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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桓龀さ孟穸沟男酒铩U飧鲂酒悴慵用埽绥呤サv和金在焕外,无人知道姜丹尼尔究竟将它放在了哪里——如果说他们三人是一区的心脏,那这个芯片就是这三个人的咽喉。
可现在,这个芯片不见了。
完美地解释了金在焕现在近乎狠戾的脸色——这个哪怕举枪面对姜丹尼尔都可以不动声色的男人,现在浑身的寒意已经快漫出来。
姜丹尼尔问邕圣祐:“你查过定位了吗?有什么结果吗?”
邕圣祐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无论是谁拿走了芯片,都是个很聪明的人,定位系统当场就被毁了,我们什么都查不到。”
金在焕听完,看着姜丹尼尔,补充道:“不仅如此,因为今天下午三区的爆炸,大部分的狱警都被派去了那里应援,甚至连丹尼尔你当时也赶去了三区。根本没人有空来监视书房。” 真是好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
邕圣祐接着金在焕继续道,“刚刚智圣哥去查了监控,你猜怎么着?整个一区和二区的监控录像都被人调包了,出来的视频全是提前录好的。”
所以,不管做这个的人是谁,都是明显预谋已久。
姜丹尼尔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稍微思考了会儿刚刚两个人说的话,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喊道:“在焕。”
“嗯?”
“你还记得几天前在书房里,就是你拿着枪对着我的那一天,你建议我要加强保护措施。”
金在焕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点点头,表示他还记得。
于是,姜丹尼尔继续说道:“我当时想了会儿,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你离开后,我在芯片里重新装了一个定位系统,是搭载在芯片数据流里的,所以,我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只要现在打开电脑敲两下,我们就能知道芯片的下落了。”
大概是没料到姜丹尼尔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邕圣祐的脸色迅速回暖,仿佛刚才那个杀气沸腾的邕圣祐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错觉般,他探过身,笑眯眯地拍了拍姜丹尼尔的肩膀。
收到另外两人示意他快点查一下的督促后,姜丹尼尔坐到计算机前,点开了不久前新装的系统。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那是代表着芯片现在的所在位置。
邕圣祐从姜丹尼尔身后凑过来,往屏幕上看去,本来还准备调笑几句的话硬生生地卡住:“这是——等一下,你确定你这个系统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姜丹尼尔十分确定。他坐在屏幕面前,沉默地、过分冷静地看着那一个亮着的红色的小点。
“那为什么这里显示芯片在你的房间里?真的没有弄错吗?”
姜丹尼尔感觉一股滚烫的火焰在他的嗓子口燃烧,让他无法平稳顺畅地说出接下来的那句话。
真的没有弄错。
因为朴志训在那里,朴志训此时正在他的房间里。
第十八章
从书房到姜丹尼尔房间的直线距离只有二十五米,这途中,有两截干净亮堂的走廊,和三十二级没什么灯光照着的楼层阶梯。
姜丹尼尔腿很长,走起路来速度也很快,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半分钟,他就可以从书房到达他的卧室——因为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他从未费过心神去关心这一路。
这一次,姜丹尼尔走得很慢。因为速度慢了下来,他可以看到墙面根部稍微裂开的漆。从有些昏暗的安全通道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关着的门上还有着上次暴动留下的弹痕——一个月前暴动的那个夜晚,像一道阴影一样从他脑海里再次出现。
于是他本来好不容易把感情清空的脑子又开始作妖——朴志训,姜丹尼尔把这个名字在心底碾了又碾、擦了又擦,这三个字还是顽强地横在那里,不大不小地正好卡在他的心口上,把出路全都堵住。
他走得很慢,鞋底柔软的皮革压在混凝土的地板上,悄无声息。
可毕竟只有二十五米,这条路最终还是会走到尽头。
打开房门的时候,男孩子正趴在他的床上,鞋子脱了,穿着姜丹尼尔给他挑的袜子,毛茸茸的那种。他趴在两个人总是一起盖的被子下,身子靠在床上,粉色衣服因为他随便的动作被压出了褶皱。朴志训就在那里,背对着姜丹尼尔,像平时那样,自由地徜徉在这个满是彼此气息的房间里。
姜丹尼尔注视着男孩子后脑勺上柔软的头发,和一点点藏在头发之下干净白皙的皮肤——对方肯定听到了他进房门的声音,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给他。突然之间,思绪变得十分清晰尖锐起来。
“看来我还是来迟了。” 半晌,男人开口了。
朴志训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姜丹尼尔的存在,转过身来,看了眼对方。男人站在那里,那个时常将他拥入怀里的温暖身躯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向前踏一步,只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等着朴志训接话。
朴志训眷恋地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被子,好像被子上还有他俩留下的气息一样。接着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直直看进姜丹尼尔的眼睛里。
“哥会相信我吗?”
