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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我娘都不管我交朋友; 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什么意思?”杨过拔高声音; “我‘只是’你的未婚夫?等我变成你名正言顺的丈夫,才能管得着你吗?”
我看着他摇摇头:“那也管不着。”
“你!”他抿着唇,唇角溢出几缕血迹; “郭芙,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呀。杨过; 你别激动。如果你实在忍不住,你到一旁去吧?”
“你想得美!”他随意抹了抹嘴角; 又垂下头来看着我; 哑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回去后我任你处置,还不行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说话了,等情花毒解了再说,好么?”
“嗯。”他点点头; 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也松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陆无双和程英回来了。
“是这个么?”陆无双把瓷瓶给公孙止看,又倒出一粒丸药,放在手心里,“没错吧?”
公孙止不说话。
耶律齐弯腰解了他的穴道。
公孙止才点点头:“不错,就是它。”
“卑鄙小人!”陆无双却是踢了他一脚,才把药丸装回瓷瓶里,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过来。将瓷瓶一把拍杨过胸膛上,扬声道:“给你吃!”
杨过接过瓷瓶,却又递给她:“我不要。”
“你为什么不要?”陆无双睁大眼睛瞪着他,“这本来就与你无关,你是为了救我,才被情花刺伤的。我死不足惜,你吃了解药好好过日子罢!”
说完,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杨过沉吟了下,偏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瓷瓶递给陆无双:“我的伤势不要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吃罢,我再去寻名医解毒就是。”
“哈哈哈!”这时,公孙止却大笑起来,“普天之下,再没有人能解这情花之毒!”
说完,他看向我道:“小姑娘,你一把火将我绝情谷的情花都烧掉的时候,可没有想到吧?没有了情花,你们去哪里配解药?”
“什么?”我呆了一下。
公孙止却是哈哈大笑,看向陆无双和杨过的眼神,带着怨毒:“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朋友’之情,到什么地步!”
“普天之下,真的只有这一粒了么?”我认真地看着公孙止问道。
公孙止哼笑一声:“不错!”
我沉吟了下,从杨过的手里夺过解药,倒在手心里,喂到他嘴边:“吃吧。”
“芙妹?”杨过愕然,随即,他压下我的手,“不能吃。”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的伤势不要紧,还能撑些时候,叫陆姑娘先吃吧。”
我摇摇头:“你吃。”
“芙妹……”杨过微拧眉头,“我不能吃。”
我打量他一眼:“你真不吃?”
杨过抿了抿唇,摇摇头:“芙妹,我若求得解药,便是我幸。倘若求不得,死在这情花毒之下,我也不怪任何人,只怪我没有享福的命。”
他漆黑的瞳仁盯着我,里面闪烁着浓烈而复杂的情绪:“芙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从始至终,没有装下过别人。”
“哦。”我把药丸倒进瓶子里,搁在他手上,然后对小龙女她们招了招手,“走罢。”
杨过愣了一下,又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腕道:“芙妹,去哪里?”
“回去啊。”我诧异地看着他道。
杨过又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哦。”
“程姑娘,陆姑娘,此事已了,咱们就此别过吧。”杨过回头对程英和陆无双说了一句,然后便抓着我的手腕,与我一起前行。
我偏过头,见他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十分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很是诧异。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杨过一脸愕然:“我不跟着你,又去哪里?”
“你去找解药啊。”我只觉得他莫不是傻了罢,“我要回大胜关,找我爹我娘去,没有时间陪你寻名医,你自己去罢。”
说着,我拨开他的手,转身往绝情谷外面的方向走。
“等等!”杨过疾步赶上来,“郭芙,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我心下有点不耐烦,站定脚步看着他道:“就是刚才说的意思啊。”
“你要抛下我?”他一脸不可置信,“郭芙,我受着伤,就要死了,你却抛弃我?”
我摇摇头:“没有,你误会了,只是我们不同路,就此分道扬镳而已。”
“你——”他胸膛起伏,苍白的脸上涌上血色,仿佛是气急一般。
下一刻,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看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的杨过,我不由得拧起眉头,陷入了两难。
他自己会醒的,我便走了也不要紧。
但是,万一金轮法王折回来了怎么办?该不会要杀了他罢?
转念一想,反正他已经中了情花毒,本来就要死了,也不过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而且我又不是不救他,是他自己放弃了机会。回去如实告诉我爹,想必他不会骂我的。
“我们走吧。”想到这里,我转过身,对小龙女和曲师姐招了招手。
小龙女回头看了一眼杨过,问我:“不带他一起?”
“他要去寻医,我们跟他不同路。”我说道。
小龙女点点头,就不说话了。
“郭姑娘,这样不太好吧?”耶律齐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郭芙!”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盛怒的声音。
我转身一看,就见陆无双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她扬手就朝我的脸上打:“你有没有良心?傻蛋都晕倒了,你居然抛下他就走?傻蛋怎么会看上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我偏头躲过她的巴掌,拧起眉头:“陆姑娘,我救了你的性命,你不谢我就罢了,怎么还要打人?”
