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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他闭上眼,直到感觉耳边的风声渐止,再睁开眼时,眼前是天朗气清,微风熏得仿佛要令他陶醉。
他一时怔住了,这一切,为什么似曾相识?一只洁白小巧的纸鹤轻轻的飞到他的手指上,他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猛的一回头。
她低着头坐在那里,专心的折着手中的纸鹤,还差几步就能折完,她的手指却停在那里不动了。桌上散落着几只的纸鹤,洁白的仿佛她的脸庞,她的衣裳,全无血色,毫无生机。她坐在那里仿佛一幅画,天地之间的一抹留白,红衣失去了色彩,一如她的眼眸。
“小鹤…”唐棣的声音颤抖着,颤颤巍巍的向她走去,他简直不敢相信,她能再次这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小鹤—!”
被他呼唤的少女动静全无,她坐在那里,却仿佛和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唐棣全然不管这些,他飞快的向她奔去,眼前所见,心里所想,都只是想紧紧的抱住她。
“阿棣—!”欢快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随着微风送入他的耳中,对他而言却无异于一声惊雷。唐棣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而当他终于回头望去,卷卷一如既往的笑颜映入他的眼帘。
“天帝,白纯用百年时光在下界探寻天道,如今可领悟了吗?”白纯抬头看向他。眼前这位白须飘飘,神色从容的老者便是这苍茫神界之主—……白帝。是他命她下凡求索天道,告诉她天道曲折如弓,如今神魔两界以箫弓为盟,消弭百年仇怨于须臾之间,这是不是就是白帝想让她感悟到的天道呢?
“白纯,你可知何以为神?何以为魔?”白帝望向茫茫的云海,声音辽阔而空旷。
“神魔之别,天地之间,本应清明纯白,只是魔桀的野心给两界带来了灾难。”白纯沉吟一会,“若果芥蒂已消,神魔则再无差别。”
“白纯,神与魔的分歧是天地的原罪,神是乘光羽化,魔是致命尽情,弓箫之盟看似结束了百年仇恨,却不知天劫亦因此而生。”白帝的眼神空远,仿佛看到了云雾尽头的景象,“如今已过了十个百年之数,冥灵结出神果,天地历尽轮回,此次天劫将是千年一遇的混溟。”
“千年天劫…难道还会有比瑶台之战更深重的灾难吗?”白纯惊讶不已,如果神魔残杀死伤还不是劫难的尽头,难道是要将天地都毁灭吗?
“此次天劫,乱天之经,逆物之情,天地弗成,灾及草木。”白帝看向她,像是微微的叹息,“你已入劫,亦不能幸免。白纯,天道曲折是因不知所求,你若能写出自己的天道,便是破劫之法。”
“你既然放不下,舍不得,下界就有你未竟之劫数,”白帝朝她淡淡的点头,“但无论遭遇如何,切记游心于物之初。”
“栩仙,你为何要来?”白束长身立于她眼前,仿佛不沾染一丝尘埃,“你私自将冥灵神果给了唐棣,就是亵渎神职,为何还要上天?”
“冥灵有自己的心之所愿,我作为宛丘神女,不过是替它完成心愿罢了。若是因此说我违背天意,亵渎神职,那责罚我自行去领。”栩栩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天帝已命苍决带唐棣去往瑶台,待他体内气息净化之后自然能重返下界,你何必急于这一时?”白束扬起长袖,拦在她身前。
“若瑶台真能净化所有罪恶,百年前我姐姐就不会命丧于此。何况如今的瑶台,没有了风摇草,还能如何?”栩栩定定的看着他,神情坚决。
“你为什么不信天帝?”白束清淡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为什么不信我?他是小鹤舍命要保护的人,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白束,你太骄傲了。”栩栩深深的看他一眼,收回目光,“你总是这么相信自己,可是你没能守护好风摇草,没能保护好我姐姐,这一次,我只信我自己。”
“栩仙—…!”白束皱着眉头,朝着她飞奔的方向追去。
唐棣脸上一片震惊之色,卷卷的笑脸此时却灼痛了他的眼。他转头看向小鹤,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仿佛流失了所有的生机。
怎么会这样?那个红衣娇俏的少女,那个总是带着幸福的笑意唤他阿扬的小鹤,那么灵动的她,现在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僵硬的像一尊死气沉沉的雕塑。
“小鹤…”他的眉眼里写满了痛苦和怜惜,慢慢的向她靠近,而他每靠近一分,她却仿佛离他更远一些,飘渺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唐棣嘴里不住的喃喃着,急促又小心的向她走近。
“阿棣…”卷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清晰又哀伤,“你不要我了吗?”
