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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卷卷渐渐的有了感觉,她紧握住他的手,跟随着他的节奏律动,水花激溅飞起,在阳光下碎成金光闪闪的水珠,落回湖里。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迷雾里,身下是尖利的石头,她一动身上就是钝钝的疼痛,而身下更是鲜血淋漓的折磨。
她一口狠狠的咬在唐棣肩上,他闷哼一声,扶住她酸软的腰肢,轻轻的按摩起来,“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他终于完全释放了自己,气喘吁吁的搂她在怀里,为她轻柔的安抚着身上的疼痛,“还很难受吗?”
“我再也不要在水里睡觉了。”卷卷委屈的看着他,身体却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无力的被他搂在怀里。
“好,依你,都依你。”唐棣亲吻着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温柔的哄着她。
她张牙舞爪的瞪他一眼,最后却仍是止不住的笑了出来。唐棣笑着看着她,不久前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而现在他把她变成了他的女人,这该有多么骄傲,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女孩,只属于他的女孩。
燃起的篝火将不大的山洞点的温暖适意,卷卷舞动着手,手影投在石壁上,正如一只轻快飞着的小鸟。她自觉有趣,不禁笑了起来,鸟影在石壁上飞来飞去,火光映照着跳跃,忽然另一只鸟也加入了行列,一下子变成了两只鸟影,飞翔在石壁上。
卷卷一转头,唐棣也看着她笑。她觉得心里暖暖的,也许是因为火光,也许是因为石壁上的鸟影。三姐说过,比翼双飞,就是这样的意思吗?
唐棣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纸鹤飞扬的宛丘,那个娇俏甜美的红衣少女,回眸一笑唤他阿扬的小鹤。他摇了摇头,他明知道卷卷和小鹤不是一个人,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想到小鹤呢?他不知为何,近日总是莫名的想起小鹤的音容笑貌,甚至是对着卷卷时…
他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他爱的是卷卷,不会有错,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在对小鹤的回忆里了。
“阿棣,你怎么了?”卷卷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犹如带露的葡萄,他忍不住动情的亲了一下她的眼眸。
卷卷有些心有余悸的往后一缩,他却是笑了,温柔的抚着她的脸,“还难受吗?”
她脸颊微微发红,立刻摇了摇头,看了看他,又点了点头。
“睡吧。”唐棣轻柔的抱住她,他怎么忍心今晚再碰她,只是摩挲着她的头发哄她入睡。
卷卷笑得安心,找了个柔软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唐棣看了看红色的火光,眼眸里看不清神色。
“小鹤…小鹤…”卷卷被唐棣的梦呓声叫醒,看见他有些慌张的神情,以为他是做噩梦了。
“阿棣…”她刚伸出手,只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小鹤…不要离开我…不要…”
卷卷心里猛然一震,小鹤,这个名字她在哪里听过呢?对了,束哥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叫她小鹤,宛丘神女小鹤,栩仙的姐姐。
卷卷的声音颤抖着,终是开口道,“那卷卷呢?”
“卷卷…”唐棣皱眉念着这个名字,“小鹤已经死了…她不是小鹤…不是…”
仿佛沉入了极深极深的海里,冰冷窒息的让人几乎透不过气。卷卷的指尖被风吹得冰冷,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庞,一瞬间竟觉得如此遥远。卷卷止不住的颤抖着,胡乱的抓住了衣服,她东倒西歪的跑出了山洞,神智甚至还不清醒。
外面是深不见底的黑夜,寒冷的彻骨,她的脑海里开始不停的翻腾起来。
“小鹤!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救了我一命,我发誓一定要保护你。”
“我要找一个人,这个人也许远在天边,也许就在眼前。”
“你想起来了吗?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你喜欢红色吗?”
