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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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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我,连从小倍受呵护的莫修也只是一枚棋子。
  但莫修还是活得比我自在多了。
  有人与他立黄昏,有人问他酒可温。
  他地位尊贵,从没吃过一点亏。
  也没有尝到过痛苦和败北的滋味。
  莫修不止一次想带我回去西凉,我却一点也不想回去。
  我告诉他,我在南诏过得很好,不必挂念我。
  我真的过得好吗?
  ……我也不知道。
  我总是用大量无聊又繁琐的琐事来充斥自己孤寂的时间,计算着金钱与人心的距离,并乐此不疲。
  似乎在看到平常人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时,我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他们都是平凡的人,身上无一处不是弱点。
  有时候看他们毕恭毕敬地从我身边走过,我都在思考,我能不能在一瞬间将他们全部杀死――当然了,思考归思考,我从来没有出手过。
  不当杀手很多年,我放下了剑,打起了算盘拿起了账本。
  甚至开始研究起女人用的口脂。
  那嫣红的颜色,像极了人在脖子被割断时缓缓流出的血液。
  每个人的血都是红色的,但仔细观察,又都是不同的,总有些细微的差别。
  朱珠被我涂口脂的样子吓坏了,这小姑娘胆大包天,居然让我教她认字。
  在南诏,除了官宦女眷,寻常女子是不读书的。因为读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她们走不了仕途,也不可定能凭着一点才情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朱珠愿意坚持。
  我却不想和她多耗。
  有些人天生就不懂人话里的意思,她非但不知难退,还大包大揽下了为东玄女使制作口脂的任务。
  我估计是脑子坏了,竟也有兴致任她胡闹。
  还隐隐有些期待。
  我看着她在绿林轩的钟先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看着她在森林里被血蜂蜇的嗷嗷直叫――她竟也有骨气拒绝白七的帮助,自己不怕死地去捅血蜂窝。
  我最终还是叫来了白七帮她。
  而她描述的口脂盒,我也画了很多草图,终于是帮她做了出来。
  而那个时候,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味觉早已消失,而现在,视觉也没了。
  我摩挲着手里的口脂盒,心想,没关系,幸好已经完成了。
  小姑娘应该可以放心地交差了。
  眼前一片漆黑,算算时辰,应该已经天亮了。
  而我更加觉得庆幸的是,为她准备的字画本,也已经画好了。
  虽然并不知道能教她多久。
  口脂的功劳记在了我的名下,小姑娘也许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她不懂的是,在这个她没有任何仰仗也没能力自保的地方,锋芒毕露本身就不是一件好事。
  我一点也不希望她再和罗寒张素云扯上半点关系,只希望她能平平稳稳过完一生,却总是事与愿违。
  那日我在树下捡起她丢弃的那支口脂。
  那是我特意从给东玄女使的礼品里拿下来的。
  小姑娘一定都很喜欢口脂,用这个很好哄,我想了想,忍不住在手上轻轻描了一下。
  柔软、细腻、芬芳,触感像女人的嘴唇。
  很遗憾,朱珠,你以后梳妆打扮、对镜贴花的娇俏模样,我是决计看不到了。
  而教小姑娘认字,则是最痛苦的。
  我记性不错,清楚地记得哪一页画了什么,写了什么字,但她偶尔会随便翻一页问我:“沈总,这是什么字?”
  对不起,我哪里能看到呢?
  只能板起脸告诉她:“所有的字我只教一遍,学不会就不要学了。”
  她倒也争气,真的就再没有问过我。
  日常检查其实是白七代劳的,他总会告诉我:“她很聪明哦。”
  她不仅聪明,还很勤奋,我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她把我写给她的书视若珍宝,哪怕是掉进了潋滟池里,她竟也肯跳下去捞。
  罗寒和罗厉对我的行为颇为不满,只因成熹曾多次求我:“月哥哥,你教我弹琴好不好?”