唐棣的胸口因紧张和急切而微微起伏,他看向卷卷,又立刻别开眼,无措又混乱,“我从没有想过你不是她…我不知道…”
“阿棣!不要走,等着我!”卷卷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却仍然笑着向他跑来。他看着她向自己靠近,却不能朝她迈出一步。
“嘶—”像是划破血肉的声音骤然响起,一簇血花在卷卷的绿衣上绽放,鲜艳夺目,她用手捂着伤处,依稀可见一缕游丝飘落余地,而在她身前,无数晴日里的游丝软软的织成了一张网,看似柔软无害,却锋利无比。
唐棣朝小鹤看去,卷卷的血痕仿佛为她所在的苍白画面画上了鲜红的一笔,白衣上多了一撇红色,手中纸鹤的翅膀亦被染出一抹红。而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微微移动着,仿佛在指示着什么。
“阿棣…要等我啊…”卷卷忍着身体的疼痛,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迈着步子继续向他走近,又一簇血花绽放,她这次却连眉头都没有皱,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卷卷!不要再往前走了!”唐棣看着她身上越来越多的血痕,将整件绿衣都染红,而她始终微笑着,遍体鳞伤的向他走来,他觉得心房传来难言的疼痛,一下一下,仿佛那些游丝悉数割在了他的心上。
小鹤的脸色却是渐渐有了血色,卷卷的血仿佛是她的颜料,将她渲染的鲜活生动起来。她默默的指引着游丝,密密的织成一张斜网。
“小鹤!”唐棣想让她停下,而当他看见她逐渐红润的脸色,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生机在一点一点的恢复,再这样下去,他的小鹤是不是就能回来?
“阿棣…”卷卷血流不止,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就快到了…等我…”
“卷卷…”唐棣看着她的身影,脆弱的仿佛倒下便再也不能站起,眼角有眼泪滑落,他握紧了天罗扇,抬手向丝网砍去,“够了!不要再走了!”
“噗!”
鲜血从小鹤的嘴角流下,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显得格外鲜明。血染红了她手中的纸鹤,那样艳烈的色彩一如当年的宛丘,他送她的漫天飞舞的纸鹤,像朱砂一样烙印在他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愤怒的痛吼着,眼神一紧,决然将天罗扇弃于地上,只身投入那密密的丝网。他以为疼痛能解除他的痛苦,然而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唐棣睁开眼,这里是瑶台,没有小鹤,没有卷卷,幸好,一切都只是幻境。他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苍决站在他的面前,眼神阴晴不定,他在幻境里看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他神色一黯,手中点苍石随着他手指的捻动开始散发出神光。
“弃扇就是弃善,你困于贪念,为求两全,还是放弃了善念,”苍决眼神一闪,点苍石寄出,“既然如此,你的执念迟早会占领你的心智,为了六界苍生,我绝不能让魔桀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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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劫
唐棣被点苍石发出的神光击倒在地,身体里的冥灵之气形成一堵无形的墙,覆盖在他的身旁。他在淡淡的光芒笼罩中起身,擦去嘴角的鲜血,定定的看着苍决:“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全部都只是对我善念的考验,我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是不是?”唐棣用眼神逼视着他,凛然生出几分压迫的气势来。
“境由心生,若你心中无念,幻境就无处可生。你所看到的,在这世界上至少有一个地方是真的,那就是你自己的心。”苍决隐隐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重的威压,不由神色一凛,凝聚神识,点苍石再次发起光来,“你心里的执念,已经超过了你对善恶的执着。你若放纵此心,恣意而行,终会变成不可一世的魔。以你的魔性,必将掀起毁灭六界的浩劫。”
“哗—!”神光震得天罗扇泠然作响,唐棣拂扇挥散,强大的冲击使得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若放纵此心!呵!好一个我若放纵!”唐棣冷笑,眼神闪着不忿而骇然的光芒,“就凭这句话,我就获罪于天,就要为你所谓的苍生正义而死,凭什么!我何错之有!”
