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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茹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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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茹心中也有偏爱的,与她们不同,于是她也插嘴道:“论情之深沉郁郁,热烈心折,你们说的倒是都有道理,但我依旧最爱美成一句‘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美成之忧愁抒情总归不够深情凄厉,但这轻忽若青烟一般的烦恼怅然之情,再无人能过他了!”
  宝茹当时就说了‘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这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其中情思之微妙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强作的来的。宝茹当时自然能理解其中真意,品味其中才华横溢。只是今日却有了不同的感触——郑卓外出至今日,日近年关,也不知什么时候归家。其中相思之缠绵悱恻,倒有几分诗句里的烦闷辗转。
  宝茹一时看入了神,好容易回过神来,自己竟然一杯热茶到冷,一页书也没翻篇过来。不由得无奈笑了笑,把诗词集子合起来,打算让菡萏重新换一壶茶来。只是没等她如何叫人,就听到外头喧哗起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这时候却只见小吉祥急急忙忙掀开冬日里安上的厚重门帘子——她年纪渐长以后少见这样急忙了。一是不规矩,二是不好与菡萏木樨两个做表率。只是这一回小吉祥却是顾不得了,她知道这消息一定是宝茹现下最想听到的。
  小吉祥进门来,还不忘把菡萏木樨两个支出去,这才兴奋地与宝茹道:“姐儿,郑少爷他们回来了!”
  宝茹乍听她的话,还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一时便有些怔然,直到心里默念了几回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唬地一下站起了身,眼睛发亮道:“可是真的!他们到了哪儿?怎的事前也不知道,急忙的就到了湖州?”
  小吉祥见宝茹就要往外走,赶紧拦着她道:“姐儿别急呢!郑少爷如今可没到巷子这边,刚刚到的不过是一些精细货物呢!一些一般的送到了铺子那边,这些要好生存放的才收到了家里。至于郑少爷,自然是和其他伙计们一起在码头那边与车船行的人处理这一趟交船缴费的琐事。”
  宝茹只是一时忘情这才忽略这些,这会子如何还想不起来这许多事情,立刻镇定下来。只是表面上是镇定了,但内心依旧是微甜酸涩,种种情绪一齐上涌。
  宝茹不可能去码头那边的,只能在家里安坐等待——这可如何派遣心里的亟不可待?宝茹只能站起身走来走去,或者指尖下意识地敲打桌面。
  小吉祥看不下去宝茹这样子,只得拉着她坐下道:“我的好姐儿!怎么就这般急了起来,要知这可还有的等呢!跑商回来这一日最是忙碌,与车船行的人交割也就罢了,还有各样货物入库,一样样地检验,对照着货单子来——这可是个细活。还要与老爷交账,再有与那些看货的应付。今日不到日落定是见不着人的,姐儿难不成要这般直到晚上?”
  宝茹知道小吉祥说的有理,只是很多事情并没有道理可讲,她这般样子她自己也不能控制啊。让她找些别的事情来分散一下,可是能做什么,这时候她做什么也不能用心了。拿起书本子,一页页翻不动,一会儿就出神了。临帖儿也一样一塌糊涂,至于别的也不用提了。
  见宝茹这个样子,小吉祥不再劝了,反倒是开始想着怎么能让两人早些见面,想了想道:“姐儿咱们去看看店里都来了些什么货物吧!”
  宝茹听了眼前一亮,虽说郑卓不定会回铺子里,但是总归有可能,至少比起家里晚上才到,要好得多。况且去看看那些也算是找到事情做了,比呆在家里干坐着要强。于是说干就干,宝茹立刻就去与姚太太说了一声就往自家铺子里去了。
  宝茹带着小吉祥到了自家百货铺子时,铺子后门大开——为了不耽误前头生意,只开了后门装货。只是让宝茹失望的是,督促这些车夫脚夫来运货的并不是郑卓,而是赵四哥。那些货物自大车上卸下来,或是一人一抬,或是两人一抬,按着赵四哥的指示分类摆放到库房里,这才算完。
  宝茹只看那络绎不绝搬货的脚夫就晓得这一趟生意依旧很好,虽然见不到郑卓,这时候她已经微微转移了注意力了——毕竟这是她家生意,怎么可能全然不在乎。
  于是她先凑到了赵四哥身旁,等到他不那么忙时才与他发问道:“四哥!你们这一趟出门如何?”
