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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正是!”倚波连连点头,“你等着,我这就叫小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去,好不容易回来了,今晚要多吃一碗饭才成!”
静瑶嗯了一声,眼看着倚波脚步轻快的出去,又将宵雨春萍唤进来,叫给自己准备沐浴更衣。乾明宫除了皇帝便是宦官,她还要陪皇帝演戏,实在没有棠梨宫这般自在,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可得好好歇一歇。
晚间的时候,宇文泓没有过来,他一连多日没有上朝,御书房里实在积攒了太多奏章,看来得几个通宵才能批完。
静瑶也知道他辛苦,有心想给他送些补汤,但碍于宫中现下戒严,晚间不好走动,只好作罢,自己乖乖在宫里歇息。
罢了,现在不给他添乱,就是最大的体贴了。
夜渐渐深了,可静瑶躺在床上,并无睡意。
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早间谨身殿的事,宇文铭及其党羽的步步威逼,郑王越王的冷眼旁观,还有安王与武宁郡王等人的竭力维护,以及宇文泓出现后,两方人手的对垒……
毕竟自小便身在深闺,从未经历过朝堂的汹涌,今日的事情,实在给她心间带来很大的冲击,加之她还有些放心不下,不知何时才能将叛党彻底剿灭。
好在并未等多久,约莫子时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动静,春萍在帐外轻声唤她,“娘娘,您可睡了?”
静瑶愣了楞,赶紧答道:“还没有,怎么了?”
春萍道:“乾明宫的春旺公公过来了,说陛下叫来给您递消息。”
静瑶心间一顿,递消息,莫不是叛党的消息?
她忙道,“什么消息?叫他进来说罢。”
“是。”
春萍出去,把春旺带进殿中,隔着内殿的门,春旺赶忙道:“启禀贵仪娘娘,方才枢密使上报,叛党已尽数剿灭,陛下特命奴才前来告知您,请您放心安睡。”
剿灭了?静瑶一听,顿时大大放了心,欣喜之余忙同春旺道:“知道了,替本宫向陛下道声谢吧。”
春旺躬身应了声是,“奴才明白,天晚了,请娘娘早些安睡吧。”
说着就要退出殿外,却被静瑶一拦,“等等……”
静瑶想了想,问道:“叛党尽数被剿,那,惠王呢?”
春旺答道:“剧枢密使奏称,惠王眼见已无胜算,已于乱中自己了结。”
宇文铭自我了结了……
虽是有些出乎意料,却也合情合理,他已经到了情途末路,不走这条路,也始终难逃一死。
一个与前世有着太多纠缠的人就这样死了,静瑶心中有一瞬间空白,她曾死于他的手中,看透了他的无情与虚伪;她曾爱过他,也恨透了他。
如今,他终于从世上消失了……
静瑶沉默一下,而后叹道:“这场祸乱都是因为此人,这样的结局,也算便宜他了……”
说完她却又想到乾明宫的宇文泓,声音都不受控制的温柔起来,问春旺说,“陛下还没歇息吗?”
春旺如实答说,“回娘娘的话,奴才过来的时候,陛下还在御书房忙着,大总管在旁劝着早些歇息,陛下总说再等一会儿,这不,不知不觉又看了半天的折子。”
春旺的语声里也透着无奈,静瑶叹道:“陛下心怀社稷,是天下之福,也是辛苦大总管了,等会儿你回去,也替我传个话,就说来日方长,还请陛下早些歇息,保重龙体。”
春旺赶忙道了声是,“娘娘的话比奴才们的管用,陛下听了一定喜欢,那奴才这就回去,帮娘娘把话带到。”
静瑶道了声好,春旺便垂首退出了殿外 ,一路回到乾明宫去了。
大事已定,相比前些天憋在乾明宫里的日今晚总归能睡个安稳觉了,静瑶重新躺了下来,春萍也为她重将灯火调暗,她闭上眼,睡意渐渐侵袭过来,终于睡了过去。
~~
先前酝酿多日,历经一日一夜的对决,终于落下帷幕,惠王叛党尽数被歼灭,昨日在谨身殿中那些投向他的叛臣也没落得好下场,除过昨日在混乱中当场毙命的,其余尽数被押进了大狱,等候三司会审后发落。
京城接连三日禁严,羽林卫与禁卫军在京中巡逻,严查叛党欲孽;宫中也一样,侍卫处及内廷监严防彻查,将宫廷彻底肃清,好保证主子们的安全。
而三日之后,京城解禁,终于又恢复了往常白日里车水马龙的繁忙,及晚间流光溢彩的繁华盛景。
京城依旧还是那个京城。
第九十三章
那日迫于宇文泓的计划; 静瑶假意说皇帝抱恙; 堵在乾明宫门口不叫太后进去; 可着实把这位老太太给气的够呛,不管后来皇帝如何安抚; 她若是不亲自去面前请罪; 恐怕说不过去。
是以等宫中解禁之后,静瑶赶紧去福宁宫请安。
入到福宁宫; 她主动道,“罪妾恭请太后圣安。”
太后垂眼看她; 语声中不露喜怒; “这话说得,你何罪之有啊?”