“打的就是你!”陆无双一掌没打着,挥掌又朝我劈过来,“傻蛋那么喜欢你,你却连他的生死都不管,你不配做他的未婚妻!”
我拧着眉头,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推:“小师叔,看好你表妹。”
程英这才走上来,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郭姑娘,杨大哥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能丢下他就走呢?”
“走就走了,有什么不能走的?”我奇怪地看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就往前走去。
我两只脚都好好的,又不是不能走路,为什么不能走?
“郭芙,你去死吧!”身后,陆无双跳着脚骂我。
程英劝道:“先把杨大哥扶起来吧。”
随着我们越走越远,身后的动静就听不见了。
“郭姑娘……”耶律齐走到我身边,清澈温柔的声音响起,“你不打算与杨兄做夫妻了么?”
我老实地点头:“他就要死了。”
“郭姑娘似乎并未感到伤心?”耶律齐又问我。
我摇摇头:“你看错了,我很伤心的。”
“哦?可我并未从郭姑娘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耶律齐说道。
我得意一笑:“因为我掩饰得好。”
耶律齐抿住了唇,随即他说道:“郭姑娘为何要掩饰自己真实的心意呢?被别人看出来,就这么让你不安么?”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紧了紧。
这是一种不太熟悉的感受,有些慌乱,有些无措,有些恼怒,还有些厌烦。
这些情绪让我本能地感到排斥。
于是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也没有追问。
走出一段,他才又问我:“郭姑娘打算再找一个什么样的未婚夫?”
“好看的,聪明的,听话的,会玩的。”我说道。
耶律齐“哦”了一声,而后低低笑了,他又问我:“郭姑娘觉得我怎么样?”
我站定脚步,偏头看他。
他容貌英俊,比寻常的中原人更耐看,而且他的眸色并非纯黑,更偏向于琥珀色,显得十分温柔。
“也行。”我点点头,“回去我问问我娘,再说罢。”
耶律齐便笑了起来:“好。”
而后,他的身躯离我更近了一些。
走动之间,我能听得到衣料摩挲的声音。他的手臂不时碰到我的,带来一点热度。
我不是很习惯,便往旁边挪了下。
他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拉近他:“别躲。”说着,他垂下头来,眸中含着笑意,“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试着亲密一点。”
“可我们还不是未婚夫妻。”我扒下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歪头看着他:“是你说过的,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爹娘,在外要格外注意。”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笑着点点头:“不错。”
话落,他便错开半步,与我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我本来以为与郭姑娘没有缘分了。”一边走着,他一边温柔地说道,“谁知杨兄命不久矣,真是令人惋惜。”
我便说道:“缘分这种事,谁也说不清。”
“能够与郭姑娘有缘分,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他说着,忽然偏头过来看我,分外认真:“昨天晚上,我亲郭姑娘的时候,郭姑娘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前面拦路的金轮法王和达尔巴,说道:“我们有麻烦了。”
第175章
杨过醒来的时候; 正值黄昏之际。
他慢慢眨动着眼睛; 看着上方低矮破旧的草棚屋顶,神智渐渐回笼。
身下铺着算不上柔软的稻草; 杨过慢慢坐起身; 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很小的茅屋里。
“芙妹?”杨过下床; 往外走去; “芙妹?芙妹?”
他四下环视着; 寻找着郭芙的身影。
然而找了一圈; 并没有看到半点人影。就连耶律齐、小龙女,都不见踪迹。
难道芙妹把他安置在这里,就又走了?
杨过拧起眉头; 又回了屋。
床头的位置; 静静躺着一封信。杨过打开一看,却不是郭芙给他留的,而是程英和陆无双写给他的。
信上的内容不多; 但杨过还是看得皱起眉头。
在他昏迷的时候,程英和陆无双将解药喂给他吃下。信上还写着; 她们非常感激他来绝情谷救她们,但也不想再打扰他和郭芙; 从此江湖不见。
杨过摸了摸胸口; 发现那种肝肠仿佛都要绞断的痛楚不见了。他深吸一口气,想起郭芙居然在他昏迷的时候掉头就走的绝情,也没有痛楚传来。
看来她们果然将唯一的一粒解药给他吃了。
那陆无双怎么办?杨过皱起眉头,心里不免涌上担忧。
天色渐渐暗了。
杨过又看了一遍信函; 视线在落款处顿住。
落款处皱皱巴巴的,显然是被水渍打湿了。但程英素来是仔细的人,又岂会让信函沾水?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程英写信的时候落泪了。
杨过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他当然懂程英和陆无双对他的心思,因为那都是他撩拨来的。
但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得意,有的只是悔不当初。
若可以重来,他宁可不认得她们。
将信函握在手心里,运起内力一震,顿时信函化作片片碎屑纷飞。
杨过走出屋门,看着坠入云头的夕阳,心里说不出的晦暗。
郭芙抛弃了他。
他万万想不到,她如此狠心绝情。
亏他醒来时,居然张口唤她的名字。
她却根本理也不理他,哪怕他晕倒后,她也没有动容。
居然是陆无双和程英安置了他。
杨过只觉得自己可悲、可怜、可笑极了。
这下他再不遗憾,情花全都被烧掉的事了——哪怕世上再无情花,他也清楚地知道,郭芙对他是没多少真情意的。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杨过回忆着年少时在桃花岛的欢笑与明媚,分明是真情流动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会变得这样?
