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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几米处有个胖墩熊孩子正踩着购物车底部的横杠; 身体的重量全部倚靠在购物车上,借着推力和轮子的滑动; 把购物车当滑板玩,踩着横杠; 另一只脚往后蹬,离地,乘着滑动的惯性霎时不受控制地往这边冲来。
宋余舟只觉得一回头,一眨眼,一个小肉墩就跟人体武器似的速度极快地往这边冲,眼看就要撞上还在认真研究红酒的沈棠。
耳边听到动静,沈棠眼角余光瞟见有东西冲撞过来,下意识往旁边伸出手,要抓住宋余舟避开。
却正好被宋余舟握住了手,猛地往前一带,直直撞入他怀里。
胖墩孩子被摄影大哥及时抓住了购物车的另一端。
而宋余舟那一下拽得太用力,不但将沈棠带入了怀中,还往后退了步,背脊撞上了身后的货架。
沈棠定下神的瞬间,见宋余舟身后的货架晃动,心慌得立刻抬起双手撑住。
神经绷紧之下,宋余舟不明所以,只瞅见了沈棠一副“红酒咚”的姿势很霸气地压着他。
头顶一支红酒经受不住方才的晃动,摇摇欲坠。
沈棠掀起眼皮,目光触及那瓶马上要往下砸的黑影,脸色极沉地皱起眉。
电光火石之间,她揽住宋余舟迅疾地往旁边转了个身,落下的红酒瓶擦过她的衣袖,随着剧烈的玻璃爆破声摔落在光洁的白色地砖上,溅起了一大片红色。
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
骇人的碎裂声响近在咫尺,宋余舟压根没来得及辨明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搂紧了沈棠,一手用力护住她的头,等周边有好些顾客被突兀的声音吸引过来,他也才回过神,着急忙慌地把沈棠从怀里扒拉出来,仔细摸摸她的头,又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她的肩膀手臂。
“没事吧!?有没有砸到哪里?”说着,还急了起来,声音里听起来有少见的怒意:“有东西砸下来你要马上躲开啊!”
沈棠张了张口,还没解释。
他低头瞥见满地的红色,竟然忽然蹲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给她拍掉粘在裤腿上的玻璃渣子。
因为他的举动,围观的人群隐隐变得有些喧闹起来。
沈棠愣住了神,连被他拽着一路离开直走到了收银台,她都没挣开手。
回去的车上,宋余舟紧抿着唇,面色沉沉,一句话也没说。
车内的气氛很僵滞,没开电台和音乐,三个人加前后一大一小两台摄像机,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次沈棠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生气了,和那回在片场,她救他的时候很类似的情绪。
说起来那次还更危险些,可这次他的怒气值却显然更高。
摔了的那支红酒并不太贵,难道是……担心她所以才这样吗?
沈棠不太确信地想着。
她自小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少年老成的模样,师父、师伯、师兄……大家都觉得她行事周到,成熟稳重,是最无须担心的,为了符合大家的期望,她也尽力做到真的不用他们操心,时间长了,便习惯了。
所以初次体会到这种被人担心的感受,着实有些奇妙和复杂,更不太敢确定。
她垂下头,正好瞥见宋余舟裤腿上被红酒染深的颜色,和粘上了没清理掉的玻璃渣,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
“你们买个菜是出了趟国吗,那么久……卧槽,你们把整个超市都搬回来了吧,会不会买太多?”
耿辰作为演员名气不足,但走偏门混综艺却还混得不错,之前在几档综艺里的表现都可圈可点,因为深谙综艺之道,说话没其他人这么老实收敛,也不怕谁的咖位大不大,反正逮着吐槽的机会就来。
“虽然是宋影帝给钱,也不用下这么狠手吧,要吃得完才行啊。”
他还在不停说,许原暗暗使了几回眼色都不顶用,没办法只好凑到旁边,低声说:“气氛不对。”
耿辰这才停下来,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果然是,出去前和回来后的神情差太多了。
“你们吵架啦?”
“……”这么直接问出来真的好吗!?
