就急道。
萧睿昭继续抰了抰手:“还是那句话,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
“朕不能让程太医在尽心尽力服侍了朕一场的份上,结果反倒被那些老家伙们收拾,于是我也就革了他的职,让他远离这乌烟瘴气的太医院。”萧睿昭好似调侃的说着,然后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虽然他很想将这个大梁朝治理好,可是在一连续的天灾人祸的打击下,这个国家反倒还不如他父皇建武帝时期的统治。
想着不久前才来跟自己诉苦的户部尚书,他确实也能理解“巧妇难为无米炊”。
难不成他真的只有加重民间赋税这一条道可走了吗?
萧睿昭再次摇了摇头,好似想将这个已经萦绕了他几日的“愁事”甩出脑海。
“好了,我们不说程太医了。”萧睿昭看着萧睿暄笑道,“朕的御花园里开了几株不错的梅花,要不要陪着朕一起过去看看?”
萧睿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也就跟在萧睿昭的身后,去了御花园。
虽然已入冬月,可栽种着四时花木的御花园里却依旧透着绿色,即便是被压在了积雪之下,也是别有一番景致。
萧睿昭拢了拢身上的栗色貂皮氅衣,看着身侧仅着了禁卫军侍卫服的萧睿暄也就笑道:“以前冬日里,都是你裹着厚厚的鹤氅,朕穿着轻便的战衣,这才几年的功夫,竟然就同你掉了个个?”
萧睿暄也就想起自己之前装病的日子,也就只好笑了笑,并未接话。
好在萧睿昭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突然叹道:“你知道,现在朕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圣意难猜!
即便是自己曾经与萧睿昭有过非一般的交情,萧睿暄也不敢枉踱圣意,因此他也只好揺了摇头。
萧睿昭回看了他一眼,也就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自从自己登基后,他的这个堂弟,在他的面前也太过拘谨了些,反倒让他们之间失了之前在潜邸时的那一份亲密感。
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
要不然历代的君王也不会自称“寡人”了。
“知道你不会猜,也不敢猜!”萧睿昭也就看着萧睿暄笑道,“朕最后悔的事,就是只得了荣哥儿这么一个儿子!以至于朕的江山,只能传于他一人!”
“而他现在年纪还这么小……朕担心一旦将皇位传于他,这朝政大权就会落入旁人之手!”萧睿昭有些担忧的说道,“细读历代史书,那些小皇帝们,几乎都没有善终的,朕真是担心这个皇位若是传与荣哥儿,反倒是害了他!”
第511章 喜怒
萧睿暄也知道,萧睿昭的担心并无道理。
只是这样的话题,却让他无从劝慰起。
毕竟他也是文宗皇帝的孙子,倘若萧睿昭的这一支血脉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那一支,也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以前朕在读史书时,见到汉武帝以‘子幼母壮’的名义将钩弋夫人处死,总觉得这是他掩盖自己无能的借口,可现在轮到了自己,朕突然开始有些理解汉武帝了。”萧睿昭负着手在御花园里走着,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响。
萧睿暄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惊。
萧睿昭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在长子萧荣继位前,仿照汉武帝,将姜妧给处死吗?
萧睿暄强忍着心中巨大的震惊,却不敢轻易搭话,不料萧睿昭却继续说道:“但是,如果处死了生母,那荣儿岂不是又像那失了母兽庇护的小兽?小小年纪就得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些老奸巨猾的重臣们?”
听到这,萧睿暄总算是听出来了萧睿昭心底的犹豫。
他担心萧荣在继承皇位后,母凭子贵的姜妧插手政事,因此想要处死姜妧。
可他又担心,在处死姜妧之后,这满朝之中便不会有人全身心的护着年幼的萧荣,从而让他大权旁落,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所以朕思来想去,觉得朕必须在容妃的头上悬上一把尚方宝剑!”说话间,萧睿昭就往萧睿暄的手中塞进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木匣子,“这里面装着朕的手谕,在朕百年之后,容妃姜氏若是敢干政,你便可以请出这份手谕,废除她的太后之位,并将其处死!”
听到这话,萧睿暄拿着那木匣的手就一抖,而萧睿昭却好似早就有了预兆一样的握住了他的手:“这既然是一份密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拿出来!”
像是感受到了萧睿昭的郑重,萧睿暄也就慎重的点了点头。
约莫半个月后,刚刚登基两年的景宣帝宣布立自己的长子萧荣为太子,升萧荣之母姜妧为皇贵妃。
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几乎砸得姜妧晃不过神来。
虽然皇后之位,她求而不得,但是她的儿子却被立为了太子,而她也被擢升为皇贵妃,可以说在这后宫之中,她的地位一时无两!
想着这些年她与崔莹莹的明争暗斗,姜妧就忍不住想要纵声大笑。
见着尚服局刚命人送来的皇贵妃衣袍,姜妧就恨不得赶紧穿上了,然后去崔莹莹的咸福宫里耀武扬威一把。
好在秦嬷嬷却拦住了她:“娘娘,这个时候,咱们应该是先去皇上的乾清宫里谢恩吧?”
