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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唐龙这开门见山的话风，苍狼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谨慎地应道。
“什么事？”
“第一件事，帮我向上面提交申请，将易博凡名下所有的资产转移到他家人的账户上。”
唐龙说着，暗自组织了下说辞，将姚淑芬和小丫头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苍狼听过这些沉吟了声，道。
“转移资产倒不是问题，易博凡这些年为组织做出不少贡献，情理上确实该把资产转移给他的家人。不过这事有点难办，上面未必能认可这种事。易博凡私自与姚紫萱生有一女，原则上来说，他是要接受组织处罚的。人已经死了，处罚自然说不上，但姚淑芬和姚燕婷可能因此失去自由。”
说着，苍狼的话音逐渐怪异了起来。
“组织规矩，你应该知道。姚淑芬和姚燕婷与组织有直接联系，影响很大，上面不可能放任不理，汇报上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是由组织收容母女二人，让她们在庇护与监视下安度余生。另一个是直接被组织吸收，训练为内务人员。我不知道你与这母女二人有着怎样的联系，但你既然要我提交申请转移资产给她们，想必你不希望她们两个受到制约。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没有什么难做的，我只是帮她们拿回属于她们的东西。”
唐龙淡淡地说了句，道。
“至于她们今后的生活，我会负责到底，安置照顾她们。她们是无辜的，我不会让她们失去自由。况且她们是易博凡的家室，元凶仍在幕后，即便她们在潜龙的庇护下生活也不见得安全。如果上面的人对我这般处置有意见，你可以让他们尽管来找我。”
“……”
苍狼沉默，过了一阵才缓缓开口。
“幽灵，你冷静点。我知道最近你遭遇了很多不公，但规矩就是规矩。潜龙存在的根本，应该不用我向你说明。现在是敏感时期，你公然挑这种事，对谁都没好处。老头子们正眼巴巴想找人开刀，某些人更是巴不得你出差错。你若是执意如此，谁都保不了你。”
“那群老头子不是问题，过上一阵子，他们会感谢我的。”
唐龙淡然说着，道。
“至于某些人，我已经失去耐心了。老头子们想对组织内部进行清洗却迟迟不见动作，估计是担心引发混乱，暂时不知道从哪入手。这份清洗的工作，我会替他们代劳。我要你办的第二件事，就是帮我调查组织内部，找出究竟是哪些人在跟我过不去，我会一个一个找过去。”
不等苍狼说话，唐龙冷冷地说道。
“这事你不用劝我，是时候该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
苍狼再次沉默，道。
“你这是发疯要造反吗？”
“造反不至于，我只是需要宣泄。”
唐龙笑了声，道。
“苍狼，我们好多年交情了。一句话，这两件事你帮不帮我？”
“你非要拖我下水不可？”
苍狼答非所问，随后道。
“告诉我原因，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原因有很多，一时半会恐怕说不完。”
唐龙应着，想了想，道。
“易博凡被杀，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虽然我不在意他的死活，但某些人利用他的家人对付我触犯了我的底限。我跟那母女二人，也称得上是孽缘。假设不是因为与她们两个相遇，易博凡多半会死在我的手上。”
“易博凡是谁杀的，你那边有没头绪？”
苍狼开口，道。
“老头子们正在严查这件事，如果你知道元凶，情势应该会有所改善。”
“我知道元凶是谁，用得着让你帮调查内部？”
唐龙失笑着，也不在意苍狼始终没表态是否帮助自己，顺着话题说道。
“易博凡被杀，不仅仅是因为有人想对付我，背后还有其他原因。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易博凡是被人买凶杀死的。”
说着，唐龙将遇到青年人一伙的情况告诉了苍狼。
苍狼听过唐龙说的，许久没有动静，过了一阵才阴沉地开口道。
“看样子，有些人确实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杀害同僚不算，竟还是买凶杀人，这事我会如实汇报上去。另外下手杀人的那个组织，我会让人进行调查，敢动我们潜龙的人，他们没必要继续存在了。至于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什么叫我爱怎样就怎样？你不帮我查，我怎么知道是谁在搞我？”
唐龙话音拔高了几分，心知苍狼这么说已是在纵容自己，但他并不满足。
苍狼的级别，在潜龙机关内部说实话也不算高。
甚至可以说，他的级别比易博凡还低上几个档次。
不同的是，苍狼管理着像唐龙这样的一线外勤，手底下实实在在地有着一票超一流的精英特工。
如果把易博凡比作古代皇宫在朝廷上指手画脚的文官，苍狼就是镇守一方手握兵权的三军统领。
两者具有的能量完全不是等级，苍狼能做到很多易博凡根本做不到的事。
“这事牵一发动一身，我帮不了你。我所在的位置，不能跟你一起冲动行事。”
苍狼说着，言语顿了一顿，道。
“不过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帮你，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没人敢随便触她霉头。”
第二百三十九章 苍狼的表态，独处
〃“蔷薇被‘放’出来了？”
唐龙挑起眉头，瞬间判断出苍狼口中说的是何许人。
关键会帮助他，且能在总部这般“淫威浩荡”的，除了萧蔷，再没有第二个人。
“暂时还没出来，不过快了。天眼系统的功能升级已经完成，目前正在测试，这两天里就会重新投入使用。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恢复自由身了。”