许原心塞,捏了把冷汗,干脆和几大袋东西一起躲进了厨房。
宋余舟非但没有搭理这问话,还沉着脸直接回了房间,看那周身低气压的样子,众人都很好奇,沈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惹得他这样。
“你们怎么啦?买东西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楮家宜抓着沈棠询问。
连高贵冷艳的宁煜修都侧目过来。
沈棠缓缓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
众人还在等她继续说明事态。
又见她摇头:“……不对,其实也不是我的问题。”
耿辰憋不住了,着急道:“那到底是谁的问题?!”
“大概,是熊孩子的问题吧。”
“…………”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很是好奇,但两个当事人不说,只有熬到节目播出才能知道了。
节目组没有限制使用手机,沈棠偷空给祝佳音发了消息:“如果在非本意的情况下惹别人生气了该怎么做?”
——“???……不是在录节目吗?!惹谁生气了?”
沈棠慢吞吞打着字,还没发新的消息,那头很快又回复过来。
——“如果是宁煜修就算了吧,听说他一天要生气八百次……如果是其他人,我觉得有误会最好尽早解开,免得越拖误会越大?”
好像有道理。
可到底要怎么办?
许原包揽了大厨的活儿,任劳任怨在厨房忙活,剩下的一个在闹别扭,三个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沈棠帮着洗了菜,又生疏地炒了个青菜。
饭桌备好,许原招呼大家吃饭,为难地问了声:“谁去叫宋老师?”
做饭时一直窝在沙发的楮家宜此刻很积极地跳了出来,“我去吧!”
耿辰一把拦住她,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情,玩笑道:“要不沈棠去吧,正好有什么事说说清楚。”
他都这么说了,楮家宜也没好再争抢,只是心里发怄。
沈棠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和宋余舟说话,这下倒是自然了。
敲了几声门没应,猜想这个点总不能在睡觉吧,他们在外面这么大动静肯定都听见了。
试着开门,果然没锁。
宋余舟已经换了身宽松舒适的衣服,坐在床边,双手往后撑着,不知在想什么。
沈棠走到面前,见他脸色没先前那么严肃了,只是依旧不太好看,直勾勾地和她对视着,就是不说话。
气性真大呀。
她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看他,一时没想出合适的话来。
仔细想想,他生的气确实有些莫名其妙,说是因为她吧,没什么根据,可一想到他蹲下来为她清理玻璃渣的画面,她心里又柔软得一塌糊涂,不说点什么似乎过意不去。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眼神点缀得熠熠发亮,柔软地垂在额前的头发泛着点金色,白色毛衣衬得他周身萦绕着温暖的氛围。
沈棠徒然地张了张口,视线专注地落在他脸上,某个瞬间,忽然觉得他真的很像某种大型宠物,似乎在倔着等谁来顺毛。她福至心灵地抬手覆上他发顶——
宋余舟微微僵住身体。
满心的郁闷和发怒后拉不下脸来主动求和的困窘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
绷紧的脸部线条逐渐变得柔和。
他轻握住她的手腕,站起身来,目光里藏了很多、很多话。
然而眼角余光扫过角落高悬的摄像头,愣是将那些话吞回了肚子里。
第68章 愿望箱子
这档节目没有他们想象的复杂; 也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不用像其他节目那样不停玩游戏; 东奔西跑参加各种挑战,也不用被逼着吃奇奇怪怪的虫子; 这自然是很好,但生活日常其实也不容易把握,要让节目组有东西可拍; 要自己制造话题抢播放分量,有时偶尔忘了摄像机的存在可能还会做出一些不能播出的事——这些都是难关; 也是陷阱。
沈棠慢慢适应之后; 倒觉得没自己想象的复杂,只是纳闷,就拍这些内容; 真的有观众爱看吗?
耿辰和楮家宜对节目比较有野心; 两个人都很能闹腾; 一个下午又是比拼个人技; 又是玩游戏的,几乎填充了整个下午的时间; 许原是彻彻底底的老实人; 好不容易当完了大厨; 一回头又不停在收拾。
沈棠自发加入许原组成了洗碗二人队; 聊起各自的作品和前不久上映的电影,画面看起来一派和谐; 只是宋余舟总来打岔,后来许原就干脆把洗碗盆前的宝地让给他了。
“要不我们都说说自己为什么会签这个节目吧?”