听着秦嬷嬷的提醒,姜妧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刚才还真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于是她赶紧换上了皇贵妃的衣冠服侍,毕恭毕敬的去了乾清宫外。
不料她刚到乾清宫便被小禄子给拦住了。
“奴婢小禄子,恭贺皇贵妃娘娘。”小禄子一见着姜妧,就行了个让人挑不错的大礼。
心情不错的姜妧自是让他平身,并且还让随行的秦嬷嬷赏了小禄子一个封红。
小禄子自然是满口吉祥话的接了,可却依旧拦在了半道上,并没有半分要让开的意思。
姜妧也就有些奇怪的瞧向了小禄子,神色也变得不悦起来:“小禄子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拦着我去见皇上不成?”
“娘娘言重了,”小禄子满脸堆笑的答道,“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拦着皇贵妃娘娘的路啊,只是皇上之前有过嘱咐,无论是谁来了,他一律不见!”
姜妧明显有些不太相信小禄子所说的话,因此她就皱着眉头打量起小禄子,好似准备在他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
而小禄子则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那,大方得任由姜妧打量,而脚下却未曾让开半分。
想着小禄子这些年在萧睿昭身边的受宠程度,姜妧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毕竟自己的这个皇贵妃之位也是刚刚升上去,如果让皇上觉得她因此而飞扬跋扈的话,那就得不尝失了。
于是她也同小禄子笑道:“既然皇上有了吩咐,那我也就不为难小禄子公公了。”
说完,姜妧也就准备转身离去。
而就在这时,乾清宫的槅扇门“吱嘎”的一声打开了,穿得很是妖艳的崔莹莹笑盈盈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在见到姜妧之后,她先是嘴角一扯,然后笑道:“真是恭喜姐姐,得偿所愿了。”
姜妧瞧着满脸喜气的崔莹莹,也就睃了一旁的小禄子一眼。
那神情仿佛是在斥责着小禄子:你不是说皇上不见任何人么?为什么静妃却能去觐见?
没想到小禄子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姜妧就有些眼神睥睨的瞧向了崔莹莹。
自从崔家牵连到七皇子谋反一案中后,全家都被流放至了西宁卫,而留在宫中的崔莹莹也就成了无本之末,表面上看起来耀武扬威,实际上并不让人畏惧。
“静妃妹妹瞧着气色也不错,想必也是有了什么喜事吧?要不要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姜妧也就有些示威的说道。
不料崔莹莹却是掩了嘴,笑道:“没想到姐姐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呢,刚才皇上特意召见我,告诉我说当年我爹是被七皇子所牵连,现在既已查出他与七皇子的谋逆无关,便不必再为七皇子所牵连,所以皇上下了旨,不但赦免了他的罪行,还打算让他官复原职……姐姐您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值得庆贺呢?”
姜妧一听,脸色瞬时就垮了下来。
她就有些不解的看了眼乾清宫,不明白坐在里面的萧睿昭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年崔家伙同七皇子参加谋反的事明明就是板上钉钉,怎么这才两年,皇上就亲自为他们翻了案?
她反过来审视自己。
她虽然为皇上诞下了长子,可她的家人却并没有因此得到什么实惠。
父亲至今还只是个外放的四品官,好不容易官致内阁的伯父又因为丁忧而远离朝廷。
现在回过头来看,虽然占着皇贵妃之位,可她才是真正的无根漂萍。
第512章 召见
一股危机之感就袭上了姜妧的心头。
她就迫切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
若是以前,她肯定是要求助于自己的母亲秦氏的。
可自从姜姝的死讯传出宫去之后,母亲秦氏就显得有些精神恍惚、精力不济。
这个时候再招她入宫相商,明显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除了母亲秦氏之外,放眼整个京都,也就只剩下姜婉这个“屋里人”。
可姜妧一想起这几年姜婉对自己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她就开始踌躇了起来。
秦嬷嬷瞧在了眼里,急在心里,也就宽慰着姜妧道:“娘娘!虽说那晋王世子夫人与您不是一母同胞,可毕竟你们血脉相承,只有您好,她在晋王府的地位才会更稳,这样的道理我想晋王世子夫人也是懂得的。”
被秦嬷嬷这么一说,姜妧也就再次动了心思。
于是她从宫里传出话去,请晋王世子夫人进宫一叙。
因为时近年下,盘算着要将夏依和茉莉风光大嫁的姜婉正在指挥着屋里的丫鬟清理着自己的箱笼,看看有些什么东西可以给夏依和茉莉添箱的。
所以听闻宫中的皇贵妃娘娘召见自己,姜婉虽然心存讶异,却也不敢怠慢的更衣入宫。
虽然二人同住在京城里,可姜婉却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进宫觐见。
所以这些年,她与姜妧不过才见过三四面,平日里也只是说些场面上的话,几乎没有什么交情。
为了让两人的碰面不显得那么尴尬,姜妧特意让人泡了一盅上好的龙井茶,并上了各色瓜果点心,摆出了一副盛情款待的架势。
姜婉一见这架势,虽然不明白姜妧要做什么,却也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
姜妧见姜婉那一脸的防备,也就故作轻松的说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姜婉听着这话也只是笑了笑,在心里暗道:上辈子被她吃定了一世,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
于是她有些客气而又疏离的笑道:“不知道娘娘招我入宫来是所谓何事?”
姜妧却是看着姜婉笑道:“瞧你这话说得,我们好歹姐妹一场,难道真要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