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朴志训脸上露出了姜丹尼尔十分熟悉的、见过无数次的表情——每一次,水刑时、一区暴动时、上次拿着刀划向自己脖子时,朴志训每次都会露出的,隐忍又委屈的表情——而这一次,姜丹尼尔是真的感到了厌烦。
“看来我们小训,真的很享受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样子。”
朴志训当然也捕捉到了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厌烦——男孩子渐渐收住了脸上的表情,低了低头,遮住了眼睛里无法抑制的受伤。然后再次抬起头来时,原本那近乎悲哀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浮出了恶意满满的嘲讽——“是啊,” 他指了指刚刚一直在把玩的平板电脑,把抓在手里的那个小小耳坠举起来,放在面前瞧了瞧。
他说:“哥来得太迟了,你宝贝得万分的芯片里的东西,我都传出去了——全部,我全部都拷贝出去了。”
他的笑脸里带着遗憾,好像在笑姜丹尼尔自作多情的信任和爱情。
姜丹尼尔克制着自己想要用子弹打穿面前人漂亮面容的冲动,再次开口:“就这样吗,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解释的了吗?”
朴志训刚想摇头,动作停了下,就在姜丹尼尔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辩解的时候——朴志训那双褪去了所有情感的眼睛再次深深看向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丝抓不住的东西。
然后朴志训开口了,不慌不忙地开口了:“一定要说什么的话,那就请哥帮我感谢一下朴医生,毕竟没有从他那里偷来的硝酸,三区的爆炸也不可能那么成功。” 朴志训说着还微微阖了些眼睛,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以及,哥抱着我听心跳的样子,还真是一样的天真又好笑。”
姜丹尼尔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个如此陌生的男孩子,只觉得左臂上已经痊愈的枪伤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两人站在房间的两端,沉默又冷淡地注视着彼此。
明明之间只隔了几米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不再相吸的极与极,他们互相排斥,因此哪怕只是几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重新冻结的万尺寒冰。
姜丹尼尔终究还是收回落在朴志训身上的视线,声音低低地对着站在门外的人说道,“智圣哥,进来吧,C0529接下来是你的了。无论用什么办法,刑罚审讯,什么都好,一定要把他背后的人撬出来,麻烦了。”
然后男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他走之后,朴志训站在原地,对着尹智圣乖巧地笑了笑,伸出手,两个手腕靠在一起,往对方那儿送了送,像是在等着被手铐重新拷起来。
*
李大辉敲开狱长办公室门的时候,黄旼泫正要点开之前朴志训传给他的文件。
李大辉走进来,确定门在他身后完全合上了以后,才缓缓走上前,然后找了张座椅在黄旼泫对面坐下——黄旼泫从李大辉有些不好的脸色里察觉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
“朴志训被发现了?”