“小…小心啊。”
“啊—!”卷卷忍不住喊叫出声,原来是这样,为什么她这么笨,到现在才发现。唐棣曾经是那么讨厌她,可是从宛丘回来以后,他对她就不一样了。原来是这样,原来因为她长得像小鹤,所以她心甘情愿的付出了一切,换来的就是他这样的感情。
“砰!”她重重的摔倒在地,身体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她白日里发生的事,可是现在想来简直就是莫大的笑话。眼泪不争气的流到地上,她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她要远离这里,至少不要让他找到她,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月光开始倾泻下来,那样柔和宁静的光芒让她害怕不已。仿佛那是什么会炙烧她的纯净火焰,卷卷蜷缩成一团,害怕的抱着自己,躲在草丛里。可是月光还是照耀到她身上,照遍她的全身每一个角落,她忽然就哭了出来。
卷卷抬起眼,月光下,通过朦胧的泪眼,他的身影如梦似幻。她不敢看他,现在的她只知道害怕,不敢直视这样的光芒。
不灵环发着光旋转到她的面前,卷卷胆怯着,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它,有温暖的力量传来,她紧咬住唇,抬起头。
莫干城看着她,眼神清澈而深邃,他的身影消失在月光里,她却听见了他传递而来的话语。
她以为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月夜,银辉般的月光静静的洒落在她身上。她狼狈不堪,她热泪盈眶,他看着她说:“在我眼里,你一直发着光。”
此生此夜不长好,此时此刻难为情。
☆、悔不当初
“你来这儿干什么?”水颦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的脸上满是悔恨和悲伤,看见水颦的一瞬,一双美目瞬间绽放出光彩来。
“碧潮堂主,我知道我不配再见你,只是,我实在担心崇崎大人,他怎么样了?”眉墨眼里满是急切,似乎除此之外再无挂心,“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我只求碧潮堂主告知我这一件事。”
水颦冷冷的打量她一阵,“崇崎告诉我你是媚魔,那么你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别有目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眉墨吸了一口气,“没错,我一开始接近崇崎,是为了找机会吸取他的功力。其实,我是殷溯堂主的手下,我亲眼目睹菱花宫被毁,知道他喜欢蒲李,所以我将自己化作和她相像的容貌,以便接近他。只是,我没想到自己却对他真的动了情。”
“难怪…”水颦沉吟一会儿,“那你可知忘机现在在哪儿?”
“自从六界之战后,我也失去了堂主的消息。”眉墨如实回答,又试探的看向水颦,“碧潮堂主,我已经知无不言,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水颦神色有些恼怒,“你自己下的药,你还不知道药效吗?崇崎筋骨尽断,又在后来的战役中受了重伤,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碧潮堂主,我求你,让我见见他吧。”眉墨泪水夺眶而出,“我求你了,只要让我远远的看他一眼就行,只要一眼。”
“我不会让你再接近崇崎,要是他醒不来,我也不会放过你。”水颦面无表情。
“碧潮堂主,你医术超群,你一定要救他。”眉墨慌乱的只知道恳求,跪倒在地,“只要能救他,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吗?”水颦直视着她。
“我愿意,哪怕是要我的性命,只要能救他。”眉墨擦去泪水,神色坚定。
“我的确可以救他,不过需要用你的元丹作药引,你愿意功力尽散,形体尽毁吗?”水颦观察着她的反应。
眉墨却是笑了,“原来我的元丹就可以救他,我当然愿意。碧潮堂主,只要他能活着,只是化为原形,重新修炼而已,我有什么不舍的。只是,等他醒了以后,帮我和他说句对不起,我不能当面和他说了。”
她笑着说完,重重的击了自己一掌将元丹逼出,闪着紫光的内丹一离开身体,她的形体顿时变得虚弱飘渺起来,“碧潮堂主,多谢了。”
眉墨失去了所有力气,化为了一条盘桓于地的蛇,吐着信子径直游走了。水颦接过元丹,看向她游走的身影,眼里不知想着些什么。
“她的元丹里都是魅惑的邪气,你真能用它来治伤吗?”栩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一袭羽衣蹁跹,与萦绕着妖气的元丹对比鲜明。
“我自能净化它。”水颦转头看她,明明拿着妖邪无比的元丹,而她的眼眸清澈如水,仿佛真的不染邪气。
栩仙也不表态,转口说道,“我来向你辞行,多谢你的医治,现在我已伤愈,这里我不便久留。”
“唐棣说过他会来找你,你不再等他些时日?”