苍狼说着，道。
“以你们俩的关系，她应该会主动联系你。有她的帮助，你办事也会方便很多。易博凡资产转移问题，你到时直接让她暗箱操作，我就不多事向提交申请了，免得让事情变复杂。其他的事，我不方便参与，也不能参与。”
说完，苍狼用嘱咐的口吻说道。
“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但行事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什么时候我承受不住了压力，我会通知你适时收手。另外还有一点，花狐在云城有任务在身，尽量不要让她与你有过多牵扯。”
“知道了。”
唐龙应了声，切断通讯。
苍狼已然明确表明立场，多说无益。
就现状而言，唐龙也是能够接受的。
虽然苍狼的表态近乎是“明哲保身”，并不愿意参与进来，但实际上他已经给出了足够多的支持。
潜龙机关向来以严格的层级制度避免某些多事之人过份对外勤特工指手画脚，影响他们的任务进度。
像唐龙这样的一线外勤，能对他进行管辖与评定的人，只有苍狼。
任何人要对唐龙的作为评价乃至干涉，必须通过苍狼。
说简单一点，唐龙在外“胡作非为”，上层的压力只会落到苍狼头上，无法对他造成直接影响。
苍狼明言会扛住来自上层的压力，让他放手去做，已然可以说是最大的支持。
唐龙做人向来不贪，同时也不是非要拖苍狼下水不可。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若非忍无可忍，他也未必会做出这般迎头而上的决定。
得知萧蔷即将恢复自由身，他也不需要苍狼过份深入。
以苍狼的能量，确实可以帮到他很多。
但萧蔷的能量，不比苍狼小，她可以为唐龙提供更多更具实际意义的帮助。
关键，萧蔷不是实权主义者。
她没有上级，没有具体职位，根本没人能管到她，也没人敢管。
从最初她独力研发天眼系统并投入使用，她在潜龙的地位就变得非常特殊了。
只要她不杀人放火，上层的人基本都会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切的根本不仅在于天眼系统的价值，更在于她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小女人。
当一个小女人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时，试问有谁会想不开跑去招惹她？
指不定人家一个不乐意，干脆让天眼系统停摆，到时整个潜龙要面对可不仅仅只是“睁眼瞎”的问题。
至于苍狼嘱咐不要让花狐与自己的事过多牵扯，唐龙心中倒也是能够接受的。
主要他要做的事，并不适合花狐参与。
相比起萧蔷可以任性妄为，花狐受到的制约要多上很多。
而且她有任务在身，若是“不务正业”投身其他事务，很容易被人抓住话柄。
……
当夜晚再一次降临，唐龙躺在床上睁开眼睛，起身走出房间。
来到隔壁姚淑芬和小丫头所在的房间门前，唐龙伸手握上门把，发现门反锁着，轻轻敲了敲门。
“淑芬，你起来没有？”
房内没有传出回应，不过很快，门后传来了细碎的开锁动静。
房门缓缓打开，姚淑芬出现在门后，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道。
“小点声，婷婷还睡着，别把她吵醒了。”
“嗯。”
唐龙点了下头，目光看看姚淑芬略显憔悴的容颜，微微皱眉。
“白天你没好好睡过？”
“睡了。”
姚淑芬红唇轻咬，垂下眼帘道。
“但是睡不安稳，我总想着以后的事。”
“……”
唐龙沉默，听到她这倾诉似的话音，知道她已在崩溃边缘，但以他的立场实在没法如何安抚她。
不说姚淑芬对他有很大抵触，他要一个劲说空话，甚至可能引起反效果。
最实际的解决办法，只有尽快安置好母女二人，让她们在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生活。
暗叹了声，唐龙迟疑着看向她道。
“你不要想太多，身体重要。如果有必要的话，晚点我去药店跑一趟，帮你弄点**回来。”
“好，麻烦你了。”
姚淑芬点点头，认可了通过药物保证自己的睡眠。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姚淑芬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这样是肯定不行的。
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是照顾好小丫头，连她自己都可能会唐龙的拖累。
低头走出房间，姚淑芬反手轻轻带上房门，问道。
“我们五泉市呆多久？什么时候走？”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准，可能明天就走，也可能要过几天。”
唐龙说着，见她没让自己进门反而走了出来，道。
“别在外面站着，去我房间说话，顺便让服务生送点吃的过来。”
“嗯。”
姚淑芬温顺地应着，似是因为精神疲惫，没像早上时对他那般有防备。
……
跟着唐龙走进他的房间，姚淑芬坐到沙发上左右看了看，稍有些拘束。
唐龙瞧见她这样子，默然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拿过酒店放在房里的菜单递过去，道。
“你看看菜单，研究研究我们要吃点什么。”
“我随便，你点就可以了。”
姚淑芬小声说着，没有接过菜单。
唐龙见状别提有多无奈，不得已只能自己审视了下菜单，拿过桌上的座机点了些吃食。
……
房间里尴尬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酒店服务生将唐龙点的吃食送到房间。
眼看服务生送来的尽是些精致的吃食，姚淑芬忍不住用力吞了口口水。
她不只是没睡好，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多少东西，只在飞机上稍微吃了一点。
将近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说她不饿肯定是假的，只不过她的食欲不怎么样。