  赵四哥原先全神贯注只在对着货单子勾选货物,是不知宝茹来了而且凑到了他身后的,这时候宝茹发声倒是惊了他一下。他回头才发现是东家小姐,原本因忙得焦头烂额而不太好的神色立刻和气起来。
  只见他笑道:“原来是小姐来看了,托东家的福气这一回依旧好着呢!到底赚了多少我倒是说不太清楚,账目是白老大和卓哥儿管着,我和罗小官做事就是了。只不过我怕他俩也说不清,毕竟这些货物进进出出的,好多数儿都是挂在账上,却没整理。只怕还要理一理才能晓得。”
  宝茹又与他说了些路上的事,这才口风一转问道:“倒是辛苦你们了,也不知你们整日在船上有没有不适应的,我倒是听说好些人不能适应,好容易有些起色了,下了船反倒觉得地上在摇晃喱!”
  赵四哥没察觉道宝茹话里的深意,立刻道:“嗐!除了卓哥儿,咱们都不是第一回跑商了,要是有那等上不得船的,要么就不做了,要么就咬牙忍下来了——到如今也就好了。至于卓哥儿,他倒是天生做这一行的,我头回上船,在甲板上站也站不稳。他却是吃喝睡觉没得一处妨碍,倒教我们好生羡慕!”
  宝茹从这句话里知道了郑卓这一趟出门至少没病没灾,也没被船上生活折磨,一时心下稍安。想到反正不能提前见到郑卓,于是开始关心起这一次的货物了。
  她好奇地问道:“这一回又是一些扬州货?我看倒有些不像了。”
  宝茹是从这些货物的包装上看出的,如果是些扬州特产,那都是手工艺品之类,不说值多少钱,至少不可能如宝茹今日见到的,好多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
  赵四哥见宝茹注意到了这些,便笑着小声道:“这一回可是赚着了,回程时在镇江那边遇到一个小盐商,家里惹上了一桩大官司,在扬州是混不下去了,于是便变卖家财了事。这样的境况大家都是竞相压价的,啧!好多好东西,虽说只是个小盐商,但是在扬州,只要沾了‘盐’字,又有几个是寻常的。”
  赞叹了一声,赵四哥这才接着道:“咱们本是外地人,这样的好事并没有咱们什么事。只不过白老大有手段,原来与他家做过生意,虽没与他家主人搭上话,但是于他家那管家却奉承得极好。这一回也是老门路了,好处银子并不吝惜,好歹让咱们也入了场。别的东西没轮上,盐倒是带了一些回来。”
  宝茹听到‘盐’字就已经瞪大了眼睛,这世道最赚钱的几样,也不过盐、茶、丝、布几样。倒不是说这些东西单价如何骇人,只因这些都是人人日日都要的,所以要的多。这世间,若是金子无人问津,那么也赚不到什么钱。若是人人都要,哪怕是一张纸一根线,数量多也能教人赚的盆满钵满。
  于是宝茹瞪大了眼睛问道:“到底带回来多少盐,我眼见得倒是不像把船填满的样子。”
  赵四哥道:“小姐的眼力好!确实是这般,咱们这船是四百料沙船改的,满载就是二十多万斤,咱们也难得装满呢!这一回一是没那许多本钱,二是那管家也是在指头缝露出来的,只有两万斤的盐并盐引。前后包括打点的使费在内,当时是把这一趟的本钱和赚头全放了进去,一共是四千两出头呢,这才拿下这两万斤盐。”
  “至于其他货物,要么是给东家家里带的特产,要么就是一些没来得及抛售的货物了。做成了这一笔生意,大家哪里还在镇江呆得下去,反正船上尽是空着的干脆一并带了回来。”
  宝茹听了赵四哥的话赶紧在心里暗自盘算起来,如今的盐价平准是三钱银子一斤。就这就是六千两了——赚头足够大。而且现在临近年关,正是盐价飞涨供不应求的时候——腌制腊货和冬日咸菜最是消耗这些,而且由于冬日日头差,海边盐场晒盐量是最低的。
  这时候的盐价到底是多少宝茹也说不清,毕竟有好多具体情况要论。而且她家只有一个百货铺子,这能销售多少盐,自然还是要销售给各大盐店和各个铺子。批发与零售的价是不同的,但是无论如何这一趟确实是赶上好运,捞了一笔大的。
  赵四哥脸上的喜悦也就很好解释了,伙计们也是要拿抽成的,姚家赚的多,就是他赚的多么。这一趟抵得过他过去几年了,他如何不欢喜,毕竟选了出门闯荡,而不是在百货铺子里头稳稳当当过日子,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带着家里赚了一笔这样的好心情,宝茹觉得等待郑卓似乎也不是那样不可忍受了。于是宝茹也不回家了,在铺子里看了看自家的货物,除了这些盐以外倒是还有些别的东西,只是不多罢了。
