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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听克拉米凭借自由意志说出自己的心愿,所以才解除了“盟约”这么问她的。
但是,这个真的是——克拉米的自由意志吗?
毕竟所有的自由都被剥夺了,最后根本不可能自己抓住自由吧。
菲尔垂着眼睛隐藏自己的泪水。自己被需要这件事确实让人安心,但是自己被需要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罪恶。
扭曲的关系,扭曲的情感,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菲尔已经完全搞不清了。
但是——即便如此。
“我的愿望和克拉米一样哦——所以说……”
拭去了即将落下的泪水,菲尔毅然舍弃了“第一个决心”。
第一个决心——如果克拉米拒绝自己寻求自由的话,那么便满足她的愿望。
原本只要克拉米能够幸福的话,那么自己便打算舍弃与克拉米长相厮守的幸福时光,如果克拉米没有如此要求的话——那么只能贯彻“第二个决心”了。
如果要让克拉米变得幸福的话,那么菲尔也必须一起幸福才行。
但是这种事情——在这个国家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个国家正在腐烂——这种国家,还是毁灭一次算了。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
“我们去夺取人类最后的王国——艾尔奇亚吧。”
*
——菲尔如今正在报告的,就是这个计划。
现在她正担任代理上院议员——所以一直到下次选举为止都有发言权。
即便菲尔本身没有才能而被人轻视,但尼尔巴连家本身的影响力是不可小视的——当然,对此不屑一顾的人还是有的。
于是便利用这点,向其他上院议员提出掠夺人类种的方案。
现在艾尔奇亚正因为国王驾崩时的遗言,举办了国王甄选赌博大赛。
趁此机会将森精种的间谍,也就是菲尔的奴隶——人类种送过去扶植为傀儡。
当然,一定会有人产生疑问。
毕竟那样的小国,而且只是人类种,如今还有什么价值呢?
但是——听取提案的议员是一定会同意的。
——因为这能成为挑战“东部联合”的筹码。
东部联合过去曾经四次挫败爱尔文·;加尔得,是“唯一”看不到弱点的急速发展的国家。因为在游戏结束以后所有记忆都会被消除,所以就连游戏的内容也不知道。
因此,如果让傀儡坐上艾尔奇亚的王座的话,就让他和以前的“愚王”一样去挑战。
但是这个人类种是“这边的奴隶”,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人类种。
因为她的所有权利归菲尔所有,所以这样就能避免被东部联合消除记忆。
——当然,这种说辞只不过是陷阱。
毕竟核心的内容——“如何让东部联合暴露游戏的内容”,这点仍然暧昧不清。
然而——这就是关键。
只要像这样自信地说出漏洞百出的提案——让人误认为这就是无能的人才会想出的方案。
只要让议会产生这种认识的话他们就会同意——而且一定会同意。
仅仅只是为了让尼尔巴连家“衰败”,所以才会同意这个方案。
只要失败了,就可以把这个当作尼尔巴连家的失败,让其名誉扫地。
因为无论事情如何发展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损失,所以一定会同意。
而且他们绝不可能注意到。也决不能让他们注意到。
克拉米成为了艾尔奇亚的国王以后,菲尔接下来的矛头并不会指向“东部联合”。
——而是爱尔文·;加尔得。
为了胜利。为了让他们掉以轻心。为了能在不远的将来——毁灭这个臭气熏天的国家。
从自己懂事起就一直被戏谑为“碌碌无为的五十年”,为了将这句话还回去——
*
——菲尔正在克拉米的房间密谈。
这件事只有森精种一流术者才能察觉的——或者也不一定能察觉的。
如今房间展开了隔音术式——另外还展开了遮蔽术式专用的术式来加以隐藏,这么做甚至消除了精灵的反应。
被称为尼尔巴连之耻的——当代最强的术者之一,菲尔这么问道。
“克拉米你感觉如何啊~?我想你一定能轻松获胜的吧?”