“你错在过分执着,错在弃善不悔,错在用情至深,物极必反,你既有魔性之心,如此致命尽情,只会走向的可怕的极端,放肆心中所想而罔顾众生。”苍决神色严峻,若今日不能将他除去,以他身体里潜伏的力量,来日自己便不可能再是他的对手。
瑶台之战还历历在目,当年那些消散不见的神光在他的脑中一一闪现,他怎么能再让悲剧重演。就算是他自作主张,就算会受到天帝的惩罚,只要能避免更大的灾祸,他无怨无悔。
“你的存在就是你最大的错!”苍决催动着神光,积蓄了致命的力量,这一击必须将一切结束,“魔桀!你若终有一日复活,世界都将因你颠覆。这话只有你说得出也做得到!”
唐棣看着强大而致命的神光避无可避的向他袭来,手指节捏的咯咯作响,眼里是阴沉的不见底的愤恨,凭什么他要这样毫无选择,毫无尊严的被迫死去,错的根本不是他,是无情的天道!
一声凄厉的鹤唳响彻瑶台,唐棣看着突然飞出的鹤影在最后一刻挡在了他的身前,为他承受了所有的神光。
“栩栩!”唐棣冲过去抱住那个倒下的身影,她翩跹的羽衣上血迹斑斑,肩膀处已是鲜血淋漓,双手仿佛再也动弹不得。她为他生生承受了苍决的全力一击,羽翼被悉数摧残,而那疼痛的毫无血色的脸上却强忍着不发一言。
“栩仙!”白束紧跟着她来到瑶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她抬头看向自己,倔强又冷然,他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神。
“宛丘神女?”苍决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挡下了自己的一击,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那个她要保护的人,“快让开!误伤了你待会儿我任凭你处置,只是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点苍石在他手上散发出纯净的神光,像是要净化所有的污秽,而光芒所指,正是那个散发出浑身怒气的蓝衣少年。
“咣—!”金属的碰撞声清脆作响,白束手持步光剑护在他们身前。栩栩看了一眼他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转过头闭上了眼。
“白束!你要做什么!”点苍石的神光被步光剑一一化解,苍决眼神一紧,定定的看着白衣飘飞的白束。
“天帝从未下达过杀令,你为何自作主张?”白束将手中步光剑又握紧了几分,剑身开始有神光弥漫,锋利的剑刃沐浴着圣洁的神光,一如他的眼神。
“唐棣的魔性已盖过了他的善念,况且风摇草至今流离人间,不知何时方能觉醒,他再无被净化的可能,如果不趁此时除掉他,日后只会酿成更大的灾难。”苍决眼神坚定,开始凝心聚神,“待我为六界除去隐患,我自会向天帝请罪,天雷地火在所不惜!”
“今日有我在此,你休想动他们。”白束挥剑迎上,对抗苍决的攻势,眼神往后一转,向唐棣喊道,“你快带栩仙走,我来拖住他。”
“唐棣!你还想去哪儿?待你复活之时,天上人间,六界之内,苍生皆是你的祭品。你若还有良善未泯,今日就不该踏出瑶台半步!”苍决一面和白束对峙着,一面朝着他起身离去的身影喊道。
唐棣抱着栩栩,她昏迷在他怀里不省人事。他听到苍决的声音,转头看向他,眼神锐利而冰冷,“我如果泯灭了良善,现在天罗扇上的铁刺就已经穿透了你的心口。你们自诩天神,满口正义,却将苍生玩弄于鼓掌,将人命视若草芥!你们和你们口中说的魔有何区别!”
白束看不到唐棣的表情,而那样狠戾决然的语气,竟让他的后背传来丝丝寒意,这就是魔界帝尊的力量吗?即使只有一缕残存的气息,这样强大的威压也让人心悸。
“天道不仁!我又何必有义!”