他记得在桃花岛时,郭芙可护着他了。她喜欢他,讨好他,维护他,跟在他身后像小尾巴一样,让他带着她玩。
她眼里没有第二个人,只有他自己。
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闪闪发光,像盛满了星星。
当时的他只觉得傻里傻气的,此刻回忆起来,那时候的郭芙不知道有多好看。
事到如今,杨过终于明白,离开的那四年,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那是再也找不回来的珍宝。
他曾经拥有一只小傻妞,他可以看着她长大,每天逗着她玩笑,等到她开窍后,就把她揽怀里,一口一口地吃掉。
那将是再快活也不过的日子。
但年少轻狂的他,硬生生把这种未来弄丢了。
他仿佛听到了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花草树木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不珍惜、不知足,嘲笑他的狂妄、可笑。
杨过啊杨过,你就是个傻蛋。陆无双没叫错你,你就是个傻蛋,天下第一大傻蛋。
你曾经拥有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但你把它给弄丢了。
年少时笑得眉眼弯弯的小郭芙,长大后眉眼疏淡的大郭芙……两张面孔在脑海中转换,硬是让他喉头发甜,又喷出一口血来。
可是,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明明他已经重新得到小傻妞的喜欢,还得到郭伯父和郭伯母的认可,同小傻妞定了亲。
她抱着他的脖子,非要亲他的急色模样,还历历在目。
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就变了。
是怎么变的呢?
杨过茫然地想,仿佛是从陆无双困在绝情谷的消息传来,就开始变了。
可是,他要救自己的朋友,难道错了吗?
陆无双是他的朋友,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自己知道,他只把陆无双和程英当朋友。
朋友有难,他前去相救,难道错了吗?
英雄豪杰当以仁义为先,他没有错啊!
可是,如果他没错,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西边的云彩,渐渐失去了霞光,映在青色的天际,渐渐变得乌沉。
杨过心中说不出的急切,说不出的愤怒,最终随着天色的暗沉,而化作一片茫然。
郭芙跟耶律齐同行,此刻正在去往大胜关的路上。以他对耶律齐的认知,耶律齐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定会百般讨好郭芙。
陆无双中了情花毒,与程英一起,不知道往哪边去了。
两边他都挂心。但他只有一个人,他分、身乏术,他只有一个选择。
去追他已经不傻的小傻妞,或者去追时日无多的陆无双。
他的心告诉他,他想念芙妹,他想跟芙妹在一起,他要跟在她身边,拒绝任何心怀不轨的男人接近,尤其是耶律齐。
但他从小到大的认知又告诉他,朋友把唯一的活命机会给了他,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去死,他应该跟她一起去寻医。
他需要一个富有智慧的人来指导他,到底如何抉择?
在杨过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黄蓉。
思及至此,杨过的头脑中陡然一片清明。
对,去找郭伯母。郭伯母那样聪明,她一定会为他拨开云雾。
而且,郭伯母是曾经的丐帮帮主,她可以指挥丐帮弟子,寻访名医,以及寻找陆无双的踪迹,远远好过他漫无目标地找。
想到这里,杨过微微振奋。
他盘腿坐下,运功疗伤。等到天明之时,便站起身,往大胜关的方向赶去。
杨过以为自己很快会追上郭芙,但直到他到达大胜关,也没有见到郭芙和耶律齐他们。
“过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黄蓉见到他,有些惊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过想说没有,可是他又说不出口。这一趟行程,的确出了很多事情。
“坐下说罢。”黄蓉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指了指凳子,叫他坐下。
杨过不敢有一丝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对黄蓉说了一遍。
末了,他浑身绷紧,看着黄蓉说道:“郭伯母,我对芙妹绝无二心,若我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嗯。”黄蓉点点头,不说信他,也不说不信他。
杨过心中惴惴,但他委实将黄蓉当做可以依赖和信任的人,因此他拧着眉头,颇为困扰地道:“郭伯母,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觉得我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救自己的朋友,并没有做错。
可是为什么却和小傻妞越来越远?
“过儿,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黄蓉沉吟了下,说道:“但你生来桀骜不驯,鲜少看得上什么人,因此也极少去观摩别人是怎么样行事的。长到这个年纪,如此明白的事,你却看不透。”
杨过听罢,顿时坐得板正,恭恭敬敬地道:“请郭伯母教我。”
“你看我与你郭伯伯如何?”黄蓉不答反问。
杨过一愣:“郭伯伯怎么了?”
“你郭伯伯心中装着家国天下,一心要援宋抗蒙,为此四下奔波,你看在眼里罢?”黄蓉问道。
杨过点点头,脸上露出敬佩来:“郭伯伯是大英雄。”
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忠义爱国之人,但他由衷地敬佩郭靖的行事准则。
“不错。”黄蓉点点头,“那你可曾想过,如果我不跟你郭伯伯一起,而是在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