静瑶老实的看着地面回答:“那时逼不得已欺瞒太后; 甚至……对太后不敬,自然是臣妾的罪过。”
太后前些日子确实担忧的不成,但宇文铭宫变那日,皇帝提前向她告知真相后,她便终于安了心,后来陆续清楚的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都明白了那日静瑶的举动; 心间虽然还有些别扭; 但在大事上到底明白事理; 此时眼见静瑶肯主动请罪,也就舒畅多了。
更何况这女子腹中还有自己的亲孙,她不看僧面看佛面; 也不会果真又来刁难她。便发话道,“行了,快起来吧!现如今身子愈发重了,凡事更要当心着些。”
听见太后语气缓和了,便知这是已经不再生气了,静瑶心里一定,忙道:“谢太后。”春萍则赶忙上前将她搀起。
已经将近五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明显比从前隆得更高,太后牵心里头的亲孙,忙吩咐人为她张罗凳子,她又谢过恩后坐了下来,只听太后问道:“这一阵身体如何?御医可有每日去请平安脉?都是怎么说的?”
静瑶便一一回道:“回禀太后,臣妾自觉身子还可以,比起先前,精神要好多了,御医也说都还好;太医院每日都有派人去棠梨宫请平安脉,就连臣妾在乾明宫的那几日,也是王院判亲自来给臣妾瞧的。”
太后点了点头,因为听见她又提到了乾明宫的那些天,忍不住叹了口气,“此番着实叫哀家好不牵挂,外头的流言传成那样,皇帝也躲起来不见人,哀家这心哪……”
太后没把话说完,只顾着叹息,韩嬷嬷在旁补充道:“贵仪娘娘有所不知,太后那几日担忧的整夜难以入睡,此番着实受了罪了。”
母亲挂念孩子,这是人之常情,静瑶也是即将当娘的人,自然也能理解,只得又同太后解释,“那时惠王叫人给陛下投毒,场面十分惊险,莫不是那个小太监幡然悔悟,或许现在就不是这般局面了……因此陛下将计就计,为了叫惠王信服,只得先瞒着您。此番叫娘娘受罪,臣妾甚是惶恐。”
太后叹道:“罢了,如你所说,陛下也是逼不得已,况且既然事情已经了结,只要陛下安康,这江山安稳,哀家也就安心了。”
静瑶点头道是,又听太后提到,“听闻那日谨身殿的朝仪,是你出去应付叛党?如何,可曾害怕?”
其实就算太后享了半辈子的荣华,也一直没有如她这般,需到大殿上应付群臣。这样问,也算有些好奇,静瑶如实道:“臣妾只是一介女流,头一次入到大殿之上,说不怕必定是假的。只是臣妾一直相信陛下的安排,所幸此次也没叫陛下失望。”
太后点了点头,其实也明白此次能顺利将宇文铭一网打尽,她的功劳也不小,便和声道,“此番也是难为你,罢了,这几日好好在棠梨宫歇着吧,不必每日过来请安,哀家若有什么事,再去派人传你。”
静瑶垂首遵是,此次太后倒是甚明事理,心里松缓一下,将要告退之时,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问道:“启禀太后,卫国公如今已被关押天牢,陛下说过,支持惠王者,同属谋逆大罪,那不知钟氏该如何处置?”
太后这才想起来,宫里头还有这么个人,想到这个家族眼看就此消失,不由得叹道:“哀家昔日真是错看了他们,昔日陛下登基,他信誓旦旦表忠心,这才不过几天工夫,一听咱们不好,立刻转投别人去了,如此不忠不义的人,能落得了什么好下场?三司会审,谋逆大罪,还不是落个满门抄斩的结局!至于那个钟氏……纵使冷宫里也不得养这般罪人,找个日子,叫内廷监去做个了结吧!”