  我总说不好。
  成熹拥有一切,而朱珠却什么也没有。
  朱珠没有身份,没有可以仰仗的人,我查了很久,都是查无此人。
  明明是一个鲜活的姑娘,却一丁点过去的痕迹也没有。
  她是不是和我一样,处心积虑想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呢?
  ――显然不是。
  小姑娘单纯无心机,写着写着字就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沈总这家伙,居然还打我――”
  这么记仇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肯跟过去划清界限呢?
  我的手指抚在她的脖颈处,那样纤弱的脖子,还能感受到她缓和的呼吸,只要我轻轻一折,她……
  幸好抱着她的是我,不是别人。
  守护本就比破坏要难上千万倍。
  我也嘱托过白七:“倘若哪天我不在了,你要带她走。”
  白七问我:“那么,带去哪里呢?师哥,以后还会有太。平之地吗?”
  也是,天大地大,却没有一处地方是绝对安稳的。但若把她安置在远离人世的深山,她也定会觉得无聊和烦闷。
  我不能仅仅满足于她的期愿了,我必须得教她武功,让她拥有自保的能力。
  武功这东西跟认字不一样,需要极高的天赋,朱珠连观察力都不够,我思来想去,将她送去了绣楼。
  对于我所有的安排,她恐怕只觉得是我突如其想随心所欲。没关系,总有一天,待她能肆意自如地在世间行走,宠辱不惊,她会明白我的心意。
  绣楼的祈真是我在沈家时的侍女,也是莫修的人。
  莫修一直想方设法要带我回去。
  祈真在监视我的同时,也在替我监视着朱珠。
  朱珠在女红方面有天赋,张姨很喜欢她,我从没听她那么开心地夸赞一个人。那个瞬间在我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不如我不教她武功了,就让她当个绣女吧。
  再过两年,凭着她一手的好绣工,也能嫁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再生两个孩子,过安安稳稳的生活。
  可同时,又特别想把毕生绝学都教给她。
  就像师父对我那样。
  我想收她为徒。
  收她当我的开山大弟子,同时又是关门弟子,开山和关门都是她一个人。
  我还想把归雲山庄也交给她。
  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我给她自由让她自己选择。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她能选择后者,为此,我特意强化了她的速度,让她每天去野外摘果子。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飞快地跑过时,我也在后面偷偷跟着。
  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她很用心。
  认真地去完成一个一个的任务。
  用心经营起自己的生活。
  好姑娘,或许你现在拥有的不多,但总有一天,你能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她问我为什么不给她办一张永久的身份证明,只是图省钱所以给她办了张有效期只有半年的证明――原来怕她日后被南诏身份负累的用心,在她眼里就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呵,这么想,她也没有错。
  我不给她一个铜板,扣她月钱,也经常使唤她做很多事。
  她拼尽全力摘回来的野果,我从未夸奖一句。
  总是能挑出千万种毛病。
  “师父,这个可以通过吗?”
  她切水果切到手酸,不敢在我面前抱怨,问我的语气也小心翼翼。
  我对她的要求近乎苛刻,决不允许她出一点差错,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明天要是再连水果都削不好,我立刻把你逐出师门。这点眼力都没有,教你一百年也没有用。”
  我将果盘摔下,跳下秋千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她走了之后,我又原路返回,捡起了一个野果。
  一咬,清冽的汁水溢满了口腔。
  虽然尝不到甘甜,但也知道那味道必然不错。
  我也知道那个小姑娘已经很努力了。
  …
  ……
  ………
  我在迅速地衰弱下去。
  十年前能以一敌百的沈月卿,现在只要使用一次内力,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震碎了。
  宁王府的府医是我为数不多的旧识之一,他清楚我的身体情况,给我吃了名贵的九转丹,勒令我不许再动用任何内力,慢慢续命。
  前几日在王府夜宴里,我点了所有人的穴位,只为朱珠示范了沈家剑法。
  不知她有没有看懂。
  碧池说送了她一盏彩色的莲花灯,灯座是我亲手削的。我也替自己做了一盏白色的莲花灯。
  她跟着我在王府里走着。
  府内走过的每一个人都或恭敬或喜悦地和我打招呼,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对每个人的音容相貌都十分熟悉。
  有时候甚至希望时间走慢点,让这样平静的生活再多一些时日。
  我放了那盏白莲灯,为我杀死的人渡魂。
  愿他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别再遇见我。
  罗渊说过,我这样的人,是会下地狱的。
  地狱肯定没有风露晨荷,没有红袖添香,甚至还会有我那对凶残暴虐的爹娘。
  ……突然有点不想下地狱了。
  “朱珠,你回去吧,别忘了你该做的事。”
  我的体力终于耗尽,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第一次被小辈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十分丢脸。
  当真是祸躲不掉么?