唐棣朝天大喊,神情无惧而冷冽,他毅然地走出瑶台,再无回头,“从此以后,我唐棣再不敬神!”
无边无际的云海不安的翻滚着,像是风暴即将来临前的不安躁动。唐棣无视周围的天象变化,径直穿越过重重的云雾。飘渺的雾气一碰即散,他抱着栩栩,从迷茫的云雾中一路清晰的走出,仿佛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压和气势。
纸鹤感应到了他的灵力召唤,从他怀里飞出,他坐上纸鹤,从茫茫云海尽头,决起而飞,翩然而下。
白纯看着眼前渺茫的云海和早已消失不见的人影,心中惘然若失。即使她飞快的赶到了这里,却还是晚了一步。千年天劫,难道就是由此而始吗?
天命,不可寻,不可逃。她望了望下界,云雾迷离,看不透也看不清,云海翻滚着恍若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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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相思
“碧潮堂堂主?”眉墨跟在崇崎身后,一进屋看到坐于桌前的蓝衣女子,一下子惊呼出声。
水颦听到她的声音向她看来,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她的眉眼之间。她收回目光,微微疑惑的看向崇崎。
“新收的小妖精。”崇崎漫不经心的说道,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上,开口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忘机不知是还在昏睡还是闭目养神,躺在床上动静全无。阳光流转在他阴柔细腻的脸上,有种妖冶的美感。
“我救了他,”水颦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还不能死。”
“不能死…”崇崎冷眼看着他,眼里掠过一丝寒意,转而嘴角一扬,勾出一个邪佞的笑,“那就让他好好活着。”
忘机仍是毫无动作,那闭着眼睛的脸上甚至有一丝慵懒清淡。
“眉墨。”
“嗯?”
“咬他。”
“啊!”
“他不是四肢难以动弹吗?”崇崎搂过她,随手往床上一指,“你的蛇毒正好能帮他疏通血脉。”
“可是…”眉墨刚想开口。
“嘘—”崇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她一笑,“你就放心咬,反正毒液这么好的东西,不用也是可惜了。”
眉墨看到他的笑容,怔了一下,继而妩媚一笑,双颊微微泛红,“我都听你的。”
崇崎略抬起头看着她,嘴角斜斜一勾,她还没看懂他眼睛里的含义,他已起身向屋外走去。
眉墨四下张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水颦已不在屋里,她又转头看向屋外,筑于水上的长廊,水光粼粼的投影里,她看到他正走近那个倚栏远望的蓝衣女子,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受的沉闷。
“发生什么事了?”水颦感觉到他走近,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要去向蒲李解释上次的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崇崎双手倚着栏杆,侧脸在阳光下看起来轮廓分明,他睫毛低垂,在眼睛下投出一片阴影,忽而笑了起来,抬起头来云淡风轻,“没什么,她不需要我的解释。”
“而且,我突然好想喝排骨汤啊。”崇崎望着她笑,以前每次他和魔桀受伤回来,她总会为他们熬好排骨汤,一面又生气的为他们的新伤旧伤上药。
水颦装作没看到他眼底的失落和萧疏,眉眼皆是笑意,“那你怎么没带排骨回来?倒是身边多了一条小蛇?”
“蛇骨不好吃,”崇崎认真想了想,展颜道,“还是养着好。”
“那你想养到什么时候?”水颦仍是笑意,神色里却夹杂着几丝认真。
“想什么呢?”崇崎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不再言语。
水颦也笑了,他有自己的决断,她无需担忧。
眉墨看着桥头无比融洽的两人,心里没来由的泛过一丝烦躁,她向崇崎的方向走去,脚步踏在木桥上发出“咯咯”的响声,他转头向她看来。
她对上他的目光,走的格外的小心翼翼,脸上却是隐藏不住的笑意,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走近。
崇崎看得到她脸上的红晕,她发亮的眼神,她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雀跃凌乱的脚步,眼眸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眉墨含笑旋转,枕在他的臂弯上,发丝轻掠过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