当初那跋扈专横的贤妃且还能在冷宫里留一条命,到了现在,这心机颇深的淑妃钟氏却连在冷宫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静瑶心间难免感慨。不过钟家犯得不是小事,这样的结果,不过意料之中。
一时再无什么要事,既然太后发话叫她回去歇着,她便跟太后告了退,回了棠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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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泓向来赏罚分明,如他先前所说,此次追随宇文铭的人,皆以谋逆罪下狱行刑,而那日在谨身殿上坚定拥护自己的大臣,以及事后平叛的武将们,自然该论功行赏,尤其是在自己尚未出现之时,挺身竭力维护静瑶的安王与武宁郡王,封赏格外隆重。
安王已经晋封亲王,宇文泓便另赐了他封地田产,以壮大安王府势力,又命钦天监,礼部及宗正寺筹备瞻哥儿的世子册封礼;至于武宁郡王宇文澈,因尚未成立家,皇帝一时想不到该给他何种封赏。
安王世子册封礼过后,安王携家眷进宫谢恩,安王妃特意来到棠梨宫面见静瑶,难得迎来稀客,棠梨宫自然也是好生招待一番。
这日皇帝驾临棠梨宫,晚间睡前,静瑶特意跟宇文泓提及此事,“今日安王妃来臣妾这里做客,还带了安王世子来,小世子较上回见面时又长大了许多,真是可爱。”
宇文泓闻言唔了一声,“瞻哥儿啊,朕今日也见了,是长大了许多,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只是似乎不太像老七,像老七媳妇多些。”
静瑶笑笑,“老话儿都说儿肖母,女肖父,瞻哥儿还小,随娘多一些也是正常,不过应该会越长越像安王的,将来必定也是美男子。”
宇文泓心间一动,拢过她来,手抚着那圆溜溜的肚皮,问道:“那你肚子里这个会是男是女?会像你还是像朕?”
静瑶也把手覆了上去,温声说,“臣妾也说不准,唯有生下来才知道……不过,陛下想要什么?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唔,这就像是一个嘴馋的孩子,眼看两种自己都爱的点心摆在面前,真是叫人难以取舍。小皇子,小公主……听起来都甚是可爱,他贪心地问,“两个都想要,能不能都有呢?”
静瑶扑哧一笑,残忍的告诉他,“御医已经断定是单胎,所以陛下暂时只能选一个。”
宇文泓叹了口气,“那就儿子吧,朕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个儿子了。”
是啊,如果有了儿子,他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想必也不会再无故滋生旁人的野心,叫这江山生乱了。
说完瞧见静瑶似乎在出神,他好奇道:“在想什么?”
静瑶轻捏他的手指,道,“臣妾知道陛下喜欢皇子,只是担忧会叫陛下失望……”
宇文泓嗯了一声,“为什么这样说?”
她回道:“听闻胎动活泼些就是男孩,但臣妾肚里这个文静得很,所以臣妾才想,大部分可能,会是个女孩。”
说完去瞧宇文泓的脸,想看看他作何反应,然而失望倒是没看见,却是见他一脸惊奇,“胎动?他会动了吗?朕怎么从来没感觉到?”说着大掌在她肚皮上游移,问道,“这里?还是这里?他在哪里动?”
静瑶也有些头疼,胎动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有的时候人正睡着,忽然觉得腹中某一处跳了两下,而当她充满兴奋的去摸,却又没动静了,眼见现在宇文泓满是兴奋的期待,她心里其实有些没底,不知道腹中的宝儿肯不肯给爹爹面子呢。
果然,宇文泓等待了许久,也始终未见腹部有何反应,静瑶只好解释道:“现在天晚,没准儿小家伙已经睡了,白日的时候,也许动的会多一些。”
宇文泓微有些失望,“朕白日的时候不在你身边,怕是要错过了。”
静瑶只好又安慰他,“陛下只要常来,总会有机会的,再说,只需再等几个月,孩子就能出来与我们见面了,到时能清楚瞧见他的模样,不是更好?”