  昏迷之中,我开始做梦。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的开始,是家族对莫修的期待,以及对我的严苛。我在漫长的折磨中,学会了自己接骨疗伤,甚至吃过草木和露水,以求活命。
  我困惑,活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战争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总归是一方失败,一方成功。然后劫后余生的百姓再慢慢淡忘伤痛,坚强地回归平静的生活。
  ……可他们现在不正过着平静的生活么?
  梦的尽头,是明流那双美丽的眼睛,她微微一笑:“这样,阿月和小寒就不会是仇人了。”
  我一下子醒了。
  府医已经到了,他诊断出我确实用了内力,气急的他甩开我的手腕离去,朱珠询问我的病情,他没告诉她。
  幸好没告诉她。
  没告诉她,沈月卿呀,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
  我替朱珠点了蜡烛,捡起了我的绣品。
  那是我在失明之后所绣,自然是杂乱无章的,可沈家的内功心法,就在里面了。
  即使我是个残废,即使我时日不多,我也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我在归雲山庄拜师的那日场景。
  碧连坐在高高的秋千上,白衣墨发,嫡仙般俊美,夕阳都不及他的半点风华。
  我也想像他一样,在徒弟心里留个好印象。
  我甚至准备了一堆像模像样的说辞,在心里默默地斟酌筛选。
  可小姑娘的话却把我噎的不轻。
  “沈总,你是不是缺钱了,要跟我收拜师费?”
  所有准备的说辞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笑笑,心里又有点失落。
  这还没当师父呢,就没留下一个好印象。
  “既然被你看穿了,我也不用再遮掩这份心思了,我就是图钱。”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我把我所有的家当,包括归雲山庄的一切,都留给了她。
  她对我没感情也好,我走了,她也不会难过。
  这样,最好。
  在让她替我烧水离开的时候,喉咙里压抑不住的鲜血全吐了出来。
  蛊虫在我的身体里肆意妄为,那种尖锐的疼痛折磨得我几乎拔剑自尽。
  只要母亲心情不好,就会操纵我体内的蛊虫,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莫修想带我回去,三番五次派人过来,都被我骂走了。
  生养之恩,我早就已经报了。
  君臣之义,从他们设计害死碧连的时候,就不存在了。
  莫修却亲自找上了门。
  他不像朱珠,跟我相处几个月也没发现我已经失明了。
  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既然瞎了,为何还不回家?”