晚上; 趁着所有人都在的时候,许原突然提议。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像宋余舟和宁煜修这样的咖位,为什么还愿意接这种真人秀。这节目毕竟才刚开始第一季,说白了还有试水的成分在里面,而且这种模式是国内首创,会不会扑街都不知道,已经大火的真人秀那么多,按理说随便挑一个都比这个靠谱吧。
“这个问题我觉得大家都差不多吧,我是觉得这节目的模式看起来比较轻松有趣,又很新鲜,很真实,还有机会和大咖们交朋友……”
耿辰拎着红酒走过来,半是开玩笑的样子,说得很不走心。
那红酒沈棠和宋余舟没有买成,傍晚的时候耿辰和楮家宜特地去买了几瓶。他心想,许原真够没眼力见儿的,反正接这节目总归不是为了名气、为了钱,就是公司的安排,大家都是艺人,差不了多少,就算真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别人还能当着节目组的面儿说不成?
酒红色的液体流淌在水晶杯里,在吊灯下泛出细碎的光,宁煜修啜了几口酒,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破开荒开了口。
“不用穿团服。”
“啊?”
说什么,是说话了还是幻听?
几个人均是一脸懵逼。
宁煜修面色还是没什么温度,许是喝了点酒,话匣子才开了些:“我说,签这个节目,是因为不用像有些节目那样穿团队服,不觉得几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跑来跑去很傻吗?”
大家又意外又囧。
就算是觉得傻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啊,万一这段没剪掉,岂不是一下子得罪一大片节目组和艺人。
宁煜修一开口就把天聊死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人接上话茬。
“比较起来我们节目确实挺随性的啊,哈哈,就让搬了个行李过来就直接开录了,”耿辰模糊了重点,见气氛冷场,很快把话题焦点转移到了宋余舟和沈棠身上,眼里带着八卦的表情,“但其实我更好奇啊,你们俩是拍了《帝相》才认识的吗?感觉你们的关系很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沈棠:“就是从那部剧才开始认识的。”
“是怎么变熟的啊?”楮家宜也很好奇的模样,“我有在网上看到你们在片场出意外的视频诶,那个是真的吗?看起来好可怕哦。”
沈棠斜了宋余舟一眼,他正好目光柔和地望过来,却没准备要回答的样子。
楮家宜拽着她的手臂,很亲密地贴过来,仿佛两人是相亲相爱的好闺蜜,毕竟这才是认识的第一天,沈棠对她的过分亲密多少感到不太自在,可也不好拒绝,只能继续奉献出一只手臂被她抱着,“嗯,是真的。”
“啊,你们拍戏好危险——”
“我记得宋老师和宁老师都有几部电影是有很多危险镜头的,拍的过程中肯定也避免不了会受很多伤吧?”
许原眼里透着认真,宋余舟坐正了身子,回答他道:“因为电影的荧幕比较大,有一点点瑕疵都很容易被观众发现,所以为了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有很多高难度的动作镜头导演都是要求尽量真身上,所以受伤是难以避免的。”
“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受伤都是常有的事,怕受伤就没法拍戏了。”宁煜修难得和宋余舟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总之我们六个人能这样凑在一起真挺不容易的,希望我们能更快地熟悉起来吧……”耿辰带头举起酒杯,大家象征性地喝了点,这晚夜聊谈心的环节就算过去了。
这才录制的第一天,节目组似乎不打算折腾他们。
沈棠按照自己的作息,早早躺下了,快要入睡的时候,刚洗漱完的楮家宜才爬上床,一阵动静扰得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楮家宜说想和她聊天,话里总结起来的意思大致是大家同属一个公司的,希望她能多多照顾新人,但事实在这个节目里她也是新人小白,实在谈不上谁照顾谁。退一万步说,虽然是同个公司的,双方的利益相关却是很不相同,要真真切切地计算起来,她们的关系和其他嘉宾之间并没什么两样,大家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又相互竞争的人。