  看过后便乘马车在外头吃饭,要了香喷喷的羊肉锅子,别的涮菜也要了许多,就和小吉祥两个人吃了个过瘾——家里花婆子的手艺不错,锅子也很有功夫,只是到底不如外头一些名楼的手艺。平常宝茹自然难得专门为了一道羊肉锅子出门,今日又是高兴,又是为了消磨时间这才遇上了。
  之后又去茶楼听了一回说书,去老城隍庙街逛了一回小玩意,这才估摸着差不多了,家中要吃晚饭了,往纸札巷子家里而去。
  冬日里天黑得格外早,时辰明明还早的很,家家户户门外却点起了灯笼,大都是红通通的,倒是很有腊月期间喜庆的气氛。宝茹就在这灯火里到了家——和她预料的郑卓还没回来不同,其实他先她一步已经到了。
  不过也没什么,只是前后脚的功夫罢了,宝茹下车时他也才进门。两人隔着门遥遥看了一眼,只是郑卓在仪门里头,宝茹在仪门外,这倒是反过来了。
  宝茹倚着门看她,抿着嘴的样子似乎是要笑的,只不过忍住了——这是她欢喜的心情。明明才几个月不见而已,她却觉得郑卓有好些不同了。一夕之间少年似乎就蜕变成了青年,他的神色依旧是有些冷淡沉默的,但是他看向宝茹的眼睛却泄露他是一个多柔软的人。
  那是一双情人的眼睛——因为我爱的人是这世间的人,于是我看这世界都亮了。所以我愿温柔对待这世界。
  郑卓的嘴唇掀动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但到底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望着她。宝茹则是被他眼中绵密的情意弄得不得动弹了——手脚不是自己的,不然怎会不知所措;眼睛不是自己的,不然怎会无处安放;大脑不是自己的,不然怎会神思不属;心也不是自己的了,不然怎会心如擂鼓。
  佛家说‘刹那’就是壮士一弹指的六十分之一,那么两人刚才目光交汇之中理解并明白了对方——感受到血液奔涌而过,冲刷到四肢百骸,连身体也变得绵软,再不能反抗任何。说来应该是个很长很长的心理过程,但是用时间来衡量的话,应该把‘刹那’再分成六十份,取其中一份就是了。
  喜欢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啊,她能让永恒变成瞬间,白头偕老似乎也是倏忽而过。她也能让瞬间变成永恒,明明只是两人相顾未曾停留的一次交错,但是在其中的人却能像过了一生那样长久。
  两人也不过是目光交错了一次,除了已经知道内情的小吉祥,再没一人看出有什么不同。宝茹微微弯起了嘴角,低下头没人看得出她此时的神情——而郑卓也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捧着账册,似乎如先前一般只是跟着姚员外去书房。
  可是两人隐秘地知道了对方的心意,知道了他们将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宝茹轻松地哼唱着曲子往自己的东厢房而去,丝毫不再有之前急迫的模样。连小吉祥也疑惑了,自家姐儿不是早就想见郑少爷了么,怎得郑少爷回来了反而不再有动作,竟然没事人一般就回房了。
  宝茹是不会与小吉祥解释的,事实上也解释不清楚。这世间情人就是这般,既可以‘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也可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宝茹根本说不清刚刚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她得到了什么,以至于她的状态迅速地从前者转变到了后者。
  这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何必又要用道理来说清楚呢。
  至于郑卓,他如今的感触又和宝茹不同了。他的人生几乎和她是相反的,她是甜,他就是苦;她是动,他就是静;她是得过且过,他就是全力以赴。在刚刚一瞬间,宝茹从汹涌变得平静,那么他就是从平静变得汹涌。
  他想起宝茹的种种,想起那一日湖州码头,她红艳艳的样子来与他送行,也是不发一言——明明这应该是他记忆中最看不清她的时候,但是这一刻再也没有更清晰的了。那一丛火焰一样的红艳艳,早已点燃了他。