李大辉点了点头,“是的,丹尼尔哥已经让智圣哥把他关起来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个小时前,之后姜丹尼尔进了书房,和金在焕邕圣祐一直呆在里面,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旼泫哥,你觉得他们能从朴志训嘴里问出什么来吗?你觉得这次之后我们会暴露吗?” 毕竟年纪还小,交代完事情后,李大辉有些紧张的心情就憋不住地显现出来。
黄旼泫坐在位置上,电脑屏幕里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原本就有些阴郁苍白的脸更加冷峻。他看着面前有些沉不住气的年轻狱警,思考着对方一连串的质疑,却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事情。
昨天下午,从姜丹尼尔那儿回来的朴志训,在监控的死角里,敲开了黄旼泫办公室的大门。这次小孩一反往常每次来狱长办公室的沉默少言,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旼泫哥,我明天下午就会拿到社长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那份资料——为了拿到那份资料,我会在三区投放一枚炸弹来转移视线。”
黄旼泫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朴志训突如其来的决心——毕竟,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真的以为面前这个男孩子内心已经动摇了。
“但我有一个请求,希望给您可以帮帮我。”
黄旼泫用眼神示意朴志训先说说看。
“爆炸涉及范围虽然不广,但足够轰掉一半的六楼和一部分五楼,这两层楼的犯人这几天都会无处可去,三区将会暂时陷入一片慌乱里——那新来的三区狱警,嗯,那社长他就会被这些琐事拖住。”
“我的请求就是,我希望旼泫哥您能保证社长他被这些琐事完全拖住——他既然进来了,身为狱警总是要做些事情的——我想请您帮我拖住他至少五天。”
“先不说为什么你要我这么做,首先,我做多只能拖他三天,时间太久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其次,志训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
“三天也行。”
朴志训像是早就做好了黄旼泫会问这一句的准备,他越过对方的眼睛,落在放在狱长办公桌上的电脑上。然后回答:“哥您明天收到我发过来的芯片文件后,就会知道我可以帮您什么了,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黄旼泫从记忆里收回思绪,看到还坐在面前、等着他回答的李大辉,方才回过神来似的笑了笑:“大辉,不要担心,他们从志训嘴里撬不出东西来的。”
过了会儿,看到李大辉慢慢放下心来,黄旼泫像想起来什么,突然抬头朝年轻的狱警问道,“对了,裴珍映那个孩子察觉到让你装监听的是我吗?”
李大辉摇头:“他大概猜是金在焕之类的一区人吧。”
黄旼泫继续问道:“那他应该也不知道,我们是为了监听河成云吧?”
李大辉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可能的,这几天他和河成云的对话一点都没有收敛——只怕以为我们是在针对朴志训。”
把李大辉打发走了以后,黄旼泫再次把眼睛挪回电脑屏幕上,又一次点开了朴志训之前传过来的芯片里的东西。
他滑着鼠标,看着屏幕,然后慢慢地,瞳孔猛地震颤了一下——像是对看到的东西意外极了。
朴志训对姜丹尼尔的在意程度,终究是超出了黄旼泫的可控范围。
*
朴志训曾经觉得三区狱室是他去过最逼仄的地方,要知道奥,他和裴珍映的狱室比水刑室还小。天花板像是一抬头就能压下来。只是如今,他改变了想法,很显然这间专门为他安排的审讯室,才是监狱里最逼仄、阴暗、潮湿、见不得人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即使事到如今,那先前来审讯他的狱警们似乎还怕着姜丹尼尔残存的威压,不敢真的怎么动手,用在朴志训身上的那些审讯技巧所造成的伤害,撑死了也只够他在朴佑镇那儿躺一天。
朴志训双手被吊着,他就垂着头站在那里,心里突兀地涌起一股近乎酸涩的甜蜜滋味——瞧,即使到了这种地步,那男人还是在无形中护着他。
他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第一次发现自己思念起了那个无处不在的电子钟——至少那个还让他对时间流逝的快慢有参照——因为眼下他的五感正在这漫无边际的麻木里慢慢退散。
就在朴志训快要再次不分昼夜地昏睡过去时,他听见了电子门被人用指纹刷开的声音。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刚休息没多久,居然新的一轮又来了,但也只有这种时刻,他会放任自己想念一下——放纵一下、松懈一下——不动声色地想念一下姜丹尼尔。