第二天,凌晨五点,沈棠就被自己准时的生物钟给叫醒了。
楮家宜还在睡,她曲线救国从床尾爬下去,洗漱完正好和检查摄像头的工作人员打了照面。
没想到她这么早起床,工作人员匆匆检查完就回到了专属的监视镜头的小房间里。
露台很宽敞,沈棠顶着清爽的素颜,穿一身舒适柔软的家居服,在晨曦都还未显露的凌晨独自惬意地练起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功夫。
为了不在人前显得突兀,她之前就特地将自己的功法和瑜伽结合做了改变,以拉伸为主,增加力量为辅,且助于凝神静气,平稳心绪。
负责监视镜头的工作人员愣神地盯着屏幕,揉了揉困顿干涩的双眼,扯了扯一旁的场记:“你说沈老师这是在干嘛……天都还没亮呢,怪渗人的。”
场记在小本上刷刷记录下来:X月X日凌晨五点零五分,沈棠练功。
等到室友们陆续起床,沈棠已经准备好了清粥小菜的简单早餐。
今天楮家宜和耿辰都有行程,陆续吃过后,只有沈棠,宋余舟,宁煜修和许原留在了房子里。
许原长相虽清秀,但人气不高,演技实力也还有些欠缺,很难接到不错的剧,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接到适合的工作了,他留守这里是意料之中,可是另外三位——
他瞅了眼气定神闲的三人,不是大咖就是近来人气高涨,没理由这么闲啊。
“你们也没有日程吗?”许原犹疑地问道。
宋余舟:“没有。”
宁煜修:“没有。”
沈棠:“今天没有……”
宋余舟和宁煜修都是刚拍完电影,正好处于空档期,来参加这个节目相当于是半休假。
沈棠目前还在物色新的作品,最近多是画报和出席时尚活动这类的行程,不是特别紧张。
少了话比较多的耿辰之后,只有四个人的空间异常安静。
正在琢磨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许原忽然拉高了声调,给沉闷的气氛投入了一剂强心针:“《暗狩》发布预告片了!”
手机视频连接到了电视屏幕上。
随着肃穆恢弘的音乐声响和低沉压抑的鼓点,画面从满屏的黑色逐渐显露出城市原貌,略微复古的色调,车水马龙的繁华十字路口,马车,洋行,有轨电车……穿旗袍的女人化着媚俗的大浓妆招摇过市,女学生三两成群低头浅笑,人们在这座城市闲适地生活着,只有偶尔经过的军车隐隐宣示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潮。镜头越拉越近,忽然一声枪响,一个衣着军装的日本男人倒在满地血泊里,人群如潮水般不断朝四周涌动,安静的街道一时变得躁动起来,宣扬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和诛杀汉奸的白色传单如飘雪在空中飞散。
画面一转,南嘉澍出现在镜头前,他在歌舞厅左拥右抱谈笑风生,眼尾藏着放荡不羁的邪气,俨然放荡二世祖的模样,然而如流水般湍急的鼓点节奏将人们引领到另一个世界时,他眉宇冷峻,眼神凌厉,已全然变成另一个人。
沈棠一袭军装出现,雷厉风行地在楼层里逐间搜查,声音冷肃威严:“把人给我揪出来!”
她在搜查,南嘉澍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与她进行速度追击,随着紧张快节奏的击鼓音乐到达顶点,声音戛然而止,画面再度变暗,特有复古味道的悠扬舞曲从留声机里飘扬出来,南嘉澍与顾童十指交握,在一片衣衫鬓影中优雅起舞,镜头始终只拍到他挺拔的背影。
最后五秒,有人在他身后站定,南嘉澍终于缓缓转过身来,他嘴角噙笑,蕴含深意的目光给了个大特写,冷硬的对白声响起:“霍少爷,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一分钟的预告片剪得堪比电影大片,沈棠不得不佩服傅铭生对镜头画面和构图的把控能力,有些场景竟精致得和电影无异。
不同于上次《帝相》特别制作的角色版预告,《暗狩》是循规蹈矩的剧情预告片,而她在其中的分量占比不是太大,可她的军装亮相抓人眼球,快节奏的剪辑也将她与男主角之间的矛盾冲突无限放大在观众面前,这支预告的吸引力度显然是满分的,且一点也不因为她是女二号就失了存在感。
她回过神来,偏头看去,许原已经完全呆住了,视线还定定地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宋余舟的神情则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