  至于不动声色,那不过是他在装模作样罢了——他不是因为没有不在乎,没有忘乎所以,没有难以自持,才能满不在乎。而是因为他是如此的在乎,如此地忘乎所以,如此地难以自持,才能装作满不在乎。
  这个从少年蜕变成青年的男子就是这般的人。是的,他是真诚的,但是他又是沉默的。他喜欢一个人不常常会说出来,可是存在就是存在,他喜欢宝茹,于是之前的思念会在看到她的一眼之中再也无处安放。故作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汹涌成了一片湖泽。


第79章 情意绵绵
  “这一回倒是你们辛苦了; 今日事忙; 暂且就这般随便应付; 等到明日我再正经到酒楼为你们接风。”
  姚员外吩咐花婆子遣人提着食盒去后头罩房,这时候正是晚饭时候; 一日劳累; 白老大他们自然是回了后院。晚饭没得着落; 但又懒得出门了,对于这几个功臣姚员外自然记得好生照顾; 自家吃饭也不忘嘱咐厨下多做一份往他们那儿送去。
  姚员外吩咐完这些才上桌与家人吃饭; 对郑卓道:“这一回做得很好!卓哥儿倒是福星了; 上一回我也是带着你生意做得顺畅,这一回又是有你,就能遇到这般巧宗; 可不是有福气的!”
  郑卓哪里会承受这功劳,立刻郑重道:“并不是我的功劳; 还是白老大机变; 原本的关系也是他的; 正经的大家都仰仗他才做成了这一回。”
  姚员外哪里不知这一趟白老大劳苦功高,只不过自家孩子有什么值得说的总是忍不住夸一夸么。只是他忘了郑卓性子多么老成,哪里能体会他这句话的含义。
  姚员外只得匆匆转换话题道:“你方才与我看的账簿子我瞟了一眼,进出倒是分开做了,一笔是一笔,这个很好,清楚的很。只是不够规整; 而且这个字还是太马虎了!这怎么可以,做账第一要明晰呢!”
  郑卓一下就有些脸红,这可正点到他的死穴上——这账是有一本原账的,是白老大做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虽然齐全但毫无章法。郑卓就给整理了一番,只不过他的水准其实和白老大半斤八两,都不是账房里的人才,他说是去监督账目的,但是心里清楚,他只不过就是摆设。还好白老大等人也没什么做假账的能力,不然他又哪里能看出来。
  至于字迹,正如宝茹感叹的,说是工整还嫌火候不够喱!并不是他不用心,只因这几年他又在铺子里干活,又要学字,练字便没什么时间了,能真的学完三百千还算他用功了。
  正当姚员外还要与郑卓说些什么时,姚太太少见地插嘴道:“这些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懂,只是卓哥儿才回来,你且让他歇一口气再说。这时候吃饭,有什么难道不能明日再谈?”
  姚员外晓得这一回是自己心急了,于是乐呵呵地笑了笑,不再开口说这些,转而说起家里准备过年的事。这本就是姚太太在打理,心里有一本账,乐得在丈夫面前表功,于是两人商量了起来。倒是郑卓和宝茹两个小的安静了,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夹菜吃。
  直到宝茹吃完饭,搁下箸儿才漫不经心地道:“爹,那账目看着倒是费眼,不若让郑哥哥先给我看一看,我又没事,且替你理一理罢!”
  姚员外哪里会多想,这种事宝茹不知替他做了多少回了,于是他也随口道:“你不说我也这般打算,人老了眼睛就花了,这样的账目密密麻麻更是越发不中用!你先拿去,也不用着急,年前做出来,不耽误分红就是了,也别太劳累自己——记住,不许点着灯做这个!”
  宝茹心头一暖,抱着姚员外的手臂格外殷勤道:“我哪里是个勤快的,就是做活我也从不晚间点灯细做。上一回娘的佛经,明明就差一点,第二日娘就要上香用得着,但我还不是依旧没晚上紧着做,非得第二日临出门前才收针!为这娘还说我对佛祖不尊敬喱!”
  姚员外点了点宝茹的额头道:“可别拿这个搪塞我!你是从来不点灯做那些女红的活计,但是这账簿却不是第一回点灯熬油了,可别当我什么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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