栩仙微微摇头,“我离开宛丘太久了,神光越来越弱,如果再不回去,就无法应付路上的妖魔了。如果他来了,麻烦你告诉他我已经先回宛丘了,他会明白的。”
水颦略一思索,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那么,就此别过。”
栩仙也淡淡一笑,飞空而去,白衣如雪,通往天界的道路已被关上,但是无所谓,她从来都是被遗落在凡尘的神,宛丘的冥灵树才是她的归宿。只是不知道唐棣再次踏足宛丘时,能不能带回他心爱的人。
水颦见她飞走,转身进了屋。萦绕着紫色妖气的元丹被她放入盒龛中,不像在净化,反倒像涵养,妖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龛笼,看起来妖异而邪魅。
她收好元丹,这才走到床边坐下,看见面色苍白,仍未有转醒迹象的崇崎,她叹了一口气。这次的伤实在太重,不但是身上的伤,还有心里的,如果崇崎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她也救不好他。
“崇崎,快醒来吧,我已经找到第一份血祭了,我们很快就能找回魔桀了。”水颦知道他能听得见,看见他仍是毫无反应,却没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弱的动了一下。
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卷卷浑身被淋得湿透,抬眼看向夜空,黑得不透一丝光,更别说有月亮。她抱紧了自己,世界虽大,她却是无家可归了,身后突然传来古灵惊喜的喊声,“光明之女!终于找到你了!请光明之女指引我们方向!”
卷卷的眼神被雨水冲刷的分明,摇摇头,“六界之战已经结束了,你们自由了,不用再跟着我。”
“我们只跟随光明,光明之女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方向。”古灵们依旧虔诚无比。
“可是我自己现在都看不到光明…”这样漆黑的夜幕似乎让卷卷有些晕眩,她突然不耐的提高了语气,“我指引不了你们!你们要回弃灵谷也好!去哪里都好!不许再跟着我!”
卷卷加快脚步拼命往前跑,她已被磨灭了所有信心,现在这样狼狈不堪的她,哪里配称得上是光明之女,哪里能指引这些善良虔诚的古灵们。
“轰!”似是有雷声大作,一道白光一闪,卷卷怔了一瞬,然后继续向前跑去。只听见雨声越来越大,古灵们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了。她气喘吁吁的停下,心里又怅然若失,哪里有什么生死不渝的追随,除了漆黑的雨幕,仿佛一切都不像真的。
黑影在古灵们面前停下,斗篷下的脸庞在黑夜里也看不分明,只是那样狠戾无情的眼神,仿佛嗜血的妖魔,让人莫名的颤抖害怕。
“你是…”古灵们早就习惯了黑暗,待看清了那张脸庞,脸上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然而他们没有变化更多的表情,雨丝如注,密密的织出了黑夜,掩盖着不可告人的血腥和丑恶。大雨冲刷着血迹,浓稠的如墨色的黑夜,流淌在黑影滴血的手上。
身影转身离去,黑夜里交横错乱的尸体,被闪电照亮的瞬间,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清晨的曙光照亮了地面,崇朝看清了地上的狼藉,皱眉就要拦住身后阿李的视线,却是晚了一步。
“怎么会?”阿李脸上是满满的震惊,地上古灵们尸横遍野,血迹被雨水打散,甚至染红了河流,那样可怖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空气中的血腥味几欲令人作呕。
崇朝看了看他们的尸首,“古灵们纯粹的灵力一直让妖魔虎视眈眈,他们执意要出来找卷卷,看来才会遭此横祸。只是这样残忍可怕的手法,简直像是一场屠杀。”
“屠杀…难道和唐府有关?”阿李似乎想通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在追杀唐棣和卷卷,这些古灵们为了保护他们,才受了殃及。”
崇朝略一迟疑,“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他们再说。”
阿李眼睛一瞥,正好看见了卷卷被勾在草上的衣裳,她捡了起来,“这是卷卷衣服上的,她一定就在附近。”
崇朝眸色一紧,“不管追杀他们的是谁,有了这些古灵的百年灵力,一定是无比强大的敌人。阿李,我先去前面探路,找卷卷他们的行踪,你待在这里,让这些古灵先安息吧。”
“不行二哥,如果真的有敌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阿李握住他的手腕,眼露担忧。