宇文泓叹了一声,“也罢,孩子不给朕面子,也怪朕自己,平素与他说话太少……朕吸取教训,往后多多同他说说话。今日就算了,既然他都睡了,就叫他睡吧。”
可真是一片慈父心,静瑶抿唇笑笑,道了声好。
眼看时间不早了,她劝宇文泓说,“前些天听闻陛下日日熬夜处理政事,实在辛苦,今日难得清闲,陛下早些歇息可好?”
宇文泓嗯了一声,便打算闭眼休息了,却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同她说,闭眼缓了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便问她道:“朕赏了老七,老八还不知该赏些什么,今日老七提醒朕,说老八年纪差不多了,不如给他早日娶个王妃,依你看,这京中可有合适的姑娘?”
静瑶原本已经闭上了眼,闻言便睁开眼眸,对上他的俊脸,忽然想了起来,端午节的时候在金明池畔,安王妃不是曾同自己说过,武宁郡王看上了赵家的三姑娘吗?
根据安王妃那时的描述,武宁郡王的无疑是看上赵娉婷了,只是那时静瑶与这位少年王爷并不熟,也就没有多管闲事,可前些日子人家在谨身殿主动站出来维护她,现在她再不帮忙,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略想了想,同宇文泓道:“臣妾自入京起便深居宫中,不甚熟悉京中贵女,不过上回去清晖园的时候,恰巧见了见承恩公府上的三姑娘,觉得模样十分标志,举手投足也很有涵养,很不错呢。”
宇文泓听后不禁皱眉,承恩公府的三姑娘?
他记得上回从清晖园回来时,她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但那时候语气里充满试探,并不像十分欣赏对方的样子啊?
他觉得奇怪,清嗓问道:“打得什么主意?快快从实招来。”
这没头没脑的话叫静瑶愣了愣,“臣妾哪里打什么主意了?不是您问京中有哪些不错的贵女吗,臣妾就认识这么一个,只能这样回答您啊。”
宇文泓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信,“当朕记性不好?上回你提起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
这……
静瑶一时哑口无言。
好吧,上回她的确拿赵娉婷来试探过皇帝,言语间也似乎不乏酸气,如今忽然又这么夸,好像是有些可疑……
为了促成武宁郡王的好事,她只好道:“臣妾并没打什么主意,上回在金明池观水戏,安王妃同臣妾闲聊的时候提到过,说八王爷似乎对这位赵家小姐很上心,您方才又这样说,臣妾当然举荐这位姑娘了。”
“哦?”
宇文泓倒是不知道,宇文澈还有这样的事,怪道那天观水戏的时候这家伙一脸心不在焉,目光总往人群里头瞅,原来是看上姑娘了……
他沉吟道:“承恩公府……如此说来,两人倒也般配,改日把老八叫来,朕亲自问问,如果他愿意,朕就赐婚。”
静瑶倒没想到他应得这么痛快,想了想,在旁提醒道:“陛下,您不问问太后的意思吗?”她老人家当初安排三姑娘入请清晖园,大约另有打算呢。”
宇文泓能猜到太后的打算是什么,闻言叹道:“这恐怕难以成全太后,问也是白问,还不若直接成全了老八算了。”
他有意成人之美,倒的确是个好兄长,静瑶又问道:“那承恩公府呢?该需要提前知会一下吧,毕竟是结亲,叫他们有个准备比较好。”
承恩公府可不是一般人家,那是皇帝的外祖家,就算宇文泓不能照太后的意思做,但若是太过独断,未问过赵家的意思就给下了赐婚旨,恐怕有失妥当。
宇文泓颌首道:“你说得不错,那朕便先问过老八,若是果真有意,再召承恩公商议便是。”
其实有他出马保媒,这婚事还有不成的道理?就算承恩公原意是将女儿送进宫,这回也不得不改主意了。
这事就算是解决了,两人终于决定歇息,宇文泓闭上眼,习惯性的将手放在她的孕肚之上,用掌心的温度呵护那个正在奋力成长的小生命。感受着怀中人均匀舒缓的呼吸,渐渐地也招架不住困意。
然就在要入睡的边缘,他却忽然感觉到在手掌的下方,有个什么似乎轻轻一跳,他一怔,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阿淳……”
他轻声唤她,生怕声音再大就会吓到那个调皮的小家伙,充满兴奋的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
那是来自自己腹中的力量,她又岂会感觉不到呢?静瑶慵懒笑笑,“宝儿知道爹爹在等,所以跟爹爹打招呼了。”
那果然是!
宇文泓此时满心说不出的情绪,他终于感知到了,他的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