“……”
与表面上祥和的微笑相反,她内心的想法和谋略却像恶魔一样狠毒,对此克拉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些微的声音。
“下次选举开始的话,我大概已经跟其他议员翻脸了吧,甚至会被踢出议会。那么在这之前要将艾尔奇亚收入囊中,再从爱尔文·;加尔得那里抢来一些领土最后一拍两散就行了哦?首先我们要假装去牵制东部联合,接着克拉米对我进行宣战布告的话,元老院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哦。等夺走了必要的领土以后,就封锁一切贸易途径……可不要陷入不得不一决胜负的状况哦?”
——菲尔就这样一边露出璀璨的笑容,一边告知作战内容。
总的来说就是——菲尔背叛了森精种,而且还准备暗算他们。
原来如此,只要是人类种的国家的话,克拉米也能顺利定居——但是。
“但、但是这样的话,以后菲就无法获得幸福了吧。”
眼前的挚友如今舍弃了一切,并将伴随自己前往那片荆棘之地。
但是——菲尔却噗哧一笑。
“我的话,只要克拉米幸福的话我也就幸福了哦?克拉米你发过誓的吧。”
“——什……”
骗人的吧——然而菲尔却正视着自己——
“没关系的哦,我会假扮成人类的哦。虽然东部联合确实是个难题,但是只要能从周围的国家夺取土地扩大人类种的生存范围的话,那么我说不定也能创造适合自己生活的场所哦~?”
……
“……菲,那个……为什么……为了区区一个奴隶做到这种地步。”
“克拉米,你讨厌这样吗?”
“并没有——但、但是为了我,菲你究竟失去了多少——”
面对这个疑问,菲尔却笑着立刻回答。
“只不过是家世、财富和名声罢了,如果能够买到克拉米的微笑的话,简直是赚翻了哦。”
——这个回答让克拉米深深地把头埋了起来。
她已经知道所有的计划了,就连菲尔没有明说的事情也察觉了。
这是温存了五十年的反抗——甚至会导致亡国的反抗。
仅仅为了克拉米一个人,最终她决心舍弃这一切。
“……”
克拉米想,如果说自己不高兴的话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菲尔竟然会为自己设想到这种地步,没有这更让人喜极而泣的事情了。
但是,这样的自己真的有如此的价值吗——
“那么,我就要重新定下奴隶的盟约了哦~”
菲尔的话语打断了这道思绪,克拉米略微睁大了眼睛苦笑着。
“又要读那段像是法典的盟约书了啊。谁叫你你想都不想就放弃了盟约——”
正式的“奴隶盟约”并不是光凭口头就能完成的。
真正的盟约会剥夺“一切的权利”,就连吃饭、排泄、睡眠这种维持生命的行动都要一一下令才行,所以想随意使唤奴隶是十分困难的。但是如果为了图方便允许奴隶的一切行为,那么奴隶便会用自己的意志行动,甚至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所以要成为完全的“奴隶”的话,就必须破坏所有的意志,并且排除所有琐碎的东西。
只有将这个冗长而复杂的——可以匹敌法典的盟约读完,并且发动“向盟约宣誓”的游戏,然后打败奴隶,“奴隶契约”才算完成。
不过这确实很像爱尔文·;加尔得严谨又无情的作风,不过——
菲尔却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那种垃圾文书,我才不读呢?”
“什么……?”
克拉米的眼睛嘭地一下瞪得很大,接着菲尔愉快地宣誓。
“菲尔·;尼尔巴连要向克拉米·;杰尔发起挑战了哦~游戏的赌注就是~——‘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两人都会白头偕老’哦——?”
“等、等一下菲!这不是奴隶的!这好像是结结、结婚契约啊!?”
“咦~?这两个东西不是差不多的吗~?”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而且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契约。
如果用这种契约的话,实际上是不会产生任何拘束力的——
面对手忙脚乱出言相劝的克拉米,菲尔仍旧笑着继续说道。
“我和克拉米渴望的是‘羁绊’,而且是用盟约增强的~‘谁都无法破坏的誓言’哦,所以无论是朋友、奴隶还是夫妻,这点小区别完全不用在意嘛?”