然而面对眼前看一眼就知道味道不错的吃食，姚淑芬的食欲被勾动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挥之不去的阴影
〃明显姚淑芬面露出了食指大动的神色，唐龙付过餐费打发走服务生，坐下身来笑了笑。
“想吃就赶紧自己动手，总不能让我喂你吧？”
“……”
姚淑芬没吭声，微红着俏脸伸手拿了块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唐龙见她刚刚就差两眼冒绿光了，总算开始吃了却吃得如此斯文，面色古怪了下，道。
“淑芬，有些话，我原先不想说，也没资格说。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不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必须照顾好你自己。只有照顾好你自己，你才能照顾好婷婷。饿了，你就多吃一点。困了，你就多睡一会。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也不用顾忌我……”
不等唐龙把“教育”的话语说完，姚淑芬抬头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不用你教。我现在在吃东西，你能闭嘴？”
“……”
唐龙哑然，默默地将在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
不得不说，姚淑芬能发出这般宣泄不满的话音，对两人如何相处而言是个很好的进展。
但迎面被怼了一句，他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把话说下去了。
眼看唐龙被自己冷不丁呛住，姚淑芬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不冷不热地说道。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我跟着你，单纯是为了婷婷的安全着想。不要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听什么，我不是那么没主见的女人。”
“抱歉，是我多说了。”
唐龙干涩地笑了笑，没再言语，低头吃东西。
拿着热脸，贴了冷屁股。
换了是别人，唐龙绝对不会给好脸色看，他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但面对姚淑芬，唐龙自觉有亏欠，只能让着一点，避免无意义的争执。
姚淑芬见某人吃着东西没了声音，倒也知道他是有心让着自己。
想着自己方才的回应有点恶劣，姚淑芬低声道。
“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点冲了，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小事而已。”
唐龙应着，转移话题道。
“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去很多地方。你和婷婷跟着我会很幸苦，希望你能忍耐一点。等时机成熟，我会安排你们到一个没人打扰你们的小城市生活。”
“这些事你做安排就是了，不用跟我商量。”
姚淑芬说着，看过来道。
“我带婷婷跟着你，是因为没选择，也因为你给了我承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除了你，我没有更好的选择。这些我都看开了，所以你用不着浪费口舌跟我讲述这些。”
唐龙听着她这番倔强又极具理性的话语，心下不禁暗暗叫苦。
人生不如意，十之**。
姚淑芬的生活遭逢大变，温顺的生性会有变化纯属情理之中。
可她这浑身带刺的模样，不单单是在疏远他一个人，而是在疏远所有人。
唐龙几乎可以想象，就算自己给她安排好了定居的地方，以她目前的状态，她也未必能好好生活。
昨夜发生的一切，给她带来了太大的阴影，她已经无法再轻易相信别人。
暗暗无奈着，唐龙望了姚淑芬两眼，道。
“谢谢你能相信我，也谢谢你能给我补偿的机会。给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婷婷的未来着想。那丫头还小，不懂事，但她总有懂事的一天。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她受你的影响，无法像个普通人生活。”
“……”
姚淑芬沉默，放下嘴边的糕点，犹豫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你要我现在走出来，我做不到。给我点时间，尽管我不是她的生母，可我永远是她的妈妈，我不会让她受到我的影响，也不会……”
话说了一半，姚淑芬忽然抬起头来，道。
“酒店的菜单上有酒吗？我想喝点酒，你陪陪我怎样？”
“你想喝酒？”
唐龙愣了愣，下意识地拿过菜单，说道。
“酒肯定是有的，但你要想借酒消愁，可能会耽误……”
“耽误就耽误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照顾不好一个半大的小孩子？”
姚淑芬强势地说着，手一伸抢过菜单打开，扫了两眼却又露出茫然的神色。
唐龙见她刚“霸气侧漏”完，紧接着又“漏气”了，疑惑道。
“怎么了？”
“我……”
姚淑芬拿着菜单红唇微启，揶揄了阵，不怎么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喝过酒，不知道哪种酒的酒劲小点，你能不能给我给几个推荐？”
唐龙闻言嘴角抽了抽，应付着说道。
“你没喝过酒，那我们就喝红酒好了。红酒虽然后劲足，但能促进新陈代谢美容养颜，甚至能帮助睡眠，通常比较适合女性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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