崇朝向她一笑,“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阿李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看他坚持也无法。地上古灵的尸体交横遍布,她叹了一口气,为了追随光明而被囿于黑暗中百年,然而短暂的光明换来的是黑暗里长眠,这些古灵们真是可悲可叹。
她捻动手指,催动灵力,郁郁葱葱的李树破土而出,洁白如玉的李花落下,掩盖了地上狼藉的血迹,也掩盖了古灵们死不瞑目的眼神。像是最圣洁纯白的祭奠,落满了李花的地面显得安和宁静,然后一阵清风拂过,一切化为尘土,飘散如烟。
“阿李!”崇朝的喊声惊醒了还有些惘然的阿李,她一回头,看见昏迷的卷卷正被他抱在怀中。
“卷卷!卷卷你怎么了?”阿李急忙唤着他怀里昏睡的人,卷卷似乎累极了,微微睁开眼,看见阿李就笑了,“三姐…二哥…看见你们真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李看她虚弱不堪,衣服都湿透残破了,语气里满是担忧和怜惜,“唐棣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卷卷泪水潸然而下,握紧了崇朝的衣襟,“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我们先回去吧,卷卷现在很虚弱。”崇朝看了阿李一眼,她看卷卷的反应,于是也不再多问。
崇朝运足了灵力,即使抱着卷卷这个负重,速度也丝毫不见缓慢,只是快要到达时,怀中的人却拉了拉他的衣襟。
“二哥,放我下来。”卷卷撑起力气,眼眸坚定,“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走。”
崇朝依言把她放下,卷卷看着紧闭的门,知道爷爷就在门后,眼泪就夺眶而出。
她“扑通”一声跪下,还未干涸的水潭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恍然不觉,只是跪着一步一步的向门接近。
她离开的时候义无反顾,现在却狼狈的失去了所有自尊和骄傲,如果不这样做,她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卷卷看着紧闭的门,毫不迟疑的一步一步跪着前进,她知道门后的人听得见,一开口却几乎泣不成声。
“爷爷,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开心,为了在追的读者们,一定要把坑填完。
☆、使命
水颦端着汤进来时,满屋子都弥漫着排骨的香味,崇崎坐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见她进门朝她一笑。
她心里一瞬间划过激动和欣喜,脸上却按捺着,只怔了一怔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醒了?”
崇崎的笑容愈发肆意,“好香的汤,闻着这个味儿想不醒来都不行。”
水颦瞪了他一眼,将汤碗递到他眼前,微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数数,断了多少根骨头?”
崇崎笑着,就着她的手上的勺喝了一口,“我说呢,难怪这么香的味儿。”
水颦皱着眉头道,“别乱动!要是骨头再断一次,你看我还救不救你!”
崇崎听话的不再动弹了,张嘴喝着她喂来的汤,“我还要休养多久?”
“你伤得很重,我虽然用续断胶把你的骨头虽然接上了,但是还有很多都已经碎了。”水颦低头看着碗中的汤,“而且还有生肌丸的后遗症,每个月你都会经历一次筋脉逆行,骨头破裂的疼痛,如果肆意催动灵力,发作时间还会更短些。”
崇崎笑出了声,“那我现在岂不是一副支离破碎的骨架,一碰就碎了。”
水颦看他这样,心头微沉,“并不是毫无办法,灵族多修炼自然之灵,有些灵力就蕴含着生肌凝髓之效,也许不能完全痊愈,但是至少可以避免每个月发作的疼痛。”
“什么样的自然之灵?怎么找?”
“比方说白骨之灵的骨髓,又比方说,草木之灵的灵心。”水颦抬眼看他,“如果是能够帮到你的灵力,你自然会心有所感的。”
崇崎一笑,笑里的意味却不分明,“麟族的族灵可以使形体重塑,脱胎换骨,看来我要去找崇朝聊聊天了。”
水颦方欲说话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响动,她神色一动,“有人来了,我先出去看看。”
她走出屋子,隔着曲折的水上长廊,唐棣一袭蓝衫站在那里。不过半个月的工夫,他的眉目间已多了一分成熟与威严,顾盼神飞的身姿,再也不能让人轻易忽视了去。他的眼睛对上水颦的秋瞳的一刹那,水颦有片刻的愣神,仿佛重新看见了魔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