“——————不对,冷静想想的话区别很大吧!?”
“才没那种事呢~来来,赶紧把盟约……”
如果想获得谁都无法夺走的枷锁的话。
那让我也置身其中吧。这就是菲尔·;尼尔巴连的答案。
接着,她收起了笑容。严肃地——发誓。
“我一定会创造出——能让克拉米充满笑容幸福生活的场所的哦。”
——自己有这样的价值吗。
——这个疑问如今仍然在脑中盘旋,但是克拉米仍然轻轻地点头了。
*
这只不过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克拉米如今还是这么认为。
*
——……
————…………
国王甄选赌博大赛、互夺存在的黑白棋——在这些超脱常理的连战过后。
艾尔奇亚VS东部联合的战斗也已画上了句点,此时回到爱尔文·;加尔得的克拉米正身处寒酸的奴隶房间,躺在久违的草席上,她一边仰望着天花板一边苦笑着把玩着手上的硬币。
望着用手指翻滚的硬币,此刻浮现在脑中的是——那个男人。
当时那个男人毅然地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直视着躲在森精种背后的自己的眼睛,并如此说道。
“……不要,太小看人类了,吗……”
当时,克拉米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句话。
那个无法使用魔法的,却看透了克拉米的——那道身影。
他不仅对森精种,甚至对所有的种族放出豪言——不要小看人类。
从他当时的气势来看,感觉他甚至连上位种族——连神都能蹂躏。
按常识来想的话,这只不过是天方夜谭。
何况对于克拉米而言,她早已痛彻地体悟了自己在森精种的魔法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否则她的家族也不用世世代代以奴隶的身份续存了。
所以当时的她才会怀疑。其他种族也会怀疑。因为这才是常识。
但是真正应该怀疑的是别的事情。而且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应该怀疑的事情。
结果——直到共享了记忆以后才发现这件事情。
“是啊——我应该怀疑的是他们的精神是不是正常。唉,他,应该说他们两个人——都疯了。”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同时一边回忆。
她回忆的是在向东部联合挑战之前,与自己共享的记忆——空的记忆。
他的记忆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而且可以肯定这些记忆至今还在蚕食着自己的精神。
但是,记忆里同时拥有——可以彻底吹散这场噩梦的东西。
那就是——璀璨耀眼的光芒。
她再次笑了起来。但这次并不是苦笑,而是无所畏惧的笑容,然后紧紧握住旋转的硬币。
——还有很多事要做。
菲尔如今正在向元老院的老不死们报告东部联合游戏的情报。
现在她所报告的,当然是通过与空的盟约而篡改记忆以后创造的——虚假的情报。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是走出自己的房间,然后——
“刚回来就这么懒散啊,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居然一直穿着外出用的衣服吗?赶紧去换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垃圾吧?”
——出门就遇到了尼尔巴连家的女仆们,真是令人怀念。
在不久之前,自己仅仅只是被这些人看着都会紧张不已——但是现在——
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了那个连菲尔都敢利用并且欺骗的男人——空的记忆了。
所以自己才能看着眼前的森精种——而且是带着一丝怜悯观赏着她们愚笨的嘴脸。
想到自己曾对这些人惧怕无比这件事,就觉得非常滑稽。
“——还有,那枚硬币是怎么回事?”
这群蠢货中的一人注意到了克拉米手上的硬币。
在空的记忆中有无限的骗术和谎言。
为了能协助菲,这些知识早已全部铭记于心——虽然这么说有点言过其实。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对付她们呢,克拉米一边打着小算盘——然后突然想到。
——还有很多事要做。
现在,自己就先把眼前的事收拾了吧。
比如说——像一个奴隶一样进行“扫除”,该怎么行动呢?