这次来的狱警脚步比以往来得几位都要轻盈,难道是新人吗,朴志训这么想着,便抬起头,顺着额发间的血污向来人看去——
然后呼吸像是停住了。
姜丹尼尔站在一片逼仄里,穿着干净的衣服,像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朴志训。朴志训看着这样的姜丹尼尔,突然觉得时间像是回溯到了初次见男人的时候,他刚刚收监,站在地上抬头仰视着高楼里的对方,看着对方冷漠又危险的眼睛,便是这种天壤之别般的距离。
但酸楚很快就被咽了下去,朴志训扬起自认为最不屑的冷笑,“怎么了,哥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姜丹尼尔看着男孩子脏兮兮的面颊,看着他清减又脆弱的样子,看着男孩子还在如此努力想要竖起满身的刺——“为什么不说出背后的人?说出来你会好过一些。”
“您明明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何必亲自来白跑一趟——” 话音未落,他的下巴就被姜丹尼尔捏住了——男人突然欺身相前,整个人都靠近了朴志训,手指紧紧地贴着男孩子的皮肤,手下是对方缺水而干燥的肌理。
靠得太近了,近到朴志训又可以看清姜丹尼尔的眼睛,看到对方眼底的怒火和杀意,看到对方总是因为他而微颤的眼角,看到对方那颗被他轻轻亲吻过无数次的泪痣,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自己——受损的、血污满脸的自己。
“你不要转移话题,朴志训——我太清楚你说话的技巧了。我耳边到现在还回荡着你的长篇大论呢,我还记得你口口声声和我说心甘情愿呢,心甘情愿,真是再准确不过了,心甘情愿地计划这么久——不还是栽了,现在不照样还是被我捏在手心里,可真应了你形容自己的那句话——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依附我勉强活下来的废物。” 这是姜丹尼尔再次被点燃的火气。
太狠了,本来以为已经做好准备、无坚不摧的心脏在此被还是被捅开了一个洞。
“那你姜丹尼尔,不照样还是抱着我这个废物一路从三区冲到医务室,不照样还是一次次放纵我这个废物不断试探你的底线,不照样被我这个废物耍得团团转,不照样还是事到如今依旧舍不得杀掉我这个废物吗?”
朴志训看着这个男人,突然想起最后那个下午,在姜丹尼尔的卧室里,床上那些织物上残留着的对方的味道——没想到自己说出那样子的话之后,这个眼里容不得沙的男人还是会亲自来看自己,甚至连掐住他下巴的手都没有用力——
铺天盖地的情感和痛楚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两个狠狠缠住对方的人,烧得两人眼底皆是一片血红。
“我知道你总是把自己当成赌注,朴志训,可我也在赌,我甚至比你赌得更惨烈,我知道你有苦衷,我总是想着或许有一天、总有一天,你能亲口告诉我你在藏着些什么,我在赌自己对你的信任、赌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赌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旁若无人地骗走我的感情,然后像是垃圾一样随手扔掉——就你有苦衷,朴志训,可你想过我吗?你想过我吗?”
不要再说了——,朴志训在心底喊道,本来就所剩无几的防线溃不成军。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姜丹尼尔,你想说你赌输了吗?你想说你身处高位最后却败在我这里吗?恼羞成怒吗?你只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自己第一次对一个人这样好,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所以杀掉我不就好了吗?把我这个你人生的污点、败笔消除掉,你还可以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姜丹尼尔,就当我们两清——就当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好不好?”
朴志训最终还是失去了理智,他本来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只要再坚持一下——
可他小瞧了那把快要把他脑子烧光的大火——朴志训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姜丹尼尔对自己的意义,他无法承受这种刺骨又沉重的折磨,他无法看到男人如此受伤的目光、他无法听到男人像是报复般的话语。
男人听完男孩子近乎声嘶力竭的请求,突然就定住了——朴志训又哭了,只是这次是无声无息地,眼泪顺着泛红的眼眶往下,流过脏污的漂亮脸孔,一路沿着下颌流到了姜丹尼尔的手指上——他的泪珠像是沸腾的滚水,烫得男人只觉得钻心的痛意沿着他的指尖一路啃噬到他的心脏——啃