  回家。
  家比地狱更可怕。
  我反问他:“我并不知道你们对一个残废也要如此念念不忘。”
  “跟我回家,我会让母亲治好你的。”莫修或许是出于对手足的关爱,甚至带来了母亲的义子莫翎。
  我拒绝回西凉,却不慎被莫修发现了我的弱点。
  他掳走了我的朱珠。
  即使他用剑替我搅断了胸口处的一条蛊虫,并为我治了伤,这种掳人徒弟的行为也不可原谅。
  可一个武功折损又浑身是伤的瞎子,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
  ――莫修还是给我放了水。
  飞身上定岚山的那一刻,我抱了必死的决心。
  如果葬身于悬崖,那我也不会悔恨。
  我只希望,能将我的惊鸿剑送给朱珠。希望她好好练剑,不求她将沈家剑法发扬光大,只希望她在以后遇险时,有勇气,也有能力,不让自己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莫修这个混账,竟然不计后果擅自传了她内力。
  他在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时,我竟不知是喜是悲。
  “月卿,那你多保重吧。”
  莫修最终是放弃带我回去了,我虽时命不长,但总算是拥有了片刻的自由。
  “师父,你是西凉人吗?”朱珠问我。
  “嗯。”
  我知道她必然会思索我的身份,只拍拍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想了。
  小姑娘最容易被食物诱惑,我告诉她山脚下有一个茶铺,茶铺里有好吃的茶糕,她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
  下山至半山腰时,她叫住了我:“师父,你过来一下。”
  她靠着我的肩膀,轻声笑道:“茄子。”
  而后又立即向我解释:“师父,这是我们那儿的风俗仪式,在好看的地方或者是遇到开心的事,亦或是值得纪念的日子,都要这样做一下。”
  不可置否的,她话里的“遇到开心的事”取悦了我,我的心情不错,牵起了她的手:“走吧。这边路滑,你抓紧我。”
  小姑娘手心冰凉,脉象也不太稳,我思索着要不要回去给她买点桂圆莲子补补,就告诉她是在路边捡的吧――我说是我特意买的,她当然不会信,毕竟我是她心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嘛。
  第一次牵她的手,也是第一次带她在外面喝茶吃饼。
  这样好的光景,回味一生怕都是够了。
  只是不知道,我的余生还有多长。
  我去找了罗寒。
  他一如当初地不喜欢我,却不会再和我针锋相对了。
  我怕他把朱珠当成明流,因为我深深地明白,一个人的执念有多可怕。
  罗寒态度坚决地告诉我,明流已死,余生他会守好张素云。
  我放心了。
  罗寒、碧池、白七,都不可能是朱珠的好归宿。
  愿她别因为一个男人的容貌而沉迷,那样,我宁愿她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我还想再为她做两件事,一件是把我的佩剑惊鸿送给她。惊鸿剑是江湖名剑,剑气太盛,杀气也太重,太过惹眼,我必须得将它重铸成一把普通的剑,锋芒在内,才能拿给她。
  还有一件事,是让她克服对张素云的恐惧。皇亲国戚太子妃又怎样,我沈月卿唯一的徒弟,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好姑娘,师父希望你能明白,认真去做每件事,结果都不会差。
  你要保重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希望沈总当男主的人。。。


第42章 末路
  路还是那条路,威武大狮子也还是那两座,但此刻却有些不一样了。
  宁王府外聚集了很多士兵,把整个大门都围的水泄不通,从衣着服饰和所配兵器来看,是宫中的禁卫军。
  我偷偷退到一边,小声地问周围的人:“大哥,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啦?”
  旁边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个精通各类八卦的主,贼兮兮地告诉我:“据说是来抓王府的沈总管的,刚才听他们在叫沈总管的名字,他好像犯事了,说看到他就格杀勿论。”
  宁王府只有一个姓沈的,也只有一个总管,他讲的沈总管必然就是沈月卿。
  一听说沈月卿犯事了,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想赶紧带他跑路。
  我偷偷守在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王府大门,生怕他们把沈月卿抓出来,那我要怎么做呢?
  ――是装作不认识地看着他们把他带走,还是扑上去不自量力地和他们火拼?
  我还是开溜吧,反正我现在身上有六百两银票,财务自由了。
  我刚想溜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师父。”
  虽然白衣变成了青衣,绾起的头发放了下来,但我一眼就看出他就是沈月卿。
  他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任由他牵着我的手,两人慢慢地往城门口走。
  “这个给你,出师礼。”
  沈月卿给了我一把剑。通体漆黑,十分普通。
  估计是他在二手市场淘的或是直接在路边捡的。
  “朱珠,师父的眼睛看不见了。”
  语气里毫无悲伤之意。
  “师父,你应该已经失明很久了吧?”
  “你早就知道了?”他有些诧异。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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