“抱歉,这只不过是主人寄放在我这里的东西。”
一边压抑笑容,一边恭敬地呈上五枚硬币——然后撒谎了。
只不过是寄放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夺走这些的话就等于是夺走了菲尔的东西。
面对发出警告的克拉米,女仆们有一瞬间产生了胆怯,然而其中带头的侍女却发出了嘲笑。
“——哈,真不愧是尼尔巴连家的耻辱呢。不仅连一个人类种国家都没夺走,甚至还在奴隶身上寄放这么多钱——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应该什么也没想吧?毕竟应该供给大脑的营养都跑到胸部去了嘛。”
“呵呵,确实有可能!”
面对口出狂言的侍女们,面无表情的克拉米洒下了更多的饵料。
“——虽然您这么说,但是主人利用这件事情迫使东部联合的游戏曝光了。从这个结果来看,我觉得已经获得了吞并世界第三大国的关键了吧……?”
——当然这也是假的。
因为菲尔向元老院报告的是虚假的记忆——但是。
“这是威尔卿的功劳哦。他最大限度地活用了吊车尾(菲尔)的失败呢。”
“她应该搞清自己的身份保持沉默才对的,就是因为她在议会上夸下海口才会让自己的无能败露的嘛。”
——没错,一切都很顺利。
如今侍女们都笑个不停,她们一边露出轻蔑的笑容一边不停地嘲讽。
仔细一看就可以确信,她们每个人都在肆无忌惮地侮辱菲尔。
克拉米一边在心中念道“咬饵了”,一边满面微笑地说。
“恩,那么,你们这些蠢货也赶紧给我搞清自己的身份吧?”
——
因为克拉米突然间判若两人的态度,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哈?你这家伙,刚才说什么了?”
“诶呀诶呀……您明明听得很清楚啊。”
面对微笑的克拉米,愤怒的森精种们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看来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呢……有必要重新调教你了呢……”
“我的身份?……抱歉啊,我真的忘了。那么让我从你们这些家伙的身份开始梳理吧。”
在剑拔弩张的当下,克拉米继续说道。
“当前代家主去世以后,对于主人而言侍女们就是‘很多余的’。如果就此解雇的话,等你们回到老家以后,只会成为下等贵族——啊,不好意思,是高等庶民中的饭桶——我说的没错吧?”
大家都被这个爆炸性发言惊呆了,然而克拉米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因此对于尼尔巴连家的祖先——不对,对于老家而言这是很没面子的吧?”
——话音刚落。
此时侍女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并准备怒斥她时,接着——
“啊,我想起来了!我的身份是——‘奴隶’啊!如果主人问起的话,那么可怜的身为奴隶的我只能把你们刚才的侮辱如实禀报了啊!我总算想起来了,怎么能忘了这种事呢!”
克拉米再次稍作停顿,然后说。
“但是……奇怪?我记得好像所有人都侮辱过了……看来会很有趣呢。”
接着脸上浮现出了菲尔一样的微笑,同时亮出了五枚硬币。
“让我们打赌谁会先被开除吧——话说,真可惜。我手上可没赌本啊。毕竟这些钱都只是寄放的而已,我只不过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可怜奴隶罢了。”
接着——克拉米就穿过了面面相觑的女仆们的身边。
她一边聆听着背后响起的议论,一边说——
“菲,今天我钓到大鱼了哦?”
当然,是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接着便脚步轻盈地扬长而去了。
*
——傍晚,尼尔巴连邸的大厅。
菲尔将五名侍女招至面前。
侍女们全都心里有数——但还是保持沉默观察菲尔的样子,她们都猜测克拉米已经告发了“嘲笑”的事,所以每一个人都紧张地等待菲尔开口。
然而,菲尔开口问的却是——
“我就直说了,是哪一位偷走了我寄放在奴隶那里的硬币?”
——出乎意料的质问,侍女们全都惊呆了。
如果只是质问侮辱的事情,那么还是有办法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